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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暖看着卢大龙,有瞬间的呆愣。
又听卢大龙这般捉急,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心也扑扑跳了起来,连忙走到卢大龙面前,拉住卢大龙的手臂,着急不已的问道“大龙哥,家里怎么了?”
她这才出来几天,家里到底发生什么大事情了,大到能够让大龙哥连夜赶来?
卢大龙呼出一口气,才说道“都是我爹干得好事,他不知道怎么和何家村的何寡妇勾搭上了,还,还”
卢大龙说道最后,却是说不出话来。
叹息一声。
那个人可是他最最敬重的爹,他做儿子的那能去评价自己爹的做法。
何家村何寡妇?
卢暖在脑海里极力收索,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当初没有多少交际,所以根本没去注意。
想不到她本是挺大。
想着这边桃树苗子也差不多了,卢暖说道“大龙哥,我跟你回家,这事咱们边走边说!”
卢大龙一听卢暖要回去,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忙应声“阿暖啊,回去你可得多劝劝我娘,那日她亲自去何寡妇家把我爹给拉了回来,就把家里砸了七七八八,后来何寡妇来家里闹,我娘又和何寡妇打了起来,爹去劝架,结果我娘以为爹帮着何寡妇,对爹是又抓又挠的,一个劲哭着叫我喊你回去,主持公道!”
“这”卢暖倒是犹豫了。
让她一个孩子去主持公道,会不会不合适?
卢暖想着,却没有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看向徐子衿,心生一计。
这二叔的性子,卢暖是知道的,二叔对二婶,那是情真意切,满心疼惜,绝对不会背着二婶在外面胡来,更别说,跟那个何寡妇纠缠不清了。
这其中,怕是何寡妇下了什么绊子,凑巧二叔碰上了。
“大龙哥,现在家里成啥样子了,我也不清楚,不管什么事情,咱们先回家再说!”
现在也只有回家去,看看情况到底怎样,走一步算一步。
卢暖急急忙忙往卢家村赶,而卢家村卢暖家,早已经闹翻了天,何寡妇一口咬定二叔与她有染,要二叔负责,二婶和何寡妇打了不知道多少架,二叔也不劝,耷拉着脑袋,坐在角落,愁苦着脸。
“姓何的,你不要脸,别拉上我家有义!”二婶嘶哑着嗓子,眼眶红肿,就要朝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何寡妇抓去。
韩氏连翘连忙拉住她。
这几天下来,二婶在何寡妇哪里,几乎没讨到一点好,好几次,卢大虎都冲上去,把二婶给拉了回来,不然还要吃闷亏,连翘倒是看了出来了,这何寡妇可是会写三脚猫功夫的。
二婶再强悍,也悍不过何寡妇。
何寡妇一听,立即反驳道“姓曲的,你自己没本事,让你家男人上了我何寡妇的炕,你嚷嚷啥,我告诉你,今天他卢有义,你们卢家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何寡妇得了消息,卢暖她们已经到了官渡镇,眼瞧着再半刻中就能到卢家村。
她就是要卢暖回来,看看卢暖能不能让她嫁到卢家来,给卢有才做小。
如今的卢家可不比以前,光是村口那几间大屋子,气派的,再加上卢暖这么有钱,待她嫁过来了,花点心思,把卢暖哄得妥妥帖帖,这卢家,何寡妇倒是看出来了,一个个都是软脚虾,只要把卢暖哄好了,这卢家还不是她说了算。
可惜,何寡妇高看了自己,低看了卢暖。
二婶一听何寡妇这么一说,心里的火啊,那是蹭蹭蹭的直冒,破口大骂道“你个不要脸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我家有才要不是你勾引他,他会上了你的炕,我撕烂你的嘴,我跟你拼了!”
“哼哼,曲氏,你问问你家男人,当时我可是有拒绝他的,是他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好久了,硬是不顾我反抗,在我家炕上要了我,那天早上你也看见了,我和卢有才可是**裸躺在炕上的!”
何寡妇这话一说,卢家村的村民们,一个个摇着头,该干活的干活去,该回家的回家,一时间,卢暖家门口的人倒是少了。
何寡妇没想到,原本以为她把这话说出来,大家会同情她,结果大家都走了呢?
好在,她娘家兄弟,兄弟媳妇,和娘家本家的人都还在。
“不要脸,不要脸至极!”二婶到后面,都不知道要怎么骂何寡妇了。
论不要脸,她真比不上何寡妇,论豁出去,她还有许多顾忌,也豁不出去。
最后无奈,只得扑倒二叔身边,对着二叔一阵拳打脚踢。
“你啊,你啊,你个没良心的啊,你看看你干得这叫什么事儿,咱们日子好不容易好过了,你看看你,你糊涂啊,真是糊涂啊!”二婶一边骂,一边又对着二叔一阵暴打。
若是嫌弃她老了,不好看了,有了别的心思,想娶小,好歹跟她说一声,找个干干净净恭顺贤良的。
这何寡妇是什么人,十里八村,只要是个男人,她都愿意跟他上炕。
这种肮脏的女人,他卢有才咋就看上了。
二叔默默的承受着二婶的愤怒和委屈,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此时此刻的二叔,连唉声叹气的资格都没有。
一心就想着,等卢暖回来。
等卢暖回来,卢暖办法多,一定可以给他出出主意。
“卢有才啊卢有才,你糊涂啊”卢暖让马车在家门口停下来,就听见院子里,二婶那悲戚又绝望的声音,还有一个在冷笑的声音。
这一次让卢暖比较满意的是,村民们都各自干活去了,根本没几个人留在她家看热闹。
当然,留下来的,卢暖也认识。
这些都是何家村的人。
何家村的人一见卢暖回来,拉了拉何寡妇,何寡妇回头,一见卢暖,立即委屈的低叫一声,跑到卢暖面前,拉住卢暖的袖子“卢姑娘,你要为我做主啊!”卢暖看着何寡妇那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轻轻的推开她的手,冷声说道“做主,做什么主?”卢暖说着,看向那些个年轻年老的男子和媳妇,冷声自问道“你们是都何家村的吧,怎么,如今何家村日子好过了,你们都不用干活了吗?还是说,你们觉得,我卢暖就是那大善人,会在过时过节的时候,送些银子给你?让你们吃饱了撑的没事来我家闹腾吗?”
一句句说的很冷,卢暖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还有你,何寡妇是吧,虽然不知道你的为人如何,但是,你在我家里叫嚣什么,你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我家做什么,难道你想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我家吗?”
何寡妇和她娘家人闻言,一个个错愕不已。
难道卢暖不知道,卢有才跟何寡妇的事情吗?
齐刷刷往卢暖身后的马车看去,果不其然,没有看见卢大龙,也没有看见卢大龙的马车,就连徐子衿,也没有瞧见。
这消息不是说,卢暖回来了,徐子衿和卢大龙也一起的吗?
“这”何寡妇被卢暖呵斥的有些目瞪口呆,张张嘴,想要开口解释这一切。
卢暖淡声说道“怎么,你们还有事儿吗?那我可要告诉你们,最好你们的事情够重要,不然,别怪我卢暖翻脸不留情,以后只要属于我卢暖的田地,不管什么活计,我都不会再用你们,在这个官渡镇,我想,若是我不要你们干活,你们能去哪个地方找,一个月二两银子的活计,再说了,我记得,你们其中有好几个,是属于我卢暖的长工,你们拿了我的银子,不替我干活,还跑来我家胡闹,很好,我一会让人去镇上,问问郑老爷,长工拿了银子,不干活,该怎么论罪?”
何寡妇的娘家人一听,一个个吓得有些脸色发白。
他们可是听何寡妇说的很好,只要跟着她来闹,等她以后成了卢家的姨奶奶,好处自然少不了他们的。
可他们忘记了,他们已经是卢暖的长工了。
如今卢暖地里正忙,他们丢下活不做,跟来闹,这不是硬生生打卢暖的脸子么?
“卢姑娘,我们”
卢暖看着那些前一刻钟还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人,因为她三两句话,吓的焉了,并不觉得多骄傲,因为,最最难缠的是何寡妇。
“你们怎么了?”卢暖淡声问。
然后瞄了何寡妇一眼,准备走进院子。
何寡妇拦住卢暖的去路,小声说道“卢姑娘,你能不能停留片刻,听我把话说完?”
卢暖闻言,看向何寡妇。
不得不说,何寡妇长得不错,也会打扮,穿的也鲜艳,头上饰品也戴了不少,但是,却给人一种很浓的风尘味。
卢暖都有些好奇,这何寡妇之前是做什么的?
“你想说什么?”卢暖冷声问。
“卢姑娘,我和你二叔是两情相悦的,还希望”
“你胡说!”
一直沉默的二叔咻地跑出院子,一把把何寡妇从卢暖面前推开,粗鲁的不近人情,可卢暖却觉得,二叔这样子才是真汉子。
他不是没脾气,不是没想法。
他只是没有找到方向,他一直沉默,不代表他永远沉默。
二叔看着卢暖,大口大口吐出几口气才说道“阿暖,你相信二叔,何寡妇她全是胡说八道,二叔根本不喜欢她,再说了,王跟何寡妇前前后后说的话,不到十句,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不要脸至极的妇人!”
二叔说的斩钉截铁。
何寡妇被二叔那么一推,硬生生的推摔倒在地,疼得她哎呦哎呀的叫唤了起来。
何寡妇的亲人一见,好几个过去扶何寡妇,何寡妇却狠狠的甩开他们,哭闹道“不活了,不活了,卢有才,我知道,你是上了我的炕,把我给睡了,如今不想认账了,我告诉你,没门,那天你媳妇曲氏可是亲眼看见,你跟我**裸在炕上的!今天,你们家当家的人回来了,你就说说吧,是给我三五几万两银子,还是娶我进门,做你们卢家的姨奶奶!”
“噗嗤!”
卢暖噗嗤笑了出声。
笑得何寡妇错愕不已。
毕竟她都把话挑明了,还说的那么难听,卢暖怎么就笑了出来呢?
“姨奶奶?”卢暖看着何寡妇,走到何寡妇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何寡妇“你说,我二叔跟你有了肌肤之亲,那我倒是好奇了,和你有肌肤之亲的男人有那么多,你为什么不去他们家闹,偏偏来我家,你说,你和我二叔两情相悦,既然两情相悦,你就应该,鼓动我二叔,跟你私奔啊,你死皮赖脸想讹我家银子做什么?”
卢暖有一种特别想笑的冲动。
这何寡妇为什么来家里闹,那是因为何寡妇觉得,二叔帮她管着家里上上下下的一切,甚至连那些长工的工钱,都是二叔发的,二叔手里有数不尽的钱财,可是何寡妇不知道,自从戴全来到家里做管家之后,所有的银子支出,都需要跟她说一声,等到她点头同意了,戴全再那银子给二叔,三叔。
“还有,别弄得你自己像贞洁烈妇一样,不出半天功夫,和你有染的那些人,我都会一个一个给你揪出来,就连你曾经做过什么,我也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告诉何家村的人,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何寡妇就是一块臭抹布,何寡妇,你应该清楚,像你这样子的妇人,也只有那些瞎了眼的男人会看上你,你连给我家二叔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想要嫁进卢家做姨奶奶,回你娘肚子里去,好好修炼修炼,积积阴德吧!”
“你”何寡妇做梦都没有想到,卢暖骂起人来,连气都喘气,还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甚至不止骂了她,还骂了她娘。
“我什么?”卢暖眼眸冷厉的看着何寡妇,冷哼一声才说道“实话告诉你,要说骂人,我可以从现在骂到明天,把你祖宗十八代反反复复的骂,还不带一个脏字,所以,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想要讹我家银子,没门,想要嫁进来做什么姨奶奶,更没门,所以,趁早,有多远滚多远,别弄到最后,丢人现眼的是你自己!”
何寡妇闻言,心顿了顿,看向卢暖,见卢暖脸色冷厉,浑身上下冒着一股子寒气,让她硬生生颤抖了一下,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若是回去,就算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还不如往死里闹,不要脸不要皮的闹,反正她一个寡妇,也没什么脸皮。
想到这,何寡妇随即嚎嚎大哭起来“不活了,不活了,这是要仗势欺人呐这是,是,你们卢家如今是有钱有势,我呢,就是一个无所依靠的寡妇,卢有才占了我便宜,你们居然想矢口否认,我告诉你们,没门,绝对没门,今天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撞死在你家门口,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就连随何寡妇来的何家村人,何寡妇的娘家人,也有些气愤。
若是不想娶进门,赔些银子就罢了。
可如今看卢暖这个样子,就是人不要,银子,也不给。
那算什么,难道就因为何寡妇是寡妇,所以,这便宜就白占了?
卢暖点点头,指着自己家墙壁,说道“你撞啊,说的那么慷慨激昂的,你撞给我看看,看看你有多大的决心去死,鬼我卢暖并不怕,怕的就是你们这种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何寡妇是吧,我告诉你,你的威胁,对于我卢暖来说,根本啥都不算,你要闹,没事,你尽管闹,我的管家已经去衙门报官,你何寡妇下药迷晕了我家二叔,还想讹诈我们,你以为,我卢暖是个软脚虾,你想咋踩就咋踩吗?”
真是做梦。
想讹银子,也不看看她有几斤几两。
再说了,就算何寡妇后台强大,她卢暖也绝对不能屈服,若是屈服了第一次,那么后面便会有张寡妇,李寡妇闹上门来,那这个家,也就永无宁日了!
日子也甭过了!
何寡妇闻言,错愕的眨了眨眼睛。
心中暗自慌张,卢暖是怎么知道她下药的事情的?
难道,难道事情泄露出去了?
想到这,何寡妇顿时害怕起来,但是想到那个黑衣人说的话,想到那个俊美若仙的男人说,只要她把卢暖家闹得鸡犬不宁,他会隔三差五见她一次,胆子一壮,结结巴巴说道“你休想恐吓我,我,我和不是吃素的!”
何寡妇的害怕和慌乱,卢暖看见了,心中越发肯定何寡妇有鬼,也就不再多说,看了二叔一眼,朝院子里走去。
任由何寡妇在院子外,破口大骂。
二叔站在原地,犹豫片刻,才耷拉着闹到,走进院子。
卢暖走进院子,就看见二婶瘫坐在地上,哭的很少伤心,叹息一声,走到二婶面前,蹲下,拿出手帕,轻轻拉开二婶捂脸痛哭的手,见二婶两眼通红,眼眶下黑眼圈又大又黑,心疼不已,拿着手绢轻轻给二婶拭去眼泪,只是卢暖越擦拭,二婶哭的越凶。
“阿暖”二婶嘶哑着嗓子,低唤一声,伸出手握住卢暖的手,颤抖着嘴唇说道“你二叔他,他”
怎么说呢,怎么告状呢?
一时间,二婶心中有千言万语,千千万万个怨恨,最后化成无声的哭泣,随着眼泪滑落。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卢暖柔声安慰道。
面前的妇人,虽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但是待她,却与亲闺女无疑。
二婶闻言,看向卢暖,眼泪簌簌落个不停“阿暖,对不起,对不起”卢暖摇摇头“二婶,没关系,事情发生了,就想办法解决,只要我们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了,那么一切,都能过去的!”
卢暖压根就不相信,二叔会背叛二婶。
不管是心理,还是精神上,二叔都不会背叛二婶。
那么这一切,就是一个阴谋。
只是卢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阴谋,是何寡妇一个人想出来的,还是她的背后,有着一只黑手?
“可是,可是,你二叔他”二婶说着,想到二叔的背叛,泣不成声,卢暖也不接话,只是一个劲的安稳着二婶。
直到二婶心情平息了,才接着说道“阿暖,你二叔他糊涂了,竟然,竟然”
“二婶,我相信二叔,他和何寡妇是清白的,二叔绝对不会看上何寡妇,也绝对不会和何寡妇有染,这一点,阿暖相信二叔,所以希望二婶也相信二叔,给二叔一次解释的机会,二婶可千万别被那些坏人骗了,破坏了和二叔的感情!”
卢暖打断二婶的话,循循开导。
的确,二叔是什么人,二婶跟了他十几年,还不清楚么。
二婶听卢暖这么一说,心一顿,可怜兮兮的看向卢暖,委屈的问“真的没什么吗?”
其实心中,还是希望二叔没有背叛她。
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
卢暖刚想说话,一直站在一边沉默的二叔淡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大琳,我对天发誓,我卢有才对你的心,一辈子都不会改变,要是有一丁点的改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天,他做好活准备回家,在路过何寡妇家门口时,见何寡妇费力的扛着一袋子粮食,好几次摔倒,这才起了慈悲之心,询问何寡妇要不要帮忙。
至少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何寡妇是个寡妇。
何寡妇立即说要他帮忙,他就帮着把东西搬进屋子,然后何寡妇就倒了一碗茶水给他。刚好他也口渴了,也没做他想,就咕噜咕噜灌了几口,结果,结果就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醒来,还是被二婶用力撞门的声音吵醒的,然后才发现,他赤身露体的跟何寡妇躺在何寡妇家炕上。
这个期间发生了什么,他根本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二叔的发誓,让二婶心里多多少少好过了许多,但是想到何寡妇还在外面闹腾,二婶吸吸鼻子说道“别顾着发誓了,快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和阿暖说说,让阿暖心地有个底,别老是像个闷葫芦一样,把什么事情都蒙在心里,谁也不告诉!”
二叔点点头,见卢暖把二婶扶起来,进了堂屋,才低着头跟进去。
站在一边,却不敢坐。
“二叔,你坐下来慢慢说吧!”卢暖朝二叔说道,看向连翘“连翘,你出去看着他们,别让他们走一个人!”
连翘闻言,点点头,走出院子,冷冷的看着那些何家村的人。
二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其实这些事情,卢暖已经猜到的七七八八,想了想才说道“二叔,这事,你是清白的,阿暖相信你!”
二叔闻言,眼眶一红,朝卢暖点点头,才坐到椅子上。
他一辈子恪守本分,从不敢昧良心做任何一件事情,虽不是人人敬戴,但在村子里,也没人戳他脊梁骨。
但是现在发生了这件事情,二叔知道,他就算是冤枉的,也难以回到以前清清白白的时候。
不管是在村子里,还是和大琳的感情,都不回回到以前了。
起先,谁都不相信他,就连大琳也不相信,他也知道,谁都不相信,一心想着,等卢暖回来,若是卢暖都不信他,他就一头撞死。
好在,好在卢暖是相信他的。
卢暖见二叔沉默,也不多问,安慰了二婶,走出堂屋,韩氏立即走到卢暖身边,握住卢暖的手,满眼的心疼。
卢暖冲韩氏一笑,笑的有些酸楚。
却淡淡的说道“娘,放心吧,这次的事情,既然不能避免,我们就应该勇敢的去解决,而不是埋怨二叔,二叔一片好心,帮何寡妇没有错,错就错在,帮人之前,眼睛没有擦亮,没有看清楚何寡妇这个人的蛇蝎心肠!”
韩氏闻言,顿了顿,随即点点头,拍了拍卢暖的手背,才说道“外面的事情,娘不懂,娘也帮不了你,所以,何寡妇的事情,阿暖,你一定要狠下心来处理,不要心慈手软,更要给后面的人提个警告,让他们知道,我们家富贵了,可以顾着乡亲们,但是,也不是人人可欺的,你明白娘的意思吗?”
听韩氏这么一说,卢暖错愕的紧。
更不会想到,韩氏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愣愣的看着韩氏。
韩氏抿嘴一笑“傻孩子,怎么这么看着娘?”
卢暖摇摇头“娘,我只是觉得,你比起以前,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其实这些,多亏了戴老夫人,她虽然严厉,但是,不得不说,跟着她,我学到了许多!”韩氏说着,见院子外有嘈杂声,拍拍卢暖的手背“阿暖,加油!”
卢暖点点头“娘,阿暖一定加油!”
然后从韩氏手中抽出手,走出院子。
来的人是徐子衿,卢大龙,还有官渡镇郑老爷派来的官差。
卢暖看向徐子衿,徐子衿朝卢暖点点头,卢暖松了一口气。
郑老爷派来的官差走到卢暖面前,抱拳,说道“卢姑娘”
“差大哥,劳烦你了!”卢暖说着,看向身子有些瑟瑟发抖的何寡妇,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差大哥,我想,我的管家,都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郑大人说了,这个人就是当事人,何寡妇!”
官差点点头“原来她就是何寡妇,卢姑娘,你放心,我们来的时候,郑大人就下了命令,我来卢姑娘这边,看住何寡妇,另外已经有人去了何氏家,寻找她下药算计你二叔的证据,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何寡妇闻言,差点没吓晕过去,就连她的娘家人,也吓得目瞪口呆。
如果这一切,都是何寡妇的阴谋,那么他们
一时间,一个个扭头看向何寡妇,眼眸里有着埋怨。
“差大哥,这,这,这”何寡妇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可是没有人听她说话,哪怕是一句都没有。
而她的娘家人,一个个都苦着脸,眼眸里全是埋怨。
何寡妇顿时觉得,她似乎做错了。
就在何寡妇悔不当初的时候,另外一拨棺官差已经快速赶到,好几个手中还拿着碎瓷片,纸包。
官差把碎瓷片和纸包递到何寡妇面前,冷声说道“何氏,这些东西,你可认得?”
“这,这”何寡妇瞧着,才真的害怕起来。
她不是已经丢的远远的了吗,为什么又被找到了。
“何氏,你只需要告诉我,这碎碗片,你可认得?”官差低喝一声。
吓得何寡妇一抖,结结巴巴说道“认得,认得”
“那这黄纸包呢,你可认得?”
“我”何寡妇顿住,一时间不敢开口,因为她知道,一旦开口了,事情也就败露了。
“说,这黄纸包,你可认得?”官差怒喝一声。
声音很大,吓得何寡妇身子一抖,连忙点点头“认得,认得!”
“这就是你拿来装迷药,迷晕卢有才的那个黄纸包吗?”
何寡妇闻言,身子一抖,抬头看着面前凶悍的官差,嘴唇抖了抖,才进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
“何氏,你只需要说,是或者不是就好,其他的废话,你且留着,等见到郑大人,你在细细道来吧!”官差说着,见何寡妇低下头沉默,心中已经有数,看向何寡妇的娘家人,冷声说道“这些人,肆意闹事,带回衙门,仔细询问,有没有参与到何氏的下药讹诈之中来!”
“差大哥,差大哥,我们是冤枉的,我们是冤枉的”
“这何氏,和我们只是远方亲戚,是她给了我们银子,叫我们过来的,不关我们的事!”
“是啊,差大哥,我们是冤枉的,我们不知道何氏她下药的事情,我们不知道啊!”官差静静的听着,怒喝一声“够了,这事你们也不必和我说,等到了衙门,你们有什么冤屈,都跟郑大人说吧,倘若你们是冤枉的,郑大人会放你们回来的,但是,你们若是参与到何氏的下药讹诈之中来,可就不好说了”
一时间,何寡妇的娘家人,对着何寡妇破口大骂,什么话难听,骂什么话。
何寡妇冷冷一哼,这就是她的家人。
她好的时候,一个个眼巴巴的凑上来,如今她就要下大狱了,他们一个个变脸比翻书还快。
何寡妇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悲戚。
就连被套上枷锁,何寡妇也没有什么察觉,失魂落魄的被带去了官渡衙门。
待何寡妇被带走之后,二叔二婶才松了一口气。
卢暖一个人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慢慢的摇着。
连翘走到卢暖面前,拉了凳子坐下,淡淡的说道“阿暖,那个碎碗片和黄纸包,真的是在何寡妇家找到的吗?”
卢暖闻言,睁开眼睛,看向连翘,抿嘴一笑“你觉得呢?”
几天之前的事情,就算有心,也未必能够找得到。
这只是她的一个计谋,徐子衿和戴全在暗地里配合的好,才让何寡妇自己露出了马脚,默认了而已。
连翘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难道”
卢暖点点头“是的,连翘,和你想的一样!”
有的东西,是可以伪造的。
第二日,衙门里就传来了消息,说何寡妇已经全招了,承认是她下药迷晕了二叔,她和二叔并未发生什么肌肤之亲,就算她想,昏迷不醒的二叔,也动弹不得。
何寡妇的娘家人也被放了回来。
一个个到卢暖家请罪,卢暖只说了一句,做错事情,就要有承担的勇气,并且告诉他们,以后,卢家,不需要他们做任何事情,也用不起。
长工合约,也当作他们的面,给撕烂了。
风和日丽。
李沄沄在院子里慢慢的走着,卢暖从外面回来,满头大汗。
“沄沄!”
李沄沄看向卢暖,连忙说道“阿暖,你快过来摸摸他,他刚刚踢我了!”
“真的吗?”卢暖说着,牵着李沄沄坐下,抬手摸了摸李沄沄的肚子。
感觉到李沄沄的肚子有点硬,但是,隔着不厚的衣裳,卢暖很明确的感觉到了李沄沄肚子里,有心跳。
“沄沄,我摸到了哦,他真的在动呢!”
李沄沄抿嘴淡笑,满心满眼全是幸福,只是想到李云飞,李沄沄有些感伤“阿暖,你说,云飞什么时候,可以凯旋归来?”
卢暖闻言,抬头看向李沄沄。
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李云飞去边疆打战,李沄沄在卢家村安心养胎。
“我”
李沄沄看着卢暖,没好气的说道“你啊,就不会说几句好听的话,安慰安慰我吗?”
卢暖失笑“沄沄啊,你知道,我不擅长说谎的,不过,我可以让子衿派人去打探打探边疆战况,说不定,李将军已经在凯旋归来的路上了!”
“你啊,还说不会哄人,你看,这一哄起来,假花都像真话一样!”李沄沄说着,歪头靠在卢暖的肩膀上,叹息一声“阿暖啊,我想云飞了!”
更希望她生孩子的时候,李云飞就在她身边,在孩子出生之后,第一眼看看他们的爱情结晶。
“沄沄,辛苦你了!”卢暖安慰道。
丈夫在外打战,生死未卜,她也只能时时刻刻想着他。
李沄沄摇摇头“阿暖,不辛苦,你知道吗,我怀着云飞的孩子,有段时间,吃不下,睡不着,浑身都肿起来了,可是,一想到,这是我和云飞的孩子,我就好幸福,好幸福,然后咬咬牙,就挺过来了!”
李沄沄说着,眼角眉梢间,全是想念的幸福。
她是幸福的。
至少每一个夜晚,她都会梦见李云飞,梦见他凯旋归来,然后和她隐居在卢家村。
是了。
她喜欢上这里了。
这里的人单纯质朴,虽然有那么几个格外的坏,但是,好人还是多的。
卢暖笑,却不去接李沄沄的话。
两个人这么坐着,直到韩氏来喊吃饭。
转眼一个月过去,桃树苗子已经全部种下,该种的种子也全部种完。
按照李沄沄的孕程,过上十天半个月就要生了。
“子衿”
卢暖练完武之后,找到徐子衿。
徐子衿从账本里抬起头,看向卢暖,歪头一笑“啧啧啧,巾帼不让须眉,好样子,好颜色,瞧得我都移不开眼了!”
卢暖闻言,噗嗤笑了出来,走到徐子衿身边,任由徐子衿把她抱在怀里,靠在徐子衿怀中歇息,淡淡的说道“子衿,沄沄差不多就要生了,我们得给她找个接生婆啊!”“接生婆?”徐子衿错愕。
这他什么事情都做过,但是,没有找过接生婆啊。
“是啊,帮沄沄找一个本事好的,口碑好的接生婆,李将军在边疆打战,沄沄可不能出一点点事情,要是沄沄有个三长两短,这楼兰,也就毁了!”卢暖说着,叹息一声。
徐子衿闻言,点点头。
的确,卢暖想的,他也知道。
想了想才说道“阿暖,这事我会尽快处理好!”“我倒是想到一个人,只是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来?”卢暖说着,想起王婆。
当初来家里,韩氏给了她一百两银子之后,王婆就消失无踪,再没回过卢家村,之前卖房子,田地,都是她的儿子回来,把地契给了二叔,然后拿着银子离开,决口不提那一百两的事情。
卢暖想着,王婆当初帮家里许多事情,也就没有问。
今天若不是李沄沄要生了,她也不会想到王婆。
“谁?”徐子衿问。
“就是当初来家里,我娘给了她一百两银子的王婆!”
“王婆?”徐子衿仔细想想,想起,的确有这么一个人,为了这事,韩氏还寻死觅活了好一阵子。
只是那王婆也太不够义气,拿着银子,就再也没回来过,也没说要还,还是不还。
卢暖点点头“就是她,她的接生手段还是不错的,如果能够请她回来,再来两个人帮着,沄沄的孩子,就能安然无恙的出生了!”
“那我先派人去镇上问问,等得到准确的消息了,咱们再去找人!”
“好!”卢暖说着,亲了亲徐子衿的脸“子衿,你真好!”徐子衿一乐呵,指着另外一边脸说道“阿暖,这边也要亲亲!”
“一边去!”
卢暖说着,和徐子衿两个人闹了起来。
只是,卢暖做梦都想不到,王婆是找到了,却变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