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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汤
葵武自然不会跟一对孤儿寡母计较,直接道:“我是过来请项家大嫂你的,不知道你这会有功夫没,能不能请你过去帮我做些吃食?”
“有时间的。”项家嫂子平日里多受葵武照顾,自然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他。可独放闺女自己在家,项大嫂又不放心,就对项小娘子道:“你自己在家我不放心,你和我同去,正好给我打个下手。”
项小娘子瞥了眼葵武,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有劳项家大嫂和小娘子了。”葵武道谢。
项大嫂笑道:“都是小事。”
项家小娘子这才扔了木棒挽着自家阿娘往出走。然回头栓门时,那扇木门却飘忽忽的掉了,砸在地上。
“这……”项小娘子傻傻看着自己的双手,她没这么大力气吧?
葵武淡定看着地上的木门,“应该是我刚才手劲没控制好,把木板给敲掉了。你们等会,我稍息就能把门给装上。”
趁葵武修门的时候,项大嫂把自家小娘子拉到一旁低声训斥道:“你都这么大人了,能不能藏着点心思,就是再不喜葵家大郎也不要表现出来,如今咱们娘俩个还要多多依仗他生活。”
见小娘子撇着嘴巴不服气,项大嫂不得不把说烂了的话再次翻出来。
“咱家里是有了些银子够生活的,可你也得想想只凭咱娘俩个怎么守得住。平日里要是没有葵大郎多加照看,早就被人抢了。”项大嫂苦口婆心道:“阿娘倒是想过不劳烦葵大郎找个人嫁了,可是转而又想,那你怎么办?富得人家肯定看不上阿娘这种寡妇,穷的,招家来还不得咱们娘俩养他,那可是你父亲的买命钱,阿娘就是死也不能用它养其他男人。”
“所以阿娘就想着,你就委屈委屈,等有了好人家,你出嫁了,阿娘就把银子都给你做嫁妆,之后阿娘随便嫁个人也就再也不用麻烦葵大郎了。”
项小娘子眼圈红了,“是我连累了阿娘。”
“什么连累不连累,你是阿娘的女儿,阿娘怎会觉得受连累,就是委屈了你,时常都要见那葵大郎。”
说到这里,项家大嫂深深叹口气,“不过幸好葵大郎已经娶亲了,想来以后不会再来骚扰你。”
项小娘子气得跺脚,“怎么不骚扰,要是不想骚扰我,怎会请你来做饭,一听这就是个借口。葵大郎什么样的人,咱还不知道,走商的时候什么没吃过,生肉,树皮草根,啥东西煮熟了就是美味,就这么个糙的还能挑口味?分明就是故意以此作为借口接近我!”
项小娘子说的愤恨,项大嫂又何尝不知道,可就算明了她也无可奈何,毕竟她们孤儿寡母还要靠葵武庇佑才能生活。要是真与葵武说开,撕破了脸皮,那可就真真是完了。
不过这几句话的功夫,葵武就修好了门,随手把对他来说玩具似得木门栓上,落了锁,才转头领二人往家走去。
葵武打开门栓请项家母女进屋,项小娘子如往常一样大喇喇往里屋进。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葵家,之前葵武有时候也偶尔会请她们过来帮做一些女人擅长的活计,比如做衣服。这是葵武刻意请她们来的,一来是叫外人知道她们是他罩的。二来是秋冬等冷季,项家就母女两个,于柴禾上肯定舍不得用,给他做衣服还要冻着手,就请到自家,自家多烧一盆柴火给两母女。
所以这次项小娘子下意识就往屋里钻,完全忘了葵武说是请她们过来做吃食的话。或者说她没忘,只是没放在心上,一心按照自己的想法以为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葵武的借口罢了。
然而当项小娘子一只手刚撩起门帘一角时,葵武出声道:“你不能进屋。”
“啊?”项小娘子楞了下,甚至忘记了反应。
葵武皱了皱眉,不大乐意道:“我夫郎发热了,才吃过药在屋里躺着,你一个小娘子可不能进屋,有别。”
说完就不管项小娘子而是对项家大嫂道:“我夫郎生病胃口不大好,我想给他弄好吃的开开胃,也补一补,可是我自己做的吃食实在不怎么像样,故而请项家大嫂过来,麻烦了。”
说这话时葵武竟一点不心虚,一个高热到起不来床的病人一睁开眼睛就狼吞虎咽灌了三大海碗的粥,除了头一碗,后两碗都是干的,这还叫胃口不好,那啥是胃口好。哦,对了,葵武自己一顿能吃一升粮食,或者十几个大肉包子,还要外加葵武那熊掌一样大的肉。如果以这个为参照,那他夫郎胃口是不大好。
项家大嫂见自家女儿羞得面红耳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杵在门口,忙岔话道:“我知道了,这就做,小娘子快过来帮我升火。”
项小娘子这才踱过来,即羞又愤。
项家大嫂熟练的升起灶火,“葵大郎,你看要做什么?”
葵武想也没想道:“炖个鸡,我夫郎身体弱,喝些鸡汤补补身体,也可以用鸡汤泡饭多吃两碗。”
“鸡?”项大嫂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葵武已经三两大步去捉鸡了。
这鸡也许在上京算不得什么,就是普通农户说吃也就吃了,可这里不是上京是狄水城。狄水城边陲之地,常受胡人番邦滋扰,畜牧家禽,胡人来了说掠就掠。常常伺候了一年到头,最后什么都捞不到,因此就更加显得珍惜。许多人家要是能剩余畜牧家禽都是拿出去卖的,一只鸡能卖三十几文钱,而一斗米也才三十文,够一个人十天的口粮了。
如项大嫂家,只剩下她和项小娘子俩个,一斗米紧紧能吃七八日。项大嫂听着就有些心疼,可葵武根本不给她劝说的机会,这会儿已经把鸡抹了脖子放了血。
不管项大嫂想说什么都只能憋回去,接过鸡乖乖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