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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你出了足足五两半银子的医药费,人家瞅着你家华宝贵傻了,没准备再管你要回来,你还想咋滴?
华宝贵老娘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她刚准备灰溜溜回去,她一帮子女儿带着一帮子女婿杀过来了,为老娘撑腰。
华宝贵老娘顿时又来了气势,往虞怜家的院子门口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又哭闹起来。
“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宝贵,你被人害傻了,好心办坏事,没得半点好处,人家还不管你,造孽啊!”
“傻儿啊傻儿……”
华宝贵那些个姐姐们过来一看,老娘一个人坐在地上哭得可怜又大声,其他村民和华家一家人都站在边上,像是一群人围着老娘一人欺负。
她们顿时气坏了,拉着各自的男人跑过来,站在老娘面前。
华宝贵大姐生得膘肥体壮,最是凶悍,恶狠狠说:“我弟出了事,我老娘跑来给他讨说法还有错吗?你们这些人怕不是看人家从京城来的,有两分家底所以就舔着脸给人家拍马屁?也不看人家会不会给你们好处就舔着来!”
他二姐说:“就是,真有钱就不会计较那几两银子,应该好生把我弟治好了再送回来,否则我可怜的弟弟也不会因为没银子耽搁了,现在傻得不认人了。”
“二姐你说错了,人家不是没银子,人家是坏了良心,没那好心给咱弟弟治。”
“可怜的小弟媳妇才刚娶进门一年,连娃都还没抱上,就坏了脑子,以后可怎么办啊,家里没个兄弟帮衬,等爹娘走了,小弟就一个人了,可怜的小弟谁来帮他啊!”
华宝贵的四个姐姐一唱一和的,竟然跟自个儿老娘一样坐在虞怜家门口哭起来,他那些个姐夫也都个个凶神恶煞的,帮亲不帮理。
村民们见此也都不爱开口了,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们都不是秀才呢,对这种蛮横耍泼的无赖还真是没辙,一个无赖泼妇已经够让人头疼无语了,再加上四个,那简直是一台戏都不够她们演的,何况又不是犯着自个儿家!
村民们将同情的目光看向虞怜一家,好端端建个房子招谁惹谁了,华宝贵自个儿跑自家地里弄成了傻子,无缘无故损失了五两半银子,跟着还被这家人赖上了,真是倒霉得没话说。
也是华家心好,也有两分家底能折腾,否则换了他们,能跟华宝贵一家拼命了。
虞怜按了按眉心让她们安静下来,开始几个泼妇都不听,自顾哭着,吸引越来越的村民跑来围观,后边虞怜跑回屋里拿了把菜刀出来,刀尖直接一把砍在地上,插在她们面前。
她撸起袖子蹲下来,看着她们,“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几个泼妇已经顿住了,半晌傻眼,有些被吓住。
不是京城来的贵女大小姐,咋突然一身的土匪气质,怪吓人的。
不但是华宝贵一家被吓住了,其余村民也吓了一跳,陈氏扶着老太太,在老太太耳边小声说:“娘,怜儿是不是被气坏了?”
老太太微微笑了下,摇头,“俗话说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些乡下泼妇只会耍些无赖罢了,真正有几分胆量?”
虞怜手握在刀柄上,目光直勾勾盯着她们,“耍无赖是吗?不想讲道理是吗?”
华宝贵老娘和姐姐们将目光放在虞怜握在刀柄上的手上,吓得心惊胆颤的,怕她一个不高兴或一个手抖的把那把大菜刀拔起来,冲她们一顿砍!
华宝贵是傻了没错,她们一家也想趁此机会捞一点,一来为了华宝贵日后的生计着想,二来白占的便宜谁不要?
但却想过要把自己交代在这儿的!要是这姑娘疯了,突然把菜刀冲她们一顿乱砍,谁受得住?
华宝贵的大姐看着凶狠实则最怕死,她先服了软说:“你有话好好说,我们听着,我们讲道理,讲道理……”
虞怜冷冷一笑,“那我跟你们讲道理。”
华宝贵大姐:“你能不能把刀先挪开……?”
虞怜手还是握在刀柄上没有放开的意思,“原本我不打算计较这五两半的银子,想着华宝贵既然遭遇此不幸,我便看在同村的面子上做回好人,可今儿你们却偏偏来闹事,占了一回便宜还不够又要来占第二回,是打量着人善好欺负?”
“言儿行儿你俩去把村长和二爷都请来,我今儿便要好好跟她们计较一回!”
华詹也是这时才带着双胞胎赶过来,村民跟他说他们家出事了,华宝贵一家跑来他们家闹事,几个姐夫凶神恶煞的,他担心家里出事,就赶了回来。
回来正好看见儿媳拿着把菜刀插在地上,跟几个乡下泼妇“讲道理”,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和欣赏,他原本以为儿媳是斯斯文文的千金小姐,再利落能干也始终是优雅的,但现在看来,儿媳是骨子里还是不同于京城里那些大家千金,她自己心里有一杆秤,平时不惹着没事,惹着她了,便爆发出来了。
这份强硬反而让华詹更为欣赏,他是武将出身的,自然更偏向于以强硬干脆的手段处理事情,这几年在儿子的影响下,学会了怀柔,但骨子里始终更为喜欢干脆利落的方式。
这段时间在乡下生活,每日见着这些乡下琐事,既要顾忌那个又得顾忌这个,他虽没说什么,但心里到底是不适的,平添了几分闷气。
现在看着儿媳这般果决狠厉的样子,他心里倒是松快了些,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锄头,想着,若是一把剑便好了。
双胞胎关键时候还是顶用的,听了嫂嫂的话,立即就脆生生地应道:“我们这就去!”
没人知道虞怜要干什么,但在场所有人都静悄悄的没说话,被她那份气势震住了。
华宝贵老娘呐呐说:“你这丫头咋不讲理……”
虞怜握着菜刀不说话了,但即便如此那几个泼妇也不敢说什么,怕惹着她。
倒是华宝贵的几个姐夫感觉被一个女流之辈给吓住了,面子上挂不住,他们几个大男人还怕一个女子?
凶着一张脸要上前抢虞怜的菜刀,华詹见此走过去,挡在儿媳面前,他手里提着的是一把锄头,却像是一个从战场上浴血奋战回来的将军提着一把杀人无数的血剑一般,那张近日晒得有些微微泛着古铜色的脸上,神色淡漠极了,比起儿媳的冷冽,他更多了一种视人如无物的漠然。
这种冷漠和气势让这几个乡下汉子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他们可听说了,这位以前是上过战场的战神侯爷,真惹着他,怕是会比提着菜刀的他儿媳还恐怖。
梅姨娘偷偷笑了,看着虞怜蹲着久了怕她手脚发麻就从屋子里搬出一张小马扎让她坐着。
不一会儿双胞胎就带着二爷和村长来了。
两人跑到嫂嫂耳边说半道上就遇见村长和二大爷了,是村民看着事情不好,跑过去喊的人。
还来了两个族老,其中一个是虞怜一家从京城搬过来第一日同村长一道拦着不让他们进村的那个,臭着一张脸背着手过来。
虞怜也不理会两个族老,看着二大爷和村长说:“华宝贵一家同我家的纠纷全村人都知道,今天华宝贵一家闹上门来,我便趁此机会做个了断,还请村长和二爷做个见证。”
村长板着一张脸没说话,他刚在华家丢了一场脸,儿子还在华家地里免费干着活儿给人家赔罪,对华家能有好脸色才怪了。
二爷笑着点头,看向华宝贵一家人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沉着声请华宝贵的那四个姐夫离开。
“这是我们上邑村的事情,你们几个是外村人就别掺和了。”
华宝贵几个姐姐当年在村里都不太有人家敢同他们结亲,因着都知道他家四朵金花,一个儿子,四个姐姐在老娘的洗脑下,疼弟弟疼得跟儿子似的,这要是娶进门来了,就是往娘家搬好处的搅家精啊,于是村里没人敢娶,都往外村嫁人。
村长也皱着眉头看过去,他虽然看不惯华詹一家人,但比起姓华的,他更不喜欢外姓的人,何况是插手他们本村的事?
当下也开口让他们离去。
村长一出声,所有村民也都反应过来了,华宝贵这几个姐夫都是外村人,几个姐姐都嫁出去了也算外村的,顶多算半个村里人,凭啥让他们在村里耀武扬威的,欺负他们姓华的?
甭管华宝贵一家和虞怜一家是怎么样的矛盾,是谁对谁错,终究是华姓一家内部的事,同外村人没有半个铜板关系,他们哪怕沾亲带故那也不是姓华,没资格在这边指手画脚!
于是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纷纷请他们离去。
“再不走我们就不客气了。”上邑村的华姓汉子们在场就有二十几个,还不算那些在干活没来的,华宝贵的姐夫再是凶悍,那也才四个人,如何能抵挡这么多人的拳头?
一看气势都没吓没了,彻底被压制,甚至还拉扯着自己的媳妇想离去。
华宝贵的姐姐们顿时悲从心来,她们嫁出去了就是外村人,连带着夫婿来帮弟弟忙都不被允许,弟弟孤身一人老娘和老爹咋办?
她们不肯离去,不过碍着村长二大爷和这么多村民的怒目而视也不敢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好像有点中暑了,昏沉沉的不太舒服,现在气温高大家注意防暑降温多喝水哦~
今天给大家补更一章,二更晚上,啾啾
第62章讲究◇
◎房子彻底落成建好了◎
虞怜说道:“华宝贵的事原本对我家来说便是无妄之灾,我们建屋子有地契在手,又有村长批准,合理又合法不碍着谁的事儿。华宝贵自行来我家“帮忙”却帮了倒忙,把自己折腾伤了,其余人因着他脚被砸伤了,也没找他计较。当时人命关天,我便先行垫付了五两半银子的诊药费,这是医馆开的票据。”
她将医馆开的票据拿出来给二大爷看。
“谁家的银子都不是刮大风来,我不怕跟各位透底儿,我家原本便是遭了难无奈才回乡落脚,又遭遇了一场劫匪,身上本不剩多少银子,这份银子原打算等回来再讨回,可我听说华宝贵傻了之后,跟祖母和娘商量后决定不拿回这五两半银子,就当看在同村人的面子上,可怜他一回。可华宝贵娘和姐姐却不依不饶带着这么多人来我家闹事,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害了华宝贵,坏我家名声!”
“今日大家都在这儿,我便说个清楚明白,请大家做个见证,原先我不准备收回这个银子,但你们欺人太甚,如此我便收回这份好心,五两半银子请你们在一个月内归还,另外华宝贵之事休要再胡闹赖给我家,否则咱们见官去,让官府来评判究竟对错在谁!”
华宝贵一家听了都傻眼了,这怎么便宜没占着,还得还银子了?
他老娘囔囔说:“没银子,宝贵都傻了,我们哪来的银子?”
虞怜看向村长和二大爷:“若一个月内他们不归还银子,我便去衙门报案,请官府的人来做主。”
“这件事本该早就结束,是他们不依不饶,那就别怪我不念同村之情了。”
泥人都有三分脾性何况是曾经出身京城国公府的大家小姐?
村民们心里有些感慨,也添了一份认知,虞怜这个人虽说脾气好,心地好,不摆架子,讲究公道原则,但若不知满足,太过分惹了她,也别怪她出手无情。
他们纷纷将同情和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华宝贵一家子,这一家人不知满足,人家不准备管他们要医药费了,他们偏偏泼皮无赖还想继续占便宜,这还能怪得了人家收回那份好心了吗?
时下多数百姓是不愿意招惹官府的,何况是上邑村这样以同宗同姓生活的乡下村里,他们习惯有矛盾就内部处理,村长和德高望重的二大爷还有族老都可以做主。
村长本人更不爱招惹官府的人,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村长,但若是村里的是是非非他都搞不定,还要让村民跑去见官,惹衙门的人来管,他这个村长也就快当到头了。
他皱着眉不高兴地呵斥:“一点小事,何须如此!”
二大爷道:“小事也要秉公处理,狗蛋这事你要好好处理才行。”
一旁的族老道:“能者多劳,你们家既然不缺这点银子,华宝贵又确实在你家地里出的事,那便各退一步,此事就此作罢,谁也不许闹谁!”
虞怜冷冷撇过一眼,“能者多劳是指有能力者可以承担更多的责任,却不是这么用的。我先前便说,我家是逃难来的,本就不剩多少家里,诸位在村里生活有田有地会干农活,哪怕手上没银子也饿不死,我家却不同。我祖母年纪大了,养尊处优一辈子,身子不好,隔三差五要喝一些药补身子,我娘身子也柔弱干不了活儿,梅姨娘能负责家务就不错,三个孩子又还小,承担不起什么,我公爹身体也有旧伤在身,我更是一介女流之辈,我们家既不会种地也没收入,就指着这点银子生活,比起诸位又好到哪里去?”
虞怜说完这番话,村民们安静了下,细细想来他家看似风光,实则的确朝不保夕,尚未安稳,比起村里其他人家甚至好不到哪里去,人家尚且种着地饿不着,他家却要买着粮食过活,要是没银子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原先也有村民觉得族老说的不错,虞怜家有银子多给点银子怎么了,现在想着却有些羞愧,那是人家买粮生活的银子,咋能这样想?
族老也被怼住了,没法开口。
华宝贵一家互相看看,后悔不迭干啥今天非要来闹事?
要是不闹事哪来的这出?
华宝贵老娘突然想起什么说:“我那没良心的败家儿媳偷偷把我家下蛋的两只母鸡和一窝鸡仔送你家了是不?那个没良心的已经回了娘家,你把鸡还给我!”
虞怜淡淡说:“此为另一码事。那时你出手把我推倒,跟着你儿媳又出手,我娘替我挡了一下,却被打到昏迷,这是你儿媳补偿给我们娘俩的。”她将华宝贵媳妇立下的字据给她看,又拿给村长看。
村长看了一眼,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语,不耐说:“既然已经立下字据,便是铁一样的事实,这件事休要再提。”
华宝贵老娘感觉天要塌下来了,没良心的儿媳跑路之前把她家鸡赔给别人,现在还要叫她付出这么多的银子,简直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也不管到底谁在场,直接就坐下抹眼泪。
就在这时,华宝贵的老爹才紧赶慢赶地一脸沧桑地跑过来,尴尬地扶起老婆子,气道:“都叫你不要来,叫你不要来,非要来闹事!”
华宝贵老娘瞪他:“你不过是怕丢这个脸罢了,感情你不想要银子?”
“现在闹不成了,你才来当好人,早干什么去了!”
被老婆子揭了短,老头子更加尴尬,一时间站在那边左右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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