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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出去了，赵婉的房门还开着，微微摇曳的烛光中，李梦生正在脸红耳热。
他确实惊呆了，还很不好意思。
赵婉方才跟他讲述了许多东西，正是些他对修行方面模糊不清的问题。
比如人妖双修，便是赵煦想要通过手段，使得他能够同时运转妖族和人族的修行法门，结合赵煦多年来在这方面的悉心研究，走出一条特别的修行路线。
这个他听懂了，赵婉解释的也很通俗，可是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否则早就乱了。
用赵婉的话说，自天地初始，人族和妖族诞生以来，两族就是完全不同的种族。
两族之间有难以跨越的种族天壑，这事体现在修行上就是人族修性命，修神魂，修各种法也好，只能修人族的法，修出的是人族真元，人族之力。
同样妖族有妖族的修行方式，修血脉、修体魄，修妖族神通也好，修出的是妖力。
即使有过妖族和人族混血的例子，便是能够修行，也只能按照体质单修人族法或妖族法，从来不能二者兼备。
人族之力和妖族之力，无法共存在一个人或妖的体内，二者相斥，就像一个人不能修出来金丹的同时，身上还多个妖丹。
再就是赵婉跟他解释了修行的境界，比如人族修真的金丹大道，常言道“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修真的核心就是丹道。
所谓九转金丹，便是修真的九品境界，金丹九转成大罗。
不管哪派法门，对境界的叫法可能不同，其实都在修丹道。
金丹九品乃是先天、筑基、抱丹、金丹、采药、元婴、破虚、阳神和大罗境。
金丹之道亦是长生之路，身体炼就常人巅峰，排除掉从母胎出世后身上沾染的后天浊气，便能得寿两百载。
感受到自然当中的灵气运转，引气入体筑下道基，可得寿三百。
若抱得金丹，能寿五百，再采人体大药，修出神婴可存世千年。
神婴冲破泥丸宫，打破人体虚空照见阳神，再经真火将神婴煅烧炼就阳神，便可万载不朽。
赵婉讲述的这些知识，李梦生自然如饥似渴，感到拨开云雾得见了青天。
让他觉得难堪的却是赵婉告诉他，他是万中无一的“无漏之体”。
人的体质可能不同，他这种体质也很好，没别的好，就是特别适合双修之道。
拥有无漏之体的男子，天生能够‘伏白虎”，且阳关封固，使得元阳丹火中烧，修行速度极快。
“赵……姑娘。”李梦生实在有点不好开口，真没想到赵婉会大大方方跟他说这些东西，小翠刚还说他不配，现在赵婉这好像又夸他了。
你直接说我某方面天赋异禀，我也能懂。
你这么直白，我不知道怎么接啊。
赵婉却是大方爽快地笑道：“双修之道，本是修道中人追求的得道方式之一，同样是玄门正宗，无上大道。许多人一生也修不到无漏之身，你生来就是这种体质，这是优势。”
李梦生无奈道：“好吧，婉儿姐，你跟我说这些，跟赵老爷打算融合人族和妖族的修行法门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因为你这样的体质，在双修之中，可以得到两人之间的大部分好处，甚至全部。”
“然后呢？”
“若是你筑基成功，修出人族真元。有一名特殊的妖族，她的天赋是平衡阴阳五行之力，你们通过《天妖母经》进行双修，即使不被转化为妖，你也可以同时获得妖力和这种平衡天赋，使得真元和妖力在你体内形成平衡，从而能够同时修行妖族和人族经文。”
“这……”李梦生想说太刺激了，经文啥的先放一边。
这不就等于，自己天生适合双修，再通过这个什么《天妖母经》，他就有可能获得妖族的天赋？比如赵婉说的平衡，赵老爷的御水。
不对，赵老爷就算了，天赋再强咱也不稀罕。
再说吃了他的果子，不会溺水已经很好了。
“原来妖族也是如此强大，有各种天赋，受上天垂怜啊！”李梦生感叹。
“我妖族就是修自身，结妖丹，一生都在淬炼妖丹、提升血脉。虽然一开始天赋血脉有些优势，却太过依赖血脉，难窥大道。人族才是天生近道、得天独厚！”
“好吧，婉儿姐，你已解释的如此明白，再按小翠刚才说的话，你不会就是那个特殊的妖族吧？”
李梦生也不脸红了，人家把这事看的这么认真慎重，他再扭扭捏捏就没意思了。
“不错，就是我。”赵婉大大方方的承认，李梦生倒有点佩服他了。
“婉儿姐，梦生全明白了。这里面我确实能得到巨大的好处，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我还是想不通，就算我是个在赵老爷看来合适的人，你自愿付出，我也愿意配合，接受你说的这些东西，我得到了这么多好处，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赵婉的神色有些许黯然，还是淡淡说道：
“梦生小弟，我只能说，与我们的敌人相比，即便你双修成功，却依然弱小的像只蚂蚁。我并不是要打击你，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何况强如我父亲等人一样失败了。同境界中，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父才会想到这些方法。而我的自愿，不仅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的父亲、母亲，甚至是我那些死去的族人，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你们只是为了一点可能性，就愿意付出这样大的代价，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原本不相干的人身上？甚至有可能付出你的生命？”
李梦生确实更佩服她了，却还是有些不理解。
赵婉沉默，喃喃道：“不错，也许你不懂我们经受过什么，但是太久了，死去的人也太多了。你或许，可以把这看做是我的一种使命，或者说，理想？”
为了理想吗？
他心中忽然有一些感动。
有些明白，赵婉也许经历了什么，她的心里又背负了多少。
那种天真和单纯，却如大海一般厚重饱满。
充满了生命的热度。
不为自己，只为了一个理想去不惜代价。
让他想起了前世那批九死不悔，
只是为了他们的理想，他们的主义，
就一往无前地抛洒热血和生命的战士，
只是因为他们的身后，有一个正经受苦难的民族。
李梦生看着赵婉，觉得虽然她只着一身素衣，
却美丽得似已不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