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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她的样子,此时此刻应该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拉紧长绳甩动的更厉害一些,加速行程,但身子努力地保持好姿势,不至令她感到难受,毕竟她难得入眠休息了一晚上,今晨他问道时,沈鉴还特地说起这件事,说让他派人保护她,如果她醒来了千万要阻止她跟过来。
他的脸孔上带着一股说不明的果决,眼神异常坚定,之后殷延禾听到了他的计划后,才明白他为什么特别叮嘱自己的原因,若是容华跟过来知道他会这样做……必然会跟着沈鉴一起入城,他最不愿看到的……恐怕就是让她受伤。
那个男人……一直用行动默默地守护着姜容华,方方面面,仔仔细细,十分的周全,就仿佛他就是为姜容华而生。
这种感情……连殷延禾都感到敬佩不已,再一想自己,陡然便黯淡失色,连掩藏的那一块情意都只能被埋没在黑暗里,无法见天日了。
殷延禾的想法容华自然是不知晓的,若她晓得殷延禾心底里还有着对自己一丝残存的眷恋,怕此时此刻当即就要换另一匹马,然而这些微妙的情愫恐怕容华今后,乃至接下来的一生都不太可能会知道。
殷延禾带着容华来到沈鉴修养的地方,这间客栈附近一看就没什么人来往,看起来是殷延禾特别安排的,清净些也好,省得有人来打搅。
殷延禾快马加鞭地赶到客栈,他是特地抄了径路,从林子里穿过溪流,直接就跨了一条本来要绕弯的大路,经过树丛间时多少有些刮伤,不过他一直护着身前的人,有意无意的将她的身躯给保护起来,但容华心里顾念着沈鉴,心底里是焦急万分,压根没注意到殷延禾那些小细节,待抵达客栈后,当下一个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双腿之前一直在颠簸里被震得酸麻了,可容华一心只记挂沈鉴,也没注意这一点,因此刚跳下来才发觉膝盖一疼,整个脚板踏地的一瞬间,当即小腿一软就要倒下来。
幸亏殷延禾及时跳下马,快速伸手将她的手臂给揽住,稳住了她的身形,没让她摔倒在地上。
容华飞快张嘴说了一声谢谢,旋即就揉着腿,几乎是拖着酸累疲惫的双腿,朝着客栈里急匆匆地跑上去,殷延禾见她一下就自己手臂里抽出来,人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又想到他还没告诉他沈鉴的房间在哪,立马也跟上前去几个大跨步就追上了容华的脚步。
他走在她身边,一边说:“你不要急,如今他人一直陷入昏睡,暂时还醒不过来,我带你去他的房间,你腿有些麻了,不要走太快容易抽筋。”
“我只想快些见到他。”她脚步一顿,侧过脸来看了一眼殷延禾,喘着气地说了句便继续往二楼阶梯上跌跌撞撞地跑。
殷延禾一见,也心知肚明,知道她这一刻恨不得立刻就见到沈鉴,不再多言,加快脚步跟上她,走在容华身前,一直走到二楼廊间的尽头,手指指了指最后一间房,道:“就是这里了。”
容华一个蹿身绕过了殷延禾,两只手都直接往门扉上放,一副要推门而入的姿势,然而这瞬间殷延禾看到她的手突然攥紧了,身体像是突然之间绷成一条线,显得僵硬却又十分小心翼翼。
随后慢慢推开门,仿佛怕惊扰了屋里头沉睡的人。
殷延禾看着容华的侧容,她的睫毛颤抖着,宛若蝉翼一般轻薄,走廊尽头的窗口此刻正打开了,微弱的光芒从窗口里落下一道浅淡的光晕,打在她的侧颜上,仿佛投下了斑驳的剪影,将她的脸变得那样朦胧,就像是烟雨水帘里的面孔一般。
他手紧了紧,看着容华走了进去,她的目光一下就锁住了病床上紧闭双眸的人,沈鉴即便这时候躺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依旧是吸引着容华全部的视线,站在容华背后的人牵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略显疲倦的苦笑,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像沈鉴说的……都要过去了,偏偏老天不开眼,在这一对恩爱眷恋里硬生生横插一竖铜墙铁壁,看起来好像非常难以跨越,但殷延禾心里总有种感觉……这或许是对他们最后的考验了吧。
过了以后,便是一路顺风,携手白头。
想到这,殷延禾默默地将门给关上了,这一刻已经没有他存在的必要了,他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好了,这一刻……就留给他们两个吧。
不过想起来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确实是该找个能一起顺遂过日子的伴侣。
总觉得……很寂寞啊。
第四十九章
容华走进屋内,一眼就看见了闭眼躺在床榻上纹丝不动的人,就算是在门口处也能将他苍白又伤痕累累的面容看得一清二楚,包括肩部还有胸前包裹着的一层厚重的白纱布,便是不掀开被子,她心里大约有底,那具身躯此刻必定是千疮百孔,没一处是完好的。
心脏像是被一双巨大的手掌给狠狠攥紧了,她朝前边儿走了几步,表情突然显得犹豫了起来,原本是急匆匆的赶过来急迫的想要见到他,而今人真的就近在咫尺了,却无法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去真正的目睹伤痕累累的他,便是远远看着都觉得心揪的生疼,更别说去凑近看。
她就这样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因为要通风窗户敞开了一扇,黄昏临近,火烧云率先洒下一片赤色的光彩,异常绚烂夺目,而从窗口处透过来的一片洋洋洒洒的光坐在了沈鉴的身上,将他笼罩在一层浅淡的光圈里,就好像整个人都变透明了。
容华看着看着,神态变得有些恍惚,突然她僵硬的身躯动了一下,一副非常惊慌的样子跑到了床前,手颤颤巍巍的摸到了他的脸庞。
指尖是冷的,就好像冬日里的冰霜一般,一丝温度都感受不到。
唇色也如同冬雪一样,白的透明。
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扎到一样,猛地收回手,然后一下转过身,狼狈地坐在了地上,泪水已经收不住从眼眶里汩汩的顺着脸颊往下流,温热的泪滴淌入脖颈,却怎么都渗不进心口,她感觉自己的心也和刚才所触摸到的温度一样,是冰凉冰凉的。
明明就约定好了……明明临走之前跟她信誓旦旦的保证过要她相信他,可结果呢?
瞒着她去做了这样的事情,瞒着她用自己的性命去打赌,总是什么事都隐瞒她然后自己去承担,难道她只能被保护……只能做一只金丝鸟儿?
沈鉴,如果这次你赌输了……如果真的再也醒不过来……
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惊的容华赶紧甩了甩头,立马翻过身坐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背慢慢地靠向了床柱,身子里所有的气里仿佛被抽干了一般,竟是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了。
她这会儿只想就这么静静的等着,海枯石烂也好,天崩地裂也罢,她也不想去费心琢磨了,就像是他说的一样,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些灾难险阻都也已过去了,而她现在只要坐在这里安静地等候,等着床上的人醒过来。
容华想,他不过是太累了,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去缓冲自己,这一觉可能会睡得很长,但没关系,这一次……换她来守护他。
忽然之间心态就放平稳了,来之前的焦虑,着急,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大概是明白这一刻除了静心等待,恐怕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漫长的等待时间里,身心俱疲的她慢慢的眼皮子打起了架,但是她一直都没有闭眼,似乎固执的认为沈鉴可能下一秒就会清醒过来,而她最希望的就是在他醒过来的一瞬间见到的是她。
但是身体里逐渐有一些她掌控不了的正慢慢流失,疲倦,劳累,困顿,这些令人不堪负重的情绪一点点侵蚀着她的大脑,容华最后竟是靠着床柱直接就睡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脖颈就像是一根铁棍一样僵硬,她尝试性的扭转了几下才慢慢的缓解下来,从床边起身伸展了一下身躯,肚子却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咕噜一声响了一下,这时候容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
她捂着肚子揉了揉,头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转看过去,床上脸色苍白的人仍然双眼紧闭,有一丝清醒的迹象,仿佛陷入了沉睡中。
容华叹了一口气,起初的震惊心痛已是在时间流逝中稀释,虽然瞧着他脸上斑斑伤痕依旧时不时会感到心抽疼了一下,然而此刻更多的是一种超乎她想象的平静,这种平静令她的情绪也慢慢转好。
心里有个小人一直在跟她说,沈鉴这样强大的祸害,既然既然能和她一样重生,那么他也不会在这一世轻易的死去。
连有过这样凄惨经历的她都能够平安的存活下来,容华不信老天这样不开眼,会把沈鉴给收走。
抱着这种想法,容华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后,二楼的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她清楚现在的自己非常虚弱,需要补充一些营养,因此走下楼去,刚走到楼梯的转角口,容华往下一望就看到了殷延禾,还有他的一些下属。
殷延禾一下就察觉到了转角口的人,立马从座位上起身,仰头看向了容华。
容华朝他微笑示意,旋即扶着手梯慢吞吞的走了下来,殷延禾一眼就发现她的脚底有些飘,当下毫不犹豫地穿过人群走上去来到容华身边,伸过手就来搀她的手腕,容华却对他摇了摇头,手抵住他伸过来的手腕,阻止了殷延禾想要搀扶她的举动。
殷延禾起初是一愣,随后也反应过来,他心底里对容华藏着的情愫在随着沈鉴的昏睡似乎慢慢苏醒过来,特别是看到她虚弱憔悴的样子时,殷延禾就算不停的提醒自己不应该这样子,身体却仍旧不受掌控的去做这些令他之后想起来都倍感后悔的事情。
容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反而冲他感激的笑了笑,毕竟殷延禾如今并没有对她做一些逾越的事情,而是真切友好的在关怀她,而且沈鉴目前的饮食起居也都是他在负责,安排的也非常妥当,所以她也从没有去考虑过是否是殷延禾的私心作祟。
殷延禾及时控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感情,同样对她微笑了一下,和她一起下了楼梯,带她来到客栈的旁侧角落坐下,看来是特地为她预留了一个安静的位置。
不过殷延禾以为她醒过来后会叫人把膳食送到房间里,表情里带着些许的疑惑,殷延禾问容华:“你身体还很虚弱,如果饿了直接叫人上来就是,怎么亲自下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