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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渊走在最后,为人尽是护短,实在是看不得这般泼妇在鬼叫污人耳膜,弹了一颗丹丸到她嘴里,很鄙夷地看她一眼,“再吵,扔你出去。”
叶贞气得牙痒,偏偏浑身动弹不得,只能咿咿呀呀不成调地大骂着,那悲愤的模样实在惹人讨厌。
容殊本就心烦,又因为这个叶贞陷害了叶萤,本来就对她没什么好感,待宓渊进至屋中,他倒是折返而出,一记手刀打在叶贞的后颈,“宓神医还真是怜香惜玉,直接将她打晕不就一了百了么?”
宓渊看着轰然倒地的叶贞:“……”
叶萤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表情:“……”
床上的叶拓仍自昏睡着,因是中毒时日已久,面色已经变得青黑,断掉的双腿被夹板固定着,因是拖延了治疗,是以看起来十分严重,两条腿都已经肿胀了起来。
叶萤看着眼前全然不是叶拓的叶拓,皱了皱眉,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变成这般憔悴病弱的模样,一时之间有口气堵在心中。
虽是对二房没什么好印象,但好歹是至亲骨肉,叶拓虽然为人无太大的主见,可并非是心胸歹毒之徒,现在被人害成这样,且很有可能是自家亲妹妹为了笼络董舒所做的事情,这怎教人不心寒?
禁不住唤来阿羽,对她嘱咐道:“盯着叶贞,近日必有异动。”
“是。主子。”阿羽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看到叶萤伤神的模样,仍旧忍不住劝道:“主子,保重身体。”
“嗯,”叶萤看了阿羽一眼,舒了舒眉,减轻了几分郁色,“我没事。你也要小心点。”
“是。主子。”阿羽木讷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松动,仿佛叶萤说出的话有魔力那般,居然让一向面无表情的她展露一抹笑意。
阿羽走后,叶萤的注意力又回到叶拓身上来,宓渊的神情愈发凝重,但隐隐又察觉出他有一点儿狂热在眼底,叶萤鲜少见到他有这样的表情出现,每逢出现这样的表情那就意味着他遇到了以前有挑战性的疑难杂症,所以浑身的医术因子都被调动起来。
宓渊是个怪胎,叶萤很早之前便知道。
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也不打扰他,容殊也没有做声,几杯茶下肚之后却是愈发的安静,容殊忍不住以水代墨在桌子上写道:“为什么叫‘灰格子’?”
模棱两可的一句问话,叶萤倒是看懂了,挑了挑眉,回了句不相干的,“好吃不?”
“你先回答我呀。”语气倒是莫名轻快。
“不知道。教我做的人告诉我的。”这可是实话,当时只顾着好吃,全然忘记去问了,后来吃完了,又被他手头上的配方所吸引,更加是忘记了这回事。
“谁教你的?”愈发地感兴趣起来。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叶萤这回倒是不回答了。
“想……更了解你多一点啊,”花言巧语又来了,“从前以为你只会舞刀弄枪,原来我发现自己错了,你懂的东西太多了,很有危机感。”
“只是调剂。”叶萤瞥他一眼,淡粉唇角倒是潋滟出一痕笑意,“一味地杀人总会麻木,换点事情去琢磨,活得会有趣点。”
“哦?”容殊挑眉回望她,眼中颇有深意。
“嘙——”
两人本想继续对话下去,然而桌子前突然发来一阵突兀响声,宓渊不知何时诊断完叶拓了,一个青花瓷杯就捶在他们二人之间,隔断了他们的“对话”,宓渊的脸色有点儿黑,“我渴了,给我斟杯茶。”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是在吩咐叶萤。
容殊倒是出声帮忙,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二人,想探探叶萤对宓渊是有怎样的想法。
叶萤倒没有说什么,似乎对他的坏脾气见怪不怪,又或者是现在可能有求于人,刚刚宓渊又救过她,是以态度还算不错的,拎了他的茶杯斟了杯热茶给他,三分之二满,不至于溢满让他无法喝。
宓渊似乎对她这般平静的反应很惊讶,倒是收起了些许张狂的冷漠,主动对她说道:“中的毒和叶七一样,但比他的深。”
“什么毒可有头绪?”
“既然是出自那人之手的,又岂是这般容易有头绪?只是,他习惯以毒虫控人,叶拓的脑部好像有异,必须要配药将虫引出来。”
“大概要多久?”她只有三天的时间,是有点儿赶。
“起码三天。”宓渊想了想,才说道。
“既是如此,那我也只能拖延一下时间了。”叶萤托着下巴,想出最后的“拖”字诀。
“你祖母是一定要你在三天之内救醒叶拓?”宓渊当时不在现场,无法得知具体情况。
“也并不是,只是让我找出真凶。”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好办一点儿,先将叶七救醒就好说。”
叶萤听到这里,眼睛有一丝亮光闪过,“你能及时救醒他?”
“只能试试,找他试试药,”宓渊倒是说得轻巧,“他中的毒比较轻,不然那蛇也不会急着来吃他了。”
“唔。你倒是说得对。”叶萤赞同。
“听你们这般说,现在是需要叶七的供词为你证明清白对吧?”容殊听了这么久总算有点儿眉目,适时插话。
“是。”叶萤没有否认。
“在他醒来之前的这段期间不难保他会再被袭击,稍后我暗中派人保护他吧。”容殊下了决定。
宓渊一听此话,倒是用一种很微妙的表情看着叶萤,似乎叶萤有什么反应会产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叶萤自然是对他这般微妙的表情视若无睹,有资源不用白不用,更何况他是白慕言派来的,无论怎么样,这件事算是牵扯上皇权了,到时候如果再有人敢捣乱的话,也有点儿抗衡的权力。
是以,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如此就麻烦容大人了。”
还是生疏的称呼。
容殊有点儿不悦,看到宓渊似是奸笑的面容,更是略微气闷。
“就不能不要这么见外吗?”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叶萤抬头看他,眼神真挚。
“……”
容殊觉得自己更加气闷了,宓渊几乎要笑出声来。
几人定好了计划,便各自分头行事了,几人其实都很忙,容殊自不必说,又是暗中查案整人的又要准备临近的贡举,几乎要忙到焦头烂额。
幸而,他可以找白慕言旗下的人商讨,白慕言在朝中其实已经布下了诸多暗棋,先皇在逝世之前也并非真的毫无建树,起码是为他留下了一大批可用的人,只是这些有识之士都藏在暗处,不轻易出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