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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的触感总算把赵清婉惊得回神,有些想躲,又被夏侯奕用另一只手按了回来,“不是说了别动吗,着急得作甚。”一边又将她嘴上残留的油腻抹去,这才作罢。
赵清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觉心里急速升温,隐隐暧昧的氛围也着实不能言语。
殿下是何等尊贵的身份,竟就屈尊为她布菜倒水,临了还擦了嘴边油腻,着实有些震惊,只得瞪大了水眸,就这般昏昏灼灼盯着眼前之人。
“可是本殿太过好看?”这话着实调侃,赵清婉的脸颊几不可见又红了起来。
“可是已至亥时?宫门落了锁你还如何回得去。”赵清婉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不再寻着夏侯奕的话头给自己挖坑。
“走吧,送你回府。”许是觉得着实不早,夏侯奕看看时漏,拿起麾衣披在赵清婉肩头,起身,准备送她去。
“不是有陌冰吗?你回去便是。”
“若是不快着些,今晚可是须得婉婉收留本殿了。本殿荣幸之至。”夏侯奕邪佞一笑,只一句话便把眼前的小人劝服住。
赵清婉立时便乖乖移至床沿,垂下双腿,身上的麾衣掣肘,一时很是滑稽,身旁没了冰柳伺候,自个儿竟是陷入窘迫。小巧的云锦绣鞋就在脚下,柔弱的玉臂却当真使不上劲儿来。正要将麾衣解下,不料温凉的触感袭来,竟是夏侯奕弯腰下来,抓住她的脚腕,许是想要帮她穿上这绣鞋罢。
赵清婉几乎是同一时间收回了脚,“我自己来…自己来。”
夏侯奕哪里会如她所愿,不顾未穿上的绣鞋,直接打横抱起,绝了她念头,“婉婉既不愿本殿相帮,那便不必穿了。”
许是冲击过大,赵清婉条件反射般挽上了他的脖颈,只是这般姿态甚是不妥,复又松了开,岂料那厮故意扬了扬她,怀中的小人紧紧攥着他胸前锦衣的样子很是讨好了他。当然“阴谋”得逞的笑意自是毫不掩饰。
拥在怀里的娇人身子虽小,没有多少分量,却是软玉在怀,馨香袭来,夏侯奕只觉一阵意动,紧了紧双手,尤其是将那双未着绣鞋的双足包在手心。一阵酥麻异样席卷了赵清婉身心。
夏侯奕这才将小人按在怀里,提脚出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冰柳此时倒是颇为惊诧,一边担忧自家小姐莫不是有何不适,一边又被陌显嘱咐进屋收拾一番。陌显自是见惯不惯,自家主子对那赵小姐的心性他又不是今日才得知,只是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只是主子一厢情愿的罢。
“快放我下来吧。”夏侯奕抱着怀里的娇人上了赵清婉来时的马车,可仍旧是抱着他的姿态,未曾放下。赵清婉哪里忍得住,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讪讪出声。
“本殿不放又当如何?”
夏侯奕剑眉微挑,一双深邃的眼眸直视赵清婉,笑意直达眼底,只看着眼中满是那小人的样子。微瞪的水眸,不知气得还是羞红的小脸,该死的令人着迷。
镇定异常殊不知早就失了分寸。那出口的话语则是让赵清婉恨得牙痒痒。
只是下一刻,夏侯奕僵持着身子差些摔了她,稳住了心神,复又愈发收紧了些,“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当真舍得咬本殿?”
没错,怀里小人‘兽性大发’,忽而紧咬住夏侯奕的胸前,方才无甚气势的丫头此时倒是好不痛快。
“快些松开,本殿放下你就是。”赵清婉自是没察觉出夏侯奕不自然的沙哑。
她依旧默不作声,只是那小嘴还是不曾放开他,夏侯奕只觉胸口麻痒,她哪里有多大能耐当真能弄疼了他?常年练武的身子,岂是一个小丫头下口便能让他吃痛。不过,那一瞬间的僵硬不假,这丫头知不知道,她正下口的地方是夏侯奕胸前的红豆?岂能不搅乱了夏侯奕心房?
“婉婉乖,快些松开。”夏侯奕温柔出声诱哄怀中这磨人的妖精,又不愿真的松开她,只得兀自忍耐。
“你松手。”赵清婉一边咬着不动,一边含糊出声,许是靠的太过亲近,夏侯奕竟忍不住想要去碰触那夜色中愈发诱人的娇唇。
夏侯奕不自觉轻咳出声,着实害怕自个儿稳不住心神,紧着不舍的放下她。这才好受了些,就仿似是窒息之人重获新生,可又察觉自个儿怀里空空如也的骤起的失落,转眼看见娇人远远躲了他去,不自觉心下塌陷了一角。
“太后不会伤你,日后进宫离那些嫔妃远些,旁的也不必顾忌,你且放心,自有本殿护着。”好容易按捺下意动,夏侯奕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复又加了一句,“尤其是贤妃和夏侯泽,定要远些着好,你可记住了”
赵清婉还未从方才被夏侯奕抱着的心动中回神,甫一听他提及夏侯泽,亮黑的瞳孔骤然放大,“何出此言?”
“婉婉可是对那夏侯泽上了心?”
夏侯奕本就十分厌倦夏侯泽,在他眼里,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在宫里和他母妃许是蹦跶的过久了,竟是肖想起他的女人来。虽未定亲,然夏侯奕早就将赵清婉视作皇子妃,又岂容他人窥探,本是觉得婉婉还小,不必拘着她,倒是不想真有贼人惦记。
当日画艺平律结束,夏侯泽便急急派了人去打探,是夜自是有一叠奏报传入夏侯泽的重华宫。具体内容自是无从知晓,想来便是关于赵清婉的家世喜好,夏侯奕当夜便着手命安插在夏侯泽身边的人不声不响灭了那多舌之人的口。
夏侯奕则是去了养心殿,许是与昭帝相商要事,竟是两个时辰。早在夏侯奕进殿之时,皇上便遣了曹忠把守殿门,殿内并无旁人,无人知道一向不愿进养心殿的五皇子与昭帝说了什么,只知道翌日便有圣旨传来,特令三子夏侯泽下渡河巡视,即刻启程。
这才有礼艺之上,夏侯泽并未出现之事。更遑论搭救赵清婉一说。
当然,夏侯奕自是不愿将这些与这娇人说起,背后之事,不提也罢。
“我都不曾见过他,从何上心?”赵清婉本能的想要解释,倒也着实如此,只是此时看夏侯奕饶有兴致的眸子只觉心里安稳。
“这般便对了,婉婉记住,那人绝对不如表面那般温润,小丫头莫要被蒙骗了。”夏侯奕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倒是暖了赵清婉心窝。毕竟这般直言自己的皇兄,若非信任于自己,又怎会如此。
“我明白,只是太后这般对我,莫不是有何筹谋?”赵清婉仰着小脸,那双灿若星辰的水眸愈发亮眼,只让他好容易平复的心绪复又涌动起来。
“不必忧心,自有我在。”夏侯奕眼眸染上了笑意,眸中炽热让赵清婉很是触动。
当夜,赵清婉久久未能入眠,许是夜间吃酒有些醉人,仿似方才全是梦里罢了,温暖的怀抱,炽热的眼眸,又好似真切发生着,一时迷糊得紧,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当然,夏侯奕又怎能安然入睡。
回想心心念念的人儿软在自己怀里,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眸含羞带怯似又恼了的样子很是招人,更不提无意间招惹他心神的动作,轻舔唇瓣的舌尖,令人神往的红唇,似是点燃心底最炽热的火焰。
夏侯奕不知,从未对女子上过心,从来都是靠自己解决自个儿欲望的日子竟是被那青涩无知的丫头撩拨起了心神。
仰躺在床榻,脑中印着那小人巧笑嫣然的脸庞,微微眯起的双眼愈发沉醉。夏侯奕不自觉摸向自个儿的炽热,只觉浑身燥热异常,一时控制不住心绪竟是愈发由着性子释放……
翌日,陌显发觉自家主子竟是辰时还未起身,心下好奇,只觉主子是近日劳累过度。
你家主子还真是“劳累过度”。此时夏侯奕正独坐榻上,回想昨夜自个儿梦中的娇人,竟是突然羞红了脸。再看榻上胡乱扔着的亵裤,隐约可见的污渍自是不可说,不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归归:真是不知羞,人家都写不下去
夏侯奕:谁让你把婉婉写太小了
归归:没办法,凡事总要循序渐进啊
夏侯奕:哼,你会后悔的
归归:这不是让你尝到甜头了嘛,又是公主抱又是做梦的
夏侯奕:赶明儿来个亲亲可好呀?
归归:好呀好呀
赵清婉:......当我是死的吗?女主要罢工!!!
☆、第五十一章:暗流涌动
夏侯泽并不清楚父皇为何突然命自己在渡河巡视。这等出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向来都是由旁人去做,他夏侯泽还是头一回这般憋屈。
奈何圣旨难违,只得匆匆起身,隐约猜想是夏侯奕搞的鬼,却不知因何而起,一时无甚头绪。
昏黄的屋室里,雕花大床吱呀晃荡,只听男子的低喘声女子的呜咽声交叠不休,好一会儿总算停歇。抬眼望去,女子轻轻伏在男子肩头,□□在外边的藕臂肤如凝脂,白玉无瑕,一双媚眼笑意盈盈,云雨初歇泛起的潮红愈发衬得她妩媚妖娆。
反观那男子倒是不动声色,因着油灯昏暗,看不清思绪,只搭着女子肩头不住摩挲的手显示出他的不自然。
“爷不必忧心,此次差事办得好,想来回京自是有赏。”
女子忍不住用手抚平男子皱起的眉头,一出声带着些慵懒的妩媚。
“本殿只是不清楚父皇到底作何打算。”此男子仿似不甚耐烦,拿下来女子娇柔的小手,眼眸涌动意味不明。
“爷可想过出宫建府?”女子隐约按下心中的不虞,想了想仍旧出声。
“出宫?”
“正是。爷应该培植更多势力。只是宫里毕竟有着旁人,行动甚是不便。”
女子接到示意的眼神将自己思绪说了出来,男子虽未直接表明情绪,还是略显诧异凝视身旁的女人。
“宫里有娘娘守着,想来是无甚不妥,只是宫外,或是朝廷,我们却没有多少势力。”
女子继续出声,丝毫没有畏惧男子愈发深沉的双眸。
男子沉默不言,一时无话。
“丽娘,你可知一旦建府,本殿须得成家?”
“丽娘晓得。”女子坚定开口,回望男子探究的眼神,丝毫未有退缩,“既是有助于爷,丽娘便不在乎那些。”
夏侯泽显然未料想丽娘是这般应对,有些诧异,到底还是开了口。
“本殿会给皇子妃足够的脸面,必然不会偏袒于谁,如若有朝皇子妃容不下你,本殿势必不会因你而舍弃她。你该当做和?”
丽娘不是没想到这种情况,夏侯泽从来都不是什么暖情之人。只是亲口听心爱之人这般直言,仍旧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一时心有戚戚,然,丽娘是聪明人,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当然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那种地步。
“殿下放心,丽娘只愿常伴殿下,别的丝毫未曾奢求,也定不会让殿下为难。”
许是下了不小决心,丽娘终是坚定开口。
不得不承认,这略显悲戚的一幕还是让夏侯泽微微动容,当然也仅仅是微微而已。
“丽娘,本殿答应你,定不负你。”
夏侯泽紧紧搂住胸前的丽娘,轻轻吻在她发间,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心下不自觉思量起皇子妃的人选。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要早日出宫建府,只是皇子妃人选迟迟未定,不能妄下定论,母妃终日为此忧心,却也不知到底该当如何。
忽然脑中依稀闪现那日清丽卓绝的身影,从容大方的仪态,千娇百媚的小人,无意间瞥见的双眸亮如星点,想起初见之时气质如兰的馨香,一时心下大动。
只是,赵府嫡女,她的身份虽是够格,却因着赵严这人不分党派,无意结交的架势没有任何把握。且,芳龄十岁,如若成亲还待五年,他着实等不及了。
罢了,再寻着旁人去吧。
丽娘感觉环抱之人收紧的双手,一时心下微暖,总还是有盼头的不是吗?
夏侯泽吹灭了墙角红烛,拥着丽娘沉沉睡去。总归是回京方才计划的事,此时倒也不必多想。
没错,此时夏侯泽和丽娘是在渡河燕州,昭帝下旨之时,丽娘央求夏侯泽带她出宫,便也大方允了,来此五日,倒也收获很大,克扣饷银的主修监管人员一查便知,再加上燕州知州的肆意包庇,渡河水利便出了差错,夏侯泽自是需要拿些把柄为自己谋权,虽则未曾撤了知州府,到底还是将他收在自己的阵营之下。
另外一应犯事者俱被夏侯泽收押,只待夏侯泽回京详秉,等昭帝特派钦差和官员前来接管,便无甚周折。想来正如丽娘所言,差事办得漂亮,自是会有赏赐,到时再由母妃提及,开口建府便更加名正言顺。
贤妃虽确实不如懿贵妃得宠,然到底是个死人罢了,又哪里争得过如今荣宠正盛的贤妃。夏侯泽如是想道,倒也愈发畅快了些。
停留不过几日,便紧着回了京都。丽娘也很是知趣儿,并未提及任何要求,这才隐约放下心来。丽娘最吸引夏侯泽的地方便是善解人意又心思独到。
毕竟年终将至,上下之事均需打点,又是一番明争暗斗罢。夏侯泽紧着启程。
堪堪赶在年二十抵达京都,平律终选也落下帷幕。
除却一开始赵清婉与赵清菡的双艺主,旁人倒是各占一个名头,蒋如溪倒也不负所望,果真夺得乐艺艺主,夏侯薇书艺艺主,旁的倒是无甚出彩之人,不过都是些旧日的面孔,没有值得特别注意的事。
寻常没有参加平律的日子,赵清婉便依着懿旨进蓬莱殿请安。几日下来对太后的脾气倒是隐约有个谱。更奇怪的是,太后对她愈加慈爱,若不是夏侯奕直言没有大碍,赵清婉非要提心吊胆不可。
今日如是这般,太后宫里设宴为十二位(艺主和小艺主均有)女学六艺之主庆贺,想来也是为了热闹热闹,老人家不都爱这般吗?
“薇儿旁边这位是谁家小姐?哀家眼拙,一时未有打量。”方一坐定,太后便开口出声,都是些大家闺秀,倒也没有因着与太后同桌失了仪态,到底还是因着太后突然的提问乱了方寸,俱都打眼看去六公主身边之人。
只见那女子一袭鹅黄色素绢千水裙娇嫩可人,领口轻绕的兔毛葱茏倒是增添了几分暖意。本就是娇花美貌,今日刻意梳妆的流云髻想来是费了不少心思。再看她温柔暖心的笑意,侧脸望去,竟是只觉入了心窝,让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