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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个大豁口,胖子再回头瞧瞧,那根不起眼的棒子正插在泥地里呢!若真是砸到自己那还不得断几根肋骨啊?
“格老子的。”胖子一拉枪栓对着那个扔他的氐人道:“你个胎神瓜娃子,一副媲样子,张得像锤子模样还是个农村户口,老子今天要你晓得嘛叫袍哥!”
“呯”,五六半的枪口吐出了一道火光,那个氐人的胸前顿时炸开了一团血雾,他怔怔的低下头不可思议的用手摸了摸,突然身子往后一倒。“哐”得一声,水花四溅,那鲜血不停的从他胸前汩汩而出,余下的那些氐人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厉害,其中一个一边瞅着胖子一边俯下身去用手一探它的鼻吸,顿时那树皮一样的手抓立刻缩了回来,朝着同伴立刻是一顿“叽里呱啦”得乱叫。
刹那间,无数不明器物凌空飞来,胖子见势不妙扭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招呼其他人:“还愣着干嘛,跑啊!”
几个人拔腿就跑,那些湖中的氐人哪里肯罢休,手里挥舞着各式武器的它们跑起来那也是相当的彪悍,不多时抢先跑的胖子反而落后了,眼看着同伴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超过自己,这时候他慌了,拿出腰上的短管猎枪头也不回的放了一枪。一把铁砂喷涌而出,也不知道又有几个倒霉蛋被他轰中,这时前面的几个人突然停下的脚步,胖子一边喘着大气一边感叹这帮哥们真够意思,关键的时候还是没抛下自己的嘛。
“同志们,不要怕,反攻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风起云一脸无奈地看着他道:“前面没路了……”
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宽阔的峡谷,要不是噶桑发现的早刹车及时,估计这会儿已经有人要栽下去了。前有追兵,后有峡谷,眼看着把这些人逼到了绝境,那些氐人似乎也不着急着立刻攻上来,它们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前逼近,似乎是想看着这群人怎样去面对现实。
其中一个氐人从人群里战了出来,他双臂一展,那雄性浑厚的嘶吼声顿时从他身后传来,“乌拉!”
那个人要比其他的氐人都要高大一劫,他用手指着胖子往回勾了勾,那意思不用说,这是要打算找他单挑了。
胖子那脾气也是属牛的,把五六半往噶桑怀里一塞道:“娘的,打就打!”
“别去!”风起云喝道:“这些都是蚺氐,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方尖碑上随处可见蛇形图案了,传说中的水怪野人原来是这一支一直躲藏在深山里的古老民族,真想不到他们竟然还没有灭绝!”
查文斌皱着眉头问道:“野人?”
“应该是它们,它们和我们的先祖曾经都生活在这一片地方,原始的氐人的凶狠是出了名的,它们精通水性,我们的先祖也叫它们是水猴子。这些人骁勇善战,会采用大鱼的鱼鳞做成战甲,用鱼的肋骨做成武器,这些人相当危险!石头,你绝不能过去,这会儿不是逞能的时候!”
第一百零九章强者!
羌氐,中华民族最古老的氏族部落之一,包括今天的四川、云南、贵州、西藏、青海、甘肃都生活着这个氏族的先祖。从三皇五帝开始,羌氐便开始逐渐融合,更多的说法是羌族消灭兼并了氐族。氐族根据考证来源于遥远的喜马拉雅山脉,这些氏族里有擅长渔猎的,有擅长驯化的,也有擅长农业的。大约在四千年以前,氐人们活跃的版图已经从西南横跨到了漠北,考古学界相信,中国历史上那些昙花一现的边陲小国都与这个氏族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随着炎黄部落的统一,蚩尤部落的战败,神州大地终于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统一。越来越多的远古其它氏族开始逐渐汉化,他们改变了过去茹毛饮血的生活,从高山走向平原,从渔猎走向农耕。远古氏族们带来了他们独有的技能,比如萨满,比如巫术,比如他们精湛的捕猎技巧。关于这个氏族的最终去向,大部分人认同,氐人只是汉化了,他们从来就没有消失过,氐人的后裔一直在同我们生活在一起。
近些年,各地陆续都有野人的报道,随着生产力和科学的发展,人类的视线开始无限的变大,那些曾经远离我们生活的大山、高原逐渐出现了现代文明的身影。也正是因此,野人的新闻屡见报端,曾经就有学者认为,中国的大地如此广阔,完全有可能一些远古氏族通过隐居的方式流传至今,就像南美和非洲的那些原始部落,至今他们仍然过着数千年前的生活。
蚺氐,氐人氏族里最为凶悍的一个,没有之一!它们崇拜蛇的力量,尤其是巨蟒,他们是氐人氏族里数量最少的一支,可却是战斗力最强的一支,据说这个氏族曾经是蚩尤的帮凶,他们冲在队伍的最前面驾驭着无数巨大的蟒蛇攻城拔寨,一路如风般的摧枯拉朽。
逐鹿之战,蚩尤败北,蚺氐随之消失,很多人都认为那些大蛇和驾驭它们的那些人一同被战火埋葬了。如今看来,至少在这那棱格勒峡谷里,还有蚺氐人,他们还活着,并且种族繁盛,彪悍之风不减当年。
那人见胖子被风起云拉扯,十分得意地回转身去又是一展臂,“乌拉”一阵呼喊,不用翻译,光是从语气里都可以听出他们是在嘲笑着对手的胆小和懦弱。
胖子一边挣扎一边叫道:“别拉我,让我一枪干掉他的脑袋!”
叶秋默默地走出人群对查文斌说道:“自古两军对垒,主将约战不可避战,既然对方有意,不如这一战我上。”
胖子咆哮道:“老二,你跟他们讲究这些干嘛?这伙子根本就不是人,他们是怪物!”
举刀,平视,单手贴着后背,峡谷边的强风吹着他的头发有些稍微凌乱。缓缓的寒月竖起,慢慢向下落下,刀尖指地,口中冷冷喝道:“战或不战!”
胖子一锤脑袋道:“真以为自己是活在三国里的关羽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冷兵器单挑呢!”
“不然呢!”查文斌白了他一眼道:“他这是在救我们,只要你枪再一响,对面立马冲过来,你一条枪能打几个?我们退无可退,若是能拿下对方的领头,挫挫锐气,这些人传承先祖,古人们只对强者低头,只有彻底打败他我们才有机会全身而退!”
那人见叶秋站了出来,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他用力把手中一把弯刀模样的东西用力扎进了沙土。然后那人竟然开始脱起了身上的甲片,那些如同鱼鳞一般的外衣被逐渐剥去,露出里面黝黑的皮肤和健硕的肌肉,暴涨的经络游走在他的全身,这个人似乎知道对手很厉害,他的举动引起了身后那些氐人的一阵骚动。那人只是一个眼神,那些氐人们又都乖乖闭嘴了,缓缓的他向着叶秋伸出手来,那意思是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噌!”寒月插入了大地,叶秋淡淡说道:“我不会占你的便宜。”
衣服逐渐剥落,胸前一道又一道的伤疤代替了性感的肌肉,当他的整个后背完全裸露的那一刻,风起云轻轻“啊”了一声,查文斌问道:“怎么了?”
“没……没怎么。”他说话可是很少打颤的,查文斌以为他是在惊讶叶秋身上的那些伤,便说道:“新伤添旧伤,我这条命要不是他怕也早没了。”
“查兄,他后背上的那个纹身是什么时候有的?”
叶秋的后背左肩上有一枚纹身,这东西查文斌也瞧不出名堂,胖子曾经说那是个操蛋的文身师干的,他从没有见过那么难看的文身。烧鸡见过没?胖子说那是一半的烧鸡,屁股上还有一根半的羽毛。曾经关于这个纹身,查文斌也问过,他想不到叶秋这样的老实孩子竟然会有纹身,不过叶秋说自己也不知道,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这文身的来历。
“不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认得那纹身嘛?”
风起云连忙说道:“不认识,只是纹的好奇怪。”“恩,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过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此时,战场上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状况,叶秋把衣服都放在了地上,只留了里面一件贴身的束在腰上。寒月被轻轻拔起,它似乎有些兴奋,嗜血的天性让这把神兵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刀身微微地颤动着,每一道风从它的刃上划过都留下“啾啾”得声音。
对面那人在拔刀前竟然对叶秋弯腰施了一礼,也不知道这是在对对手的尊重还是他们的礼仪,不过风起云去说道:“他是在对叶秋身上的伤疤致敬,只有战斗过的真男人才会留下这些,看来他不会轻敌。”
“嗷”一声怪叫过后,那人手中弯月模样的长刀举过了头顶。他脚下的沙子不停地往后腾起,这就像是一头发怒的公牛,要以最大的力量去毁灭对手。
叶秋也不示弱,他单手持刀眼神死死地盯着对方,就像是一个黑夜里的幽灵,他走的是那样的悄无声息地,如同一片随风起舞的落叶,若要说寒月是阴柔的,那叶秋也是阴柔的,可是他的内心却是阳刚的。
第一刀,火星飞溅,两人都是最原始的对砍,没有任何的套路。一刀过后,叶秋微微往后靠了靠,对面那人却接连退了几步。
“嗷”第二刀原地开始发力,势大力沉的从天劈下似乎要把眼前的人劈成对半。叶秋的身子像是鬼魅一般轻轻一侧,那人的刀锋顺着他的胳膊边缘而下。突然间,叶秋动了,他的左腿像是弹簧一般,“咚”得一声,那人的肚皮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顿时往后倒飞出去几米。
一干氐人往上一涌,那人挣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轻轻擦拭了一番嘴角的鲜血,他的眼神开始变得狂热,那股战意隔着老远的查文斌都能感受到。缓缓推开那些氐人,弯月刀再次竖起,这一次他将会燃烧自己的生命!
一步,两步,他开始动了……
叶秋,依旧是那般,不,他也动了,当查文斌看到他把左手缓缓从背后拿出来的时候,终于,叶秋第一次双手持刀了!
胖子就这个问题经常讨论过,他认为叶秋适合拿剑,他说单手拿剑的都是大侠,帅!双手拿刀的都是刀客,再强也不过是个刀客。查文斌问他哪里学来的,胖子说古龙书上写的!
弯月的主人高高跃起,他的眼神中只有目标,这有死亡,这是最原始的力量的对抗,胖子看着那一刀顿时嘴巴都张作了“0”形,那一刀的力量太大了,以至于肉眼都可以看见刀锋带起的气浪,真的就犹如把空气撕裂了一般。
叶秋这一次没有躲,寒月突然开始发力,叶秋既没有去挡也没有去砍,他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挑!
自下而上,寒光划出来了一道半月,“铛”得一声,那把弯月顿时成了两截,而寒月还在继续向上,它已经张开了久违的大口,这一次去收割他的咽喉吧,去尽情的饮血吧。那人已经闭上了眼,他也许死的不甘心却不得不甘心,这就是力量,在绝对的强者面前绝对的臣服!
离着那人喉咙不到半寸的时候,寒月停了……
收刀,叶秋默默的转身,“扑通”一声,那人跪下了,垂着他高傲的头颅,用那把残刃撑着地上,他的头久久不愿抬起……
第一百一十章为了父亲!
撤退,如海水退潮一般,大批的氐人开始蜂拥后退,唯独那个被叶秋打败的依旧还跪在地上。
胖子问风起云道:“咦,那个蛮子怎么还不走?”
“根据古书的记载,蚺氐人崇拜力量,他们是原始的奴隶制社会,被打败的就会成为你的奴隶,现在他已经被族人抛弃了,他已经属于叶秋了。”
“我靠!”胖子膜拜的看着风起云道:“你怎么什么都懂,有文化真可怕!”
叶秋淡淡地对风起云道:“叫他走吧,对于奴隶我不感兴趣。”
“好吧。”风起云往前走了几步,用一种他们根本听不懂的语言对那人说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嘛?”
那人抬起头,乌拉乌拉的对着风起云一顿叫唤,同时风起云也时不时的在乌拉乌拉的对着他说着什么,这两人的交流完全属于另外一个世界,胖子的好奇的问查文斌道:“这个小白脸真有两把刷子,怎么连外星语都懂?”
没多久,风起云一脸无奈地回来了,还没开口,胖子就问道:“哎哎,你刚才跟他说的那个是什么鸟语?”
风起云说道:“这叫雅言,是一种最古老的‘普通话’,我们的先祖会这种语言,我也是尝试,没想到那个人听得懂。他们的确是蚺氐人,就住在这个湖底,现在他已经回不去了,如果叶秋不肯收留他,那可以把他杀了,蚺氐人是不会接受战败的士兵的。”
“我靠,有文化真可怕!”胖子缠着风起云道:“你再问问,他们那里有没有什么瓶瓶罐罐的老玩意,我可以付钱去收……”
汉族的本来名字是华夏民族。华夏这个名字有很深奥的意思。简单说,华就是衣冠之美;夏就是礼仪之盛。雅言,就是夏言。早在三皇五帝时期,分裂的部落之间沟通需要一种共同的语言进行交流,于是雅言开始出现。“雅言”被认为是我国最早的古代通用语,相当于现今的普通话。其音系为上古音系,至今已无方言可完整对应,能够通晓雅言发音的至今不过寥寥数人,多为代代相传。
风起云完全不搭理胖子,只是对叶秋说道:“这些上古遗民古板的很,你若不带他,估计他也不会苟活,这事说到底也是我们的不对,胖子出手重了点。”
“靠,赖我?我还不是为了救你!”
查文斌道:“还有别的法子嘛?”
风起云想了想道:“有,跟他一块儿回氐族,亲自把他送回去,告诉他们的族人解释清楚也就完了。”
查文斌否定道:“不行,太危险了,这些都是未开化的野人。”
“你错了,野人比我们文明人要讲规矩的多,否则他怎么不跑呢?”风起云说道:“我想你们肯定猜不到,这座湖的下方别有洞天,他告诉我,湖面上有一层透明的晶体,就和我们的玻璃一样!”
查文斌和胖子同时说道:“当真?”
“还有一件事,我想你们恐怕会更感兴趣,他告诉我,一年前他们捡到了一个‘人’,因为害怕领地被入侵,所以今晚对我们进行了攻击。”
噶桑尖叫道:“是我啊爸!”
这条理由无论如何查文斌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他问其他人道:“你们的意见呢?”
噶桑的眼中充满着期盼,胖子扫了一眼大家问道:“我石敢当父母走的早,你查爷是个孤儿,老二他到底是哪颗种子出的同样稀里糊涂,咱几个都是没爹疼没娘爱的野孩子,咱到这儿来的任务之一不就是找人嘛,既然现在有着落了,噶桑的爹有可能还活着,你为什么我们不去呢?给他一点希望,也给我们一点希望,各位爷!”
“我的父亲也离开了。”风起云顿了顿伸出手来道:“算我一个,就算是为了父亲!”
查文斌也伸出手道:“好,为了父亲!”
五个人齐刷刷地吼着:“为了父亲!”
风起云掉转头,几个人一起走到那个人面前一阵乌拉过后,那人迟疑的抬起头看看叶秋,他似乎还是要等他的答案。
“你告诉他,带我们去,我不会为难他的。”
风起云把叶秋的话翻译了一遍,那人唯唯诺诺的站了起来,一边小心的回头做手势给他们引路,像是生怕要得罪了叶秋似得,一改之前的狂妄与爆戾。走到湖边,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边接着缠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串“肠子”模样的东西,一边捧着那个干瘪的黏糊糊的玩意往回走,走到叶秋身边把那玩意递了过去又是一通哇啦哇啦。
风起云翻译道:“他说入口的水很深,这个东西给叶秋用,其他人没有这个很难下水。”
“那怎么办?”胖子说道:“查爷是个旱鸭子不会水,噶桑年纪这么小怎么放心他去,老二那张嘴几乎不会说话,这种谈判的事儿要不还是我亲自出马,至少保证不会亏。”
“叶兄的确不适合,你们谁去都没有我去是正确的。”风起云抓起那个水肺道:“没有我,你们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所以不用考虑了,我去!”
胖子道:“不会说有什么关系,人和人在发明语言之前不都是靠比划的嘛……”
“风兄说的在理,胖子你不用说了,他的确比我们所有人都适合,只不过此行凶险,我们约定明天太阳升到当中为限,这个时间内,风兄务必请回。”说罢他又对胖子说道:“你那还有没有防身的东西。”
“枪要吗?”胖子拍了拍五六半道:“还有一颗手雷。”
风起云接过胖子的手雷道:“枪就算了,我不习惯,手雷给我把,体积小,好带。”
他悄悄地贴着查文斌道:“拜托你一件事,不要说出去,如果我回不来,你帮我把叶秋带回霍山找封七爷,让他带你们去找长老。”
查文斌狐疑地问道:“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那里对于你们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切记!”说罢他对那个氐人又乌拉了一通,两个人开始慢慢朝着湖边走去,夜幕里,湖面上响起了阵阵水花,离着他们也越来越远,慢慢地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风起云刚走,胖子就贴了过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你们俩搞得那么神秘。”
查文斌看了一眼叶秋道:“没什么,他叫我看好你。”
是夜,湖边恢复了寂静,一切又仿佛回了起初,风起云,你不能有事,查文斌一夜未眠。
次日,从太阳升起的时候,胖子就在数着它的轨迹,时间从未像那般难熬,当它终于走到一天最高点的时候,胖子叫道:“时间到了!”
湖面,一切如旧!
又过了一个小时,太阳已经往西走了,胖子焦急不安的来来回回踱着步子,“查爷,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