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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或是从海叔口中得知,或是残月打听来的,林林总总,总离不了赫连远的影子。
从他们口中,云紫璃得知,如今吴国朝廷之内,派系林立。
那些居于庙堂之上的大臣们,本来在救灾的问题上便屡有分歧,加之端王起兵,一时间,内忧外患,朝中重臣人人自危,就更无暇顾忌灾民死活了。
也正因如此,大部分灾民皆都以端王为皇统,渐渐向端王靠拢尽。
一时间,南方各地,多处灾民起义,投入端王大军之中。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有了百姓的支持,赫连远的军队,声势浩大,势如破竹!
云紫璃听闻这些消息,唇角浅浅勾起,心情莫名的好丰。
赫连远那妖孽,从来最会谋算,他若是想要这吴国的天下,简直易如反掌。
这些,全都不出所料!
这方,云紫璃心情不错让阿媚多添了半碗饭。
那厢,吴国西北,南安,端王中军大帐。
一身明寒色盔甲在身,赫连远的脸上,除了原本的俊朗,又多出了几分带兵征战的杀伐和锐利。
此刻,他端坐桌案后方,正凝神听着来自全国各地战报!
就在今日,又有一支民兵在东南起义,并言明要顺应天意支持于他。
这于他,本该是好事。
但,在他的脸上,却始终覆着万年不变的冰川!
不知何时,三文自帐外进来。
“你们都下去吧!”
赫连远看了三文一眼,对桌案前的众将领挥了挥手。
“是!”
……
众位将领整齐应声,甲胄声起,以萧腾为首,陆陆续续出了大帐!
“王爷!”待到众人一走,三文忙凑上前去,对赫连远恭了恭身子,禀道:“启禀王爷,派去跟着煜太子的人回来了。”
闻言,赫连远眉头,不由轻皱了下。
“可有她的消息?”
此刻,他的脸色,虽仍是冷的,犀利的双眸之中,却也总算有了稍许情绪,那情绪似是期盼。
自樊城逃走后,他一直不曾放弃过寻找云紫璃的念头。
可,却始终没有任何收获!
他何曾不知,天下之大,若她有心躲他。
他即便再如何寻找,只怕终究也是一场空!
但就算知道这些,他还是希冀着,三文此次能够带回关于她的消息!
曾经,在以为她死去的那四年里,他试过疯狂想念一个人的滋味,那种滋味太苦,也太煎熬。
可谁成想,便是失而复得,他却仍旧再次尝到了这种滋味。
他,在想念她,可她呢?
以她怒极而去的性子,许是正想尽一切办法,与他避而不见吧!
想到这点,他心中苦涩。
苦到,当三文摇头说出没有二字时,他的心,竟如刀绞一般,痛的难以承受。
“这该死的女人!”
只瞬时之间,赫连远冷峻的脸上便闪过一丝怒意。“兵荒马乱的,到底藏在哪里!”
此刻,他的心底,是怒,却也在担心着她的安危!
是的!
他在担心她!
担心她有没有吃好,担心她有没有睡好,担心她的一切……
面对赫连远的怒火,三文脸色变了变,小心翼翼的睇着他的侧脸,三文踌躇道:“虽然没有王妃的下落,不过……”
“不过什么?”赫连远俊眉拢起,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你何时也学的如此吞吞吐吐的了?”
“是煜太子让属下带话给王爷!”三文心下一凛,忙道:“煜太子说了,王妃并没有去他那里,让王爷不必白费力气了,他还说……”
三文说道这里,又抬头看向赫连远。
赫连远见状,面色一冷!
“煜太子还说……”三文嘴角不自在的动了下,然后学着独孤煜的口气,惟妙惟肖说道:“那臭丫头胳膊肘往外拐,为了不让本太子为难你,才这么偷偷离开的!她既是离开了你,却不来找本太子,摆明了打着迟早要回你身边的主意!”
说到这里,三文语气顿了顿,顺了口气后,接着又道:“赫连远,你也就勾搭勾搭小丫头这样的无知少女有两下子,她如此为你,你又给了她什么?哼!连个正儿八经的拜堂都没有!你若真有本事便夺了吴国天下,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也不太可能,若是那样,你那些什么染儿烟儿的可怎么整?不过话说回来,小丫头的眼睛里可是不揉沙子的,兴许就是回到你身边,迟早也是会离你而去的!啧啧,哈哈……脸都不要了,到时候再留不住人,本太子要是你,就一头去碰死了事!”
三文一大段话一气呵成地说下来,只字不差,连说话的语气和最后那两声幸灾乐祸
的怪笑,都像极了独孤煜的调调!
说完之后,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赫连远的神色,心里那叫一个提心吊胆!
本来,独孤煜的话里,尽是挑衅,听到最后,赫连远应该满心怒火才是,但是独孤煜话里说云紫璃是为了不让独孤煜为难他才选择离开,还有他连正经的拜堂都没有给过她时,他便犹如瞬间被泼了盆冷水,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半晌儿,方几不可闻的微叹了口气,他对三文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本王想要静一静。”
“是!”
三文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即退出去。
赫连远皱眉:“你还有事?”
“是!”
三文犹豫了下,禀道:“洪寿从樊城过来了,想要见王爷一面!”
“本王现在想要静一静!”赫连远心情不好,眉头紧皱的痕迹始终不曾舒展,依旧对三文重复着这句话,他声音略沉:“让他好好回去做他的商人,若是无事,这阵子不必过来。”
“属下遵命!”
三文领命,恭了恭身,退了下去。
“该死的独孤煜!”
待三文出去,中军大帐中,便只剩下赫连远独自一人。立身桌案前,他以两手撑着案面片刻,倏地怒喝一声,握拳朝着桌案上用力捶下。
桌案上的战报,轻轻颤动,终是哗啦一声掉落在地,惊得帐外的三文,心神一震。就在三文准备去回洪寿的话时,有士兵凑近他身前,低语几声。
三文脸色变了变,转身面向大帐,在深吸一口气,再次掀起帐帘入内。
“何事?”
此刻,赫连远心情不佳,见三文去而复返,自然语气不善。
三文心下一凛,上前几步,垂首回道:“启禀王爷,紫衣候求见!”
无澜?!
赫连远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在樊城时,无澜跟独孤煜同仇敌忾,对他狠下毒手的情景。眸华轻闪,其中厉色一闪而过,他的嘴角却是轻轻一勾:“请紫衣侯进来!”
赫连远怒极的时候,往往脸上笑的灿烂,眼底却是冷冰冰的。
现在,便如是!
得了他的命令,三文不敢耽搁,连忙退了出去。
须臾,无澜步入大帐。
他,还是与往常一般。
一袭***包的大红色的长袍,手持玉骨折扇,整个人看上去俊美无暇,魅~惑万分!
“阿远,别来无恙啊!”
无澜甫一入帐,出尘无暇的脸上便扬起了慵懒不羁的笑容。
“自樊城被你和独孤煜揍了之后,我如今整日沙场拼杀,怎及得上你清闲?”淡淡的,轻笑着起身迎向无澜,赫连远俊美的面容虽是笑着,眼底却仿佛染上一层冰霜一般。
“谁让你只爱江山的!”
无澜知道赫连远现在心情不爽,不过赫连远不爽,他心里才能痛快!是以,赫连远眼底的寒意,他只当没看见!
他俊美出尘的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浅笑,轻撩了袍襟,翩然落座。
赫连远冷冷一笑,看着无澜落座,但是很快便心头一跳,将视线扫过帐外。
“谁在外面?”
方才,他仿佛睇见一抹翠色。
那衣裳,可不是军队将士该有的。
莫非是……
想到某种可能,他的心跳,竟似是生生停止了一般。
“哦!”无澜轻笑了下,对外喊道:“杏儿丫头,王爷看到你了,进来问安吧!”
闻言,赫连远的心,微微下沉。
他还以为……
不动声色的深出口气,他冷眼看着杏儿进入大帐
“奴婢杏儿,见过王爷!”
杏儿缓缓行至桌前,臻首低垂着对赫连远福了福身。
“免礼!”
当初在楚阳时,云紫璃为保全杏儿,可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的,俗话说,爱屋及乌,眼下看到杏儿,他难得神情微缓。
示意杏儿一起,他一脸探寻的看向无澜,等着无澜先开口。
无澜自得一笑,拿手里的玉骨折扇,轻敲了敲椅子扶手,笑着说道:“这丫头是小璃儿用着最顺手的,我寻思着一并给带了来。”
“她的事情,你还真是操心。”
赫连远心下冷哼一声,上下又打量了下杏儿一眼,神情变幻莫测。
边上,三文已细心的为两人倒了茶水。
赫连远接过茶水,剑眉轻挑着,睨了无澜一眼,方才道:“你此行可是从京都过来?那边情形如何?可有安阳大长公主的消息?”
无澜接过三文递来的茶水,轻轻一叹:“皇上对青萝太后一向恭谦仁孝,既是得了恭孝之名,对安阳大长公主该不会轻举妄动才是!想来,她老人家应该无碍吧!”
“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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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赫连远眉宇微拧。
当初赫连堂和沈灵溪算计他的事情,是安阳大长公主散播出来的,以赫连堂的脾气,定然咽不下这口气的。
“自你逃离京城之后,我便也离了那里。你该知道的,我当初去楚阳,是得了命令去的,结果临阵倒戈……如今已是青萝太后的眼中钉,能回去把杏儿带出来就不错了。”不疾不徐的解释着,无澜有些调侃的看着赫连远。
赫连远冷笑着问道:“你为了杏儿冒险回去,就不怕被抓住?”
淡淡的,睨着赫连远,无澜不以为然道:“想抓我,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本事!”
“你本事真大!”
赫连远冷哼一声,低头喝了口茶。
无澜温和一笑,讪讪然:“我的本事再大,也及不上你不是?这人啊,至贱则无敌!”
赫连远闻言,凤眸危险眯起。
无澜只当没看见他的神情,端起茶盏,低垂着头,吹了吹漂浮在茶杯里的茶梗儿。
那叫一个有恃无恐!
“无澜,当心祸从口出!”
赫连远抿唇,冷声:“亦或,你以为本王不敢对你如何?”
“你何苦威胁我?”无澜眼神,透着几许无奈,悠悠的对赫连远道:“我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语落,他还不忘翻了翻白眼,好似再说,为了得到云紫璃,你连脸都可以不要了,还怕别人说吗?。
闻他此言,赫连远的脸,毫不掩饰的泛起冷色。
见状,无澜倒也不怕,再次垂首看向茶盏里的茶水,轻轻的喝了一口。
但,很快,他便又将入口的茶水悉数吐了出来。
见状,赫连远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这茶,不及小璃儿所煮之茶的万分之一。”无澜好看的眉形紧皱,微吐了吐舌,有些厌恶的将手里的茶杯搁到桌上,而后抬头看着三文:“你们家王妃呢,赶紧让她出来与本候煮茶!”
因他的话,三文面色一滞,帐内的气氛,瞬间将至冰点。
边上,赫连远的脸色,变幻莫测。
见状,无澜心弦蓦地紧绷,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日,在樊城,知赫连远算计去了云紫璃的清白,他怒极之下跟独孤煜一起对赫连远动了手。
但是事后,考虑到木已成舟,而云紫璃的心也始终在赫连远身上,他心灰意冷之际,便想着尽早将杏儿带出来给她,也算全了他和她之间的情分。
在他的认知里,云紫璃现在,应该是跟在赫连远身边的。
但是现在看来,却不然!
“我的侯爷,您就别难为三文了,这时候,奴才去哪里给您找王妃啊!”三文侧目,偷偷的睨了赫连远一眼,脸色可谓极差!
闻言,无澜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
看来,是真的出事了。
“三文大人,王妃不在这里么?”
不等无澜开口,杏儿便眉头紧皱,面露急色的脱口问道。
三文面色为难的蹙起眉头,在看了赫连远一眼后,低垂着头,不曾接话。
无澜转眸看向正前方坐着的赫连远,神情肃然的问道:“云紫璃……人呢?”
她,舍命将他救出深宫,他,不顾脸面让她成了他的人。
何以……此刻她却不在他的身边?
“在樊城的时候,她便离开了。”赫连远的脸色,冰冷如昔,语气无奈:“她自己偷偷离开的,本王……也在找她!”
“离开了?!”
无澜眸中,带着浓浓的狐疑。
此前,他一直都以为,她跟在他的身边。
所以,直到此时,才出现在这里。
却没想到……
那日,独孤煜闹上门的时候,他是在场的,她从始至终,一直站在赫连远这边!
她,并没有说过要离开!
但是,却还是离开了!
思绪,转了又转,到最后,大约猜到问题出在了哪里,无澜只得在心底悠悠一叹!
想来,若非这阵子,他心中情关难过,不得不丢下一切,放空自己,应该早就已经得到她离开赫连远的消息。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阴差阳错!
如此在心中腹诽一声,他伸手抓起桌上的折扇,缓缓起身,作势便要向外走去。
“无澜,她是我的女人!”
知道无澜一定要去寻找云紫璃,赫连远并未阻拦,只冷冷的如此说道。
“那是以前!”无澜脚步微顿,转首,回眸,睇着赫连远的眸子微凉。“日后,一切,要以她的意思为准!只要她愿意,纵是曾经是你的女人,又如何?”
闻言,赫连远迎着无澜的视线,双手紧握成拳。
无澜轻轻的,唇角再次勾起,迈步离去。
“侯
爷!”
杏儿刚要跟无澜一起离开,忙上前几步,却被三文伸手阻止。
无澜眉心紧蹙,转身望来。
赫连远微冷的视线,轻轻的扫过杏儿,慢道:“她是本王府上的人,自然要留下。”
闻言,杏儿的身子,不禁微颤!
自上次赫连远以她要挟云紫璃开始,她便从心底惧怕他,此刻他如此态度,她又怎能不怕?
“暂时让她留在这里可以,只是莫让她受了委屈!”对赫连远如此说道,无澜侧目,睨了杏儿一眼,轻声嘱咐:“杏儿,你先留下,等到我寻到了小璃儿,定回来接你!”
“侯爷……”
杏儿咂了咂嘴,面露不舍,却无法成言。
“属下去送送侯爷!”
三文不等杏儿再说什么,对赫连远微恭了恭身子,快步上前,送无澜出了大帐。
静静的,赫连远一直都不曾言语,只凝睇着无澜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大帐门口,方才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以她的意思为准么?
她的心里,只会有他!
他们之间,经历过生死,岂是说变就能变的?
心下冷哼着,赫连远冷眼看着帐内唯唯诺诺的杏儿,眉头舒展起来:“给本王倒杯茶!”
这个丫头,若无澜不让留下,他也是一定要留的。
无澜有句话说对了。
这是她用的最顺手的丫头。
也该是她最在乎的。
***
“侯爷这是要去哪儿?”
三文送无澜到了帐外,追着无澜的脚步,关切问道。
“本候想念你家王妃煮的茶了。”
侧目无澜,睨了三文一眼,无比慵懒的哂然一叹!
他的话,惹得三文一顿:“可此刻,我也不知王妃身在何处!”
“本候有的是空暇,还愁找不着她?”从三文的神情中,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无澜笑笑,停下脚步问道:“她……离开以前,可是跟阿远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三文摇了摇头,回忆道:“王妃离开的时候,我还没到樊城,听我大哥说,因王妃不辞而别,王爷还发了不小的脾气呢!”
“发脾气了么?”
无澜看着三文,心下思绪,百转千回。
“是!”
三文肯定的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是把东西都砸了!”
看来,她真是不辞而别的!
看着三文点头,无澜的心下暗叹,拍了拍三文的肩膀,刚要自他身侧越过,却在看着看到不远处那道灰色身影时,蓦地停下脚步问着三文:“那是谁?”
三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下了然:“他啊,是我大哥手底下的商贾,叫洪寿,打樊城过来的!”
“洪寿?洪水猛兽?”
眯着凤眸,遥望着洪寿的身影,无澜勾唇缓步走了过去:“本侯倒是才知道,吴国的第富商,竟然也是你家主子的人!”
樊城啊!
他正好要过去,倒不如跟这洪水猛兽一起走!
***
以无澜的身份,要跟洪寿一起回樊城,洪寿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是以,在离开端王军营几日之后,无澜和洪寿一行抵达了樊城。
因洪寿久未归家,急着回去,无澜暂时辞别洪寿,独自一人行走于樊城城繁华若水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在人群中来回穿梭。
对于云紫璃,他自诩比之赫连远,要更为了解。也许常人会以为,为了躲避赫连远,在离开他之后,云紫璃一定会远远逃离。
但,唯有他一人知道。
以云紫璃的性情,她会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根本就不会离开樊城城。
不过,就算如此,樊城城如此之大,他又该到哪里去找她?
望着樊城繁华的街道,无澜眉头轻蹙了下,手中折扇轻转,沿着街道缓步前行。他希冀着,在这座繁华的城池里,可以寻到那抹让他熟悉,却也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洪府之中。
云紫璃早早的用过早膳,看着外面的日头还不算太大,便搬了把藤椅在院子里懒洋洋的晒起了太阳。
不多时,阿媚自欣婉苑教导洪欣婉回来,见云紫璃一脸惬意的躺在藤椅上,小心翼翼的说道:“方才听外面的下人议论,王爷的军队,好似攻占了南安!”
闻言,云紫璃的眉心,微微一颦!
南安,距离樊城要数日的路程,但是却是吴国兵家必争之地。想来,过不了多久,那个人的军队,也就该打到京都去了吧!
想到这里,云紫璃在心里轻轻喟叹一声,对赫连远的胜利不予置评,十分惬意的闭上双眼,继续享受着日光浴。
见云紫璃如此,阿媚也
不再多说。动手为云紫璃倒了白开水,她十分贴心的将茶盏递给云紫璃:“姐姐!”
云紫璃伸手接过阿媚手里的茶水,喝了一口,仰头靠在藤椅后背上,懒洋洋的喃喃道:“困!”
虽然是夏末,但阳光仍旧炙热,总是让人倍觉困乏。
在阳光下坐的久了,她又开始想念屋里的床了。
“姐姐!”阿媚看着云紫璃懒洋洋的样子,轻晃了晃她的手臂,催促道:“若姐姐想睡,大可到床上去睡,等待会儿午膳时候,我再叫你!”
“好……”
云紫璃长长的应了声,懒懒起身回屋睡下。
午膳时分,阿媚和孤星摆好了膳食后,本打算进屋喊云紫璃用膳,见她睡的正香甜时,便没舍得打扰。
待用过午膳之后,阿媚便想着要出去打探些消息,交代孤星好生照看云紫璃,便出了门。
她前脚刚走,后脚院子里,便传来小菊的声音。
孤星怕小菊打扰云紫璃休息,连忙迎了出去。
小菊见出来的是孤星,斜瞥了孤星一眼,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我家小姐今儿个心情好,想学琴了,让我过来请先生过去。”
小菊的态度,使得孤星眉心微皱。微眯着眼,她轻道:“可否晚半个时辰?我家大小姐在午睡。”
“不行!”
小菊冷冷的凝着孤星:“我家小姐就这会儿想学琴!晚上半个时辰,只怕没了兴致!”
见状,孤星不想跟她一般见识,转过身去,重新回到屋内。
“怎么了?”
云紫璃嘴上说困,但不一定每次都能睡的熟,眼下她本就睡的不太安稳,这会儿嘤咛一声,睁开双眼,眼神迷离慵懒。
孤星伸手,将床上半敞的帐子挂起,垂首看着她:“洪小姐身边的丫头过来了,说是今日要学琴,让主子过去呢!”
“呵……她这会儿倒是想学了!”云紫璃呻吟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罢了,人家好不容易想学了,我说什么也该过去一趟!”不过过去了,教是不教,那可就是她说了算了!
简单的洗漱后,云紫璃坐下身来,孤星慢条斯理的伺候着她用膳。
外面太阳正烈,她一点都不在乎让小菊在阳光下多晒会儿。
云紫璃才刚吃了几口菜,便听小菊的声音自门外响起:“请女先生快些,我家小姐还等着呢!”
“想教的时候不学,眼下不教的时候,却上赶着!”孤星素来花话少,今天却难得多说了一句,只见她眉头一皱,作势便要出去先把小菊打发了。
云紫璃伸手拉住孤星的衣袖,对她轻轻摇头:“你权当是小狗在汪汪,理会她作甚?”
闻言,孤星嘴角一抽抽,忍不住破功笑了下。
不久,云紫璃用好了午膳,方才由孤星陪着,一起前往欣婉苑!
欣婉苑里,洪欣婉早已等候多时。
见云紫璃进来,她连忙起身,一连兴致勃勃的迎了上来,伸手挽住云紫璃的手臂:“先生!”
轻轻的,看了眼洪欣婉挽着自己的手臂,云紫璃心下微哂。
这洪小姐,打从一开始就看不上她,说不见的时候,七八日不曾出现过一次,眼下这般热络和恭维又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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