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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途眼瞪得有些酸,见他不理,哼了声,垂下眼皮眨了眨。
秦烈却不经意亲了下她嘴唇,把人放车上:“乖乖坐着,别乱动。”
途途展颜:“哦。”
两人没直接奔洛坪去,从前面岔路往左,走了另一条路。
这边徐途没来过,是和洛坪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摩托没开多远就熄了火儿,一处开阔地域旁有个浅浅的小溪,水声潺潺,周围树木茂盛,后头群山层叠。
连续几天下雨的缘故,溪水湍急,但两岸的鹅卵石倒被冲刷的无比干净。
空气清新,满满都是大自然的味道。
徐途起身要往下跳,见秦烈转回身要抱她,又乖乖坐下去。
秦烈把她放在一块石头上,溪水从脚下流过,形成一个个旋转的小窝儿。
徐途:“从前没发现,除了洛坪湖,还有这么舒服的地方。”
“喜欢洛坪湖?”秦烈笑看她一眼,攥着她手腕儿拉过来,另一手掬了水擦拭她掌心:“再往前。”
徐途任他洗,顺着刚才的话说:“当然喜欢,我初吻就在那儿。”
秦烈动作顿了下,心一痒,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不白,还挺自豪。
他问:“你平时都这么不害臊?”
徐途想起什么,脸上初见红晕,“害臊的时候,你不是见过吗?”
想起昨晚,秦烈嘴唇绷成一条线,几句话被小姑娘撩拨的不行,心中一阵躁动。
他坐在后面的石头上,神色沉下来,惩罚性捏紧她手骨。
徐途:“嘶……”她拧了下眉。
秦烈立即放开,她摊开手,掌心的泥冲去一半,虎口附近的几处擦痕露出来,是刚才跳车造成的。
他把她手臂往前拉,直接浸到溪水中冲了冲:“别处还疼吗?”
徐途垂头看看自己,又把另一手洗净,在手肘处发现两处划痕,其他地方还好。
她说:“应该没了。”
“回去擦点儿药。”
“好。”她俯下身,捧着溪水,自己洗脸。
秦烈坐在身后看她,手肘搭着膝盖,问:“以你家庭情况,会在乎一部手机?”
她当时奋不顾身跳下车,左侧两米远便是杂草丛生的山坳,泥地如沼泽,危险未知,她却丝毫没犹豫。
徐途身形微顿,紧接着不慌不忙洗净脸:“上面有你们一家三口照片啊,我能不紧张么。”
秦烈蹙了下眉。
徐途退回后面的石头上,提醒说:“就秦梓悦过生日那天,你们一家三口……”她强调:“贴得挺近,你和向珊还抱一块儿……想没想起来?”
秦烈不悦,伸手要逮她,徐途一躲,没逮到。
她哼哼笑着,蹭回来:“不闹了,不闹了啊。”她翻出手机,拿后背去贴他手臂:“不信给你看看。”
徐途翻出相册,点开第一张就看到那晚的照片,秦梓悦站在他腿边,头上戴着纸皇冠,嘴角挂笑;向珊站他背后,手轻轻搭着他肩膀,半弓身,但两人仍有距离。
这张照片极别扭,三个人同框,却貌合神离。尤其中间的男人,目光阴沉,冷冷的盯着镜头,唇紧抿,似乎极力隐忍。
秦烈想起当晚的情形,她和窦以去了洛坪湖,吃饭挨着坐,他给她夹菜,两人低声耳语,别人要求拍这张照片,她就高高兴兴给拍了,那会儿倒是够听话。
徐途:“我没骗你吧?”
秦烈回神,一把抽走她手机。
徐途:“诶诶!”
他在屏幕上点两下,将照片删除。
徐途起身够:“你怎么给删了啊,秦梓悦还要呢。”
秦烈手一躲,另一手环住她的腰,将人圈进怀里,这边再看屏幕,又出现同一张照片,但角度、大小却有变化,画面上只有两个人,秦梓悦紧紧挨着他,开心的笑,他另一侧肩膀多出一只手,却极诡异,看不到手的主人。
他去看怀中的人,徐途:“你还我。”
秦烈不理,慢慢想起来,那日她统共拍两次,第一次说是虚了,又拍一次,才有了三人同框那张。
他拇指动了下,最终没删,又往左一滑,是很久前她和秦梓悦在山上的自拍照。
徐途脸上表情僵硬,忿力去抢。
秦烈又滑一次,还没看清画面,手机被她一把夺回去。
秦烈:“有秘密,不能看?”
徐途有点生气:“我也有隐私权的。”
“以后你从我这儿就没有。”
徐途心一颤,刚才那点小别扭烟消云散,锁了手机屏幕收回口袋,轻声抱怨;“真霸道。”
这种占有欲强又极力克制的男人,浑身上下散发一种禁欲气息,徐途没认真研究过男人,但此刻,却被他迷得晕头转向。
秦烈看了眼她兜口露出的手机,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他清洗完手臂,也掬了捧水洗脸:“脚还疼不疼?”
徐途本身也没崴脚,随便敷衍:“刚才转了转就不疼了。”
秦烈拿手抹把脸,双腿放平,拎过她脚搭上来,三两下褪下她球鞋和棉袜。
一只小脚白嫩嫩,在空气里紧张的勾了勾,她脚腕儿纤细,骨骼匀称,并没有扭伤的迹象。
秦烈淡淡瞥了她一眼,伸手握住,顿了顿,她双脚长期裹在未干的球鞋中,又潮又凉。
他放掌心里握了会儿,阳光照射,有了一丝暖呼气儿,又叫她脱另一只。
徐途抿了下嘴,静静看着他的动作。
林子那边儿有几个孩子嬉闹,惊动枝头群鸟,扑腾腾飞向远处。
“秦烈。”途途轻轻叫他一声。
“嗯?”
徐途想了下:“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洛坪吗?”
“不是来度假?”他揉搓她脚心,微抬起眼。
“没开玩笑。”
秦烈说:“你把小明星整容的消息爆到网上,导致对方不堪舆论压力,自杀了。”
“你全知道。”徐途讶异:“徐越海跟你说的?”
提到徐越海,秦烈微微安静了片刻。他放下她的脚,手肘搭在膝盖上:“来之前提过。”
徐途说:“她跟了徐越海才一年,就想进徐家的门,整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还约我出来摊牌,让我别挡着他们的好事。”她把脚丫子踏在石头上,指头动了动:“前仆后继那些女人还少么,她算老几。”
徐途说:“徐越海在外包养三个四个跟我都没关系,可要想在一个户口本上,当我名义上的妈,没戏。”她说:“我妈就一个。”
她下巴低着膝盖,越说声越小,沾着泥点子的发丝被风吹拂,轻轻扫在脸上。
秦烈把那几根往她耳后挽了挽:“所以你就爆她整容?”
徐途:“只是没想到……”
“是让人疑惑。”
徐途看他,并没听懂:“什么?”
秦烈说:“娱乐圈里整容、潜规则的八卦层出不穷,有人甚至借此炒作,越来越红。”他看着徐途:“她就这么轻易自杀,让人疑惑。”他从不关注娱乐圈,只按照正常思维解释了几句。
“别说她了,怪扫兴的。”徐途笑了笑,眼睛看向别处:“我们回去吧。”
下午到洛坪,徐途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回屋睡觉。
秦烈换身干净衣服,又返回,去了碾道沟。
刚才经过,见阿夫他们几人都在。路修平整以后,只是表面泥泞,下面的土层基本已经压实,旁边的挡土墙截住部分滚落的碎石和淤泥。
新修的这段路没破坏多少。
直到傍晚他才回来,又去后面简单冲了冲,去院中吃饭。
今天饭桌少了两个人,其他几人没多大感觉,就秦梓悦有些闷闷不乐,徐途和秦灿逗了她几句,说吃完饭带她去找刘春山,这才展颜笑出来。
秦灿问:“你去不去?”
徐途嚼着饭,侧头瞄一眼秦烈:“我就不去了,今天有点儿累。”
秦灿看看对面那俩人,了然的笑笑,不多语。
太阳落山的时候,小波开了院子里的灯,将用过的碗碟叠到一块,端去厨房。
秦烈早就吃完,倚在靠背上,摆弄着烟盒。
徐途咬了下筷子尖,靠近他,悄声:“你烟瘾犯了?”
他饭后有抽烟的习惯,她知道。
秦烈抬起眼看了看她,从她眸中读到一些想法,手顿了下,又继续转动烟盒:“嗯。”
徐途抿了下嘴,又悄声:“我烟瘾也犯了。”
这句话像暗示着什么,秦烈手停下来,烟盒的棱角立在桌面上:“然后呢?”
徐途轻了轻嗓,用正常的声调说:“今天这么累,你不早点休息啊。”
秦烈眼眸深不可测,盯着她看半刻,起身回屋了。
途途若无其事扭回头,抬眼看看对面的小波和秦灿,把剩下的饭粒吃干净:“我刚想起来,有个事情问秦烈。”她把碗筷往前推了推,杯中的水喝完:“就不帮你们收拾了啊。”
秦灿戳穿:“你哪天收拾过。”
徐途一瞪眼,也不装了,扭身就往秦烈那屋跑。
她推开门板,溜进去,迅速关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