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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前途无量,前妻却过的更好,这一直就是叶静心中的痛,奈何李时钰家丈夫身体不好一直没对外讲,卢嘉丽更加不会和自己姐姐去提,如此叶静听不见半点风声,恨得牙根痒痒。
李时钰却没卢爱芬说的那样的好,或许在物质条件上外人瞧着过的好,实际呢?
婆婆难道天天给她钱花?她之前和婆婆借的钱按月奉还,出了纪极想让她待在家里照顾儿子的事儿就更加得还,一家子吃的用的全部靠她自己赚,嫁的是有钱人,你要骨气,孩子上幼儿园钱就得自己来掏,丈夫生病住院用药这些到不用李时钰来出,不然她的日子就惨了。
那天以律精神好,她推着以律在走廊转了两三分钟,其实医院的走廊都非常的暖,一般外面来人进到走廊都会闷得出一身的汗,偏纪以律完了又生病了。
他身体现在是一点抵抗力都没。
从进医院开始病病歪歪的,三天两头生病,晚上也没难受,白天坐着吃饭直接仰过去了。
时钰喂着他吃稀粥,他是想固定住眼前的视线,奈何头很晕,往后一仰。
人躺在病床上糊里糊涂的睡,不见醒。
方歌来送饭还没走呢,方歌都要急死了,好不容易看着人好点了,又变严重了,吃个饭就能仰过去。
纪母也是心都要揉碎了,握着手一步不离开。
纪以律的身子骨是真的不好,说是缠绵病榻也差不离了,这么久了竟然连病床都没离开过,纪母没怪时钰推他出去,那天自己也在,觉得天气很好,去走廊上转转,又不是出去吹风,谁能料到是这样呢。
现在以律要去卫生间需要人抱,他自己坐不起来。
纪极早晚都来医院,不管大小都陪着弟弟进去,只是他公事真的很多,没有办法时时刻刻都照顾到,让护工每天抱着纪以律去卫生间。
丈夫要去卫生间,李时钰就和护工一起推着丈夫,她力气大,胳膊上都不剩什么肉了,但力气大了起来,李时钰一顿饭现在能吃两碗冒尖的米饭,压实的那种,她要多多的吃,身上才会有劲,不然照顾不过来他。
大家都觉得纪以律是要不好了,不然哪里会病成这样,什么毛病他身上都有。
房间的温度是越来越高,外面进来穿一件单衣都会满身的汗,如果高温的温度,再出门就容易生病。
时钰给丈夫擦过脸,她没有一天晚上能睡好,丈夫生病得什么样的心能睡好?
人也跟着掉分量,吃的那么多,体重一直降降降,这两口子竟然瘦的都像是非洲来的难民。
方歌以前觉得女儿嫁的有多好,现在则是衬得女儿嫁得有多苦。
是有钱,婆家有钱都给你吗?每天给你几万零花钱花花?自己赚钱养家不说,回头丈夫还不省心,丈夫是病秧子不说,下面还有三个儿子,方歌是操碎了心。
方歌不可能就不上火,中间还住了一次的医院,她一住院卢嘉丽前后跑,店里的事儿都管不上了,方歌指望不上李时钰,李时钰的那点精力都用在纪以律的身上了。
她妈住院,她一次都没去过,不是她不孝顺,只是丈夫这边情况越来越不好,就连坐上几分钟都是奢侈,医院说以律贫血,怎么补都补不上,怎么吃正常人这样的吃喝,躺在床上怎么说一个月五六斤是肯定涨的,纪以律却是越来越瘦,脸色越来越青,现在还哪里有半分好看的样子,很吓人。
瘦的过分,脸上一点肉找不到,就连脖子上都干巴巴的,再好看的人被病折磨,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得亏卢嘉丽,没卢嘉丽方歌就惨了,一个弟妹真是比女儿都贴心贴肺,早中晚送饭不说,待在医院里照顾方歌,方歌的老娘也成天的待在医院,现在没人认为李时钰嫁的好了,当初那点优越的心都被挥的一干二净。
早知道今天,哪怕嫁个一个月就赚五千多块的也比嫁给纪以律强,事实就是这样,健健康康的,夫妻有商有量,钱不够两个人赚,总比嫁给病秧子来的好。
时钰给以律刷了牙,他自己没办法刷,又给梳头发,单手撑着他的头,他大部分都是迷迷糊糊的,从睁开眼睛就睡,也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肠胃弱的很,一点刺激的腰不敢下。
以律的手拉着李时钰的衣服,露出来的半截手腕都细的和麻杆一样。
纪母是昨天晚上才回家睡了一觉,李时钰劝她回去,总是在医院熬,她也熬不住。
“早上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几汤匙的粥……”
不是什么东西都给喂给他,他吃的东西很悠闲。
纪母拍拍时钰的手:“我来替班,你回去睡一觉吧。”
婆媳俩正在说话,盛月和婆婆来了医院,怎么都是亲戚,盛月的婆婆既然知道了,不能装不清楚。
走的时候拉着儿媳妇的手,也是可怜李时钰,女人嫁的好不好看就是看丈夫,翘着纪以律那是真的不行了。
人病成这样,还要怎么好?
李奶奶来医院探过病,那消息肯定就瞒不住的,老家这片几乎熟悉的都知道李时钰嫁的那个丈夫眼看着就是不行了,过去羡慕方歌的人大有人在,现在没几个觉得羡慕的了,人眼见着就要死了,有什么好羡慕的?
“妈,我想去给爸扫扫墓。”
纪母一愣,红着眼睛看着李时钰,她一贯不信这些的,她儿媳妇是无神论者,任何都不信,这点她心里非常清楚,李时钰没的可求了,真是没办法了,她走到现今这一步,自己能做的都做了,真的丈夫挨不住,她也不能去死,还有三个儿子呢,她就是想去拜祭拜祭公公,要是能保住她丈夫,以后每年初一十五她一定去给公公磕头。
纪母带着儿媳妇去的,纪以律父亲的墓收拾的很干净,看得出来是有专人维护的,里面有鲜花,时钰来的时候东西都准备好了,一样一样的拿出来。
纪母哭的撕心裂肺的,没的可求了,不知道能求谁了,就是治不好。
李时钰把东西都放妥,她也就是求个安心。
该做的她一样不会少。
她和纪父保证了,只要纪以律能撑过去,初一十五她说道的自己做到,其次三个孩子可能太少,她愿意继续生。
纪母心撕力竭,以前怨过李时钰什么,就这一刻,她感激都感激不过来,纪母回来就躺下了,身边该病的都病了,就剩她一个健康,她不敢生病,他若不好,她不敢老不敢病。
李国伟要顾着方歌不能来医院,中间方兆南来了一次,姐姐这头生病李时钰这头就顾不上了,方兆南也是劝时钰好好地歇歇,肩上压这么大的压力,人熬不住的。
李时钰和亲舅舅没隐瞒,纪极给她的那些都是不能动的,说白了都是纸上看着的,看着能得到这些那些的钱,但都不是真金白银,这就是商人,他家的东西怎么可能放到你的身上,以律生病费用是不用她来掏,但抚养儿子的费用太高,纪家是管孩子,但现在纪以律生病有点顾不上,她的个性又是要强,她就必须工作,必须去赚钱。
方兆南那是个汉子,听着时钰的话,当时眼泪都差点滚了出来,时钰的日子太难了。
苏蔓从外面回来,迎接她的就是婆婆直接病倒在床上,李时钰没有办法过来侍候,她顾着一个纪以律都顾不过来呢,纪母看着苏蔓,心里很感慨,大的小的都好,确实不易。
可无论李时钰怎么做,在纪极的眼中,她就是投机取巧的人,觉得她善于玩心计,自己的老母亲得益她,就连苏蔓也为李时钰讲话,更加不要说弟弟了。
时钰给以律擦脸,她捧着以律的头,护士正好来换针。
“你们夫妻感情可真好……”
现在护士或者医生里基本都没羡慕这对夫妻的,嘴上说着客气的话,可谁都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太苦了,她们见到李时钰成天的在医院转,就围着一个病人转。
时钰将毛巾重新投了一次,然后给着他擦脸。
李时钰在洗手间擦化妆品,正好纪极进门撞上了,纪极的眸子沉了沉,丈夫病成这样,她还有心情往脸上抹东西呢,可真是有心了,这样的叫夫妻情深?
他妈躺在家里,好几天都没起来,倒是李时钰从纪以律进医院开始,一点病没生过,健康的很。
正常丈夫生病,看着病成这样,一般的女的是不是早就躺在床上哼哼了?她是坚强呢,还是心硬呢?
等着以律就断了这口气,然后另找?
也是,丈夫没了,对她来讲只是好事儿,手里抓着钱嫁给谁不好?
纪极的眼睛变了变。
“哥,你来了……”
“嗯。”纪极只是吭了一声,坐在床边等他醒了,纪极抱着弟弟去卫生间,其实医生说是要下管,但纪极没同意,他弟弟还没到那地步呢,一个大小伙子被人能轻易的抱起来,让人看了也是心酸。
李时钰从洗手间出来,唇上扫了淡淡的颜色,确实就是化妆了,纪极的心里很反感,他看不习惯。
“你出去叫医生进来,我有事儿想问问医生……”
纪极是打发掉李时钰,自己私下和弟弟说两句,他知道以律一直怪他不给李时钰钱。
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给盖好,自己坐在一边。
“她不是我们家的人,财产这方面我不能如了你的意愿。”他不想骗以律,实话实说,给纪禹纪瞻包括云起多少他都不会心疼,但分到李时钰的身上,哪怕就是一分,他也觉得肉疼。
这些李时钰和纪以律谈过,她不用别人帮她去争什么,纪家有多少钱都好,她不要也不羡慕,给了她就拿着,管着是纸上做文章还是骗人玩的,她不装清高,同样也不指望,自己能赚钱就是这点好,拿在手里的才是实实在在的,她和纪以律也讲过,她每天化妆,不想大家每天都死气沉沉的,工作室那边着就在运转,他未痊愈,她也不敢老。
纪以律闭着眼睛,眼泪哗哗的,好吧就像是她说的那样去做,自己尊她敬她外人却不见得能同自己一样。
纪以律握着纪极的手,全部的护士都羡慕他,羡慕他能娶到这样的一位太太,这世界上除了母亲对孩子,谁也达不到这样的程度,他们夫妻恩爱的让所有人拍手叫好,湿了眼圈,却感动不了家里的人。
李时钰说,他为痊愈,她不敢老,想都不敢想。
生活就是一盘菜,菜里酸甜苦辣就都有,她只能就着吃,咸点淡点都是这样。
方歌住院没有告诉李奶奶,告诉了也没用,总不能叫婆婆来侍候吧,就卢嘉丽和方兆南两口子跟着跑,后来换了涂胜强和小嫂子两个人也来,方歌住了不到七天医院就出院了,出院的手续要后天早上才能办,她提前出来了,躺在医院什么好人也躺废了。
时钰回婆婆家去接纪禹,纪瞻和纪禹都在睡觉,临时给叫起来的,苏蔓笑呵呵的和李时钰打着招呼,看样子脸色可比以前好看多了,还是那张脸。
“他们还睡呢。”
“没事儿,我抱着走。”
苏蔓心里同情李时钰,觉得她真惨!
以前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惨,她知道,如果以律真的撑不过去的话,恐怕这三个孩子时钰一个都得不到,按照纪极的个性是绝对一个都不会给她的,凭李时钰家里的本事能力,一场官司直接拖死她。
时钰好久没有看见云起了,也是没有时间来看他,小三就是小三,是他妈妈的乖宝宝,安安静静的躺着,时钰站在他睡觉的小床外面,苏蔓陪着进来的。
“云起和云娇特别像是兄妹,两个人都好。”
纪瞻她也喜欢,但纪禹的那种所谓的聪明好动,暴戾都不是苏蔓的菜,她觉得那孩子不好。
时钰伸出来手,云起竟然就拽着她的手指头,普通的孩子放在别人家,父母太长时间不来看,可能孩子就把你们给忘掉了,但云起天生就是和李时钰亲,他对着谁都是笑,对着奶奶笑对着伯伯和伯母都是笑,却从来不会伸出来小手勾着谁的。
孩子那手很小,李时钰握住儿子的手,她心里很难过,她爱儿子如同爱纪以律一样,他们爱她也是相同。
“好儿子……”
这么久没来看你,都没把妈妈给忘记了。
抱着纪禹和纪瞻走的,苏蔓没有搭手,她也抱不动,纪禹和纪瞻都大了,吃的又多,孩子看着身上没有多少肉,特别的实诚,比人家长得小的四岁的孩子都要沉,目送着李时钰抱着孩子往她车的方向走,苏蔓看得出来她走的很费力气,自己收收视线。
纪禹是有点生气,因为之前都是他妈带着,突然之间他妈就消失了,不出现了。
抱两个孩子真是抱不住,好在车停的没有多远。
*
一大早医生就夸以律今天的状态好,自己靠着墙竟然能坐了起来,吃饭的时候是自己吃的,没有在觉得晕,李时钰一早煮了五个鸡蛋,他竟然自己吃了四个蛋清,喝了一碗稀粥。
“还想吃什么?妈晚上给你做。”方歌高兴坏了,她就是操心的命,昨天出的院今天又杀了过来,李国伟早上就训她不让她来医院,来了就是给添乱,结果李国伟一抬脚去了单位,她还是来了。
以律说自己的肠胃不行,不敢什么都吃,想多喝点热汤,他总觉得背后发凉。
“行,我给你做汤……”
趁着他身体不错,十点多做了检查,检查报告可能要中午过后才能出来,李时钰用大毯子捂住他,里面给他套的羽绒服,不敢让他吹风,平时病房的温度都高,走廊上的温度相对来说还是会差些的,大围脖围着,以律身体穿的是她的衣服,他进医院的时候没来得及穿大衣,现在以律也是瘦,穿自己老婆的丝毫负担没有,就是衣服到了他身上有点短。
护士要帮忙推,李时钰谢绝了,换个人她怕别人推的频率和自己不同,到时候又会让他会觉得难受。
过门的时候她会和以律打声招呼。
想让他起来的时候,蹲在地上把他的脚放在地面,怕他觉得晕,自己得扶着,你说李时钰这体格子也瘦啊,头发就挽在脑后了。
真的没有一个护士不夸纪以律的这个老婆的,住院这么多的病人,大家也是见识过很多,有好男人也有好女人,好女人的比例比较高,像是纪以律家里这种情况,还有护工在,其实根本不用他老婆跟着累心的。
“以前觉得是他老婆高攀。”
可不是,模样不突出,也没觉得有什么个人魅力,站在一起多不般配,老婆跟大姐似的,现在老公生病了,你才能看得见,妻子妻子,说的就是这位了,人在逆境如果有个人肯这样的待你,那就说明她是真的很喜欢你。
倒是护士长,她眼睛多毒,老早就看出来是男的高攀女的,长相不能代表一切,家庭也不能代表一切,住多少次的院了?这一年到头身体再好也要跑医院来躺一个月这是最少说的,什么女人能受得住?
有时候外观的一些东西重要,但内在的东西更为重要。
推出去又推回来的,他是没事儿,李时钰这下楼穿的单薄,自己的衣服又都捂在他的身上了,一冷一热一交替,她哪里敢生病?
方歌来给送汤的时候自己下楼去买了一碗红糖姜水,她和老板娘说好的,姜她付钱,请对方多给扔点,浓浓的一碗,灌下去回来就是一身的汗,说起来可能是因为抗住了,刚刚还有点头晕呢,体质不好的喝下去该生病也还是生病,李时钰愣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方歌给送了三次汤,海鲜汤不敢做,怕他肠胃敏感,都是一些偏甜口的。
谁知道他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一点一点好起来了,依旧还是不能下地去走,走不了,也不能吹风,但能靠着又坐了起来,吃东西汤汤水水的进去很多,每天喝个一碗粥的不是很难,方歌也是玩老命了,早上给煮玉米粥中午就换成燕麦粥晚上煮苹果粥,就没她想不到的东西,一天三次的往医院跑,她也没犯病,李国伟也懒得管了,就是这样的人,你不让来也不行,愿意跑就跑吧。
方歌给纪以律买的糖堆了一床头,来一次给买一袋,他总说自己嘴里没有味儿,但一些东西医生也是不让碰。
方歌早上五点送的早餐,等他们俩吃完,李时钰回工作室她要忙,因为又要准备开始赚钱了,方歌就替她一会儿,九点半或者十点钟,纪母就来接班了,亲家来她就撤,自己去医院附近的大超市,方歌推着车路过零食的柜台必定多转一会儿,看那些糖哪个自己觉得好吃就买两袋,然后中午给送饭在给带过去。
回到家紧赶慢赶的做饭,以律只吃粥,因为粥比较好消化一些,米饭他吞不进去,觉得硬。
十二点半是最晚的时间,从楼上下来,打车直接过来,这个钱方歌舍得,坐公车的话,到了医院可能菜都凉了,在保温也不行,有些菜就不能等的时间太长。
推门进来,纪母就说让她别忙了,附近订餐就行,何必自己亲自动手呢,跑回家再跑回来,真是太麻烦了。
“我一天待在家里,闲的发慌,他喜欢吃我就给做,妈也就剩这么点用处了哈……”
纪以律很喜欢自己丈母娘做菜的手艺,方歌做的都能多吃一点,摆好桌,把他扶起来,他自己就能靠住,脸色还是发青但至少能让人感受到点希望了,在病病歪歪的也撑过来了。
方歌给以律夹鱼,鱼左侧右侧包括中间的刺都给剃掉了,他能放心的去吃,里面绝对一根刺都没有,怕他吃香菇费劲儿,香菇切的快也很小,一小碟一小碟的摆在女婿的面前,今天做的是豆粥,里面各种各样的豆子,有些就连纪母也叫不上来。给纪母盛了一小碗,纪母就觉得这丈母娘其实挺累的,让酒店送也不见得就比你做的差了,酒店还快,也不耽误什么,甚至只可能更好,但人家既然做了,自己就得领情。
“每天让你这样跑来跑去的,我这心里特过意不去……”
“也不是给别人跑了,自己的女婿,疼着点护着点不算什么,只要以律肯好,妈就天天跑。”
方歌是真的没拿纪以律当外人看,但是说话确实没考虑人家亲妈的感受,她跟前跟后,放下筷子就递勺子,那纪母心里能痛快了吗?
她还坐在这里呢。
吃过饭没多久,纪母眯着,就听着方歌和纪以律讲话。
“妈,你什么时候买的?”
“在超市买菜顺带着就买了,这个糖好吃吗?”
她自己从来不买糖吃,李国伟就更加不吃了,李时钰长这么大,就连水果都不怎么太碰,买的时候有个小女孩儿被她奶奶拉着,说要吃这个糖,方歌觉得那就差不多了。
以律没忍住了笑,他二儿可喜欢这糖了。
“小瞻喜欢吃,我都舍不得吃了,留着给孩子吧,他妈说晚上把孩子带过来……”
以律没舍得吃,有点好吃的还是想留给儿子,哪怕知道儿子不缺这些,看见那糖上面画的小人儿就想笑,他丈母娘到底多把自己当成孩子看了?不二家牛乳糖,不二家巧克力夹心糖。
“你吃你的,晚上我在给他们买,对了我兜里还有……”
还买了几个棒棒糖,纪以律是真的很给面子的就吃了,用牙齿咯吱咯吱的咬着,方歌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回家了,晚上还要给准备饭,她下午回家得睡一觉,也是怕自己身体扛不住。
这边都给安顿好了,自己才走,她走,纪母就醒了。
以律清醒在哪里呢,他不当自己妈的面去夸丈母娘,多一个字都不提,尽管觉得丈母娘的做法也没什么,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养孩子了,看见没儿子要是和别人好,心里也怪不是滋味儿的。
纪母就看不惯方歌。
“我看她就差没上手去喂你了……”
她对着孩子再好也没这样,以律是身体弱又不是不能动,鱼他夹中间的吃就好了,用得着你把刺都给剃了吗?热情的有点过分了,自己那样的身体还拖着来,想叫谁感激你吗?
纪母也不想踏人情,晚上直接从酒店订餐的,让纪以律给方歌去电话,说是晚上就别做了。
李国伟晚上进门,还纳闷呢。
“没去医院?”
“他们从酒店订的。”
她就觉得酒店的东西做的不见得好,也不实惠,有那个钱花在哪里不好,想也知道是纪以律他妈的想法,她知道好赖,所以不去了。
李国伟觉得这样挺好,赚钱不就是为了花嘛,两个人对着吃饭,咪咪敲门,才补课回来,她爸妈现在都在店里呢,说是今天忙。
“洗个手快来吃饭。”方歌习惯照顾人了,不管是谁,有个人在自己的眼前晃就行,让她闲着,她闲不住。
咪咪近视了,眼睛的度数换了两次,扒着碗里的饭。
“最近学习还行?”
咪咪捂着头:“大姑,求你了,别和我说学习了,一提学习我就脑仁疼……”
孩子觉得痛苦万分,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快快乐乐的长大呢?她可羡慕人家那种开明的家长了。
“不提你就不学了?先吃饭吧。”
让孩子吃完饭,咪咪说自己玩会儿电脑,家里装了电脑,方歌平时不太玩,有心说孩子吧,是,这都放假了天天补习补习,不说吧成天就知道玩,就心心念念的想玩电脑,玩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会儿的事儿。
为什么爱来自己家,因为没人管。
也别说嘉丽难为孩子。卢嘉丽在店里忙了半天,一看手表,说不行,她得回去。
“有我姐看着,没事儿。”
“谁都不行,看不住她,她可能熊姐了。”
咪咪说玩一会儿,你就看她忙的,一会儿微信一会儿QQ的,眼睛盯着屏幕,方歌就觉得这些东西哪里有意思了,就让孩子喜欢成这样了,眼睛盯盯的看,学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她总喊累。
卢嘉丽敲门,咪咪立马电源一拔。
“她回来多长时间了?”
方歌也不能告状,让卢嘉丽在家里吃一口。
“不吃了,我回去了。”
她在这里吃,方兆南还能也过来吃啊?大姐是什么身体啊,也撑不住。
“得了,一会儿叫兆南也过来吃,我锅里炖着排骨呢,一会儿用南瓜炖一下……”
排骨原本是打算明天早上给以律做红烧排骨的,得,一会儿在化开点。
“不用姐……”
“行了,吃你的饭吧……”
店里生意是不错,自己干和给人干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钱都是赚进自己的手里,那时候卢嘉丽能说她得回家看着孩子,但现在面对着钱,这话说的就不硬气了,有时候也是觉得,既然女儿成绩这么不好,还不如多给准备一点钱。
“都走了?”
“没,店里还有活要干呢。”
不得不说涂胜强比方兆南还能吃苦,力气也大,就涂胜强这样的,卢嘉丽一开始都瞧不上,你说这样的烂人谁能把他扳过来?他妈不让打架,他听了吗?
能听谁的?
可就这么个小媳妇儿把人给管住了,说东就东,说西就西,你看着越是混账越是能干架的男人,其实对着老婆还都挺好的,在外面好勇斗狠的,回家对着媳妇是绝对能服软的。
前几天和物业有点摩擦,当时卢嘉丽也是去找了,但不好使,物业的态度就挺强硬的,后来涂胜强去了,他原本就横,说话没两句就想动手,他是敢砸物业的,至于会不会坐牢什么的他才不管呢,有些人就怕这样的,人躲,尽量不得罪你。
涂胜强和小嫂子锁好门,和方兆南分道扬镳,两人去医院看看以律。
就说涂胜强这人多虎,明知道以律肠胃不好,他买一堆的羊肉串,买的啤酒要和纪以律喝酒顺带着吃点串,小嫂子看着也没管,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是个粗人,不会讲话,讲话直来直去,你说他就连小学他都没毕业,他能有什么文化?说话也是习惯夹带着一点的脏话,纪母还没走呢,一听涂胜强说话,纪母就觉得诧异,这样的人李时钰也结交?这算是哪门子的亲戚?
她拿着包就提前离开了,小嫂子扯着丈夫的袖子,你说管吧,不让他说脏话,管不了,真的管不了,这些年都成习惯了,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你喜欢一个人你就得包容他的一切。
李时钰说纪以律不能吃,涂胜强摆上啤酒和肉串自己就吃上了。
他是把眼前的人当成是自己人了,没什么好掖着藏着的,如果你饿了,你在家人面前会顾忌吗?他就是这样的想法,李时钰觉得也没什么,纪以律是觉得挺羡慕的,能打架能骂人也是一种本事,就他这体形的,人家估计两脚就能把他的肋骨踹断了。
时钰知道小嫂子也没吃饭呢,说自己也饿了,给以律热了一点牛奶,他不能吃的太多,不然晚上睡不着。
以律就好奇,打架的时候真的不怕打死人吗?不怕坐牢吗?
涂胜强挠挠头,那时候就顾不得了,哥们义气占了上风,小嫂子坐在一边冷笑,他结交的都是什么朋友?
人家用他的时候就总找他,他想用人家的时候用得上吗?不是所有朋友都这样的,但有些确实不是东西,结婚了她就拦着,接触都不让,谁请吃饭也不让去,那几个之前从别人嘴里知道涂胜强做生意,还来过电话,说是要过来帮帮忙,能有什么忙好帮的?
时钰打电话,小嫂子就跟了出去。
“我哥这人仗义,你得看住他了。”
嫂子点头:“别人看着他都是混蛋,但对我好,家务从来不让我上手碰的,他脾气这么不好,结婚之前我也想过,真的惹毛了还不得动手打我……”涂胜强的体积就在那里放着呢,真的打起来她真不是对手,也有好多次有摩擦,她脾气不太好,总发火,结果他都忍了,这就是个宝,在外面在闯祸回家就老实。
“你要是能看住了,我哥错不了的。”
小时候李时钰就听她奶奶说,李奶奶家住的那片就有几个地痞,外人看着都骂,其实人家也没做什么坏事儿,无非就是大家都不敢得罪,脾气横了点,你多看他两眼就直接挥拳头了,心里也没什么老幼之分,但无一例外的娶了老婆都听老婆的话,有些被老婆管的后来架也不打了,能被叫做地痞的,就绝对不是小混混,在哪片哪片都是有号的。
嫂子也觉得时钰难,丈夫总进医院,但劝她没有办法劝,结婚都结了,孩子也都生了。
*
“妈,回来了……”
纪母点头,看了一眼家里,问纪极没回来,苏蔓说没回来。
她手头有点事情在忙,纪极回来没回来也没顾上,反正也就这样了,离婚她不会提的,家里也不会同意,就这么过下去吧,至于孩子她也不想生了,没有必要。
“我给他打电话……”
“妈……”苏蔓拽着纪母的手撒娇,说纪极有可能是在外面有应酬,这时候打电话,不是就打他的脸吗?
“你们俩和好了?”
苏蔓心里苦笑,纪极不把外面的人蹬了恐怕就好不了了。
苏蔓的应酬也很多,属于纪太太身份的,一些妇女会的,一些善事她多做,就当为自己积德了,捐款之类的,数目多了会转到纪极的公司,纪极会二话不说的直接捐,给外人的感觉就是他们夫妻很和睦,纪极外面有人藏不住,但苏蔓毕竟一直没怀过孕,觉得大概是在哪一方面有点缺陷,那你就得退让,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的。
苏蔓不打电话去问,纪极不会主动找她嘘寒问暖的,许翘不出现在她的生活之内,夫妻俩分房睡,一个月至少有二十天纪极都是不回来的,他每天到底有什么行程,苏蔓通通不知晓,就连夫妻要一起参加的场合,她是能推就推,大概纪极也是这样想的,她助养了不少的孩子,衣服鞋子书包包括书都是她亲自去挑的。
这些纪极都清楚,但苏蔓如此做,就是往他的脸上增光,他没什么好阻挡的,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做下去,不用做的很明显,但人家一提起来,首先说的不是苏蔓这个人,而是纪太太,纪极的太太,他就受用。
他给苏蔓吃喝,她想花钱也不用受到自己的限制,纪极把苏蔓的定义放在为自己打工的上面,他的秘书是这样,他的助理也是这样,他不爱苏蔓,也做不到可怜苏蔓,苏蔓做的任何一切,纪极觉得理所应当,他心里没有任何的亏欠。
以律住院苏蔓又来过两次,自己单独来的,没买什么,因为觉得买什么都是有些不实用,她和李时钰的关系缓解了很多,也没想通过李时钰获得到什么样的帮助,她就是觉得她们俩都是外人,嫁到一个家,其实大家都挺难的。
“嫂子今天不忙?”
纪以律就头疼,苏蔓这是要跑到他这里来聊聊关于文学的那些东西吗?
他和苏蔓说话觉得有点吃力,嫂子学问深,讲着讲着就说深了,他是一点韵味都没听出来呢,聊着聊着就给你聊到了世界观上面,太吃力了,不然就是说自己喜欢的诗人,纪以律一个都没听过。
他承认苏蔓讲的东西都听叫人着迷的,她的声音也不难听,问题纪以律体会不到那个深度。
苏蔓喜欢看彩绘的一些佛像,对那些很为着迷,所有的经书她不是喜欢,而是爱不释手,真正那种有书就能不要命的人,一样的诗,苏蔓看过的版本就不下于七八个,有民歌体的,五言、七言体、现代新诗,喜欢画喜欢音乐。
苏蔓就像是高雅的音乐会,纪以律呢,觉得自己就是烂大街的小苹果,怎么放在一起?
他上次也就随便的问了两句,问她西藏好玩吗,苏蔓的那种感动,来自周身上下的,她觉得灵魂都被洗净了,但纪以律觉得灵魂被洗净,那是怎么洗?他不好开口打断她,只能不停的往苏蔓身上贴标签,有才,才女,有文化,诗人。
他觉得女神大概说的就是这种,需要叩拜的。
苏蔓只是觉得她所喜欢的,不应该局限在小的范围之内,她希望更多的人去喜欢,她觉得人活着不能被物质所要挟,就应该放开一切,像是以律这样的病,心放开了,去见识见识,体验所谓的生活,他会很好过的。
纪以律装睡,苏蔓说她想出去流浪生活,不带钱什么都不带,就靠自己,周游,学习,以律一听脑门发懵。
他嫂子这不是被打击的发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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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最后的苏蔓,我说两句,我当时再下笔之前,我和她们描述过这样的一个女人的形象,一个很喜欢,觉得苏蔓就是高雅的,觉得很多人想那样的生活但是不敢,谁敢放弃自己所有的一切?夸赞说这样的姑娘就是天地精华连造的,另一位则是大为吐槽,她说太过于理想化了,说苏蔓要是没有这样的生活,不用为钱着急能这样想?说如果自己是男的没有办法一起生活下去,因为就是太过于高雅了,那个就说,是因为*的层次不够高所以才会觉得没有交流,我觉得苏蔓的身上也是哈哈镜,喜欢的人会觉得她越开越美,淡定优雅,不喜欢的人大概也是和以律一样的想法,觉得苏蔓是不是就是因为感情受到冲击了,欢迎各抒己见,说说心里的想法,喜欢的不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