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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夺路要逃,某人揪着后衣领给提了回来,扔到了床上。
窗外和风细雨,窗内疾风骤雨,白日时光慢慢,无事慢慢消磨,许久许久,帘内温情脉脉:“傻瓜,我的所有第一次都给了你啊。”
……
事后,沐川问唐诗这个“听说”是从哪里听说的,唐诗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是从网上一个经验人士总结的《处男鉴别攻略》上看的。
沐川一脸严肃:“以后不要去看这些不靠谱的东西,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我教你。”
说罢,又悠悠加了一句:“或者,我们可以一起慢慢研究。”
虐狗日常三:
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她是有门而不得入。
唐诗看着眼前冰冷的大门,一脸绝望,是的,她早上出门忘了带钥匙。
于是唐诗打开手机,拨给某人:“我忘记带钥匙了。”
电话里传来某人的声音:“我从公司出发了,十五分钟到家。”
唐诗想同居的好处之一,就是拥有了一把可以自动快速飞回家的钥匙,不用在寒风里受冻,在酷暑里煎熬。
楼道的灯坏了,物业还没派人来修,唐诗耳里塞着耳机靠在门边听歌,只有淡淡的月光照进来,在黑暗中投下一个轮廓模糊阴森森的影子。
“啊啊啊!”
突然一声惨叫想起,吓得唐诗立马扯下耳机,像呼喊处看去,只见一个大妈扶着墙弯着腰大口喘气。
她连忙跑过去扶她:“阿姨,您没事吧。”
大妈惊魂未定,缓了好长时间才能开口说话:“妹子啊,你站在这里也好歹弄点亮光出点声啊,我这楼梯一转弯,就看见一个黑影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这半入土的人呦,差点被你吓得直接去了,幸亏我心脏好。”
唐诗满脸愧疚,目送大妈上楼之后,拔掉了耳机,找了一首有视频又契合当下的歌来听。
上海彩虹室内合唱团的经典之作“张士超你到底把我家钥匙放哪里了”。
“昨天晚上,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我没带钥匙,我打给你,二十六个电话,你没有接,你没有接。你回话了,叫我等等,你办完事就回家,可是张士超,你这个混蛋,你带着姑娘,去了闵行,你到底把我家钥匙放在哪里了!”
最后一句愤慨的呐喊重复了三遍,唐诗也忍不住激动跟着唱起来:“你到底把我家钥匙放在哪里了!你到底把我家钥匙放在哪里了!地毯找了,花园也找了,连门口大爷,我也问过了,你就是忘了,你就是忘了,我们家在五广场,华师大的姑娘真的那么可爱吗!”
唐诗越唱越投入,跟着重复三遍的大高潮慷慨激昂浑然忘一起高歌:华师大的姑娘真的那么可爱吗!
华师大的姑娘真的那么可爱吗!
唐诗已经人歌合一,忘却万物,直到一个声音在黑暗中乍然出现。
“我不知道华师大的姑娘可不可爱。”
她才发现那个人早已站在面前。
“我只知道肯定没你可爱。”
这句话是被咬着耳朵说的,唐诗一阵脸红,正欲闪躲,便被按到墙边吻住了。
“沐川,这里是楼道……”
“楼梯,沙发,阳台,厨房,床上,只要是和你,我都可以。”
这边耳语刚落,那边嗷的一声划破天际。
唐诗想,这回这个可能吓晕过去了……
第44章工作和男人不能共存
唐诗说走就走,上网买了火车票,下午就到了魔都,毕竟两个城市之间只有一个小时的距离。
楚湘在城市繁华地带租了一间办公室,足见这几年公司发展的还不错。
公司目前还处于创业发展阶段,成员不到十个人,一个财务,一个行政,其余的人主要做跟产品内容相关的工作,不过创业公司嘛,一个人得精通多项技能,做好几个人的工作。
唐诗到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忙碌,并不是那种办公室常见的每个人各自敲打键盘或者看屏幕的诡异憋闷到令人感到压抑的静谧,而是透着一股昂扬的生机感,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热闹。
那边一个穿黑t的男子往后一靠,声音懒懒的:“阿碧,帮我也冲杯咖啡,我感觉要阵亡了。”前面写着令人眼花缭乱代码的屏幕上映出黑衣男子略微清秀的模样。
那个叫阿碧的姑娘笑嘻嘻地递过去一杯咖啡:“辛苦了,公子。”
唐诗忍不住微笑,好一副燕子坞公子丫鬟主仆情深的模样。
那位唤作阿碧的女子往电脑前一座,电脑上出现视频剪辑的软件画面。
房间里伴随着间接性的哀嚎和抽搐性的欢呼,猛然间一人放声高歌“我还想再活五百年~”
年字的尾音还在半空中九曲十八弯的盘旋,唐诗的肩膀不知不觉搭上了一只手,楚湘出现在面前,还是当年干脆的模样。
“那唱歌的主要负责我们音乐这一块,每天不吼那么几嗓子就活不下去。”楚湘完全省略了多年不见但见消瘦之类的家常套路话,直接介绍起公司成员来,“穿黑t的那个是我们的程序员兼校对,旁边的阿碧是主攻视频剪辑,前面那个扭来扭去患有小儿多动症的是我们的视频文稿撰写主编,再过去那个帅哥使我们的门面担当,负责收集最新资讯牵桥搭线迷惑美女主播主编抢夺资源,一张脸迷人眼一张嘴惑人心。”
唐诗顺着楚湘的介绍走过去,看大家目前的操作页面,经过阿碧时,见她用胳膊碰了碰旁边的黑衣,使了个颜色:“来了个美女。”
走到一个电脑桌前,唐诗看到里面的画面,不禁疑问:“这个电影?”
楚湘笑,颇有些满意:“是的,我们拿到了这个电影的翻译权,估计不久你就会在大屏幕上看到这部的好莱坞大片了。”她歪了一下头,有些神秘的样子,“而且这位翻译者你也不陌生。”
还没等楚湘介绍,那个电脑前的短发女生就一下子蹿起来,一脸热切地看着唐诗,忽然一下子猛地扑上去熊抱住唐诗狠狠捶其背:“阿寺啊,终于见面了!”
唐诗差点背过气去,在好不容易被放开之后赶快趁机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然后才想眼前这个姑娘是谁?
“哎呀,我呀,爱吃糖的小方豆啊,我们曾携手征战多年呢,一起熬夜做字幕呐!”
革命友谊涌上心头,唐诗一时间感慨万千,冒出一句:“小方豆你好啊。”
小方豆也小鸡啄米般点头:“好啊好啊,草莽野路子被招安了。”
相认之后小方豆也跟着一起介绍,唐诗看到另一台电脑上在剪辑一部目前正火的连载小说,不由得双眼一亮:“这个还在连载,你们拿到制作版权了。”
楚湘摇头:“这个只是免费无偿视频制作,投放到土豆和b站,制作上打上我们公司的logo,通过读者对作品的关注来提高我们公司的知名度,开拓年轻市场,我们也会给一些有潜力的作者制作同人图,在各大网站上免费投放视频作品。”
唐诗很是关心眼前这位爆炸头姑娘给这部她也在追的小说的配置了怎样的卡司,伸头一看,忍不住一阵激动,几乎要喜极而泣,哎呀,真是同道中人啊,就属这两个演员的气质气场最契合那女主角了,能跟有着共同审美取向的同事在一起工作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不想在非洲的时候对着审美观以及价值观都南辕北辙的同事以及领导是一件多么对牛弹琴的事情啊,唐诗忍不住趴着看了一会儿,结果对上了转过来泪汪汪的一双眼睛,几乎悲号:“找不到适合这个场景的镜头,苍天啊!”
唐诗忍不住拨开众人奋勇上前,连话都变成了东北腔:“咋了咋了。”
爆炸头一汪泉水盈于眼眶,说话也口齿不清了:“介个,介个,竟然找不到女主穿嫁衣的素材,连穿红衣的都木有,她演的角色都不嫁人的吗!”
唐诗立马宽慰道:“莫慌,你去看她刚出道时演的一部叫‘雁荡山’的小众电影,里面有她穿嫁衣的镜头,那时正年方十八豆蔻年华,简直美翻了,正适合小说中年少未经历江湖的清纯脱俗惊鸿一瞥的模样。”
爆炸头立马搜索,拉出电影,唐诗一旁指点:“电影前半段,再拉几分钟,过了过了,往前一分钟,是是是,就这里!”
爆炸头终于又泪眼汪汪地转过头来,看着楚湘:“boss,你找了一个宝啊!”
楚湘带唐诗熟悉了一番公司的环境和业务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唐诗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薪酬工资都可以谈,她绝不吝啬,甚至一开口就开出了一个很不错的价码。
对于这份工作她无疑是喜欢的有兴趣的,所以才会来看看,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见见老朋友,然而当她了解这里的一切之后发现真的是很喜欢这样的工作,这样的人,这样的工作状态,要搁在她从非洲刚回来那会儿,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拖着刚从非洲带回来的行李箱哼哧哼哧上魔都,但是现在,她有顾虑,有牵绊,有所放不下。
才刚开始就异地,好不容易才炽热起来的感情会容易变淡吧!
万一他做完项目就回德国再也不回来了,那亲密接触的机会也就只有这几个月了吧!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忠孝不能两全,工作和男人不能共存。
楚湘看得出唐诗在犹豫,十分理解:“工作的事情你可以慢慢考虑,不过今晚你不要回去了,晚上一起吃个饭,见个老朋友,如果不是他,我还不知道你已经回国了呢。”
“老朋友?”难道是以前在字幕组的其他伙伴。
“你见到就知道了。”楚湘笑。
唐诗也懒得追根究底,别过楚湘之后去商场里逛,给家里人打电话报告晚上逗留上海不回去住的情报,然后也给沐川发了一条的消息:“今天有事来上海,晚上在这里过一夜,明天回去。”
唐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如实说来上海的目的。
很快沐川回过来一条:“恩。”
唐诗一下子就有点不高兴了,怎么也不问问来上海有什么事,或者说一句“单身在外一切小心”聊表关心也好,或者说句“等你回来”也好,一个恩字也太冷淡了吧,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呢,唐诗气鼓鼓的,一直耿耿于怀到晚上。
哼,明天回去也不主动报告了,一点都不关心我。
楚湘约在市中心的一家餐厅,下班后载着唐诗一起过去,到的时候那位“老朋友”已经在等了。
灯影摇曳,一个眉目舒朗温柔的男子,微笑着看着她们走来。
第45章辩论的浪漫之路
春风拂面温润,笑里蜜汁藏针,一抬眉,一启唇,死无葬身,依旧情深。
这句话曾在a大广为流传,尤其在辩论圈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的是某人笑起来温文尔雅,然笑容背后机锋暗藏,只要他抬眉启唇开始说话,台上的对手便无力招架。
至于情深,当然说的是他的一众粉丝,对台上的他简直一片情深无悔。
而这个某人,说的正是眼前这个人,真名金泽,江湖人称温柔一刀。
不过也有人私下里称他“斯文败类”“衣冠禽兽”,“斯文”和“衣冠”是对他温文外表的认可和概括,“败类”和“禽兽”才是对他最高级的膜拜,六亲不认是为败类,逮谁咬谁横扫千军乃成禽兽。
唐诗跟他相识在大二,缘于国际银行出资举办的一场英文辩论赛,那时比较有名气的学校都有报名参加,唐诗的学校也不例外,立马就组织了一支由英文系和辩论社组成的参赛团队。
那时在台上真正进行辩论的是英语系的学生,辩论队的成员在幕后指挥。因为大部分英语系学生都没学过辩论,所以很多技巧都要进行训练,金泽就是训练者之一。
人称魔鬼培训师。
一开始大家见到他的时候都被他斯斯文文温温柔柔的外表给欺骗了,以为是一个和善好亲近的学长,有几个调皮的女生还一见面就叫泽哥哥,泽欧巴,有几分垂涎,然而一周之后她们就打脸了,含泪把称呼改成了金boss,杀人沼泽,金魔鬼。
严苛的训练,几乎没有睡眠和喘息的时间,犀利的言辞攻击和打压,几乎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没有逻辑不会讲话的弱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唐诗也是深受其苦,那个月简直是活在人间地狱,被金boss训了好几次,幸亏她在这些方面脸皮厚,抗打击能力极强。
不过辛苦终有回报,不然他们绝对会拿头抢地自残,以示对这样不公平的人生的抗议。
为了这个来之不易的第一名,所有人一致决定当晚出去聚餐庆祝一番,吃完晚饭后又转战去了ktv,包厢内昏暗的灯光,有人打牌有人喝酒有人高歌一曲消万千烦恼,而他又恢复了当时初见,笑得温文尔雅。
正如现在模样。
唐诗走过去,他说:“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辩论赛那年唐诗大二,他大四,没多久就毕业离开学校了。
落座后,楚湘才坦白联系方式的来源,最近在上海碰到金泽,聊起公司的事情,聊起大学的一些朋友,才发现两人都认识唐诗,然后楚湘表示最近因公司业务扩张需要招人,觉得其实唐诗挺合适的,奈何她身在非洲,还是金泽告诉她唐诗回来,并且给了她联系方式,于是就有了这场魔都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