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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推翻意见
赵刚得令,从桌子底下提出笔记本电脑,搞打了几下,会议室墙壁上的电视机屏幕立即出现了一系列的画面:先是李西西打交警、县交警队长到场、派出所长接人,县交警队集体去派出所抢人、县公安局长又去派出所要人、市公安局的警车开进县交警队;后面则是交警现场检测的85mg酒精度、几名交警被迫作假口供的证言、李东东派往大路县传达指示的市公安局干部的亲口证词等等,看得常委们是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更多的则是忧心忡忡。
看完之后,曾子祥也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了,发话道:“细节你们都看到了,我不必再作说明了吧?下面,我以南阳市委书记、市委常委会主持人的身份,请大家一个一个的表态发言,也算是最后一次表决我先前提议的事项。请市委办公室的同志一字不落的作好记录,必要时,可以将今天的录相录音资料提交省委领导们决策审议。”
省委领导们怎么审议?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免为刚才的表态意见有些追悔莫及,同时也在思考下面应该怎么办呢?不时还有人转头看看角落里的摄像机,没有人再敢轻易开口。
不开口并不代表可以不表态,曾子祥开始点名表态,道:“卫东市长,你的意见好像在常委中比较管用,由你先说。”他语气冷漠,听得卫东是又恼又无奈,心中恨得牙痒痒。可嘴上还只能道:“开始不明真相就乱表态,看了刚才的资料,我感到很惭愧,我同意免去李东东市公安局局长职务。”
有了他的带头,其他常委赶快跟上,也不敢多解释什么了,全都推翻了开始的意见,一致表示同意免职。
曾子祥没有就此打住,一鼓作气地道:“市公安局的工作不能因为一个局长被免了,就群龙无首,消极懈怠。鉴于南阳市的情况复杂,我建议新的局长外调,我已经请省委政法委协调过了,调长丰市公安局长陆小东同志到南阳市公安局任局长,今天一并议一议。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发表自己的意见。”他说完直接盯着卫东,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完全不按常委会上排名靠后的先发言规则,意思是你必须先表态。
在李东东的免职问题上,卫东泄了气,暂时还没有回过神来,现在是措手不及,何况曾子祥说得很有水平,已经请市委政法委协调过了,到底是市委政法委的意思,还是曾子祥本人的意思?费解难猜,岂敢胡乱回驳,只得被动的表态道:“我同意。”
其余常委更是不敢多言,只有两个字:同意。
“那就这样定了。”曾子祥说完冷冷的看了一眼组织部长崔万志,道:“崔万志部长,这回不需要纪委提意见了吧?我下午下班前必须看到任免文件。”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纪委书记梁好然,看得他赶紧低了低头。
“是。”崔万志有些心虚的回答道。
常委会到此算结束了,大家都等着曾子祥宣布散会,开始整理起随身公文包来,但曾子祥似乎没有结束的意思,又掏了一支烟来点上了,道:“改革有自上而下的导向,但实践有时需要自下而上进行。”
大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静静的听他接下去的话。
“中央政治局常委从过去的9名,减少到了现在的7人,政法委书记已经不入常了,这告诉了我们一个什么信号?省上怎么变我们可以先不管,但南阳市必须跟中央的改革决策保持高度一致,常委的数量肯定是要减少的,下谁?大家可以下去商量一下,最好是大家高风亮节,主动让贤为好!”他喝了一口茶,又看了看政法委书记吴春风,道:“吴书记的风险大一点,但你也不要有心理负责,其他常委下去了,你完全可以换个岗位试试嘛。”
“散会。”
他这才跨着大步走出了常委会议室,留下了一干惊愕的常委,他们坐在位置上竟然一时忘了离开。曾子祥的话不会无的放失,意味着什么,只要是公务员都能想得到。这样改革,能不能进行得下去,似乎毋庸置疑了,市委书记今天凭一已之力,轻而易举地就拿下了市公安局长,还任命了一个新的公安局长,这种霸气谁能与他争锋?
其他的常委们看了看卫东,见其沉着脸不言不语,也都不好问什么,慢慢的起身向门口走去。
卫东现在是最烦恼的时候,今天自己展现了12名常委的绝对实力,本想对曾子祥一击而降,像当初郞林风时代一样,迫其乖乖就范,不想他一夫当关,硬是一人胜了十二大常委。这还不说,最后那番话才是要命的,自己这个市长倒不担心掉了常委的队,可其他常委们如何想呢?都是自己的人,总得有人下吧,下谁?谁愿意下?这摆明了就是离间计,典型的阳谋,可你还不得不中计。他知道自己这个阵营很快就要被撕开口子了,而且还会形成溃堤之势,倒下去的哪怕只有一人,但倒向市委书记的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了
卫东很是气恼,其他人都走了,他还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未动,秘书过来端桌子上的茶杯,意思是提醒他应该走了,惹得他对秘书狠瞪一眼,吓得小秘书退了好几步。
在不经意之间,曾子祥这个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这样点燃了,轻轻地就让市长卫东和一干常委折了一回腰,免了一个市公安局局长,又调来了一个熟悉的公安局长,他有足够的信心来整顿公安队伍,维护好社会治安秩序,以此拉开全市干部作风整治的序幕。至于第二把火、第三把火,该怎么烧,什么时候烧,主动权已经在曾子祥的手里攥着了,就看他想烧谁了。
当然,前提是时候得选好,火候得控住。市委副书记冉金高虽然没有参加那次市委常委会,但他通过侧面了解,以前两位市委副书记很不融洽,冉金高长期受到市委副书记、市长卫东的压制,原市委书记郞林风也只好跟着打压冉金高,他分管几个党群部门,自然很不带劲,只是苦于翻不了身而已。市委秘书长郭为民的态度也基本明朗,有积极靠拢的势头,至少他不会站到卫东阵营当中,要去早就去了,曾子祥有信心先把市委机关的两名常委团结在自己身边,先解决孤军奋战的难题,下一步他自有打算。
两天以后,陆小东就到了南阳市,曾子祥亲自送他到公安局上任,代表市委讲了话,给足了面子,晚上还单独给陆小东接风。
在酒桌上一番杯来盏去之后,曾子祥道:“小东,这次我先斩后奏,将你调到南阳市这个穷地方来,你没啥意见吧?”
陆小东惶恐地道:“曾书记,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您是知道内情的,我在长丰市的处境堪忧啊,原本想跟着您好好干一场,突然就你调走了,麻枫林做了市长以后,开始处处给我使绊子,熊正东当了长丰市委书记,两人更是狼狈为奸,他们是怎么看我都不顺眼呢!要不是你这次将我要过来,估计年底的时候,要么迫我主动让位,要么不声不响地让人取而代之。”
一言蔽之,陆小东在长丰市的工作环境不宽松,不动就只有一个结果:让出长丰市公安局长的位置。曾子祥对这个早就了然于胸,毋庸置疑,陆小东也心中有数,这也是曾子祥为什么主动将他要过来的原因。虽然南阳市比长丰市落后了些,但对于公安局长来讲,作为可能更大,发展的空间也更广阔一些,陆小东也是真的感激曾子祥的从旁帮助,也不枉他在长丰市悄悄支持曾子祥的工作,也算是相互的知恩图报吧。
曾子祥道:“其实我只是提了个建议,主要还得益于省委政法委莫文志书记的帮忙,要不然这事没那么顺利。”
“曾书记,虽然是我受了恩惠,但莫书记并非是要帮我,他卖的可是你的帐。”陆小东一边端起酒杯,一边说道。
“今后南阳公安这一块,全指望你给我撑着了。来,喝酒,不说这个了。”曾子祥也端起了杯子。
“是。绝不拉稀摆带。”
两人碰了杯,一饮而尽。
这一晚两人心情都挺高兴,加上阔别数日,再度重逢,又将并肩战斗,自然就多喝了几杯。曾子祥被送回住处很有些醉意,回到宿舍的时候,服务员秦瑶开了门,送他上楼又泡了茶,然后扶他半躺到了沙发上。
秦瑶今天穿着一款怪怪的长袍,每当她拿这个、取那样的时候,总是被袍子的下摆约束住小脚,跨步大不了,行动也快不起来,惹得曾子祥直笑。
秦瑶并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大方的问道:“曾书记,你看我穿这旗袍好看吗?”
“旗袍?你这是旗袍吗?嗯,我看差了点东西。”曾子祥一边说还一边摇头。
“啊,差什么东西?”秦瑶有些丈二的尼姑摸不着头脑,她自己上下检查着,看是不是哪里真缺了口子什么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担心青光外泄,那多难为情。
“背上。”
“哦。秦瑶反手摸了摸,毫无异常啊,她奇怪的看着曾子祥道:“曾书记,你别吓我,背上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