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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以桔掰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完全找不到她咬过的地方在哪里,可眼前的男人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是他在扮娇弱,就挺着张脸让她瞧,生怕她不知道她犯的错有多罪不可恕。
韩以桔无奈,真想跟他说,大叔,连个牙印都没有,咱们男人点好不好,咱是硬汉,硬汉啊。
可韩以桔不敢再撩虎须,要知道男人矫情起来不比女人弱多少啊,她要敢再多说一句话,这男人肯定立马尥蹶子,到时候还是得她哄,而且肯定比现在难哄一百倍。
最后,韩以桔审时度势一番还是采用了百用不爽的美人计,亲亲他的大嘴巴,也甭管刚才咬的是哪儿了,全都亲一遍吧。
詹复升被小妻子啄的很开心,搂着她继续刚才的事,直到车窗被‘噔噔噔’地敲了几下,才打断了他的好事。
詹复升淡定地坐起来去开车门,韩以桔则欲盖弥彰地反手抹着嘴。
来搞破坏的自然是带娃带的很苦逼的穆三儿,也不是说孩子不喜欢跟他玩一直哭,要真这样倒好了,他直接把他扔给他那无良爸妈。问题是这小家伙太闹腾了,他就不能坐下,一坐他就嚎,也不掉眼泪就是纯粹地干嚎,也不要别人抱,就得他抱着一直走啊晃啊的,而这比他爸妈更没良心的小家伙就在他怀里‘咯咯咯’地笑,他倒美了,他快累死了!
现在过来一看,显然是当爸的比较美啊!穆三儿伤心了,詹复升叫他来就是让他来给他看孩子的么?!
“宝宝啊,你爸妈不要你了,你以后就跟着叔过吧,咱爷俩儿相依为命,啊,”穆三儿贴着小包子的脸毫无压力地装可怜,还用眼睛偷偷地朝詹复升瞄。
詹复升懒得理他,从他怀里夺过儿子,开始检查儿子有没有拉臭臭,他可没指望穆三儿这个不靠谱能注意到这种问题。
没劲!穆三儿斜了他一眼,开始转移目标,攻向韩以桔,“小桔子,你们睡好了吗?咱是不是能回了啊?”这货就是一自来熟,也不想着自己跟人才认识几天,适合开这么有歧义的玩笑么?!
韩以桔真是躺着也中枪,这无妄之灾受的,幸亏她脸皮不薄,不然非得羞死,抬头看向他,只装作没听懂他的潜台词,规规矩矩地答道,“嗯,睡好了,我进去说几句话,等下就走。”其实心底一直在哀嚎,她家老公交的朋友怎么都这么...让她没话说啊...
一点都不好玩!跟老詹一个德行,不愧是夫妻俩!穆三儿气鼓鼓地瞪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可人家夫妻俩很默契地低头看儿子,没一个人看他。
韩以桔低头亲亲了儿子,确定儿子暂时不需要她喂奶,跟詹复升说了一下,就下车了,剩下穆三儿盯着詹复升的后脑勺瞧,可他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了,詹复升也不抬头看他,气呼呼地跑出去透气了。
他就知道他可怜没人爱,媳妇儿,我想死你啦!我要回家!
...
韩以桔进屋时,大家已经都醒了,也都大概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所以屋子的格局就是,张航和丽婶杨子卿还有点晕晕乎乎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韩以泉一个人呆在他的卧室里,也没人管他,毕竟之前韩以桔交代说要跟他说几句话,没人知道韩以桔对这个‘弟弟’的处理,自然不会上赶着找不痛快,更何况掺和到人家的家事里面去,那不没事找事么。
杨子卿一见韩以桔进来立马精神了,急急地凑过去问她有没有事,虽然已经从别人口里得知了,但为人父母就是这样,操不完的心,不亲口问问不行,放心不下。尤其是他还把韩以泉这个小狼崽当作了可怜无害的小羊羔,最后引狼入室,害了女儿。
不怪他多想,乱担责任,真的是当了爹了,这些都是本能反应。
韩以桔当然没打算怪他,再说这也不是他的错,可看他这么内疚,韩以桔还是于心不忍地淡淡安慰了他两句,真的只是两句,可也足以让杨子卿感动了,直到韩以桔去了韩以泉的卧室,他还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回味。
韩以桔敲门进去时,韩以泉正睁着眼躺床上,不知在想什么,见她进来也不起身,也不说话。
韩以桔也没指望他多热情,现在他做的事情大家都一清二楚,也没必要装,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她就是想知道韩以泉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潜意识里还是以为白其善带她走是要报复她折磨她,而非爱她爱得要死,经过上辈子的事,她对白其善早没了少女时期的幻想,也不相信他会爱一个绑了他跟他同归于尽的女人。
所以现在韩以泉成了白其善的同盟,她自然以为韩以泉是恨她,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呢。可她自认韩以泉虽然不喜欢她,但也没恨她到这种程度啊,这才想问一问。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白其善?为什么联合他来害我?”韩以桔定定地看着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结婚那天,我在你家门口遇上的他,我本来想进去找你,可保安拦着我说没有请柬不许进,他刚好出来见到了我。”
韩以泉看向她,“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我爸死了,是你们母女俩害死的他!我恨你们,我要给我爸报仇,可我到了b市才发现,我根本见不到你,更别提报仇了。
然后白其善出现了,他说他是你的前男友,一个被你抛弃的备胎!说起来,他的遭遇跟我爸还真是像呢,一样被甩,一样被你们母女玩弄于鼓掌之间!
可他比我爸强,他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他恨你,他要报复!我不跟他联手才是傻子一个!”韩以泉情绪激昂地坐了起来指控着她。
韩以桔没说话,听他一气儿地说完,不得不说白其善这厮就是一狡诈阴险的伪君子,骗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他可真会编,被甩?备胎?呵,真是笑话!
“韩以泉,我们都没经历过父母一辈的事,无权评说对错!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说你爸的死赖我和我妈,我还说我妈是被你们父子俩折磨死的呢!
白其善跟你说他是被我甩的?我还说他甩的我呢,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就认为错的一定是我。”
“韩以桔你tm少在这儿胡说,你拿了你妈的治病钱跑了,让我爸还钱?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的人竟然跟我说错的不是你?错的不是你是谁?!”韩以泉直接站在地上开始吼,他妈生他时难产死了,他是他爸一个人带大的,感情自然比一般父子的要深,自己心目中高大伟岸的父亲被如此抹黑,少年受不了了!
韩以桔有点懵,“给我妈治病的钱?”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可好像还有什么地方没想通。
“不然给谁治病!当初你妈病得那么重,我爸到处借钱给你妈治病,还得瞒着你,不让你知道,怕你高考失利,结果呢?借的满屁股债,被人避如蛇蝎,最后只有村长还借。是,村长提了条件,让你嫁给他家的傻儿子,可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人给你钱,提个要求怎么了?再说病的人是你亲妈,让你奉献下怎么了?!”韩以泉终于把胸口憋着的这口气吐出来了,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但旧事重提,那些积压的恨意恼意也重见了天日。
“你倒是跑了,村长找不着你了,可剩下得一屁股饥荒呢?全是我爸背!我爸就是被这些债活活累死的!韩以桔,你就是天生的扫把星,克完了你爷爷奶奶,克你妈,最后还克死了我爸...”
韩以桔彻底明白了,原来她妈的病不是她高考后才查出来的,原来村长家给的聘礼钱是准备拿来给她妈救命的钱,原来,她这么的自以为是,这么的自私...
作者有话要说:对韩以泉来说,重要的是他爸;对韩恭田来说,重要的是韩梅;对韩梅来说,重要的是女儿...
☆、第74章钻牛角尖
他们已经回到b市好几天了,詹复升销了假去上班了,可他的心还留在家里没收回来。
他担心的人自然是娇妻了,自从她那天失魂落魄地从韩以泉的卧室里出来后,就一直不太对劲,这几天也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经常对着某个地方两眼放空,昨天晚上他好不容易才从她嘴里问出了点东西,开解了大半天,但作用好像不大。
他今天早上起来就派人去查这件事,他总得了解事情的全过程,才能找到方法解开她的心结。
而被詹复升惦念担心的韩以桔,此时正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望着无垠的蓝天静静遐想。
她在想如果当初她聪明一点,妈妈是不是就可以用着那笔钱活下去,活得更久一点,免受死亡的痛苦...
可她也是母亲,自然懂妈妈当年的心思。
作为一个母亲,在儿女与自己之间,毫无疑问,必然会舍弃自己,选择孩子。
可懂归懂,理解归理解,心底的愧疚与自责,还是会如潮水一般涨起,难以回落...
而另一方面,她也在想韩恭田的所作所为,她那天还从韩以泉口中得知,他爸一直阻拦他,不让他来b市找她回去,一个人默默担下了全部的债务,包括被她拿走当大学学费的村长家的聘礼钱。
韩以桔说不出自己的感觉,感动吗?自然不是。就像是你心中揣着一份执念,坚定不移地往前走,从来没有质疑过对错,可突然有一天一个人告诉你,有人在为你默默地铺路,而这人还是你恨的人。
韩以泉的这番话对她的影响不可谓不大,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以为她和母亲是孤苦无依的,是多灾多难的,没有人真正地对她们好,他们无不在用鄙视嘲讽的眼神看着她们,她的心中只有恨,好像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有一个坚持走下去的理由,也只有这样她心里憋着的那口气才能有一个发泄点,更别提这当中她最恨的韩恭田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迟来的真相,这让她意外吃惊的事实,幸好她面前站着的人是韩以泉,而非韩恭田,但要她立马去韩恭田坟前面对他,她也做不到,毕竟他对她们母女造成的伤害也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她只能给韩以泉撂下一叠钱,落荒而逃。
她需要好好想想。
她那天跑到母亲的坟上呆了好久,也想了好久,可脑子就像是被打了结一样,找不到头绪。
现在回来也已经好几天了,她过得浑浑噩噩,害得他也跟着她操心,看着他跟着干着急,她实在不忍心,所以他昨晚一问她,她就把心底的纠结内疚难过全都告诉他了。
可人钻牛角尖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管他说什么,她就是出不来,反而越困越死...
晚上詹复升回来时,已经带回了他想要的结果,他等不及,一回来就拉着她回房要把调查的事情告诉她。
“我今天让人查过了,你妈当年得的是癌症,发现时已经迟了,就算你不拿走那些钱也...”活不成,詹复升默默地把这三个字吞下去,继续说道,“而且,那些钱是你妈临死前几天才告诉你在哪儿,让你拿着上大学的,怎么能怪你呢?她把钱藏起来就是想让你离了那个地方,好好上大学,好好生活的。”
见她低着脑袋不说话,詹复升摸着她的脑袋,继续充当知心姐姐,“你妈在天之灵肯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样,她最想要的不就是你开开心心吗,你忍心她到了地底下还得为你操心?”
“我都懂,可我就是难受,好难受...”她终于闷在他怀里哭出了声,她憋了好几天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爆发点。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詹复升拍着她的背轻声说道。
韩以桔哭了一场发泄之后,感觉好多了,无论是对妈妈还是韩恭田,她都已没有选择,过去的终将过去,人总是要向前看的。道理她懂,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
她现在该做的不是回望过去的对与错,而是珍惜眼前人,他最近因为她情绪不佳也跟着吃不好睡不好,她要再不自己走出来就真的太没良心的。
她自己这一想通,胜过旁人劝解千万句。
晚上还抱着失宠好几天的儿子亲了又亲,又带着他听着詹复升讲的童话故事睡觉,对此詹复升颇多意见,主要是他想讲打仗的故事,可韩以桔非要让他讲童话故事,最后还是老男人服软了。
至于原因嘛,自然是趁着老婆今天心情变好,想把前几天落下的夜间运动找补回来。
韩以桔哪里知道他的小心思,只当自己御夫有道,第二天跟着墨筱之出去逛街时,还颇为自豪跟人家传授经验呢,因为墨筱之苦着脸说她拿不住慕千智,老在他手里吃瘪。
“他老耍我玩,一点都不像是在跟我谈恋爱,反而像是养了个宠物,无聊时逗弄逗弄,有事就把我一个人扔家里,”墨筱之很苦恼地说着,虽然她是被詹复升请来陪韩以桔逛街放松心情的,但是她看她也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就毫不客气地开始抱怨了。
“不可能吧,我感觉他挺喜欢你的啊,”韩以桔见过慕千智看她的眼神,不像是玩玩的啊。
“怎么不可能啊,他就是把我当猴子耍,一点都不把我当女朋友!”墨筱之也是积压已久,好不容易有人听她倒竹筒,自然是发个痛快。
“谁家男女朋友相处跟我们俩似的,你和詹复升不也是吗,柔情蜜意的,我们呢,我一说话,他就鄙视我,呛我,好像我干什么都是错的。”墨筱之说得自己都觉得自己委屈。
韩以桔听得汗颜,可也算是听明白了,她看着别人甜甜蜜蜜的谈恋爱,就也想要那样的,可是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恋爱时的相处方式自然不相同啊。
韩以桔找到了症结点,凭着她不俗的口才总算是把初次谈恋爱的傻妞给劝明白了,至于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她就不知道。
☆、第75章小小魔王
最近的詹宅很是热闹,除了逐渐显现皮小子本质的詹一韩小同志,还多了一个不请自来的聒噪客人,杨子卿,可能是上一次看到韩以桔对他的态度并不是很强硬,所以杨子卿改变了策略,打算循循渐进,完全忘记自己之前说过的一年只见两次的话,几乎是天天来报道。
而韩以桔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不好意思也不忍心冷着脸去击退他的一腔热情,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她也习惯了他的存在,他要因为有事来迟了或是不来,她还会有点担心,亦或是失落。
不过那层窗户纸,两人都没有捅破就是了,杨子卿自然是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父女相处,害怕说开之后又会有变故;韩以桔则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不过她也清楚地知道,她正在慢慢地被软化。
杨子卿来得多了,詹家也没人把他当客人了,老爷子也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陪玩陪聊天的,乐呵的不得了。
天气越来越热,院子里的游泳池在闲置了一冬之后,又被重新启用,阳光照射下蓝莹莹的水面晃晃悠悠,格外吸引人。
穿着情侣泳装的韩以桔和詹复升恍如漂亮的比目鱼一般在水中穿梭,而岸上的太阳伞下,穿着小泳裤的詹一韩在杨子卿怀里直蹦蹦,对于他来说在一边干看着水底下愉快玩耍的爸爸妈妈,无异于折磨他脆弱幼小的心灵。
壮小子吃得肉嘟嘟的,杨子卿都快要抱不住这个跳跃的小肉球了,只能皱着脸试图使他安静,“一一不动哦,再动外公生气了。”不过这话怎么听怎么没有底气。
幸好詹老爷子今天出门了,不然非得狠狠地嘲笑他一番不可,也是,谁让他刚才嘴欠说了一句,‘没事,你们去吧,好好玩,孩子我看着,放心,肯定不让他再下水’。
其实这个年纪的小孩是可以游泳的,而且还有利于增强心肺能力,可架不住詹一韩小朋友如此残暴惨烈的游泳方式啊,一下去就开始激动地瞎扑腾,大人都抓不住他这个小泥鳅,差点呛着了水,弄得韩以桔说什么都不让他下去了,闹腾也没用!
而见色忘子的不靠谱的老爸一心想着要撇开小灯泡跟亲亲老婆双人游,没顾儿子的意愿,直接塞给了岸上的杨子卿,虽然他是觉得男孩子不要这么娇气的。
当爸的心粗,可当妈的心细啊,吩咐佣人回屋去拿儿子平时洗澡用的小澡盆,等会儿从泳池里舀点太阳晒得暖暖的水,就让他在里面玩。
这不,佣人弄好了,把澡盆放在了杨子卿旁边,这可解救了水深火热的杨子卿,“哎呦,外公的小宝贝,快看看,你的‘小泳池’来了。”说着,就把小魔王放进了澡盆里。
可小魔王不乐意啊,尝过了山珍海味的人哪里还咽得下清粥小菜,我们的小魔王已经不满足于小小的澡盆了,他渴望大大的泳池,拒绝合作!
杨子卿张着手稳着澡盆的左右边缘,被非暴力不合作的詹一韩小童鞋扑腾得满脸水,不可谓不狼狈,心里更是对独自带孩子长大的韩梅充满了心疼。
但小魔王根本不给自己外公伤春悲秋的时间,小肉胳膊小肉腿儿扑腾得那叫一个欢快。
韩以桔刚游完一圈就看到她家的小魔王又在大发魔威了,穿上好老公递过来的丝质浴袍就往这边走,詹复升拨着头发紧随其后。
“詹一韩!不可以这样!”韩以桔虎着脸训道。
“...”詹一韩张了张没牙的小嘴,表示不会说话是硬伤啊!但是咱不怕,小嘴一撇,装可怜扮无辜。
“我没事,这不孩子跟我玩嘛,这么小的孩子,你别老训他,打击自信心。”杨子卿在旁边劝道,现在他在这个家里也是可以有几句发言权的,长辈嘛。
“你别老惯着他,”韩以桔皱眉,又冲着低头玩水的儿子道,“下次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
“...”詹一韩抬头对着不知所云的母上大人无齿一笑,继续瞎扑腾所剩不多的那丁点水。
韩以桔自然知道他听不懂,可教育什么的,得从小抓起啊!说得多了,孩子自然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