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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最后的战役
第一章报仇
铁路职工大院在哪里?非常好找,只要通过当地人稍稍那么一打听,地方就出来了,胖子这回是铁了心要去收拾了那伙子人。不过他也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自己真单枪匹马的穿进去,那就是羊入虎口,狮子再狠你也斗不过一群狼。这种大院,家家都是同事,彼此之前相知相熟,你说一块儿到外面去惹事估计凑不齐那么多人,可真要有人打进来,那绝对就是一呼百应了。
裘大伟这号人物的名声不咋地,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在外面这些年没少干欺男霸女的事情,一听说是要去找他的,胖子就连车都顾不到,谁也不愿意惹得那号瘟神。得空花了不少代价才找了一小面包,又去路边的小卖部里弄了两条烟,把自己打扮的跟外商似得,他准备要在外面动手。
那时候的大院都是有保卫科的,进院有个岗哨,胖子进去散了烟说是跟打听一下裘大伟,不一会儿那大喇叭就响了起来,再过没多久就又出来了几个小年轻。
喇叭裤,皮夹克,大头皮鞋,中分长发,嘴里叼着烟,手上牵着一条大狼狗,这架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混社会的。
进了岗哨亭,来人瞟了一眼胖子,斜着眼问那保卫科的道:“谁找我?”
“您就是伟哥吧?”胖子操着一口不真宗的港台腔道:“幸会幸会,我早就听说伟哥在这一代最是罩得住,所以刚来这里就立马过来拜山头了,”他轻轻推了一下自己跟前的那个塑料袋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裘大伟是个要面子的人,见有人指名道姓的这么称呼自己,心里寻思着自己这名头那是越来越响亮了,不过这人看着一副老板打扮的模样,怎么出手才是两条烟呢?这又让他多少有些不爽,“干啥的?”
“做点小生意啦。”胖子故作神秘地说道:“我跟他们不同,他们搞黑色的,我只搞黄色的。”
“黄色?”裘大伟对着自己那自己兄弟笑道:“这人合着是来卖黄色录像带的吧,操他妈的,以后这种破事别他妈来烦我,要不是看在你还懂点规矩,老子今天就他妈废了你,快点滚!”
“哎,伟哥,你小看我了。”说罢胖子就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把玩了一下朝着裘大伟丢了过去道:“认识这个东西嘛?它顶的上一整火车皮的煤,实不相瞒,我是吃五花夯土的,最近跟人买了几个点子,想要找当地的朋友一起合作开发,五五分账,怎么样?”
这裘大伟干的都是什么活儿,那都是偷鸡摸狗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胖子手中的那块玉听说能值那么多钱,又听他说什么夯土,这个土包子哪里懂其中的意思,只见胖子不经意间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又把封口稍稍打开了一部分,只见里面清一色的红灿灿的。
“这是港币,如果有兴趣合作的话,晚上来找我,我可以先付你一部分的合作诚意金,记得这种事情可是冒风险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收起包裹,胖子这就要走,裘大伟的眼里可就只剩下钱了,港币他可是知道的,那时候比人民币可要值钱的多了。想不到这还真是一条大鱼,只要有钱赚,管他妈的是什么来路,在自己的地盘上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烟盒里有地址,我先告辞。”甩下这句话后,胖子便径直出去重新上了车,给的地址是原来苗老爹他们的那个店,那里头都是自己人,他要让裘大伟今晚有去无回。
裘大伟求财心切,本着人少好分账的原则,一向前呼后拥的他那一晚决定只身赴宴,为的就是胖子手里的那个牛皮袋。接下来的剧情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小子前脚进去,后脚就被胖子用匕首架在脖子上拿下了,浑身剥光就剩下个裤衩用绳子捆着,不过胖子说这事儿不算完,哪几个动过手的一个都跑不掉。
裘大伟狠归狠,那是没遇到过胖子这样的硬茬子,起初的时候他还装好汉,一副有本事你把我给杀了的表情死活不肯交代。胖子就用院子里的槐刺,那玩意跟绣花针差不多长,但是要粗的多,拿起来就往他指甲缝扎,两根下去裘大伟就开始哭爹喊娘了,可胖子根本当做没听见,十根手指头全部扎满了这才满意的点上一根烟对那奄奄一息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裘大伟说道:“今天晚上,要是他们人不到齐,你那十根手指我全给你切下来,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要是敢耍花活儿,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就这样,胖子又押着裘大伟再回铁路大院,这回他是真怕了,半点花招也没敢耍,到了院子门口被胖子用尖刀挑在腰子上跟传达室要了话,让他那几个弟兄等下去那个地址找他,他有事等不及要先过去了。
再说裘大伟那群弟兄下午都是看见了的,这是遇到了一桩好买卖,还寻思着大伟是不是把他们给甩了自己独吞,这不马上就来信了,心里那个喜滋滋的就跟吃了蜂蜜屎似得,余下的那四个一溜烟的功夫也就跟着到了。
苗老爹这边的弟兄那也就是胖子的弟兄,胖子一早差他们在院子里就挖了五个大坑,光着身子嘴里堵着臭袜子的裘大伟此时就在一个坑里躺着,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自己的那些“兄弟”们就会来陪着自己了。
流氓和黑社会的本质区别就是一个有组织纪律,一个无组织纪律。这种战斗力充其量也就是欺负欺负老百姓,跟罗门的人比,那简直就是还不够塞牙缝的。没有什么悬念,几杆沙喷子就把他们拿下了,一串串的全丢到坑里面后,胖子大手一挥,“埋了!”
裘大伟当场就尿了裤子,那叫声就跟杀猪似得,扯得外面的街坊邻居都从家里跑了出来……
要说裘大伟命不该绝,这个当口查文斌赶了回来,进院子的时候,裘大伟的下半身都已经全在土里了,胖子正在招呼着人往里面继续填土。
“慢着,”查文斌进屋之后暗自庆幸自己还终于是来了,鼻青脸肿的他瞧着那些殴打他的人此时的惨状,心中也就恨不起来了,“行了,别真搞出人命了,给他们一点教训也就是了。”
胖子不同意,他道:“你是出家人,心里善良,满怀道德,可这群狗杂碎欺男霸女,危害一方,早就该他娘的去找马克思重新学习学习了,现在可真还在严打头上,这样的流氓团伙就是枪毙一百次那也没问题!”
“饶了吧,他们也都有父母妻儿,你也是为我出口气,现在我这心里头不气了,他们也吃够了苦头,我看就这样吧,别又多生事端。”
胖子见查文斌执意要放人,心中虽然不悦可也还是照办了,不过他可没打算让这些孙子就这样回去了。扯开那个裘大伟嘴里的臭袜子,啪啪迎上去就是两个巴掌,然后揪住他的耳朵使劲往上拽道:“我们查爷怕你们脏了这院子,算你们狗命大,今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把我家查爷打成那样,总得给个说法吧!”
“有眼不识泰山,我给几位大哥赔罪了,我们赔钱我们赔钱……”
“废话,你以为光是赔钱就完了?”胖子从牛皮纸里抽出那一沓红色钞票往他脸上扇过去道:“认得这是什么嘛?”
“认得认得,港币……”
“港你妈的个头,这是冥币!老子原本准备给你们几个在路上用的,既然我带来了,这东西我可就不带回去了,晦气。所以劳烦你把这叠纸钱给老子吃了,一个角都不准少,什么时候吃完了什么时候再说。”
裘大伟现在只要能活就算是胖子让他去吃屎他也是肯的,胖子往他嘴里塞了两团后,这孙子眨眼的功夫就咽了下去,那种劣质墨水的滋味儿让他又开始不停的咳嗽起来。
“才两张就不行了?”胖子把纸钱往他跟前丢道:“老子可没心情给你喂,再说说赔偿的事情吧,我们家查爷是万金之躯,让你个不长眼的打了,别他妈的给老子废话,一百万不二价!要么就给老子去死!”
一百万是个什么概念?那会儿的功夫铁路职工一年全部工资拿到手满打满算也就小五百块钱,别说一百万了,在那会儿有个一万块那就是富翁了,胖子这是存心狮子大开口,报出的这个天文数字顿时就让裘大伟觉得天旋地转,还不如让自己死了算了……
第二章马尾沟子
裘大伟是个外强中干的流氓,不过他既然能够带着一群人出来混,还是有些过人的地方的,这孙子的脑袋转的就比较快,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对胖子说道:“这位大哥,您不是吃五花夯土的嘛?小弟我知道这地方有一座金国古墓,前阵子让他们挖煤的给刨出了一个角落,里头的东西都还原封不动的……”
“你再给老子扯?”胖子笑道:“他娘的,框我是吧,挖煤的那都是国家工人,被他们见着了那就算是见了光的,是受到保护的,你是不是存心想害老子去进监狱?”说罢,那又是几个巴掌迎了上去……
“大哥,他说的是真的。”旁边一个短头发的二流子说道:“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我们院里的毛球他爹捡回来一条命,说是那个墓子里邪的很,他们挖开了一个豁口之后就有人钻进去瞧,说是里面金山银山堆满了地面,毛球他爹胆子小就站在外头,不多久的功夫里面就塌了,进去的人全给埋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胖子问道:“那个毛球爹没把这事儿上报了?”
“哪里敢报啊,死的那几个听说都是外乡人,矿上出了这种事故领导是要担责任的,弄不好听说还得进去坐牢,他们让毛球爹闭嘴,又把那片矿山给封了,这都个把月之前的事儿了。是毛球爹回去跟家里人说了,毛球是我们的兄弟,又把这事儿抖给了我们。”
“照你这么说那就是个吃人的凶墓,”胖子说道:“这种活儿一般我不干,行了,别他娘的废话了,知道你们把裤兜里那玩意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这样吧,一会儿起来之后给我们查爷跪地磕头,老子听响声,磕的最响的那三个就先回去,余下的两个自己选择断胳膊还是断腿吧。”
说来也巧,这会儿外面又开始敲门了,胖子皱着眉头问里面的伙计道:“这么晚了谁会来?”
开门一瞧,来的这人可让查文斌和胖子有些惊喜了,想当年,这可是一个坑里正儿八经的革命战友,那是他们最最喜欢的苗兰同志。胖子大喜之下就要上去搂抱,可苗兰的脸上却挂着那么一丝的担心,张口便道:“你们有没有看见我爹?他是不是在这儿?”
“苗老爹?”胖子一愣,看向那伙计道:“老爹在这儿?”
“好久没在了,”那伙计应道:“要是在这儿,您二位来了他怎么可能会不出来。”
“糟了!”苗兰一跺脚道:“我爹出来都有个把月了,说是去镇上采购点东西,我都找了他足足半个月才摸到你们这儿来,他又从来不跟我说他的事儿,可把人给急坏了!你们说这可怎么办啊,对啊,你们怎么也来了。”这会儿她才想起查文斌跟胖子,谁想会是这样的事儿遇见了,听那伙计说,苗老爹一个月前的确是来过一趟,就吩咐他们看好店子然后说要去出去逛逛,他们还以为老爹早就回去了呢。
胖子个没心肺地说道:“该不是逛窑子去了吧,那老爹让条子给逮进去了?”
“你个死石头!”苗兰狠狠掐了一把他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我感觉我爹可能是出事了,以前他最多离开家不过一个星期,他知道家里没盐巴了,肯定不会连个信都不留下就走的,这到底是去了哪里了啊!”
“苗老爹有没有说他去哪里了?”查文斌问那个伙计道:“或者他最近有没有提到哪个地方?”
“有好像是有,”那伙计想了一下道:“临走的功夫,他问了我最近马尾沟子是不是有很多人,其实我也不知道,最近这边搞矿,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去了。”
苗兰也没听过这个地名,忙问道:“马尾沟子?那地方在哪?”
“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那伙计道:“这大概就是他们当地的山民给取的一个名,出去给你们打听下吧。”
“报……报告!”这时,半截身子在土里的裘大伟喊道:“报告两位大哥还有大姐,我知道马尾沟子在哪里,就是那个塌掉的地方,那地儿可不好找,知道的人不多。”
“你他妈的要是敢耍老子,直接活剐了你!”说罢,胖子就把裘大伟给重新刨出来,那就跟在地里刨出来一个地瓜似得,这小子总算是觉得自己能够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了,二话不说,立马跪地就给查文斌开始磕头,那砸的脑门子就跟敲锣似得,“杠杠”作响。
胖子怕他磕坏了脑袋一会儿忘记了怎么带路,就把那小子拽了起来道:“好,今天就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别他娘的废话了,赶紧给老子带路!”
“让我换件衣服洗个澡呗……”“啪”得又是一个巴掌……
这个马尾沟子的确是个生僻地,在大兴安岭的一片老林子里头,其形状有点像是一条马尾巴,到过的人不多,这名字是以前进山打猎的猎户给随口叫的。从这里去马尾沟子得花上一天的时间,裘大伟说他是跟着那伙儿矿工的足迹找到的,原本想乘着他们大批人马还没进驻的时候先开几个野矿占个地,到时候好跟他们谈价格,后来出了事儿让县里头给封了,这事儿就算是作罢了。
“脑子挺好使啊。”胖子笑骂道:“你这就是典型的挖社会主义墙角,知道这地下的矿产都是属于国家的嘛?您还有胆子敢去开私矿,我看你也是活到头了。”
裘大伟到现在还不知道胖子他们那些人的来路,不过他的确是让胖子给整的服服帖帖的,也不顾身上的那些伤了,简单的包扎和梳洗过后这就要了一部车子向着他说的地方开去。
去马尾巴沟原本是计划要修一条公路的,其实早在三年前那里就探明有煤矿层的分布,而且矿产质量属于中上等,唯一的苦难就是交通不便利。实际上,这个地方是地处中俄边境,往北再走三十几公里就可以到达苏联西伯利亚境内。
下了车就又要步行,这晚上赶路到了林子里头就没那么容易了,现在是初夏季节,蚊虫蚂蟥的罪那就不提了,还得时时刻刻提防着林子里头的猛兽。在这里,大名鼎鼎的东北虎,熊瞎子,西伯利亚狼,远东豹,诸如此类的猛兽可谓是数不胜数,加上外围现在热火朝天的到处在挖煤伐木,也就把这些个猛兽越发的向着深山里面赶去了。
裘大伟是顺着山脊走的,这里的山和南方那种弯弯绕不同,它是一片就是一片,只要踏上山脊就极少会有上下坡,厚厚的落叶松铺满了整个地面,那种闷热和潮湿叫人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临出门前,胖子从那伙计那弄来了两杆枪,都是沙喷子,也就是锯短了的双管猎枪。他一杆苗兰一杆,四个人打着火把和手电穿梭在这片罕有人迹活动的老林子,火是为了防止野兽的袭击,万万是不能少的,树梢上时不时传来叫人觉得鸹噪的叫声,那是枭,一种体型中等的猫头鹰。
这一走就是一整晚,其实裘大伟也就摸进来过那么一次,他只能记得大概的位置,为了活命才兜下了这活儿。胖子不停地问他还有多远,他总是快了快了,一直等到下半夜四点多的光景,胖子终于是有些失去耐心了,扯着那小子的脖子就吼道:“你他妈的快了快了一整晚了,是不是想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好下黑手,老子现在就他妈的崩了你!”
“爷,您消消气。”裘大伟可怜今天都快被整惨了,他就怕胖子一会儿不高兴把气撒他身上,到这功夫他也只能实话实说道:“我也是跟着别人来的,大方向肯定错不了,马尾巴沟很好认,从这山脊上往下看,就跟一条马尾巴形状是一样的,但是现在天还没亮,我这也……”
一行人又耐心地等到天亮,可是这林子里又有雾气,没去过那种老林的人可能不知道。林子下面的枯叶腐败了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遇到湿度大一蒸发就会让没有在这里长期生活的人来个下马威,那种头昏脑涨浑身发痒的滋味简直能叫人崩溃。
查文斌和胖子离开这种地方都已经多年,果不其然先后开始中招,尤其是查文斌,本就身上还带着伤,这瘴气一出来那就整个人都开始不好了,从脖子到后背一个个红疙瘩长得跟面团似得,人也开始发着低烧。
胖子那是有气不打一处来,遇到这样的条件,他也是没办法,硬撑着等到阳光穿透茂密的林子将那些雾气散了才开始重新赶路。苗兰就地采一些草药用汁水给他们涂抹,就这样也差不多到了中午的光景,裘大伟才终于发现了那个名叫马尾沟子的所在地。
这个马尾沟子果然是名如其形,从山脊上往下看,活脱脱的就是一条扬起的马尾巴,而且还是一条白色的尾巴。这个山沟的轮廓都是偏白色的岩石,有一道光秃秃的岩石隔离带把它和周遭的景致区别开了,非常好辨认。
不过,从山顶上往下看,这地方不大,可实际面积却又真心不小,找人急切,他们现在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下到这个山沟里。
第三章寻龙问穴
等真正下到谷底他们才知道这里并不像是自己看到的那般,置身在由几人高的密林里,甚至叫你连声音都能分不清。一个月前,这里曾经有人活动,裘大伟还能顺着当时自己的路线把他们往里面带,不多久的功夫难题就出现了,一大片鹅卵石形成的冲击滩几乎横跨了整个树林。
大约在半个月之前,也就是苗老爹出来之后,东北这一带迎来了一场罕见的暴雨,巨大的降水量夹杂着山上被冲刷松动的泥浆形成了威力惊人的泥石流。这种地质并不罕见,它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彻底改变原先的地貌,这直接导致了一个月之前的人类活动痕迹消失殆尽,而更加让他们担忧的是,苗老爹会不会在那一场泥石流里……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山谷,整片山势的最低洼处,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在这种地方遇到泥石流逃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一看到林子里竟然是这幅景象,苗兰一下子就哭了,扑倒在那些乱石上胡乱用手抓着,边哭边喊着他爹的名字。
“这,”裘大伟看着胖子那铁了青的脸,心里十分害怕自己又要遭殃,只是不停地说道:“我真不知道这里被冲了,这真不关我的事儿啊,你们看,这冲刷的痕迹还新鲜着呢,就是前不久留下的,我真没骗你们……”
“给老子闭嘴!”胖子咆哮道:“要是在这里找不到人,我就把你活埋在这里陪葬,你小子最好自求多福。”
从现场来看,泥石流是从西北向着东南方向冲刷的,因为林子密,所以并没有完全覆盖掉真快区域,而从地表上被掩盖的树干高度来看,这次泥石流的威力是逐渐降低的,树木抵挡住了大部分的砂石,这说明当时的速度可能并不会太快。
“到这里不过只有半米左右的沉积。”查文斌往前走了一小段后说道:“苗老爹是山里人,经验丰富,我看大家先不要惊慌,照着四周先找找看,说不定还是有希望的。”
“说!”胖子一把抓起裘大伟的衣服领子道:“那个塌掉的地方在哪里?”
“我……”裘大伟被胖子吓得不轻,颤声说道:“只知道在这条沟子里面,我当时不过也就是跟着来想看看,哪里还会摸到他们边上去……”
这么些乱石要完全清理掉,估计得掉一支工程队进来,还得配上一系列的专业设备,所以眼下光靠人力妄图把希望盯在泥石流的下方是不用了,即使是有,苗老爹也活不了。所以,查文斌这个时候就打算用分针定穴的办法。
裘大伟说过,这个地方发现的是一座金国古墓,东北古时候的确是金人活动的范围,金国墓葬也多有被发现。一般来说,只要是大墓就都会按照一定的风水走势来布置,不过有违常理的是,通常墓葬在修建的时候就会考虑到周遭的山势,顺着山脊修筑的会比较多,极少会有人选择把墓葬定在山谷里,原因便是山谷极其容易积水。
“水口主富,大地水口天造四墓,辰戌丑未,大地百分之百有大龙峡。”查文斌来回走了几下说道:“这个地方的地势原先应该是个出水口,估计以前的河道在这里曾经汇集成了一汪水潭,但是时间久了,沧海沧田,现在才会被这些树木遮挡,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从山顶往下看的时候会有一个非常具体的马尾形状,走去看看那些白色的轮廓到底是什么。”
那白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原先,查文斌以为只是一种颜色天然偏白的岩石,等到实际地点才发现其实不是。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恐怕还会觉得恶心,密密麻麻的跟指甲盖大小差不多的贝壳和螺的形状遍布了整座山体的外围。胖子用匕首撬了两块后发现这些东西早已呈钙化状,而这一层白色“壳子”里面重新又露出了一种黑褐色的石头。
“这就对了,”查文斌说道:“古人没有水泥,他们会用石灰和糯米加上这种贝壳制成类似水泥的一种粘合剂,这层白色的轮廓实际上应该是某处古代大型建筑的围墙或者是用来加固山体的防滑坡。”
这个结论意味着什么?胖子马上就意识到怪不得苗老爹会来这里,如此大规模的古代遗迹几乎可以断定就是出自皇家的。而一处没有记载的皇家遗迹被发现,也足以让苗老爹这样的人物亲自出马。
查文斌接着说道:“大龙脉多是大山地势耸起,自太祖山急行几十里,顿起祖宗山。此处背靠大小兴安岭,本就是大龙脉上的走势,好龙多自三吉六秀出脉过峡,出脉处形必峰腰鹤膝,洒落龙峡不见。必龙泉水界断,绕少祖龙形的背后,没有落峡不能成水,不成水则不聚龙,所以他们修建这个堤坝就显而易见了,既可以防止滑坡,又可以保住原先这里的积水。
而龙峡必左右扛峡护卫峡脉,龙泉自左流右,则右边护贵器多。若龙泉自右流左,则左边护峡峰峦贵器贵象多。左流则穴靠右,右流则穴靠左,现在要判断出原先最早的出水位置,我们就能大概锁定墓穴的方位,这样可以大大减少搜寻的范围。”
裘大伟跟着听得出奇,竟然也忘记了此刻自己的境地,不禁地说道:“乖乖,这位大哥真是个神人啊……”
“要你拍马屁!”胖子在他头上又是狠狠一记……
若是没有这片被冲击的泥石流,古河道的走向还是好判断的,可是现在……同样的那个难题再次拜访在了眼前,没有可以轻易下手的地方。胖子提议根据泥石流的走势,查文斌告诉他那是不行的,出水位指的是地下水的涌出,汇集发源成河流,而泥石流则是地表水存不住后短时间形成的洪涝,这两者不是一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