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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咖啡端到草坪上来了,大家离开位置,分别选择在树荫或阳光下的躺椅上落了座。
布兰文兄弟拿起书看着,妮可太太用纤细的草编着篮子,大家就这样在下午的草坪上,悠闲地干着活计,措词轻松地聊着。
蒂娜在草地上收拾着食物和盘子,汤姆慢悠悠地靠近了她。
“今天胃口不好吗?没看见你吃多少。”
“报纸上的那个修先生……是你吗。”蒂娜头也没抬,冷不丁地问道。
汤姆弯了眼睛,“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
汤姆意味不明的话令蒂娜更为恼怒,她冷淡地、缓缓地扫视他,“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请不要伤害这里的人对你的信任。”
“刚才我说的那些,都是我真实的想法,”汤姆耸肩说道。
她能猜测到,如果汤姆如果借用修先生的名字在报纸上发表言论,那么他是想掌控舆论来达成某种目的。
“吉恩是不会对这种事情大谈阔论的。”
汤姆不以为然,“为什么?我以为每一位巫师都有责任了解外面世界发生了什么。”
“作为治疗师,你应该只关心自己的病人。”
“我确实对自己的病人十分尽责。”他说道。
她没理会他的顾左右而言他,扭头继续干着手中的事。
“我现在很忙。”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他心情颇好地黏在她身边。
有几个姑娘路过他们身边,红着脸和他打招呼。
“吉恩,你愿意过去那边和我们一起吗,不是我,是......迪丽斯,她想邀请你去我们那儿尝尝下午茶。”
一个胆子大一点的女孩仰着头向他提出邀约。
她的脸蛋如同圣诞节玫瑰那样粉白。
蒂娜看向汤姆,虽然他的外表在复方汤剂的作用下发生了改变,依旧是一头黑发,眸子是湖水一样的蓝色,五官深邃,一双长腿和白皙的皮肤惹人注目,给人以举止从容,冷淡优雅的印象。
“啊,抱歉,你看,”英俊的黑发青年指了指脸色不佳的蒂娜,“我的女伴生气了,我还得哄她呢。”
“哎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
女孩子看了眼蒂娜,羞愤地红了脸。
“没关系,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很乐意为你们效劳。”他绅士地说道。
女孩子捂着脸跑回了她的伙伴们身边。
“你什么时候和她们这么熟了。”蒂娜语气毫无温度。
“你误会了,实际上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他说道。
蒂娜并不相信他的话,但她也不愿意去探究这些事,她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他得逞。
此时悠扬的旋律打断了他们的对视。有人用魔杖指挥手风琴弹奏了几首匈牙利曲子,大家受到琴声的感染,都纷纷跑到草地上,随着琴声跳起舞来。
年轻的姑娘和小伙子们在原地,他们两两一排,互相拉着手,晃动着肩膀,甩着头发,衣角和裙摆像茶杯口一样旋转,又像花儿一样摇摆绽放。
蒂娜不知不觉得看得入神时,一双细长的手指和挽起一截袖子的手臂伸在她眼前。
是汤姆邀请她去跳舞,“我们也去?”
“我不去,”蒂娜毫不犹豫说道。
“你不想去吗?”汤姆缓缓地扫视着她说。
“是的,我不想。”蒂娜说着。
“这样吗,好吧.......那要我等你吗。”
他收回了手,站在那里,看起来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由于个子高挑,这样一个惹人注目的清俊青年吸引了大家目光,不免让人心怀怜爱。
休养院的老人们似乎看不下去,米娜蒂太太和妮可太太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推搡着她,并朝她挤眼睛。
“吉恩,你来跳一个,好吗?我希望你来一个。蒂娜,也来吧。”
“年轻人可不要错过这个适合共舞的美好的晴天啊。”妮可太太转过身,笑着说道,“那些无聊的活儿都先放一放吧。”
蒂娜将手放在衣服边稍稍擦拭了一下,她不情愿地抓上汤姆的手,青年强有力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尽管蒂娜只会跳几步华尔兹或两步舞,对于这种原生态的乡村舞蹈并不熟悉,随着汤姆的带动,渐渐地她感到自己的四肢和全身中都激荡着一股力量,令她摆脱了束缚。
她今天穿的是绿府绸上衣配一件缀有深绿和绛紫带子的宽松外套,草帽是新编的绿色,还编进几条黑色和桔黄色的带子。
旋转身子的时候,草帽带子飘荡擦过黑发青年的肩膀。
这是个起风的午后,紫杉树轻轻翻滚着摇晃着,沙沙作响。
舞蹈有其特殊的魅力,他们对视了一瞬间,发现彼此的眼睛熠熠发光。
像是刚赴了一个重要而又充满激情的约会。
“你怎么会跳这个的。”彼此靠近的时候,蒂娜有点累了,低低喘息着说道,“你才来这里不久。”
“我会的很多,以后你可以慢慢了解。”他笑眯眯地说道。
她想起了刚才那个女孩子的眼神,汤姆不在这里的时候,她总以为他去忙正事了。现在想想,也可能是在山谷里的某个姑娘家里“学跳舞”吧。
她故意踩了他好几下。
在音乐的某一个篇章,他托起了她的腰,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