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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最上面的这道石条的同时,箱子中“咔,咔”的声音就响个不停,足足持续了十几秒后,突然“啪”的一下,箱子的顶盖已经弹了起来,箱子果然打开了。
经过了提心吊胆的几翻折腾,每个人差不多都神劳形瘁了,脑袋一阵阵的天旋地转,头昏眼花,看什么东西都不聚焦,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但真等到这箱子打开的这一瞬间,却又像打了一针鸡血一样,眼睛也冒了光,又来了劲头。
我小心的用手拨了拨箱盖,发现已经松动了,稍一用力很轻松的就抽了出来。
大牙比我还要激动,感觉呼吸出来的空气都是滚烫滚烫的,瞪着那双小眼睛,迫不及待地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可是箱子里并没有他期望中的金银珠宝,满目生辉,而仅仅在两个格层中塞着两个油布包裹。仔细的看了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我小心翼翼地把这两个布包拽了出来,放在了炕上,箱子里也空空如也了。
大牙把箱子上下左右,里里外外的看了个遍,又用手电仔细的照了照,生怕有个什么夹层的没有看到,鼓捣了半天,最后泄气了,擦了一把汗,有些气急败坏的嘟囔着:“蹲茅坑喊口号,到头来却只是个屁。”
大牙把箱子推到一边,默不作声了。
这句粗话刚开始我和柳叶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味来,把我们笑得是前仰后合,又不敢大声笑,憋得肚子直疼,过了好半天,才止住了笑,看了看大牙萎靡不振的样子,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我伸手取过来毛巾擦了擦手,小心的打开一个比较重一点的布包,把布掀开了几层后,还没等我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时,那边的柳叶就惊呼了起来:“令牌,是令牌,和我家一样的令牌,是行地令。”
她这一喳呼,倒把我吓了一跳,赶紧抬起手把东西凑近了一些,让大牙用手电照着点亮,仔细一瞧,可不就是嘛,与在柳叶家看到的那面令牌一模一样,一样的材质,一样的纹饰,只是上面的文字有些不同。我也认不全上面写的是什么字,就顺手递给了柳叶。
柳叶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低头想了想,最后缓声告诉我们:“背面‘饕餮纹’中的那个字是托忒符文的‘狼’字,正面的两个字是篆书‘天枢’。”
我赶紧让柳叶把她家的那面行地令拿出来好做一下比较。柳叶轻盈地一跳下了地,趿拉着我的鞋直奔她住的那间屋子,不大一会,就回来了,把她家里的那面行地令与这面并排的摆在了一起。
经过我们仔细的对比,确认应该是一样的东西。换句话说可以证明这墓里的死人应该与柳叶的祖上一样就是当年努尔哈赤手下的“行地七公”之一,或是其后人,也可能是传人,总之肯定有着直接关系。
我正在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心急的大牙把另一个布包也打开了,我也就没有时间再多想,好奇的伸长脖子看了过去。
在大牙打开的一刹那,我们三个都如木雕泥塑一般,目瞪神呆。不是别的,是因为突兀的滚出来两颗珠子,现在我们对珠子的敏感程度自不必说,乍一见又凭空蹦出来了两颗珠子,真有些神摇魂荡,血往上涌,差点没晕过去。
滚出来的这两颗珠子都是绿色的,只不过其中一颗珠子的绿色相对深一些,而另一个则相对浅一些。我们三个人屏气慑息,反复的用手仔细的捻着每一颗珠子,最后都觉得这两颗珠子就是我们要找的,而珠子的上面也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布包里还有一本封皮有些泛黄的小册子,线钉的。
我顺手抄起来翻了一下,看了没有几页,一咧嘴,就顺手交给了大牙。
大牙也很激动,打开后眉头紧锁,神情专注,比我看得还认真,只是很快的也咧了咧嘴,随便的翻了几下后,就郑重的又交给了柳叶。
柳叶有些不解的看看我们,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对这册子如此不感兴趣,随便翻翻就不看了,看到大牙主动又递给她,她便放下手里的珠子,接了过来。
柳叶打开后,翻了几页“扑哧”一声就笑了,脸上艳若桃花,一瞬间很是迷人,我鬼使神差的竟然想到一句话“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果不其然,现在光线昏暗,照在柳叶的俏脸上,灼灼生辉,更加妩媚动人了。
其实不是我和大牙对这册子不感兴趣,也不是我们看东西速度快,而是因为里面的字都像鬼画符一样,一个字也不认得,没办法只能交给柳叶这个举十知九、博物通达的古文字专家了。
柳叶翻看了一会后才抬起头:“这册子至少用了四种文字记录的,有些文字很生僻,很难识别,我也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翻译出来,手边没有工具书,只能等到我回北京后才能翻译完整。不过封面上的字我还是识得的,写的是‘怼玄散人’。”
我和大牙一听这个,也是大吃一惊,看来这件事还真是错综复杂,扑朔迷离。对于柳叶说的什么散人也是一头雾水,都眼巴巴的盯着着柳叶,等着柳叶再给进一步解释一下。
柳叶笑了笑::“怼(dui四声面一个对错的‘对’,下面是‘心’字底。玄是玄妙的‘玄’。解字里对这个‘怼’字的解释是怨恨的意思。而玄,常说的天玄地黄,有天的意思。散人应该是修道的人的一种自称吧,说白了就是一个修道的方士的道号,含义就是‘恨天的人’。”
这回听柳叶说完,我和大牙都明白了,一听这老道的名字,就知道,这家伙生前也不是个善茬,在过去那个年代,竟然敢“怨恨苍天”一定也是经历了很多事,或是衔恨蒙枉,才潜身远迹,游戏尘寰。想到这里,我又看了看炕上并排摆放的两面令牌,琢磨着这两面令牌背面的“武”和“狼”字的关系,还有正面的“开阳”和“天枢”的意义,总觉得这些字有些熟悉,猛然间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兴奋的忘乎所以、手舞足蹈,抱着大牙的脑袋使劲的搓了搓还不过瘾,又搂着柳叶的脑袋揉了揉,情不自禁,形若癫痴。
我这突然疯狂的举动,大牙还没反应过来,倒是把柳叶吓了一跳,平时我也不是这种动手动脚的人,冷不丁的被我揉搓了两下,一下子惊愕住了,一时间有些坐立不安,脸上倒是没有嗔怪我的意思,但明显有些蒙头转向、不知所措了。
大牙盘腿坐在炕上,看我在这儿撒疯,伸腿就踹了我一脚,这一下差点就把我从炕上给蹬下去了,我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马上要掉下炕的身子,这才清醒过来,想想刚才自己的举动,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失态了,再偷眼一瞧柳叶看我的眼神,想想刚才我这黑漆漆的大手在人家脑袋上扒楞来扒楞去的,真是有点痛心疾首,多日以来留下的光辉形象今日毁于一旦,嗟叹不已。
我轻咳了两下,正襟危坐,用手指着炕上摆着的两面行地令对大牙和柳叶说道:“我刚才是突然想通了行地令上一个秘密,所以才有情不自持,有些失礼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上面写的字很熟悉,在哪里见过,但是一直也没有想起来。刚才柳叶一说这人是个老道,我才恍然大悟,参透了这个谜团。
还记得北京过街天桥那神秘消失的算卦老头说了一句‘北斗聚全’吧?我估计,北斗要么是这七面行地令,要么就是指七颗珠子。
你们看这两面牌子,正面分别写着天枢与开阳。知道北斗七星吧,北斗七星的每一颗星都有一个名字,道教中把第一颗到第七颗分别命名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这怼玄老道的这面行地令上刻的是天枢,应该是北斗第一星,而柳叶祖上那面行地令上刻的是开阳,应该是第六星。”
我说完后,现场出奇的静了下来,大牙和柳叶可能都在理解着我说的东西,眉头紧锁,一言不吭。
沉默了四五分钟,大牙才开口:“来亮,你是不是说,这行地七公兄弟七人,每人一面令牌,令牌上都刻上了北斗七星的名字,用来区别身份?而‘北斗聚全’是要凑全七面行地令。另外五面行地令上应该刻的就是七斗七星另五个星星的名字,对吧?”
“可以这么认为吧,肯定的是行地七公的七面行地令是以北斗七星的名字区分身份,至于还有什么作用,暂时还不得而知。至于‘北斗聚全’是指这七面令牌还是七颗珠子,现在也是不好确定。”我一边说一边抄起了这两面行地令又仔细的看了起来。
柳叶在一边见我和大牙说完,盯着我问:“胡灯,你说行地令上正面以北斗七星的名字区分身份,背面的什么意思呢?要知道,背面的文字可是与珠子上刻的是一样的,那个似乎更重要一些。”
我用手搂了搂本来就不长的头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我刚才就是因为想通了这个才有点变态了,不,不是,是失态了。”
我自己擦了把汗,把兴奋的神经缓解了一下后才接着说:“天枢令牌背面是个‘狼’子,与小宝捡到的珠子上的样的,可以证明小宝拾到的珠子就是这墓中之物。在风水学中北斗七星的命名与道教中的命名有些不同,按顺序分别是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辅星、弼星。曾经在风水学中有一分支流派影响力很大,称为‘八宅游年法’,当年也是一枝独秀,独占鳌头。‘八宅游年法’也叫‘八宅九星法’,这里的九星其实就是把北斗七星再加上左辅右弼另外的二星,合称为九星。
北斗七星没有变,只不过是风水学中又给起了一套名字而矣。也就是说第一星在道教中叫‘天枢’,而在风水中叫‘贪狼’。同样的柳叶的这面令牌是北斗第六星,第六星在道教中叫‘开阳’,而在风水中叫‘武曲’。这就证明了珠子与令牌的配对关系,持有不同身份的行地令,手里也有一颗专属于这面令牌的珠子,是无法混淆的。
不仅仅是北斗七星的名称相合,而且还有一点,就是九星的颜色也与珠子的颜色相合。这个是我的推断,目前我们只有两颗珠子,另外的两颗没有鉴定,暂时不能判断。
以目前的推算来看,先拿柳叶的这一分支从头捋一下。柳叶家里的行地令是北斗第六星,名开阳,风水学中称为武曲星,所以背面刻了一个‘武’字,珠子上也刻有一个‘武’字。同时,在风水学中,第六星也称为‘六白金星’,其色白,柳叶的白玉魄珠正好都是白色的。
再看另外这个什么怼玄老道的这面令牌,是北斗第一星,名天枢。风水学中称为贪狼星。所以背面才刻了一个‘狼’字,珠子上也刻有一个‘狼’字。而第一星在九星学里也称为‘一白水星’,其色也为白。而小宝的砗磲魄珠也是白色的。这些与我的推断目前完全匹配。”
这一翻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不仅仅是柳叶,就连大牙都惊呆了,都用崇拜的眼神打量着我。虽然他们以前对这些玄学的东西了解的并不是太多,但是好在理解能力都比较强,也能明白了十之六七。
柳叶想了一想指着炕上的那两粒来历不明的珠子说:“假设你说的都是正确的,那么你是不是能推断出其余五粒珠子的颜色和上面的文字,从而也知道了另外五面令牌上刻的是什么?”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