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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弃云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在陈长老请示退下之后才重新闭合结界,返回身来。
殷鹤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冷不防就听见陈长老离开了。这时候正有些诧异,却看见了推开门进来的人。
师尊好似早就知道他醒了,这时候见殷鹤半趴着偷听的样子,挑了挑眉。
“身上不疼了?”
一句话叫殷鹤愣了一下才慢慢反应过来,脸色渐渐红了起来。
“不、不疼。”
“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会疼。”
他这时候还在嘴.硬.,浑然忘了自己刚醒来时浑身僵.硬.的样子。
谢弃云望着他,伸手打开窗户:“只是睡了一觉?”
殷鹤闭上嘴巴不说话了,一瞬间便被问的脸蛋红的像是要炸了一样。谢弃云这才发现在这种事上,殷鹤的脸皮竟薄到了这种地步,只是提起就会脸红成这样。
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伸手倒了杯水,看着殷鹤僵.硬.地接过,一口一口喝完之后才道:“你醒来之前我已经查看过来,先天阴母体质带来的弊端暂时已经消弭。”
“下次不会再这么难受了。”
“还有下次?”殷鹤猛地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结结巴巴道:“这东西不是一次就过去吗?”
谢弃云见他震惊,看了他一眼:“妖族进入春日时期,持续时间往往少则一月多则三四月。”
“阿鹤没见过妖族?”
殷鹤当然知道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个也和妖族同步。一想到路边的小野猫遇上春天也会喵喵喵好久,殷鹤就忍不住眼神游移。
一次已经让他这么尴尬了,再来一次他岂不是要人间蒸发?
救命,这该死的体质什么时候才能不祸害他!
他气咻咻的在心里骂骂咧咧,谢弃云轻笑了一下,轻轻摸了摸他额头。
“还好没发烧。”
殷鹤:……
他哪有那么娇弱啊!这种事情之后发烧也太尴尬了吧,传出去他脸都要丢没了。
不对,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传出去,他一边羞愤一边反驳。
谢弃云垂下眼:“今日蓬莱岛上也没有什么事,我已经让陈长老替你告假,不必着急起来,可以好好休息一日。”
殷鹤没想到师尊居然还替他告假了,他想起今日好像是一同与蓬莱弟子参观的日程,不由低下头。
怎会如此!幸好其他人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告假的。
殷鹤这时候都快冒烟了,为了转移话题,只好提起了刚才在枕头边的那个珍珠。
“师尊,那个珍珠是怎么回事啊?”
他头被被子蒙着瓮声瓮气,谢弃云笑了一下:“真想知道?”
殷鹤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是问都问出来了,他确实是有些奇怪,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心底迟疑了一会儿,殷鹤还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便听见师尊一字一句道:“上一次在藏书阁我见阿鹤像是小河蚌一样掉眼泪,便伸手将那滴泪珠接了下来,凝结成了一颗珍珠。”
“一直收藏着。”
淡淡的话音落下,殷鹤彻底炸了,脑海中只回响着师尊的这几句话——小河蚌,掉眼泪,珍珠……
那是、那是他的眼泪珠子,师尊居然收藏了起来,昨晚在他哭唧唧的时候居然还放在了他枕边。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他死死握着拳,一天之中第二次恨不得人间蒸发,这下彻底藏在了枕头下面。
谢弃云见他怎么也不肯出来,勾了一下唇角。
“我送给阿鹤一颗珠子,阿鹤还我一颗,本就如此。”
“不必害羞。”
殷鹤:……这怎么能一样。
一想到师尊握着他泪珠的样子,殷鹤就遮住了眼睛,这时候完全不敢直视师尊。
……
外面燕骁和秦镜之都关注着殷鹤,今日见到殷鹤没有来都惊讶了一下。
“陈长老,殷鹤是生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克制了一瞬后燕骁还是忍不住问。
陈长老自己也疑惑,他最后离开的时候才听到尊上的吩咐,其实也不知道殷师侄得了什么病。
这时候只能道:“这是尊上说的,老夫也不清楚。”
“不过殷师侄暂时在尊上庭院里养病,你们也不用担心。”
他也是在临走时才知道殷师侄居然住在尊上的院子里,心头微微有些古怪,不由疑惑难道那会儿听到的动静是殷师侄发出来的?
他晃神了一瞬。
秦镜之听到殷鹤是在师尊院落养病时便怔了一下,不由自嘲猜测:师尊难道已经下手了吗?
他总有些不安的预感,燕骁心中微微有些焦躁,一转身看见秦镜之的表情不由一顿。
秦镜之难道知道什么?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说些什么,这时候只好咽下了心底的疑惑。
旁边文陆还有些感慨:“我就说昨天殷鹤怎么奇奇怪怪的,原来是生病了。”
昨天在海崖边练完剑之后殷鹤打了声招呼就没影了,最后过来的时候脸色好像有些不对,他本来没在意,现在想想估计就是生病了。
他自言自语叫其他人也没有多想,唯独燕骁在参观时突然跟在了秦镜之身后。
秦镜之当然知道自己背后有人,燕骁这段时间和他一直不合,众人也都清楚,这时候见燕师兄跟在秦首席旁边都有些诧异。就连陈长老都多看了一眼,好在两人也没有闹什么矛盾,陈长老这才收回目光来。
一直走到蓬莱岛的对外藏书阁时两人周围的人才少了些,不少同门分开结伴去参观。秦镜之停了下来,就看到燕骁走到他旁边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眼神狐疑,想到秦镜之在陈长老话音落下之后的表现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镜之看了他一眼。
“燕师弟终于聪明了一回。”
燕骁本来还只是怀疑,看到秦镜之嘲讽的眼神之后就反应过来。
这家伙真的知道,还清楚内因。
“殷鹤生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目光相对,秦镜之沉默了会儿,淡淡收起嘲讽的目光,突然问:“你觉得尊上看重殷鹤吗?”
燕骁愣了一下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还是点了点头。
尊上对殷鹤的看重众所周知,从悬剑峰到蓬莱这几日大家都习惯了。
他不知道秦镜之怎么会问出这样众所周知的问题来。秦镜之却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他:“你真的会认为,尊上会因为一个所谓的什么“继承人”对他人另眼相待?”
“或者说,你认为剑尊难道需要继承人?”
他声音冷静,一字一句打破燕骁的幻想。
“剑尊从未对第二个人如此特殊过。”
“——殷鹤是他预定的道侣。”
掩藏了许久的秘密在此时说出来,秦镜之心情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燕骁脸色难看,被这件事冲击着识海,下意识地想要反驳。
师尊将殷鹤当道侣?
怎么可能!
他们可是师徒!
然而下一刻,他就想起了很多之前忽略的事情。
青山镇鬼域之中是师尊出现抱走了殷鹤。
还有……之前在悬剑峰上时他偷藏了殷鹤的女装,却被师尊一剑粉碎,让他“收起心思”。他原以为只是师尊不喜自己偷藏同门师兄的女装,不分尊卑而已,现在回想起来却并非如此。
那隔空一剑的凛冽寒意在此时头脑中逐渐清晰——那是在警告他,不要对殷鹤起心思。
他脸色变化不定,秦镜之便知道燕骁是也意识到了什么,心中嗤笑,师尊果然不会容忍其他人对殷鹤存有这样的念头。
也罢,这件事早些知道也好,至少能时时告诫着自己……不要不自量力。
即使是再不甘心,也不行。
两人复杂的在藏书阁分开,燕骁几乎一闭上眼就能想到秦镜之告诉他的话,再见到时忍不住观察起殷鹤来。
殷鹤实在不想让大家多猜,在第二天的时候就来了蓬莱道场,想要像往常一样,只是因为体质作祟,即使是已经养了一日了,他今日脖颈上隐隐的还留有些痕迹。
叫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对着铜镜发愁了半天,才勉强找了个可以遮挡住脖颈的衣服穿上。
笑死,要是请了一日病假在师尊庭院休息第二日脖颈上却带了痕迹来,这不是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吗。
殷鹤坚信山上的同门里固然有单纯的,但绝对也有能看得出来这是什么的,在早上收拾好后才假装正常的出门。
好在大部分人都不会关注别人今天穿了什么,在殷鹤到了之后就连执法堂的文陆也没有发现不对,这时候只是好奇的询问:“对了,你昨天怎么了?”
“怎么不多休息一天?”
今日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随意逛逛蓬莱岛的坊市而已,殷鹤来不来其实都行。
殷鹤一听起他问到昨日,身体就微不可查的一僵,这时候若无其事道:“只是小病而已,今天好多了也没什么大事。”
“剑修哪有那么娇气。”他说的义正言辞,倒是文陆被训的一愣一愣的,眼神不由有些怪异。
他只是关心一句而已,殷鹤怎么反应那么大?
殷鹤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这时候咳嗽了一声:“咳咳,快走吧。不是要去坊市看看吗,去迟了没东西了。”
上岛好几天了,今日商定好大事之后蓬莱岛的坊市才打开,不少修士都打算趁机去淘点儿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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