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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局中局：苍天在上
卷五166、
吴仕泽在双子星开房办公的事情，姚海亮是有所耳闻的。在办案子的过程中，他没少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尽管每个单位的办公大楼越盖越高，办公空间也是越来越漂亮，条件也是越来越好，但不少单位的领导还是对自己在本单位的大办公室不怎么满意，而是盯上了酒店的客房。
在这个问题上，姚海亮和妻子钟霞谈过，妻子在当时极力否认了自己在双子星开有房间的事情。按妻子的说法，说她们国土局的中层女下属在双子星开有房间的事是“不确切”的，按妻子“确切”的说法，那些房间是随机变动的，而不是固定的，更不是为了什么享乐，而是为了适应局里的业务和繁忙的领导。
“妻子的房间在地下室”，他看了一眼顾长军，此时的顾长军正“聚精会神”地往下说着，
“顾局长，别把话扯远了，你还是说一说吴家兄弟的事情，我们是在办案子，没时间听你八卦……”
正在顾长军“专注”于交待问题的时候，王伟打断了他，在打断了顾长军的同时，还主动地递过了一支烟，
“谢谢王老弟，咱们哥俩是真对脾气，烟都是一个牌子的，别看这红河才几块钱一包，这玩意儿对味，冬虫夏草我都不换……”
“顾局长，这个你可别往我身上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抽的是红河道吧，你那玩意一支就能买我这一条……”
“王老弟，那是朋友给尝鲜的，我哪有那个实力……”
“顾局长，你还是接着说说和吴家兄弟的事情吧，在这种时候，如果你再替他们遮挡，恐怕就真的不值了。你现在最大的出路就是和我们合作，我们检察院反贪局的办案原则我已经一再强调过了，我想顾局长是聪明人……”
“我说，我说，姚书记，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唉，也活该我这个命，如果那天我不和郭子明在一起鬼混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在说到了郭子明的时候，姚海亮看得很清楚，顾长军竟然抹起了眼泪，他刚开始还以为顾长军在提到了故去的友人而伤神，但事实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
七年多前，滨江大酒店的一间包房里，两个男人坐在桌子边，这间包房虽然算不上高档，但房间里轻声回荡的高山流水也彰显了两位客人的“品位”，
“郭哥，来，兄弟我敬你一杯，祝贺你再次上了一号大报……郭哥，什么时候也指点一下兄弟，让我也露露脸，不用那么大的，省报就行……”
“顾兄弟，别拿你郭哥玩笑了，不就是几个豆腐块的事吗，老弟你是大学教授级的，还是单位的负责人，你老哥我就是给人家当秘书，这当秘书永远都是帮别人缝嫁衣……”
正在称兄道弟的两个男人一个是九龙头矿务分局的副局长顾长军，另一个是开发区大王镇明星官员吴仕立的秘书郭子明。两个人从以前的“以文会友”发展到了现在的兄弟相称，用两个人经常说的一句话来说，哥俩这叫真的缘份。
“郭哥，你可别谦虚，咱们市里谁不知道，大王镇能搞得这么好还不是有你给吴镇长出谋划策，要说这功劳，得有你一多半……兄弟我是真的羡慕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兄弟这么说太恭维老哥了，不过说真的在大王镇，书记是区里兼的，吴镇长一直主持工作，我这个秘书嘛，也就真顶半边天了……”
顾长军的恭维让郭子明非常的受用，在酒精和马屁的作用下，郭子明也越来越得意了起来，边说还哼起了小调，
“好，郭哥果然多才多艺，连京戏功底都这么好……”
“老弟，这是昆曲……”
“对，昆曲，昆曲，兄弟孤陋寡闻，学习了，学习了……”
又是接连的几杯酒下肚，郭子明也越发得意了起来，
“兄弟，别看你现在跟着干的是局长，但老哥给你说，要说自在赛神仙你一准的不如我这个给镇长当秘书的，你不知道吧，我从市文联一直到了大王镇，别人都说我是傻X，当官坐倒车，那是他们目光短浅……”
“郭哥说得对，你现在是实权派，在大王镇，谁不得给郭哥面子，就是在市里，郭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对于顾长军的极力恭维，郭子明开始“笑纳”了起来，
“顾兄弟这话哥爱听，来，干，干……以后兄弟有什么事就说话，只要是哥能办到的……”
“郭哥，我听说大王镇为了扩大影响，还成立了一个顾问组，你看我也是学矿业的，能不能给吴镇长介绍一下，兄弟也好混口饭吃……”
借着这个机会，顾长军把这个想了很久，说了N次的话题再次提了起来。他知道，那个给大王镇发展出谋划策的“智囊”多是些吃干饭的，并且待遇还非常的高，如果他也能混上这样一个好机会，一定会好好地表现一下，随便在哪个项目上提个建议，一年几十万上百万的奖金就到手了，就算是没有奖金，多一个地方给自己发工资也不是什么坏事，但让顾长军有些不爽的是，他提了几次，这位办事很靠谱的郭哥却始终给他忘在了脑后。
“这事好说，好说，来，干了这杯……”
顾长军也不知道这次的郭哥是酒话还是真的答应了下来，但总算是没有在听完他的话后上卫生间或是醉到不醒人事，这已经是很有进步了，于是，他在郭哥的“指导”下三杯齐下，也来了一次新的三盅全会。当他把最后的一杯“龟灵酒”灌下肚后，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伏在桌子上后便不醒了人事。
等他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头晕晕的，他辩识了半天，才知道自己是在车子上，而车子停在了不知道谁家的院子里，够档次，还他M是大别墅。他下了车，夜风吹来，这时的他连续地打了几个冷战，伴着冷战，便是一阵的尿意，他知道自己的毛病，如果这个时候再多跑动一步，便会尿了裤子，于是，他便就近对着车轮方便了起来。
身体的放松让他感觉特别的惬意，头一摇摆的同时，连做辅助动作的双手也晃动了起来，于是，他的方便也便成了洗车，由于太过于陶醉和专注，有人进了院子他还没有察觉，
“干什么的，你不长眼睛啊，怎么往车子上撒尿……”
在连喊了两声后，一个男人上前揪住了他，
“M的，你个***，敢跑到老子家里偷东西，看我不废了你……”
那次的顾长军才真正理解了幸运是个什么意思，当他看清了来人是吴仕立，而吴仕立手中对着他的是一支电棍的时候，他意识到下一刻灾难就会马上降临——但让他意外的是，吴仕立连续地按了几下，那支电棍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事后，他从郭子明那里知道，这支崭新的警用电棍居然电池没有电量，是个典型的假冒伪劣产品，为了这件事，派出所长让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正在这时，他才猛然间想起了朋友的“重托”，就在两个人分开前，郭哥还提着耳朵叮嘱过他，让他在车子里精神一点，如果有谁进门的话就拿手机振他一下，当时怕他睡过去，郭哥还往他的嘴巴里塞了个药片，他嫌苦，郭哥下车他便给吐了出去。人一急往往都会有了办法，顾长军这一次也在急中生了智，打电话是没有时间了，他便把嗓门提高了几个八度，
“报告吴镇长，我是顾长军……”
顾长军这一急，也来了把正规军的模式，他“洪亮”的声音把一脸怒气的吴仕立也给逗得笑了起来，
“好，好，小顾啊，怎么还在外面不进去啊……”
“我，我和郭、郭哥……”
“老板，我在这儿呢……”
正当顾长军结巴的时候，郭子明提着裤子跑了过来，
“看看你们两个的德性，这么大的人随地便溺，还他M的不把衣服穿好……”
“老板，我回家找了根备胎，正要去单位呢……”
“小郭啊，我和你说多少次了，如果有人才的话一定要往咱们大王镇介绍，你还说小顾水平不行，我看行，小顾刚才一边撒尿一边还对着天上的月亮做诗呢，飞流直下几千尺来着……就是你经常和斌子说的那些，这是大人才啊，小顾，你愿不愿意当我们大王镇的顾问啊……”
这时的顾长军才明白，***郭子明，感情他是菩萨没拜到还拜到了凶神，郭子明不但没有给他介绍还说了他的坏话，还好他机灵，一收到吴仕立的邀请，立即表示了同意，
“吴镇长，我愿意，我很愿意为大王镇的发展效劳……”
“好，好，那就这样定了，小郭，你明天办一下，一套房子一辆车，待遇参照专家标准，手续你去办……”
“老板，按正常的手续，还要考核一下……”
“小郭，你这个人怎么婆婆妈妈的，考核什么，我不是考核过了吗……”
尽管吴仕立有些烦，但郭子明还是很坚持原则，
“老板，我是说如果不考核一下小顾的话，恐怕会难以服众……”
“这样吧，二分厂不是还有点手续没审批下来吗，明天你们两个到我办公室取材料到老二那里去跑一趟……”
见郭子明还要说些什么，吴仕立连连摆手，
“小郭，我要休息了，你带斌子去玩……”
说着话的功夫，吴仕立转身进了楼门。尽管心里一直在骂郭子明，但顾长军还是赔起了笑脸，
“郭哥，兄弟谢谢你了……”
“谢我做什么，你小子是真的走狗屎运了，老板这么看好你，连给你的考核都是到自己家里人那儿办事，你不是拿表妹勾引老板了吧……”
一听郭子明的阴阳怪气，顾长军就想冲上去抽这个小子几个嘴巴，但他知道，在大王镇干活，以后还真少不了和郭子明打交道理，也就咽下了这口气。顾长军知道，郭子明的小尾巴他是一定会抓到的，那种事，就是神仙也忍不住，只要抓住了郭子明的把柄，让他不再“干扰”自己，自己再表现表现，就一定会得到吴仕立的器重。他看得出来，和吴仕泽相比，这位吴家大哥更好“伺候”一些，至少吴仕立没有那么大号的熊掌，更没有吴老二那么大的力气。在给吴仕泽效力的时候，虽然他还算得上灵活，但也没少被吴老二那小子大个熊掌拍到，他也想转投别人的门下，但又怕吴仕泽清理门户，这一次他的心里有了底，如果有了吴仕立撑腰，吴仕泽一定不会找他的麻烦。
…………………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去了大王镇取考核任务了，任务很简单，就是到国土局盖几个章，再找局长吴仕泽签个字便完成了，简单得很……正当他庆幸自己的好运时，顾长军得到了消息，郭哥说肚子疼，不能陪他去了，让他自己去办。
顾长军明白郭子明的心思，他没有计较这些，自己一个人便去了国土局。他先“侦查”了局长吴仕泽的办公室，没有人，秘书说去开会了。接下来他便去了交易中心，填好了表格又返回了法规科，
“钟科长，您帮忙看一下还缺什么……”
“好，好，不缺什么了，再有就是监测中心要签个字，还有我要调一下这两个单位的原始档案核对一下，你跟我走一趟……”
打交道时间长了，顾长军深刻地感觉到，这位出身名门的钟大小姐没有一点架子，不但没有架子，还很热情，气质高贵但并不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是打心眼里尊敬这个女人，他知道，这种尊重和地位金钱权力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就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敬重。
怀着这种敬重的心情，顾长军随着钟霞一路来到了双子星，这一次，电梯没有上升，而是到了负二楼，
“顾局长又要受累了，还要帮我再拿些文件……”
“没事，没事……”
两个人说话间便到了一扇上了锁的大铁门前，他看得很清楚，和楼上的客房区相比，这里很是简陋，
“怎么这么多水，顾局长你在这守着，我去喊人……“
钟霞并没有真的去喊人，而是跑到了一边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的功夫，局长吴仕泽便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狼狈的女人。这时的吴仕泽已经打开了门，拿起了扫把便把室内的水往出扫，
“胡姐，陈姐你们两个下来做什么，快，你们到一楼喊两个保安。胡姐，这是顾局长的材料，你看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个字，回头交过来…”
顾长军一看连房间里都进了水，也跟着忙活了起来，一边忙，还不失时机地给吴仕泽出了个“聪明的点子”，
“吴局，在地下室里装个监控的话会很方便，如果有情况也能及时发现……”
撅着屁股忙得正欢的吴仕泽在听到了他的建议后突然停了下来，看了他两眼后抡起了手中的戳子，戳子里的水一下子全都倒在了他的头上，瞬间顾长军便成了落汤鸡。他不知道，自己又什么时候冒犯了这位太岁爷，他刚才只是想拍一拍没想到居然拍在了马腿上，
“去，去，到走廊里扫去……
后续连载稍候继续……（今日两更，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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