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遇袭

远征士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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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王师长等人挥手道了别。吉普车在路上颠簸着朝前行驶了好一会儿,我才缓缓从分别的倜伥中解脱出来。

    “小林,咱们这是要去哪呢?”这时候我才猛然发觉自己竟然还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我记得王师长曾经跟我说过他的司机是小林,于是就朝前面正开车的司机问了声。

    “报告团长!”小林一边专开着车,一边规规矩矩的回答道:“我们是要去九化里,就在马良山附近!两个多小时后就会到了吧!”

    “唔!马良山附近?”听着我不由一愣,不由想起了咱们180师才刚在马良山一带打完仗回去休整的。

    “没错!”小林点了点头,眼睛不觉的朝观后镜往我望了一眼:“上级的意思,大慨是因为你们180师刚在马良山打过一仗,而且还在那里打败过几个联合军的王牌部队,对那一带的地形比较熟悉吧!所以才让你们到那一带驻防!”

    “嗯!”我也觉得有道理,不由点了点头。

    而且我也知道,为首长开车的司机那消息可以说是最灵通的,因为首长无论去哪里开个什么会都要带着他们去。首长在会议室里开大会,首长的司机就在外头“开小会”而且首长坐车无聊时还常常会跟司机聊天,所以小林如果说大慨是因为什么什么的那基本就是上级的意思错不了了。

    “我说同志!”这时坐在前排的张明学开口问道:“你这车前灯是不是坏了?咋那么暗呢?”

    “不是坏了!”小林笑道:“那是因为我在车前灯上包了块黑布!”

    “包了块黑布?”张明学不由有些疑惑了。

    “嗯!”小林点了点头:“这五圣山往后基本上就是一路平原,几里路才一两座山,如果没有蒙上一块黑布,那灯光老远都看得见,等我们听到美国佬飞机飞来的声音再把车灯关了,那可就晚啦!美国佬的飞机把照明弹一打。那可就什么都逃不出它们的手掌心了。咱们是为首长开车的,得多为首长的安全考虑!”

    “哦!”听小林这么说我们也就明白了。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员,这战场上还真是打仗有打仗的本领,开车也有开车的本领。

    “同志,同志!”这时路旁突然跟上来了一名小战士,他一路小跑着一跑就朝我们叫喊:“同志,载我程行吗?俺被咱们的车队给落下了”

    “吱”的一声,小林把吉普车停了下来。

    “同志!”小林回过头来朝那名战士叫道:“不是我不肯载你,你看看我这车都坐五个人了,满满的都没位置了哩!”

    “没事!”那名小战士见我们停下了车,赶忙屁颠屁颠的跑了上来,说道:“俺的汽车就在前头哩,俺只是下车解个手,也许是天黑了他们没注意,冷不丁的就开走了!”

    这名小战士也好玩,也许是刚加入志愿军不久不懂规矩吧,跑了上来轻轻一跳,就坐上了吉普车的屁股上说道:“俺就坐这吧!你们只要带着俺赶上车队就成!”

    小林刚要出声把他赶下去,就被我拦住了。

    “开车吧!”我说道:“开快点,赶上前面的车队!”

    借着昏暗的车前灯朝前方的公路望去,只见公路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弹坑。因为有些弹坑被白雪覆盖着,在这夜里无异于一个个陷阱,所以小林把车开得很慢,也很小心。

    “其实最让人痛恨的还不是美国佬的飞机!”小林一边开着车,一边就咬牙切齿地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美国佬的飞机还算好,只要咱们开车小心点。或是多练练本领,就算被美国佬的飞机发现了它们也拿咱们没辙”

    “唔?美国佬的飞机也拿你们没辙?”听着张明学有些吃惊地望向了小林。

    不只是张明学,坐在后面的我们几个也都被小林勾起了好奇心。照说这吉普车一没有机枪二没有大炮的,而美国佬的战斗机却又是机枪又是炸弹,那还不是只有等死的份

    “那还不是?”小林自豪地说道:“上星期我带着王师长的时候,就让一架美国佬的飞机给追着,整整折腾了十几分钟,又是机枪又是炸弹的瞧瞧”

    说着小林就朝右手边原本应该有一个观后镜铁杆怒了怒嘴:“那观后镜就是让美国佬的飞机给打掉的,就差那么几公分,就打着王师长了!把我吓得一身冷汗,王师长倒还若无其事的”

    “嘿!我,我还真不信了!”张明学听着都有点像是天方夜潭似的看着小林:“这,这还真有这事?”

    “这算啥?”小林呵呵笑道:“现在在这战场上开车的,大多都练着这么一手。现在咱们还在跟那些联合国这谈判,美国佬的飞机也不敢大批量的来轰炸我们的补给线,那太明显了!可恨的是那些伪军的特务!”

    “伪军的特务?”张明学疑惑地问着:“他们会比美国佬的飞机还厉害?”

    “厉害多了!”小林摇着头叹道:“美国佬的飞机看得见、听得着,伪军的特务那就跟个鬼似的,时不时给咱们路上安一枚地雷,或是在路边埋伏上十几个人,大部队就放过去,小部队就给你来一顿子弹、炮弹!防不胜防啊!”“那。那咱们就不派部队去打他娘的?”徐永维不禁插了一句嘴。

    “上哪打去?”小林苦笑道:“他们对地形熟,而且还会说朝鲜语,平时穿的都是老百姓的服装,只要把枪往雪地里一埋,谁都看不出他们是老百姓还是特务!有时就算他们端着枪,咱们的部队也以为他们是人民军的民兵呢!”

    小林这么一说,战士们也都没声音了,因为大家都得明白这其中的难处。就像人民军的部队混进南朝鲜,甚至是志愿军扮成伪军混进去敌人也很难识别一样,这种识别混乱同样也会发生在北朝鲜。

    顿了顿,小林又接着说道:“更可恨的是这些家伙胃口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狠了。上个月就有一辆火车给炸了,那可是几十节车厢啊!里头装的全是伤员,火车被炸出轨重重地撞在山上,前两节直接撞了个稀烂,后头的也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那时我正好开车路过,65军的同志正在组织救人,我停下车也上去帮忙,从车窗爬到里头一看,那个叫惨!血肉模糊的一片全挤在一堆,手手脚脚全压在一起,哪里还会找得到一个活人”

    “这些狗日的!”听着战士们全都握着拳头咬牙暗恨。

    这时汽车在一座小山前拐了个弯,在我和战士们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时,就突然吱的一声来了个急刹车。战士们定睛一看,公路前方正停着几辆军辆,黑暗中隐隐传来了几声喊号子的声音,寒风一吹,空气中飘来了几丝焦臭味和血腥味!

    “是俺的车队!”坐在后头的那名小战士腾的一下就从吉普车上跳了下来,一边跑就一边回头朝我们道谢:“谢谢了同志!”

    “同志,什么情况?”小林探出脑袋朝前面的军车喊道。

    “前面有一辆车给炸了。把路给挡住了,还死了几个人!”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又是一辆压着地雷的!”小林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每天都要来上这么一两回,有时一路上都要停个好几次。在这路上开车的,谁也不敢保证自个轮子下就不会压着一个。所以才说你们打的子弹、吃的、用的,全都是咱们司机同志用血和命换来的啊!”战士们听着,个个心情都很沉重,同时也有些无奈,一种对伪军特工没办法的无奈。

    我想最无奈的还是车上的王显儒,因为一个排雷大王坐在车上,同样也对地上的那些地雷毫无办法,他总不能走在汽车前头去排雷吧,!

    这情景也不禁让我想起了去年去坐车去取火药的那一回,那个人民军的司机同样也有这样的苦恼,现在我都不记得那个司机叫什么名字了。我还记得那一回我们还在路上碰到过一队伪军特务的袭击,会不会这回也

    想着我情不自禁地解下背上的狙击枪,透过瞄准镜朝黑夜中望去,但在黑暗中根本就看不见什么。这时我不禁就在想,如果现在有一把装备有夜视仪的枪就好了。

    战士们见状以为有情况,也纷纷操起步枪四处警戒,就连小林也同样拔出了手枪。

    “怎么了?团长?有情况么?”张明学挡在我面前,小声地问了声。

    “唔”我没想到我只是因为一个念头想看看周围的情况,就惹来了同志们这么大的动作,不由有些尴尬。刚要跟他们解释说没情况。我只是想观察下,但隐隐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明白哪里不对劲。

    前方又传来了几缕血腥味和焦臭味这时我很快就明白了,血腥味和焦臭味是不可能同时存在的。有焦臭味,就说明汽车着了火,车上的人要么被炸死、要么被烧死。血也很快会被烤干,而在战场上打滚了这么久的我,很容易就判断出这血腥味还是新鲜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车被炸了有一段时间了,而那些发出血腥味的尸体却是在不久前

    “有情况!”想到这里我腾的一下就带着战士们跃下了汽车趴倒在路旁。

    我们才刚在路边趴好,就只听轰的一声。前方的一辆军车就爆炸开来,火光霎时就映红了周围的景色。接着又是接连几声爆炸,机枪声也在头顶上响个不停。

    枪声让我们意识到敌人就躲藏在高地上,而且那些机枪和手雷的目标似乎都是朝着我们这辆吉普车来的,只不过一会儿时间就打得吉普车铿铿乱响,接着只听轰的一声,又是一阵火光,吉普车就变成了一堆废铁。

    “他娘滴!”看见自己的受车爆炸了,小林只恨得直咬牙,就要跳起来朝山顶上射击,但很快就被我压了下来。

    “散开,卧倒!”我也顾不上那么许多,提着步枪沿着山脚小跑了一阵,就转移到山脚的另一边。我可不想让汽车燃烧的火光照亮了我的身影。

    我找到了一块岩石做掩护,然后缓缓地伸出了手中的步枪,透过狙击镜观察着山顶上的阵地。

    敌人的人数不多,我可以肯定这一点,大慨只有三、四个,因为如果他们人数很多的话,这时山脚下的我们早就被手雷给炸得一塌糊涂了。而且他们也并不是一些高手,这可以从他们的枪法并不是很准这一点可以看得出来,否则我暴露在火光的那一下,就足以被他们一击毙命了。

    “哒哒”机枪声还在响着,枪口冒出的火花很明显,但我却没有朝他扣动扳机。因为在这黑夜里,认准他们每一个人的位置,那才是最重要的。躲藏在黑暗里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他们随时都有可能给我致命的一枪。而我,现在就是要在这里默默的等待,等待着每一个敌人都暴露他们的位置

    志愿军战士们也开始还击了,但由于地形的原因,更由于汽车爆炸时的火光把他们照亮的原因,一时被敌人打得抬不起头来,惨叫声此起彼伏。听着我心里隐隐传来一阵一阵的痛,但最终我还是忍住了。

    这也许就是庞师长所说的,对敌人狠,对自己人也狠吧!我想自己已经差不多达到这个境界了。现在所欠的只是火候。但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到底应该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难过。

    高兴!是因为我的功力又更上一层楼。

    难过!是因为我的人性又下了一点

    终于,我在确定了山顶上所有敌人的位置后,就举起步枪“砰砰砰”朝山顶上射出了四发子弹战场在这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这个小高地充其量也只能称作是一个小山丘,我与敌人的距离只有一百多米远,在这个距离上,一发子弹击毙一个敌人我还是可以做得到的,就算是在这漆黑的夜晚。

    用不着我指挥,战士们就纷纷提着枪朝山头上围去。跑在前头的还是我和王显儒几个人,那些汽车兵和后勤部队的毕竟很少打过正规战,碰到这种情况难免会紧张、会害怕。但他们看到我们几个人跑在前面都没事,也纷纷壮起胆来朝高地爬了上来。

    高地上一片狼籍,几名身着普通百姓的特工躺在了血泊中,机枪和冲锋枪无力的歪倒在一边,还有几枚来不及投出的手雷。他们一共有四人,两个被打中了脑袋被当场击毙,一个被子弹打中了脖子也只有出气的份了,最后一个只是被打中了肩膀,子弹从左手臂穿了进去,再从背上穿了出来。m1步枪的穿透力还是强的,弄得他满身都是鲜血,这时正痛苦地捂着肩膀上的伤口。

    徐永维和张明学两人二话不说,跑上前进一把就将那个家伙的双手反剪到背后绑了起来。

    “哈哈哈”那名特工突然发出了一阵笑声,同时眼里的精光一闪。我暗道一声不妙,想起南朝鲜军的特工都有在被俘前服毒自杀的传统,赶忙跑了下去伸手用力一捏那名特工惨叫一声,嘴巴就再也合不拢了。

    王显儒的动作也不慢,走上前来二话不说,伸手就在那家伙嘴里一正乱扣,结果还真让他给扣出一颗假牙出来。

    “把他的伤口包扎一下!”这时我才放心地松开了手,对张明学等人下令道。

    我可不想让这个家伙这么快死,我还有很多疑问要他解开呢。

    “是!”张明学应了声,从急救包里取出止血带就动手给那名特工包扎。

    “嘿!这枪法,还真是神了!”这时身后的志愿军战士才慢慢地爬了上来。小林看着地上躲倒了一地的几个特工,再看看我手中的步枪,不由又惊又叹。

    其它的志愿军战士看着这场面,也都个个都朝我投来了又敬又佩的目光,有些人还在小声地问着身边的人:

    “这个同志是谁啊?”

    “不知道!看他们是坐那辆小车来的,看来是个干部吧!”

    “小黄,刚才你是坐他们的车来的不是?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唔!”无意中听到了这个议论,我这才抬头望向那个被称作小黄的人,正是刚才搭我们车的小战士。照想他也是个很少经过这种场面,此时脸上半点血色也没有,这时被我这么一望,哪里还敢说认识,只一个劲地摇头。

    我也不多说什么,一把就提起地上那名伪军特工,把他重重地翻了个身丢在地上。

    听着他的惨叫声,我心里暗道这下有着,这家伙不是个硬骨头,想要这他嘴里问出情报看起来还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就用朝鲜语问道:“说,你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那家伙见我会说朝鲜语,不由意外的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很快又改口道:“我是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吧!”

    见此我不由暗笑,你这都想说了还嘴硬,不给你吃点苦头你还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