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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别乱说,不看就不疼了。”宁沐婉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轻声哄着他,抬手轻柔遮住他的双眼,侧身挡在他身前,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隔绝了他的视线。
安佑泽做梦都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好事。
整张脸都埋进她香香软软的奶子里,安佑泽有点呼吸困难,但是触感实在美妙,他舍不得挣扎。
还好他的身体健康得令人发指,三管血很快就抽完。
他从宁沐婉胸前抬起头,眼睛都憋红,但还是努力装出了委屈模样,“还是痛······那个针头好粗。”
宁沐婉知道针头粗,她亲眼看着小李拿的最粗的针头。
但是安佑泽可怜兮兮捂着手看着她,这种她司空见惯的事好像也开始让人心疼。
“好了好了,已经抽完了,等一下就不痛了。”宁沐婉摸着他有些扎手的头发,见他止血的手按得有些粗暴,顺手接过他手上的棉签,替他按着伤口。
小李拿着三管血沉默片刻,转身就往实验室跑。
她不要当小情侣play中的一环。
安佑泽眼尖,看见小李离开,单手抱着宁沐婉的腰,撅起嘴看她:“老婆亲一口就不痛了。”
宁沐婉脸上红红,左右看看没有人在,才低下头飞速在安佑泽唇上碰了一下,只是没想到安佑泽反应比她更快,按着她的脑袋和她交换了一个深吻,才心满意足松手。
被放开的时候,宁沐婉呼吸急促,手上给他按着伤口的棉签也掉在地上,她连忙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准备给安佑泽拿根新的。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瞬间,她眼睁睁看着安佑泽的手臂恢复如初,根本就看不出被扎过针了。
安佑泽:······
才亲了一口!
怎么就愈合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沉默片刻,宁沐婉歪着头看向他的手臂,“还疼吗?”
安佑泽蔫蔫摇头,“没事了。”
亲一口就不痛了,原来他说的是实话。
宁沐婉了然点头,“你去我办公室玩会儿吧,我得去实验室了。”
安佑泽抿唇,难得没有在第一时间答应宁沐婉的话。
“怎么了?”宁沐婉看出他情绪不对,轻声询问。
他还是没有说话,垂下的右手里像是捏了什么东西。
良久,他才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宁沐婉。
那是两枚肩章。
“今天早上,永年他们跟我说,杨公接手了蛋子的尸体,他是我们目睹的第一个因为被咬伤而产生变异的人类,有很高的研究价值。”他轻声说着,话语里藏着叹息。
宁沐婉怔住,忽然就明白手上的两枚肩章属于谁。
肩章躺在她手心里,莫名变得格外烫手。
安佑泽看向宁沐婉,握住她的手,“蛋子的家人在地震的时候全没了,他在部队里什么都不知道,前两个月去居民区搜救的时候才找到家里人的尸体。所以看见那娘俩的时候,他比谁都想救下她们。蛋子比我还小四岁,我之前还说过,跟着我不说出人头地,至少也不会流离失所······”
“佑泽······”宁沐婉的心里又开始泛起酸涩,连带着喉咙都干涩起来。
“我没事,这几个月我已经见惯了这种事了,只是落在自己兄弟头上,还是想为他做点什么。”安佑泽说着,话语也变得艰涩,“婉婉,我进不去实验室,也不知道蛋子什么时候才能安息,这个肩章你拿着,等蛋子下葬的时候,你给他放衣服里,行吗?”
他没求过宁沐婉帮他做什么,这是他第一次求她。
他知道科研需要样本,哪怕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也只能给兄弟祈求最后一丝体面,让兄弟知道,他的牺牲有人铭记在心。
宁沐婉第一次觉得,人如果太懂事,也不是好事。
如果是年少猖狂的安佑泽,他会带着自己的队员来研究所大闹一场,让牺牲的兄弟体体面面地下葬。
可他压住了所有的情绪,从昨晚事发到现在,他没有一次情绪外露,只是在这个时候求她,求她保留兄弟最后一点体面。
宁沐婉心疼他,也心疼所有先锋队的队员。
她捏紧手里的肩章,郑重点头,“我会的。”
不知道在承诺什么。
是一定会答应安佑泽的要求,还是会在后方给予先锋队最强大的支持?
走进实验室的时候,宁沐婉还有些恍惚。
直到身后来拿东西的助手轻轻叫了她一声:“老师,杨公他们在隔壁准备解剖牺牲的战士,让我来看看您来了没有,您要是不急的话,要不先去换衣服吧?”
宁沐婉怔愣片刻,也知道这种事不能耽搁,答应了一声就准备去换上隔离服。
解剖是严肃神圣的事,每一位大体老师都会得到应有的尊重。
即使他已经无法在人类学上被定义为人类。
三鞠躬,默哀。
时间还在流逝,他们只能为蛋子举行简单的告别仪式。
“开始吧。”杨公轻声吩咐。
宁沐婉的专业是传染病学,她不会上手主刀,但是今天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她都要记录下来。
“血液样本采集了吗?”宁沐婉拿着纸笔在一旁记录,轻声问了一句。
主刀的是安全区里的幸存者,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法医,比起这些在某一个领域高精通的科研人员,她更熟悉这种实操。
法医点了点头,“已经采集了。”
宁沐婉这才放心。
现在能确定的一点是病原体会通过体液传播,那么血液样本是她研究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还有······
她想着,又开口道:“看一下有没有消化道出血的情况,消化道分泌物也采集一份给我。”
“好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沐婉仔细记录着自己观察到的每一点,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手上的记录本已经密密麻麻写了三页纸。
其中不乏她对病原体的猜想。
一切结束后,法医留下来缝合,宁沐婉也没有离开。
她看着解剖台上已经满目疮痍的尸体,轻声问拄着拐杖走到门边的杨院士:“杨公,需要的器官组织我们都采集了样本,他可以下葬了吗?”
杨院士脚步滞住,一声长叹从口罩下传来。
良久,他才又步履蹒跚向外走去:“暂时还不行,在没有得到新的样本前,我们不能······”
科研的道路,总是悲壮而又残忍。
宁沐婉没有再说话,低着头快步离开了解剖室。
可是也正因为无情和残忍,今天的进展堪称飞速。
整个研究所也终于轻松了一些,大家都紧锣密鼓做着自己手上的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宁沐婉感觉自己好像还有很多事要做,但天色已经暗下。
她用力眨了眨干涩的双眼,见大家都准备回去休息,又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安佑泽的采血管。
看着架子上另外几管属于蛋子的血液,她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用滴管分别吸了两滴,在显微镜下仔细观察。
没有她想象中的反应。
想想也知道她的想法太过天方夜谭。
安佑泽瞬间痊愈的问题还是个迷,不过现在至少可以确认,他的血液里没有抵抗这种怪异病原体的抗体。
宁沐婉低低叹息,没有再多想什么,开始专心研究安佑泽的血样。
深夜,她有些恍惚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安佑泽还在等她,但是或许是等得太无聊,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嗯?宝贝儿,你回来了?”安佑泽在她进门时就悠悠转醒,看着她脱下白大褂挂在衣架上。
宁沐婉心不在焉点了点头,“嗯,我们回去吧。”
“嘿嘿,好。”终于等到老婆下班,安佑泽开心得不行,只是跳起来跟在宁沐婉身侧还没走两步,他就察觉她情绪的异样,“婉婉,怎么了?你看上去不太开心。”
“我做了两个小时的实验,还是没有搞明白你为什么能恢复得那么快。”宁沐婉有些挫败,花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却一无所获,怎么想都很丢人。
安佑泽挠了挠头,他学习成绩一般,更别说这种专业的事。
努力思考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安佑泽只能蔫蔫跟在宁沐婉身后,细碎念叨:“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能恢复这么快,我又搞不明白你们是那什么研究的,反正要我思考,我还不如相信梦里那老头说的话,不管我受什么伤,只要有你在,我就能痊愈。”
“等等。”宁沐婉脚步顿住,“我?”
安佑泽大脑宕机,“你?”
“对啊,我!是我!”宁沐婉好像想明白了什么,转身又跑进办公室,“不知道小李还在不在楼下,我都忘了我也要抽血做对照组才行。”
安佑泽沉默片刻,抬手把宁沐婉整个人扛在肩上,顺手在她屁股上落下一巴掌,“老实点,都快十二点了,再不回去睡觉咱俩又得挨骂,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宁沐婉:······
她不想这么丢脸地被扛着走。
“我知道了!你放开我!我自己走就好了!”她挣扎捶着安佑泽的背,想让他把她放下来。
“嗯,上车就放你下来。”
“那还有什么用!”
“乖一点,外面说不定还有人,别逼我在大庭广众下亲你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