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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看不出箭飞去的方向有什么靶子,急忙探头探脑的张望。
“有只蝴蝶。”经人提醒,大家恍然大悟,果然在郭凯头顶不远处有一只蝴蝶在飞舞,它的身上好像还粘着一朵黄色花瓣。
瞬间李惟已到近前,调转马头与郭凯并立,伸右臂搭在郭凯左肩上。他邪邪一笑,伸开手心,一片飘落的蔷薇花瓣正落在指尖。
“拈花一笑万山横。”李惟不紧不慢的配上一句。
郭凯扫一眼空中打转的蝴蝶:“它没死。”
李惟笑意更深:“不错,我本就没打算要它性命,不过,它再也做不了父亲了。”
“哈哈哈……”两人同时爆笑,互相击了一掌。
好兄弟,谢谢你陪我一起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精神萎靡,这章比较短,下章会长些
☆、我们已长大
“表哥好厉害呀……”阿黛小声赞叹。
长婧皱眉道:“我觉得还是郭凯更厉害些。”
阿黛不满的瞪她一眼:“你怎么帮着外人?”
长婧摇摇头:“不是啊,我只是在说实话。”
有了郭凯和李惟的精彩开头,接下来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司马睿这么聪明的人不会拿自己的短处去比别人的长处,所以他没有演练骑射,而是选择了抚琴。一曲《高山流水》颇有乃父之风,如同天籁,迷醉了在场的所有人。
古人说,曲有误、周郎顾,司马亦是如此,即便宫中宴饮,宫女们为得司马一顾,频频曲有误。
大半的人都选择的骑射,人们逐渐看的不带劲了。
这时轮到罗青上场,他眉梢的伤口缝了三针,好在有浓重的眉毛遮着,不太明显。罗青明显的消沉了些,不像当初断案时神采奕奕。
他也要表演百步穿杨,见他拿着弓箭骑在马上,有人打趣道:“罗青,你不要练骑射了,干脆给我们说说怎么教公主打马球吧。”
“是啊,是啊,说说刁蛮公主的故事比射箭有趣多了。”有人附和。
“哈哈哈……”有人大笑。
陈晨抬头看了下,那几个人不是追风社的,自己也从没见过。这些贵公子身份都很高,说不定他们也去宫里看马球比赛了,知道一切,也有可能只是道听途说。
罗青没有理会那些人,默默的张弓搭箭射出去,默默的退出人群躲到后面。
追风社的人碍于兄弟情面或许没有说过他,但是其他人却还在不管不顾的叫嚣着,以羞臊别人取乐。直到李惟不满的拉下脸咳了一声,他们才敛住笑声。
很快有一位博士取来了文试的成绩,司业高声宣读。
第一名毫无疑问的是司马睿,第二名是李惟,罗青是第八名,郭凯是第二十名。
罗青低着头站在人群后面,死死的握着拳。
陈晨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曾经有一个很努力的邻家小男孩各科成绩都很棒,他报名参加了农行组织的演讲比赛,得到了最多的掌声和大家的认可,但是他却不是前三名。他仰着头问:“陈晨姐姐,为什么我没有拿到名次呢?我真的很差么?”
陈晨没有办法告诉他真相,其实那个得第一名的是副行长的女儿,那个得第二名的是一个大客户董事长的儿子,第三名是一个语文老师的女儿。
陈晨不能断定国子监判卷是否公正,但是罗青拿到这样的名次足以证明他的努力。毕竟生长环境不一样,谈起治国安邦之道,司马睿、李惟耳濡目染的就足够写几篇文章,他们的区别只是文采而已。
“罗青,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你不要再为难自己了。”陈晨悄悄凑了过去。
罗青吃惊回头:“你怎么来了?”
陈晨坦然一笑:“我和阿黛他们一起进来的,说是今天你们毕业,会很热闹。”
罗青低下头,闷声道:“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啊,我是来恭喜你的,第八名很不错呢。”
罗青嘴角动了动,根本笑不出来:“国子监这一届的第八名,秋闱要和来自全国各地的举子一起赶考,还有国子监往届的毕业生,到时候我根本连前十名都排不上,想要中个进士都难了。”
陈晨叹息道:“我听说古人读书为的是: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
罗青很诧异陈晨一个商家庶女能知道这句话,愣了愣才说道:“可是那只是古人的说法了,自从有了科举以来,黄金榜求龙头望,成了书生实现人生价值的华山一条道。”
“起码你比郭凯强多了,他不才二十名吗,可是你看他一点都不在意。”陈晨朝他示意前面,郭凯正眉飞色舞的和身边几人说着什么,丝毫没有因为名次不好而沮丧。
罗青叹息道:“写文章郭凯是不拿手,但是他从小饱读兵书战册,将来上了战场也是一员猛将。郭家百年将门,子孙不用参加科举就可入朝为官,郭凯一点都不必担心自己的前程。”
阿黛已经带着长婧和槿秋挤到了前面,站在李惟和司马睿中间道:“哥哥,你看你平时总把自己吹的那么清新脱俗,表哥就从没有夸耀过自己,人家的成绩还不是和你差不多。”
司马睿拧眉瞧了一眼:“你怎么进来了?”
“想哥哥了呗。”阿黛调皮的眨眨眼。
“想哪个哥哥就不一定了。”司马睿转头看向李惟:“如今你这个表妹是愈发的在家里呆不住了,跟姨母说说,有合适的人家帮着留意一下。”
李惟淡淡一笑:“若说门当户对、知根知底的好儿郎,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
李惟朝郭凯的方向努嘴示意,阿黛急红了眼道:“你们不要拿郭凯打趣,他最讨厌了。”
郭凯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循声望了过来。见到阿黛三人之后,先是一愣,然后目光就游移出去在人群中搜寻。
看到陈晨的时候,他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朝人群后面挤了过去。
陈晨低头思量了一会儿,抬头对罗青道:“我曾听说过这样一首诗,名字叫做《竹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罗青面上一窒,绷紧的脸色逐渐有了一点笑意,看着陈晨的眼睛真诚道:“谢谢你,好诗,好诗啊。”
“什么好诗?说来大家听听。”郭凯走到近前,面色不豫。
罗青正在暗自品读诗句,没有注意郭凯的脸色,兴奋道:“陈晨赠我一首诗,叫做《竹石》。句子真好,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郭凯磨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个咬定青山不放松,好个陈晨,你给我过来。”
大手一张抓住了罗青脖领子,郭凯大步进了旁边的小树林,罗青被他薅着一路踉跄的过去。陈晨赶忙追了过去,李惟和司马睿等人发现不妙也跟了进来。
“念在兄弟一场,我不让你在那些人面前丢面子,但是,兄弟妻不可戏。你罗青不是一直用正人君子标榜自己么,今日竟然背着我干这种勾当。”郭凯越说越气,铁拳一挥打在了罗青的左脸上,嘴角马上有鲜血滑下。
他挥起第二拳的时候,被李惟攥住手腕:“郭凯,住手。”
罗青没有趁机还手,也没有去擦血迹,只低声道:“是我错了,我刚才忘记了陈姑娘是你的人。不过你误会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她只是看我可怜,安慰我一下而已。”
陈晨却早已怒不可遏,瞪着郭凯道:“你太野蛮了吧,罗青怎么招你了,你就下狠手打人,你就这样对待兄弟吗?”
郭凯冷笑:“他早就不是我兄弟了,我的兄弟都有铮铮傲骨,不会为了巴结权贵奴颜婢膝。在他用马撞你的时候,我就不认他做兄弟了。”
李惟拉走郭凯劝道:“至于吗你?”
郭凯给他说了刚刚那首诗,李惟以为是陈晨所作,也为她的才华惊叹了一下。然后理性的帮郭凯分析,所谓“咬定青山”,并非是认定罗青的意思,整首诗只是在激励罗青勇于承受挫折而已。
郭凯不服气的问道:“她怎么不鼓励我承受挫折?”
李惟被气得笑道:“你有个屁挫折?”
哥俩勾肩搭背的回家了,其他人也都不欢而散,司马睿警告罗青不要和郭凯的小妾走的太近。
阿黛若有所思的回了家,司马睿没回自己院子,而是一直跟在妹妹后面。
“阿黛,我有话要跟你说。”司马睿在无人处定住脚步。
“什么事?”阿黛回头,才吃惊的发现哥哥一直跟在身后。
“阿黛,我们是亲兄妹,也不必绕弯子了,你是不是喜欢上李惟了?”
阿黛腾地一下红了脸:“我……没有……”
“没有最好,我看你近来总有些魂不守舍,看李惟的眼神不太对劲。不是哥哥狠心,我也是不得不提醒你,你和李惟是不可能有将来的,还是郭凯比较适合……”
阿黛气恼的打断哥哥的话:“哥哥,你为什么总想把我和郭凯扯到一起,你看不出他喜欢陈晨么?”
“陈晨终究只是个小妾而已,哪个男人还没有一两个爱妾,我家与郭家刚好合适,你的脾气和郭凯类似,将来就算有争吵也会很快过去,不会伤感情。”
阿黛低头嗫嚅道:“哥哥这是什么话,我若中意表哥就是高攀九王府了么?”
“高攀谈不上,莫说九王府,就是嫁给太子爷也使得,只不过你和李惟不合适。”
阿黛抬起头来眼中已经蓄了泪,眼神却很倔强:“说来说去根本无关身份,就是因为姨母说过近亲不能结婚对吧?自古以来,人们都是讲究亲上加亲,姨母那么说,也不过是因为舅舅娶了他的表妹,生下来一个痴傻的女儿。可是也不能说就是因为他们是表兄妹才生出傻孩子的,你看舅母的身子骨那么弱,每日拿药煨着。我和她可不一样,我从小体格就好的很。”
司马睿无奈的摇了摇头:“阿黛,你真的长大了,这半年变化真大,这些事居然都想过。那你想过没有,李惟一直在躲着你。打球的时候,他都是手把手的教李长婧,何曾靠近过你。”
“那是因为有哥哥在,表哥才教自己堂妹的,总不能说明他喜欢长婧吧?”
“他对长婧只是兄妹之情,李惟喜欢保护弱小,而你的性格不是李惟喜欢的类型,早日回头吧,不要让自己陷得太深才好。”
阿黛紧紧咬着唇,倔强开口:“我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知道该怎么做,不劳哥哥费心。”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要开始啦,冲月榜,大家砸花吧
☆、郭征剿匪败
陈晨怒气冲冲的回了家,打算尽快把郭家的彩礼还回去,和郭凯撇清关系。他太可恶了,居然把自己列为他的所有物,跟人说句话的权利都没有了?
“晨晨,快来瞧瞧,娘给你弄了什么好东西。”月娘开心的笑着,拉陈晨到自己屋里。
桌子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正是当初郭家送来的那一个盛珍珠的。陈晨莫名其妙的看向母亲,不明白她拿出这一盒珍珠是什么意思。却见月娘兴奋的两眼放光,唇角弯着美丽的弧度,小心翼翼的打开:“你看,今日运气好,在门口遇到一个磨珍珠粉的,磨了一整盒才收三个铜板的工钱。我听人说这珍珠粉是美容的最好东西,你这脸上不够光滑细致,要好好弄弄。”
陈晨惊得瞠目结舌,她正打算要还给郭凯的东西居然……突然,陈晨的眼神直愣愣的盯着一箱珍珠粉,颤抖着伸手去捻起一撮,又拿到眼前细瞧。
虽然她对这东西不熟,却也能基本确定那不是珍珠粉,粉末莹白细滑不假,但是却隐隐泛着黄色,甚至有些粉末略有飞扬呛鼻的感觉,更像是某种细滑的白色石头磨成的粉。
“娘,你眼见着小贩磨得粉?”陈晨猛回头问道。
月娘受了一吓,紧张道:“是……是啊,我眼见着他把珍珠放进去,然后缓缓的磨出粉末来。怎么了,有什么……不……不对?”
陈晨看母亲吓得脸色蜡黄,手都抖起来,安慰道:“没事,挺好的,反正以后我进了郭家也不会缺珍珠的。”
月娘一下子高兴起来:“就是,我也这么想的。郭府什么好东西没有,最关键的是得宠,只要够漂亮得了宠,你就有好日子过了。”
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陈晨没再多说什么,只嘱咐娘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又告诉她那些首饰无论如何不能动,就抱着假珍珠粉回房了。
郭家今日喜气洋洋,十分热闹。不为别的,原来是大少爷郭征回来了。上午先进宫向皇上复命,中午才回到家里来吃团圆饭。
郭征少年老成,年纪不大却早就独当一面了,这次奉命率五万大军剿灭西川起义的叛军,只一个月的功夫就圆满完成使命。
回来的路上,皇上加了一道旨意,顺道把太行山的土匪剿灭。谁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半个月过去了,竟是没找到山贼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