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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无私地把它的光明与温度洒向大地,尽管这种品质确实是崇高的,但无可否认的是这反而会使它这“恩惠”的被施与者带来更大的灾难。这有些像上位者之于普通百姓,好心未必办的出来好事,而事情一旦办坏了,因为他们具有的超级能量,那么破坏也肯定是超级巨大的。
我的车队缓缓地行进在京都的街道上,而此时正好避免了惊扰行人的麻烦,纵然是奔波于生计的人也不会在此时上街了。仅有的人迹是趴在街角阴凉处的几个乞丐,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除了食物和水,即便是再高贵的等级也失去了实际意义。
车轴发出的轻微吱嘎和卫队的马蹄声,在这寂静的街道上传出很远,不过也仅有石板路作出了一些不满的表示。我坐在车厢里昏昏欲睡,如果不是路程太短真是想小憩一下。
今天是一次盛大的陛见,规模之隆重至少是我以前不曾见过的。先是在广场,所有在京的公卿和近畿大名出席,太子向天下宣读天皇的圣谕;接着是在大殿,上位公卿和重要大名出席,天皇亲口依次对有功之臣进行褒奖,这其中自然也有我,而且名次相当靠前;第三步是赐宴,参加的就只能是核心人员了,店堂上的人数终于降到了两位数,我喧闹的心情也趋于平静了些,不然这饭还真是吃不踏实;饭后就是天皇父子召见织田信长父子,我们这些人也就识趣的告辞了,也许为了安抚一下这天下最大的权力者,陛下还会有许多更为肉麻的话说出来,不过身为外臣也要知道分寸,天皇的面子还是不要丢在大庭广众之下吧!
今天我也见到了松永久秀,一张老脸笑得像盛开的牡丹花一样,而且是属于“青龙卧墨池”的名种,因为那张脸长得实在是够黑。不知是算不算是我良好的自我感觉。总之每次目光扫过他的时候,他都在那里对我真诚友好地微笑着,只不过后果却是令我的心里一阵阵发毛。
“这老小子到底想干什么呢?”我闭目靠在车厢的壁板上,指尖轻轻在一丝不乱油光闪亮的头发上滑过,由额上划出了道道浅沟通向脑后的发髻。
池田恒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看法的人,不是因为证据和道理,仅仅是由于第一印象的好恶,虽然这说起来是很荒唐。但往往这更加不容易改变。因为不管你的理由多么地有道理,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个道理你还怎么讲!
现在池田恒兴都对松永久秀改变了看法,把一条真正的狼、狐混血儿,看作了一条无害的哈巴狗,这个转变究竟是怎样形成的呢?虽然并不是对他有什么好感,但仅仅是放松警惕已经是一种质的改变了。
“松永久秀究竟用了怎样的手段呢?”饱食过后的身体并不适合思考,加之燥热的空气使我有些昏沉沉的。不过这些都还不足以影响我的判断力,又是类似“1十112”、“松永久秀是什么人”之类地问题。
我地忍者系统也没报来什么异常,或者说异常都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在这次织田信长刻意制造的机会当中。有许多“老朋友”重新聚在了一起。自然而然地也会说上一些知心话,对于织田信长的不满并不算什么新闻,尤其是一些地方上利益受到损害的小豪族、神社、寺院等等。
松永久秀在面对这些抱怨和牢骚时。并没有表现得很过激,既不是替织田信长辩解更不是扇阴风点鬼火,在表达出一定的同情后还时不常地出几个小主意,完完全全就是普通人的一般表现。当然,个别的密谈还是有的,但就范围和程度来讲绝对造不成什么危害。任何钱粮和部队的调动也是公式化程序,不存在什么瞒天过海的可能。
总之,松永久秀的一切是太正常了,正常到令我怀疑这不是松永久秀。
车子行驶得非常平稳,魂游太虚中我竟没有察觉到已经停了下来。可能是觉得等得太久了,有人在外面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主公,已经到家了!”一个刚好能令我听到的声音在外面说到,是樱井佐吉。
“哦”我的脑子中被这个声音震动了一下,不过希望能想明白的还是没能想明白。算了,以后再想吧!我站起身,听到里面有响动竹制车帘被拉开。
“主公,正亲町阁下来了!”我踏着脚凳刚刚下来,脚还没有踩上台阶。伊木半七就从里面一溜小跑地迎了出来,可能他也是刚刚把正亲町季秀送进去。
“大热天的,怎么还有这折腾的劲头!”我不免有些疑惑,他可不是个自己找苦吃的人。
“你的心可是真够野的,一上午地仪式也不回家歇歇!”我对坐在客厅里正在饮茶自乐的正亲町季秀笑着说到,同时把作为礼服的羽织接下来交给侍从。虽然后面在大殿里的过程中,能够享受到一些古建筑里的那种略带阴森的凉意,但前面在庭院里时汗水已经把我的衣服打湿了。
“这你可说错了,家我已经回过了!”正亲町季秀用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好像是在打着某种韵律的拍子。“看着你们进去享用御宴,我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人只好各回各家。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自在,这么盛大的日子里总该有点值得纪念的事情。匆匆吃了午饭我就出来了,想着你一定不会吝惜请我吃一顿晚饭!”
“在你好像值得纪念的事情除了吃就是玩,这可真是一种新奇的论调!”我嘴上在挖苦他实际上心里却很高兴,和他在一起是我少有不用算计和戒备的时候。在他出卖我不可能得到更大的利益,而只要我存在他也不会受到过度的威胁。
“我可以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公卿,你还能希望我怎么样!”他脸上的表情严肃到了刻板的程度,但嘴里的话却更加肆无忌惮。“你们武士可以用战争和杀人来纪念令自己高兴或悲伤的事情,而且杀的人越多这个纪念的意义就越重大。可公卿除了吃喝玩乐还能作些什么,能保住自己的脑袋就相当不错了。有时候对于那些不知道到底该如何炫耀自己的强大武将来说,公卿的头颅或许比野兽的华丽毛皮更加赏心悦目,当年的源义朝和平清盛那些人,杀戮公卿可是几十几十下手的!”
“那是因为当时的天皇陛下不想放手权力,不然武将平白的和公卿较劲儿干什么!”我已经找了个不当不正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对于他的自怨自艾嗤之以鼻。
“说说看,最近京都有什么新闻吗?”侍女为我们换上了新茶,我端起面前的杯子心不在焉地问到。
“主要有两件事,你想先听哪一件?”
“就先说坏的那一件吧!”我低头和了一口茶,真希望自己也能永远向他那样没有烦恼。
“可这两件事都说不上好坏,这可叫我难办了!”正亲町季秀双手一摊,表情好像非常的为难。
“那就随你的便吧!”我笑着摇了摇头。
“相比来说比较坏些的就是,荒木村重要造反了!”虽然嘴里说是“坏”的信息,可他似乎并不如何忧虑。
“真是无中生有!”我对这个说法不屑一顾,要是这种事连他都听说了,那就决不可能是真的。
“既然织田右府殿下要录夺他的领地,兔子急了也总该咬一回人吧!”他则很看准这条消息,而且看样子还专门进行了一些打听和分析。“种种迹象都表明,池田殿下将出任摄津守护。先是改易接着就是剥夺,荒木村重只怕不会束手待毙。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现今没人会支持他的这种行为,普遍的看法就是,反不反荒木家都算完了!”虽然并不认同我得看法,但他也没有和我争论一番的打算。
“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神由近至远飘向了院子。看来织田信长的打算确实是传开了,不管反与不反荒木村重是开始进行了准备,关键是怎么把事情搞得这么张扬,究竟是谁在私低下推动这件事?“另一件事什么?”我暗中决定要更加紧监视荒木村重的动向,毕竟摄津离和泉太近了。
“还有就是松永久秀想在将来的织田幕府中谋一个位置,为此他托了很多人!”提起这个话题正亲町季秀笑了起来,他对松永久秀的观感也不是很好。“这个人实在是太有想象力了,织田中纳言殿下留守京都的人员已经明确回绝了他的这个打算。不过他好像还不完全死心,看来是至少想能弄个奉行执事!”
“那你拿了他多少钱?”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两百贯!”他伸出右手竖起两根手指,来回冲我晃了晃。
“就这么点儿!”惊讶之中我进一步怀疑松永久秀的动机。
“只是希望我们替他说几句好话而已,不过是举手之劳!”正亲町季秀自己倒不觉得,可能也是这种事情长干。“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名声不好,想造成一种人心所向的气势。不过所谓‘三人成虎’,也未准就真给人一种洗心革面的印象了!”
“永远别想从我嘴里说出他什么好话来,最多我可以这段时间不再说他坏话!”我的心里渐渐安定了下来,并且开始问自己:松永久秀难不成真是想安享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