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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萤神情不变,唇角甚至有点儿笑意,“是啊,你说得对,他的确不是我的良配。可是,我却沉沦了,你说该怎么办。”
“你一向自律,难道就不能退后?”他仍想劝她出来,不愿意看见她为他而悲伤。
不难遇见的是,白慕言以后肯定会为她带来旁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和悲哀,无论是他自身的原因还是身处那个位置的原因,都必定会为叶萤带来沉痛的代价。
他不愿意看见她伤心或难过,他只想她好好活着,活在一片自由的天空之下。
“宓渊,我其实并没有深陷,可我已经无法后退。”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认真说道。
“为什么?”他有短暂的失神和晕眩。
“可能因为他和我是同类人的关系。”又或者我认识他太久太久了,舍不得他再独自一人下去。
宓渊抿紧了唇不再说话了,也根本无话可说。
心中所有的希望和一些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念想于此刻全部碎裂,扎得他心口疼痛,再也没有复原的可能。
叶萤觉得口渴,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又听见宓渊继续问:“那位容大公子和拓跋世子又如何?他们知道吗?”
宓渊觉得无论她选谁总好过选白慕言,白慕言一手烂牌,既不能给她稳定的生活,又不能给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除了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困扰和危险之外,他并不能给她带来什么。
他无法阻止一些什么,但是并不代表容殊和拓跋措不能。
让他们之间产生一些罅隙也是极好的。
“……”宓渊一怔,轻声一笑,他想他已经疯魔了。
“容殊应该已经知道了,至于拓跋措他不常进宫,并不知道。”叶萤在他面前并没有撒谎,也没必要撒谎。
她从来都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她不会去逃避。
更何况,被人宠着被人记挂着的感觉真的很不赖。
“所以容殊就没什么表现吗?”宓渊是过来人,自然是知道容殊已经喜欢上叶萤,虽然叶萤对他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但是以容殊的性格不争取一下怎么可能?
噢,是了,他倒是忘记了,那一晚白慕言可是亲口告诉他绾绾活着没有死的下落,而他身上中了子母情蛊,被人控制着,想要摆脱根本就没有办法。
这一刻才清楚意识到白慕言真的是够狠的。
然后,他的心情好不好受。
他对旁人越狠,就表示他对叶萤越重视,他并非是当她是一枚棋子那样利用,他是真心爱护她。
……好像更加心塞了。
“他们二人就不必提了。”叶萤明显不想提别的不相干的事情,她今晚来是问白慕言的病情的,“他不是每次在发病的时候都留下董舒给他的一些解药给你的吗?一次两次或许你没有办法研制解药,但是次数多了的话不就能研制出来吗?为什么这次拖这么久?”
以叶萤对宓渊的了解,若然他真的要研制出一种毒的解药来,只要用心,不用一个月,甚至是更短时间。
可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月了,仍旧没有什么进展,这说明什么?
要不他不够用心,要不白慕言的毒真的是太难解了。
“我只能得知一部分的成分,其余的无法断定。”宓渊自然能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满,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甩脸色给她看。
“那么现在是要怎样解决?”老实说,叶萤的确是怀疑宓渊会以此威胁白慕言,或者不说威胁,总之抓住他的把柄谋求某些好处,但是他的语气真诚,她倒觉得自己真的小人了。
“最好是能找出控制他体内的毒素的人,不然也只能维持现状,随时病发。”
“随时病发?”他倒是说得轻松,殊不知这话语里的波涛汹涌可以让人心神不宁。
“是。”
“不是说每月月圆之夜才发病吗?”
“别自欺欺人了,叶萤,”宓渊冷笑一声,“今晚并不是月圆之夜他却发病了,难道你在宫里碰见他发病的次数还少吗?”
“对方分明是为了彻底控制他,而加大他体内的毒素,又或者是控制了他体内的毒素,让他更加痛苦,为他们所用。”
不得不说,白慕言的确是走了一步险棋,搞不好还会让整个棋局变成一个死局。
但是,根治的办法并非没有,只是他不想告诉叶萤。
如果可以的话,他永远都不会告诉她。
“他中的究竟是什么毒?为什么会这么霸道?”她在魔教都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毒,实在是让她在意得紧。
“具体情况我也无法正确猜出,只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体内定然潜藏着类似蛊虫但又不完全是蛊虫,却是可以自由活动的毒虫。这种情况,即使是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去医治。”
“那么,缓解的办法就没有?”
“有,但是他没必要用。”
叶萤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外乎是说白慕言既然要伪装病弱,向董舒示好,那么缓解病症定然引起对方嫌疑。
而事实上董舒早已盯上他们这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对方都能知道。
所以宓渊隔很长的一段时间才会进宫,每次进宫总会千方百计躲避董舒的眼线。
叶萤不再多问了,今晚前来询问的结果为无果,也让她非常不愉快。
她不再多话,从他的房间出来之后又施展轻功回到白慕言所在的寝宫,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凤熙宫入睡了。
到了凤熙宫门前,果然看见沉东从暗处出来,他看见叶萤的出现,也微有惊讶,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去而复返,明明离开没有多久啊。
“陛下……睡下了吗?”
“半个时辰之前已经入眠。”
“睡得可安稳?”
“应该还不错。”每次发病过后他总能睡得死沉,所以沉东能够准确回答。
“嗯。好。”叶萤想推门进去看一看他,但是又觉得他好不容易睡着,自己进去定然会打扰他。
在门前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向沉东挥了挥手,又运起内力施展轻功向宫外而去。
沉东:“……所以她是来站一站就离开的?”
这么冷的天真的是吃饱了撑着吗?
…………
半月之后,筹备多时的贡举终于拉开了帷幕。
经过重重筛选之后,能进入殿试的不超过三百人,但这也不是一个少的数目了。
这次贡举的考题由容殊、杨士流、叶文联合吏部尚书一起出题,但出题的主力主要还是容殊和杨士流,两人将最终考题呈给白慕言过目之后才最终敲定,存在暗格里封上红印等待贡举的最后一天才公诸于世。
贡举的严格和保密素来是大冶王朝的传统,即使董舒垂帘听政,但按照祖制,也没有资格拆开来看。
是以,最终考题是保密的,只有寥寥几人得知。
现在到了最终的殿试,由白慕言亲自主持,让常德捧出最后的考题,亲自在众多学子里拆蜡解封,宣布最后的考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