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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白岐怎么都没想到,姜衫会平心静气的回答了这么一句,她看着白岐,歪了歪头笑道:“当然可以。”
涂着透明色的口红的樱唇轻启,那形状漂亮的眼中明明白白的写着,只要不是你,我嫁谁都是可以的,只有你,这辈子绝无可能。
白岐已经出离愤怒了,他甚至想要立刻上前扯住姜衫的胳膊问问她是不是疯了,问问她到底种了什么魔障,为什么百般心机使尽都要这样跟他对抗,当个乖乖的听话的女人真的就有那么难吗?
可还没来得及动作,白慎派来的人已经急匆匆的来到了他的身边,那人又急又快的在白岐耳边说了一串话,白岐的脚步就那么生生的定在了地上!
正巧白慎也已经慢一步的到了,他脸上挂着儒雅的笑,手自然的搭在了白岐的背上,白岐的肩膀处顿时传来了一股大力,那辖制的力量又狠又怒,白岐脸色未变,眸子却登时快速的闪了闪。
“白岐,这是你的朋友?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倒让其他的客人等急了,快去陪楚凡吧,这边我来帮你招呼。”
白慎笑着对白岐道,转过头看向姜衫时态度慈爱极了,“这是…姜衫?第一眼看见我还险些以为认错人了,这么多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
姜衫勾勾唇,“白先生。”
姜衫这样不给面子的疏离态度却丝毫没有触怒到白慎,白慎那老谋深算的双眼一转就看向了吴铭,“你朋友?”
姜衫笑了笑,却没有介绍的意思,白慎脸上慈爱的笑容不变,兀自道:“这么多年没见,小姑娘倒是腼腆了不少,和朋友好好玩,有什么需要了跟白叔叔说,今天客人多,别怠慢了咱们的小客人。”
那样子就像是派人来说了威胁的话的人不是他,手下人差点害的姜衫没了命的人也不是他一样,慈爱长辈的姿态摆了个十成十,如果不是那不经意间瞥见吴铭后忌惮的眼神,怕是连姜衫都要质疑一下自己是不是怀疑错了人。
白岐被白慎强制性支走,白慎也寒暄了没两句就快速离开,宴会厅转眼间就恢复了正常。
姜衫从侍应生那里端了两杯香槟,面带抱歉的敬了吴铭一杯,“你耳朵倒灵。”
吴铭眉心还在蹙着,“他怎么敢那样对你说话?”
姜衫这下倒笑的开心了许多“说来话长,左右不过是被气的急了,眼下又没法子动我,只要我手中还有他的把柄,他也就只能逞逞口舌之快。”
姜衫很少有这么高兴的时候,白岐的话说的再威胁,也不过是气急败坏后的怒火攻心,这可是他的订婚宴,他那样善于伪装的人,却连自己的风度都差点没能维持住,两世来她可少有把他逼急成这样子的时候。
姜衫在宴会厅里巡视了一圈,一点也没有不速之客的自觉性,看了眼不远处白慎突然变得难看的脸色,姜衫眸色一转,把手中的礼物盒放在了吴铭手里。
“帮我拿一会儿,免得被无干的人给抢了。”
吴铭摸不准她想干什么,乖乖的把盒子接到手里,口中却道:“我刚才说的话倒是真的,你可以嫁给我,这边暂时还没有敢招惹我们的人。”
姜衫听他讲的认真,无奈的笑了,“我知道你想替我解围,但是婚姻不是儿戏,以后你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了,这时候帮忙的举动倒成了阻碍。”
吴铭不解,“为什么会成为阻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一起娶了就可以了,你们也可以一起做朋友。”
姜衫的眼睛蓦地瞪的极大,“什,什么?”
吴铭看到姜衫的反应蓦地一怔,片刻才恍然大悟,俊秀的脸上有些赧色,“忘记告诉你了,我们族里施行的还是一夫多妻制,情投意合又不介意的男女可以自由结合,不过我还没有开始娶妻,你可以做第一个。”
姜衫震惊的看着身材颀长气质隽永的吴铭,很难联想出他旧社会老地主似的身后跟了一群大小老婆的情景,连刚才满心思的计量都暂且忘了,略有些结巴的问,“你,你开玩笑的吧?”
一夫多妻制早八百年就废除了好吗?这可是犯法的!
吴铭摸了摸鼻子,隐晦道:“全看个人选择了,为了繁衍后代,族里这样的规定已经传承上千年。”
这意思就是没人敢插手管了,姜衫白皙精致的脸上樱唇半张,这突然至极的消息愣是让她半天没能缓过神来,那半抬着脸的样子可爱极了,一反刚才剑拔弩张时咄咄逼人的样子,不远处一直注视着这边的白岐双拳握的越来越近,心中某处像是被锐器扎住一般,疼得喘不过气来,已经多久了,姜衫见了他从来都是针锋相对的样子,他有多久没见她这么对他笑过了?曾经专属他的姜衫离他越来越远,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别的女人订婚,而姜衫则是巧笑倩兮的和另一个男人一同赴宴。
而他没有一点的办法,狼狈又仓惶,他甚至不能动怒,不能牵连,白岐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在人前做戏是那样的艰难,手臂环着气质优雅的楚凡,白岐突然感到一种由衷的惫懒。
心像是缺了一块,他止不住的想,如果此刻怀里站着的是姜衫的话,又该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如果他没有过那么多的谋划,没有过那么多的算计,没有过那样子将两人强势的举动将两人推的越来越远,他是不是也会有那么丁点的可能,早已经拥有了姜衫?人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也总是在彻底失去后才知道自己丢失的是什么,白岐亦然。
“你怎么了?”
楚凡见白岐的神色越来越不对劲,肩膀也被他掐的有点疼,锁眉低声问道。
白岐垂眸掩住情绪,声音略哑,“没事。”
再抬眸,又恢复了风光霁月,脸上的面具越发坚忍。
可早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吴铭被姜衫这样盯着更显得不好意思,眼神躲闪数下,尴尬的提醒。
“先不说这些,有人过来了。”
果然,另一边白慎派来的人已经走近了,来人看了看吴铭手中的盒子,略有些犹豫道:“白先生知道您们二位送了礼物来,特地派我来接礼物,也让代为转告一声,以往的恩怨是非大多是误会,以后咱们还是合作的机会居多,他老人家也会管束些下面的人,还请姜衫小姐您不计前嫌…”
那话说一半留一半,眼神不住的往盒子上瞟,满脸的紧张,姜衫一挑眉,白慎倒是比白岐识相多了,知道她手里有这么个定时炸弹,连暗示自己以后会管着白岐的话都说出来了,这么能屈能伸,的确是一把好汉。
可他差点直接送她见了姜父,他不承认就真以为这事没有发生过吗?
姜衫比来人的态度更加客气,“这礼物太单薄了些,送出去咱们自己也觉得拿不出手,你转告白先生,事后会再备了厚礼亲自送来,这份我就先收回去了,我会收的好好的,不用担心。”
来人脸色有些为难,但见姜衫一副不想再谈的模样,吴铭也端着香槟活像是看不到眼前还站着个人,只能讪讪道:“那,那还请姜衫小姐能妥善保管,别给不相干的人给…”
姜衫表情真诚,“放心,不会给不相干的人看到。”
来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犹犹豫豫的退了回去给白慎传话。
吴铭好奇,“你是准备拿这个做把柄?”
姜衫将手中剩余的香槟缓缓喝下,唇色越发的鲜艳欲滴,她慢条斯理道:“那我又何必亲自过来呢,把柄?不,我只是想耍耍他们罢了。”
那边白慎得了消息果然脸色好了许多,见姜衫看过来,脸上的表情更加慈爱了,白岐倒是垂眸而立,看不出在想着什么。
吴铭担心道:“在场的不少是白家党羽,你在这里闹起来?况且还有楚家人在,太危险,你还是考虑考虑吧。”
姜衫点点头,“我知道,我没那么傻。”
角落处先被刘天择警告过,又被白慎叫人来提点了一遍的姜蜜和姜薇从姜衫进场以后就死死的定住她,如果视线能杀人的话,姜衫此刻怕是已经被她们千刀万剐,碎屑都不剩了。
两人被整治过这么多次,总算聪明了许多,心里还记着大年夜那天寄到家里的那些照片呢,怕姜衫手里剩的还有,心里恨的再厉害,也没敢上前找姜衫麻烦。
反倒是看到姜衫笑吟吟的朝着她们走过来时,两母女脸上的恨色立刻变为了如临大敌的警惕,那眼神避姜衫如蛇蝎一般。
“你们也在啊。”姜衫语气温和,看了看那姜薇,体贴道:“那天我等了你很久,一直等不到,以为你提前走了,我就也离开了,你看你,叫了我出去吃饭,最后也不等等我。”
姜薇脸色登时铁青,被姜衫颠倒黑白的话气的气血翻涌,呼吸蓦地加重,“你!”
出事后姜薇想了很久,问题应该出在那杯啤酒里面,迷药明明是下在了姜衫的杯子里,最后中招的却是自己,除了姜衫动了手脚还能是什么原因?更何况她明明只叫了六个男人,为什么后来却…一想到被挟持的那三天屈辱的经历,姜薇眼圈忍不住泛红起来,恨意再藏不住,气的浑身发抖,她竟然还有脸跑到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姜衫怜悯的看着她,“怎么还哭了,真是可怜,说起来我后来收到些照片,你在那上头笑的可真够愉悦的,可堪入戏了,可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姜蜜咬牙切齿的瞪着姜衫,被关起来凌/辱的人本该是姜衫才对,她个贱丫头,姜蜜代她受了这番罪,她不但不知道羞耻愧疚,竟然还敢当面说这样的风凉话,姜蜜一阵肝火上涌,理智的弦儿霎时间就要断开!
姜蜜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姜衫,你就不怕我们去告你吗!”
眼见着两人被自己的话撩拨的要冲上来拼命的德行,姜衫脸上的笑缓缓的收了回去。
“唔?告我什么?我做了什么?倒是你的乖女儿…”姜衫凉凉的视线放在了姜薇怨毒至极的脸上,平静至极的威胁,“我可是有证据,能把她给送进去,要不要试试?”
姜薇的全部设计都是有迹可循的,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反咬一口告她?她们怕是连能拿得出手的证据都找不到。
“你们那些照片我会帮着好好保管,只要你们两个听话一些,那照片就能永远乖乖的留在某个隐秘的地方。”姜衫缓声道:“我来不是跟你们吵架的,是来给姜薇送个礼物。”
姜衫从避开在两步外的吴铭手中把盒子重新拿了回来,“我记得你喜欢白岐喜欢的很,看到他娶了别人你肯定伤心的厉害吧?你们总诬陷我,说我这个当姐姐的做的不合格,你看我今天这不就来帮你了吗。”
看着姜薇打开盒子后骤然惊变的脸色,姜衫慢条斯理道:“去,把这照片发一发,你的白岐约莫就能回到你的身边了。”
姜薇的手都是抖的,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她先是伤心到不敢置信,接着就是一阵狂喜,楚凡看到这样的照片一定不会再嫁给白岐了!可再一转眼,立刻就想到了这是什么样的场合,又想起了刘天择和白慎对她们的警告和威胁,心里顿时又惊又凉。
“不…”姜薇抓住盒子的手紧紧的,脸色却一会儿青一会儿涨成紫色。
姜蜜也紧张至极,“你想毁了他们的订婚,我事后再传也是可以的,你不要逼人太甚,我们…”
姜衫紧了紧披肩,淡淡道:“当然,我是在跟你们商量,单看你们想传到众人手里的是这些照片,还是某些更加精彩的内容了。”
姜蜜和姜薇又惊又怒的看着姜衫。
姜衫撩了撩长发,白皙小巧的脸上一双雾蒙蒙的眸子良善至极,她看上去那样的温婉娇俏,一身雪白的长裙将身材勾勒的纤瘦适宜,看上去当真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一般,可那话却宛若恶魔呢喃。
“傻丫头,我没有在问你,我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现在,去发照片,而且不许提我的名字。”姜衫摸了摸姜薇僵住的脸颊,“听到了吗?”
如果真想置她于死地,就早点动手,偏偏为了折磨她,这些人一次次的用卑劣的手段给了她成长的时间,那么就对不起了,她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是良善之辈。
我姜衫,要开始反击了。
因为姜衫‘承诺’过不会在订婚宴上闹起来,白慎的脸上还挂着释然的微笑,白岐沉眸思索着怎样在订婚宴后将事情给完美的圆过去,姜衫还是这样,嘴上威胁,却不会真的做出损害到他的事情,可姜衫如果事后真的把照片给抖露出来了,他又要怎样压制于舆论的风波?白岐心思数转,再退一万步,如果楚家真的感到受辱震怒不肯再继续婚约,白家又要给出怎样的好处和承诺让楚家能够安心。
刘天择则还在忙着在宾客之间构建自己的关系网,这样的地方是再好不过的结交权贵的好场合,家里那两位惯爱惹麻烦的被他警告过数次,也得过了太多的教训,在这样的场合绝对不至于再出任何的差错了,因为姜蜜和姜薇,声名狼藉的他已经丢了许多大客户,刘天择不住的畅想着和白家搞好关系后能给自己带来的莫大好处。
一切都井然有序,姜衫退后两步,态度温善姿态优雅的再次将自己的胳膊放在了吴铭的肘弯处。
“走吧。”她说,“在这里吃不好,我去请你吃火锅。”
身后脸色灰败的姜蜜和姜薇母女身子轻轻颤抖着,咬了咬牙,还是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她们没有选择,姜衫根本就没有给她们任何的选择,她一步步都在计算着的,怪不得她们担惊受怕了那么久,姜衫明知道这局是设给她的,以她的性格那些可怕的照片竟然至始至终都没有流传出来,原来是等着这么一天。
多么可怕的女人,她们到底招惹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