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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府的大门还是紧闭着,门口冷冷清清,不闻半点人声。
凤栖梧冷冷地看着那门口,未曾说话,身后跟着白莲花和欧武臣,还有蔺斐等人。
袂阙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疑惑道:“栖梧,怎么了?怎么不走了,是不是凤府到了?”
还是半天不见有人来开门,那一群默默地跟在后面的家丁丫鬟们面如死灰,之前在王夫人的纵容之下,府中下人在私底下一直是将凤栖梧当猴耍,随意的欺辱。
这件事出来之后,王夫人对众人吩咐过,这段时间大门关着,若是凤栖梧回来了,就一盆洗脚水泼出去,再将她拿住关在府中,等王夫人发落。
一个伶俐的丫鬟忙去敲门。
门内很快便有人应声了,“谁在外面?”
“是我啊,翠儿姐。”
门开了,翠儿和几个王莲花的贴身丫头站在那身后,看着那开门的丫头,喜滋滋地道:“怎么样了,李枭冉那贱人和凤栖梧那贱种被骑木驴了吧,骑到哪儿了,是不是快到正街了,等会我也要去看!”
那开门的丫鬟被这一句话吓得几乎是屁滚尿流,差点当场栽倒,忙道:“胡说,李夫人和栖梧小姐可是这凤府的主子,岂容你们这些下人如此轻贱!”
门内传来笑声,“哈哈,凤栖梧那傻子出生低贱还妄想嫁给南幽王,活该被退婚,还说什么凤府主子,我看她是对街猪肉铺的主子吧!”
笑声此起彼伏,那开门的丫头和门外的丫头家丁都吓呆了,袂阙等人听到这话,更是怒火中烧。
特别是袂阙,他来凤府之中时,这府中的丫头下人对待凤栖梧都还是正常,但不曾想,在暗地里,她们竟然敢如此欺主——
“咻——”欧武臣一剑凌厉破空而去,强大的剑气直接将那大门破开了。
轰隆一声巨响之后,门内的众多下人都惊呆了,反应过来才开始尖叫着奔逃。
凤栖梧看那破开一个大洞的门,狠狠地看了一眼欧武臣——那是我家的大门!
欧武臣完全不知道,上前又一脚踹开了大门,众人接连进入了凤府之中。
“谁人敢私闯凤府,来人,给我拿下他们!”那翠儿尖叫着,领着家丁侍卫过来,一看是凤栖梧进来,立马喝道:“来人,将这孽种拿下给王夫人发落!”
府中已无王夫人,可怜这众人还是不知晓,十几个家丁围了过来,手中绳索备好,就待拿下凤栖梧。
凤栖梧冷冷地看着众人,一声威严怒喝:“谁若是敢再靠近一步,后果自负。”
那突然迸发出的强大气势,竟然吓得那一群人踌躇不前。
“反了,她根本就是对街王老七的孽种,李夫人倒了,府中现在可是王夫人做主,你们怕她作甚!快拿下!”翠儿尖叫道。
“放肆!”凤栖梧未曾说话,袂阙倒是先说话了,怒声道:“你们这些欺上瞒下的贱奴,竟敢如此对待栖梧,看来这凤府定是要清理门户了!”
“来人,给我将他们拿下!”
袂阙号令一出,即墨府的高手围了进来,将这凤家的家丁团团围住。
那翠儿可就不得了了,“哟呵,即墨公子还真是管得宽啊,竟然管到我凤府里面来了,看来你果真是觊觎我家老爷的身家许久了,或许,你早就跟李枭冉那贱人有奸情了,还表兄表——”
“砰!”
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翠儿的脸上,扇断了她口中的妄语,那庞大力道直接将她的身子给撞飞出去,落在了那地上,凤栖梧又上前,手中多了一把小刀,手起刀落,眼也不眨,眉也不皱,一条鲜红的舌头便落在了地上,翠儿满脸是血的伏在那舌头边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到半刻之后,才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可惜,她连舌头都没了,只能嘶吼几声。
一瞬间,这府中所有的东西都似乎静止了,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凤栖梧,方才她竟然决绝果断,毫无商量地便切下了翠儿的舌头!
所有人都看着凤栖梧淡定将手中小刀在地上翻滚着的翠儿衣裳之上摩擦几下,擦干净了血液。
翠儿尖叫着,竟然要来咬凤栖梧,被她一脚直接踹了回去,众人清晰地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翠儿是王夫人的爪牙之首,以往可是坏事做尽了,不说在私底下肆意地戏耍那傻傻的凤栖梧,在风苍穹面前,时常说李夫人和凤栖梧的坏话,试图让李夫人失宠。
凤栖梧冷冷一瞥那呆若木鸡的众多丫鬟家丁,“这便是随意在背后嚼主子舌根的下场。”
众多凤府下人突觉眼前这小姐,简直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出笼的野兽,凶猛,嗜杀!
见所有人都似乎被镇住了,凤栖梧收好了小刀,“来人,将这贱婢挑断手筋脚筋,卖到妓院去。”
说罢,便让人将李夫人抬着进来了,众多凤府下人这时候才看清楚了局势,原来倒台的是王夫人。
一时间,所有今早泼凤栖梧洗脚水的人浑身都似乎笼罩在一阵阴风之中,看看那被抬出去时依旧在嘶叫的翠儿,总觉得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李夫人今日是受了惊吓现在还未醒来,凤苍穹今早才吃了凤栖梧给的解毒丹药,也是没这么快醒来,凤栖梧看过了二老的情况之后,吩咐了人好生看管,才退出了房门。
凤栖梧有心整顿一下这府中的情况,寻到了她出嫁之时的凤府的管家张伯。
“栖梧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张伯一见着凤栖梧,便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府中之声。
这凤府被那王夫人给祸害得够了,他也知晓了今日发生的事情,王夫人狼子野心,死得好!
更可喜的是,现在的凤栖梧看起来一点也不傻,还有这么多强大的帮手跟着,更是可喜可贺!
看见张伯,凤栖梧的眼中勉强有了一点暖色,“张伯,我父亲母亲如今还未苏醒,这凤府我要进行一次大的整顿,还要多多劳烦您啊。”
张伯以前是管家,一直都是听命于李夫人的,不久前王夫人诬赖他偷盗,被贬到了膳房烧火,如今凤栖梧回来,将他重新重用了。
一听要整顿,张伯也是欢喜,道:“该整顿了,确实是该整顿了,”这府中,老爷平时不管事,整日和李夫人弹琴赏月,恩爱如年轻时候,李夫人性格善良,王夫人又工于心计,这府中被王夫人弄得那叫一个乌烟瘴气。
“对了,三小姐,玉珠那丫头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说到玉珠,凤栖梧眸光再次一沉,玉珠便就是她的陪嫁丫鬟之一,凤苍穹待府中的下人也是极好的,若是有那习武天赋的,不管是小姐还是丫头家丁,都花钱送去习武。
玉珠便就是那其中一个,从小就是天赋异禀,跟凤栖梧是一起长大的,凤栖梧出嫁的时候,有地劫修为在身的玉珠和另外三个有修为的丫鬟做了陪嫁,便就是为了在那复杂的王府之中保护凤栖梧。
未曾想,他们都在王府之中被折磨而死了。
玉珠,就是张伯的女儿——
“玉珠啊,”凤栖梧压制住了心头的悲痛,对张伯道:“前些时候南楚来了个皇子,带着几个侍卫,其中一个侍卫与玉珠一见钟情,我见那男子品行也不错,便将玉珠嫁过去了,现在已经去了南楚了。”
南楚路远,张伯就算是想去,恐怕也是一辈子没法到达的。
张伯一听便有些感伤,但更多的是欣慰——女儿有个归属便就不错了。
“张伯你放心,玉珠的相公家室不错,前途无量,还待她很好,她在那边过得很幸福,只是这山高路远的,实在是没办法回来孝敬你老人家了,她说定时常给您寄些南楚的特产回来。”
张伯笑着点点头,为女儿找了个好人家高兴。
凤栖梧心头却是充满了负罪之感,但更多的是恨。
恨夺取那四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丫头性命的那些人。
一个,她也不会放过!
凤府现在已经完全被凤栖梧给掌握住了,她将所有的家丁丫头侍卫召集起来,该辞退的辞退了,该留下的留下,反正这么多的家丁丫头留着也是笔巨大的开销,纵然凤栖梧不差那点钱,但这人太多,也太浮夸了,风苍穹和李夫人都不是那种出门就需要前呼后拥的人,而且现在凤府也不是什么丞相府,该精简还是得精简。
将凤府整顿了一番,总算是重新焕发出光彩了,府中之人都知晓了这三小姐的冷血手段,哪里还敢做那欺上瞒下的事情,都在努力地回忆着以前是不是系弄过那痴傻的三小姐。
以往府中人都知晓,三小姐是个彻头彻脑的傻子,就算叫她做什么出格事情她都觉得是在和她玩,根本不会去告状。
但现在的三小姐已经非同以往了,听说她还将那心机深沉的二小姐给弄死了,果真是厉害!
李氏母女俩谋划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联合了城主,还是败在了三小姐的手中,三小姐的手段岂是凡人能比的。
众人都说,三小姐进了一趟京城,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更强大了!
收拾完了凤府的事情,凤栖梧去看李夫人和风苍穹都还未醒来。
袂阙还未走,凤栖梧知道他不会走,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与凤栖梧交代清楚。
凤栖梧也在等着他们自动交代。
果真,袂阙派人来叫凤栖梧过去商量事情。
凤府的待客大厅之中,只剩下袂阙与凤栖梧二人。
袂阙的眼睛看不见,凤栖梧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将茶杯递到他手中,便在他身边坐下了。
袂阙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才问凤栖梧:“栖梧,你是不是修炼过?”
凤栖梧也未曾否定,“是,在京城之中我偶遇名师,教了我一些防身的手段。”
袂阙叹了一口气,还是道:“关于你的身世,你定然有许多疑问吧,你如今都长大成人了,知道世事了,不再如以往那般不懂事,也该是知晓的时候了。”
凤栖梧不动声色色地等着袂阙与她交代清楚。
“我和你的母亲,是出自两个同气连枝的家族,当年我们两大家族被仇人所灭,你母亲因为是个养在外面的私生女而我也是个眼瞎了不能回归本家的弃子,侥幸地逃过了一劫,你母亲知道那仇家定然会斩草除根,听闻了消息便要逃走,也来将我一并接走了,在昔日朋友的帮助之下,我们逃到了锦州城,遇到了你的父亲,凤苍穹,”袂阙缓缓道来。
凤栖梧也认真地听着,“后来的事情你也知晓了,那时候的凤苍穹身边已经有了王夫人了,而且还有一对女儿,那时候我年纪小,身子也是弱,又经历了一番长途跋涉,身患重病,你母亲毫无办法,是凤苍穹救了我和你的母亲,后来你爹和你娘日久生情,你爹便娶了你娘,后来有了你。”
凤栖梧知道,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真的和凤苍穹长得一点也不像!
“在未到锦州城之前,我和你母亲藏在南部森林之中,以吃野果为食,那日我们救了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谁料那男人竟然将你母亲玷污了,便有了你。”袂阙说起那段往事,依旧是义愤填膺。
凤栖梧早猜到,会有个这样的结果。
袂阙继续道:“那时候,你爹来求亲,你娘她没有同意,她知道自己身子不洁,腹中有一个未知父亲的孩儿,而你爹,已经有了家室了,但她最终还是被你爹感动了,嫁给了你爹,你爹不仅是将她娶为了正妻,还让她将腹中的你生出,如亲生女儿一般待你。”
凤苍穹,确实是个好父亲。
凤栖梧似乎猜到了母亲一直忍让王氏母女,而那王氏母女对他们母女俩那么有恃无恐的原因了。
袂阙继续道:“后来,你母亲给你生了一个小弟,但是,因为你母亲家族的特殊,那个孩子,她不能养在身边,便将他送人了。”
听到这里,凤栖梧不禁问道:“为何要将弟弟送人?”
“因为你母亲家族的特殊性,所有的一切都是由男子继承,包括力量,你母亲怕的是那些人找上门来,害了你弟弟,”袂阙怕凤栖梧误会,又道:“而你不同,你天生便不能修炼,对他们来说没有威胁力,就如你母亲和我一般,我们能活到现在,大概都是因为对他们没有威胁力,而你弟弟便就不同,他可能会继承来自血缘的强大力量,成为那些人眼中的威胁,所以,不能让他的身世暴露,便只有将他寄养在别人家中。”
袂阙叹了一口气,现在凤栖梧有了修为在身,若是让那些888888人察觉该如何是好?
“小舅舅,是谁灭了你和母亲的家族?”
袂阙继续叹气,“这个你不必知道了,那都是天意弄人,我们没办法阻止,你也别想着复仇,没用的。”
他摇摇头,凤栖梧却在心中狠狠地记上了。
“所以,在这个家中,你爹的亲生女儿是凤箫和与那凤箫旎,如今凤箫和已经死了,死了便罢了,这凤箫旎,可千万不能出事了,你母亲一直以为是她抢夺了王夫人的幸福,心怀愧疚,所以一直对她们母女俩极好,更是次次忍耐,本以为她的退让可以让她们知晓好歹,可惜啊——”
对于某些人,一昧的退让,只会让他们越发的得寸进尺。
凤栖梧也叹了一口气,从小风苍穹对她都是极好的,对她们三姐妹那都是一样的好,从来不偏袒谁。
从前她还做了这么多的蠢事,让他操了多少心,可是他一直对自己如亲生女儿。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袂阙也知晓凤栖梧需要时间来消化一切。
半晌,袂阙终于又道:“你爹他永远都是你爹,不会因为血缘的关系而少你半点疼爱,所以,栖梧你定要好好的孝顺你爹,别让他操心了,上一次因为凤箫和的事情,你爹可是气得当场便吐了几口血,还大病了一场。”
京城离锦州千里之远,那消息也是来得很慢,起先听说凤箫和为了救凤栖梧而死,凤苍穹便伤心了几日,茶饭不思,后来听说凤箫和竟然为了得到南幽王的宠爱,残害同胞,假扮成凤栖梧的模样入驻南幽王府,更做出了不知廉耻的事情来,凤苍穹更是气得吐血,还大病了一场。
凤栖梧一直沉默着,父亲,也永远是他的父亲,不会因为血缘的关系,她对凤苍穹的爱就少一分。
良久,凤栖梧问袂阙:“我弟弟他被送到了哪里?”
袂阙犹豫了片刻,还是道:“我可以与你说,但是你不要让他知晓他的身世,更不要和他相认。”
凤栖梧点头。
袂阙才道:“你弟弟是出生在京城的,那时候你父亲年纪轻轻便就官至丞相,生你弟弟不久之后,宫中正好有一个皇子出生便就夭折,于是你爹便将你弟弟悄悄地抱入了宫中,那孩子便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宫中的皇子!
凤栖梧浑身的血液都沸腾无比,她细数她认识的皇子,年龄符合的皇子也就那几个,都在皇家学院之中见过了。
她在其中寻找着可以的人选,一个熟悉的容颜映上脑海——蔺斐!
蔺斐常说他出生的时候差点死了,是吃了一颗皇室珍藏的龙鳞果才活了过来。
现在看来,那时候真正的蔺斐已经死了,活着的,是那被凤苍穹抱入皇宫的凤栖梧的弟弟——凤栖琏!
蔺斐竟然是她的弟弟,怪不得她看见他总有一种亲切感,原来他们竟然是一母的同胞。
袂阙长叹了一口气,“你弟弟是不可能认祖归宗了,所以这家中,你爹的亲生后代便只有凤箫旎的,栖梧,别让你爹伤心。”
凤栖梧点点头,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
与袂阙谈了许久的话,凤栖梧才推开了这待客大厅的房门,将袂阙慢慢地推了出去,门外拥来一大堆人。
“栖梧,你终于出来了,是不是该开饭了,你看这天色都晚了!”白莲花摇着他的白玉扇,对她挤眉弄眼地道。
欧武臣目光只是在凤栖梧和袂阙之间转转,便就转开了。
大胃王花脸猫可是饿了一天了,早就不耐烦了,对着凤栖梧嗷嗷叫——她还把它秘密口袋里的零食都吃光了!
蔺斐也苦着脸跑过来,“栖梧姐姐,快开饭吧,我都饿了一天了,大家都等着你吃饭呢!”
蔺斐还是那个蔺斐,知道了他与自己的同胞关系,凤栖梧顿时觉得他越发的可爱了,不禁对他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好,开饭。”
众人欢呼着,蔺斐更是雀跃着往那膳房而去,就如他自家一样,一点也不拘束——这本来就是他的家啊。
这一生,凤栖梧定要守护好自己的一切,除了生命和尊严,还有她的亲人……
李夫人已经醒来了,但是今天受到的打击太重了,在房中便没有出来,凤栖梧和众人在这凤家吃了第一顿饭。
欧武臣和白莲花明日便必须要走了,他们的师门都已经在那南部森林之中等着了。
至于蔺斐几人,凤栖梧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的培养,这次南部森林之行,正好可以让他们都好好的锻炼一番,有那孔雀在,安全也不是问题。
孔雀虽然表面看着是傲娇,但心眼还是好的,知道自己的弟弟受了凤栖梧诸多好处,自己还是得表示表示。
吃完了饭,凤栖梧也有累了,这几日赶路都是风尘仆仆的,这一回家还没好好地休息一下就慌慌张张地赶去了议事广场,到现在回凤府折腾一番,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是受不了的。
吃了饭,她匆匆地洗漱了一番,便进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关门就寝了。
还没睡着,就感觉一个人摸上了床,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人沉默不语地抱着她入睡,耳边也传来那人粗浅的呼吸声。
凤栖梧知道是谁,也没有说话,翻转了一下身子,睡到了欧武臣的怀中。
欧武臣这几日都是在赶路,也是有些累了,抱着凤栖梧,两人很快便进入了沉睡之中。
突地,门外传来脚步之声,似乎是有人在开门,被窝一阵凉风灌入,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凤栖梧清醒着,但未曾做声,等着那门开,倒要看看是何人。
门开了,一个女子走了进来,虽然三十出头,却依旧是耀目风华,眉眼之间长得跟凤栖梧九成像,便就是凤栖梧的母亲李枭冉了。
“栖梧?”她走近床来,唤了两声,凤栖梧懒懒地不想回答,她现在只想睡觉。
李夫人唤了几遍凤栖梧还是没反应,她便脚步轻轻地走到了床前坐下,将凤栖梧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中,轻柔地道:“乖,不疼的。”
李夫人的手很轻,触到凤栖梧的皮肤让她很温暖,但她依旧是感受到皮肤一凉,她睁开一条眼缝,便看见李夫人手中正拿着一把刀!
一把锋利的刀,已经割开了自己的血管,她正用一个盒子来接凤栖梧流出来的血液!
凤栖梧差点就瞪直了眼,她从未想到,母亲会害她!
但她明明白白看到了李夫人眼中的心痛,且那刀子割下去,她似乎完全没有痛感,只是感觉那伤口一凉,鲜血已经流出了。
看着那鲜血流满了整个盒子,李夫人忙从怀中掏出一块布来抱住那道细细的伤口。
“乖女儿,娘不会害你,娘只是要你的一点血,伤口马上就会好的。”
那步上面似乎有什么药草,覆在凤栖梧的伤口之上有种凉凉的感觉,很快,李夫人便将那步移开了,也将那盒子盖好了放入衣衫之中,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等她关好了门,脚步声远去之后,凤栖梧才睁开了眼,伸出方才被李夫人割开的伤口看。
但见那伤口完好无损,根本就没有任何伤痕,难以想象方才李夫人割开了她的血管,接了一大盒子她的血。
欧武臣也从房梁之上落了下来,关切地抓过凤栖梧的手腕看着,没有任何伤口,他也疑惑了,问道:“栖梧,那伤口疼不疼?”
凤栖梧也奇怪,明明看到自己的皮肤被割开了一个硕大的口子,为何不疼?
母亲不会害她,但是她要取她的血干什么?难道她的血有什么妙用?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这方面的记忆,想必母亲都是在自己熟睡的时候才来采自己的血。
这事情太过于蹊跷,凤栖梧便和欧武臣一起出了房门,就着夜色出了门去,看见李夫人的灯笼飘着进了某处客房。
那是袂阙的客房啊!
看见李夫人进了袂阙的客房之中,凤栖梧和欧武臣便也伏在了房顶之上,收敛了气息,听着房中两人的谈话。
“东西我给你带来了,你快些用了吧,免得病又加重了。”李夫人将怀中藏着的盒子放在了袂阙的怀中。
袂阙的脸色很差,凤栖梧的记忆之中这位小舅舅从来都是弱不禁风的,此次回来身子似乎是更差了,李夫人进门时候带来的夜里的凉风让他清咳了两声,摸索着怀中的盒子,那属于凤栖梧的血在李夫人的怀中一直保持着温度,他道:“多谢姐姐。”
“洪荒两族便就剩下你我栖梧和我那苦命的孩儿四人了,我们之间何苦说那谢字呢?”
袂阙摇头苦笑,道:“当年宇宙灭我洪荒两族,举族之人只你我两人逃脱了,这些年,若不是栖梧的血,我也不可能撑到现在,真是苦了那孩子了。”
李夫人摇头不语,“可惜我母亲乃是外族,我的荒族血脉还不如栖梧的纯净,不然,也可以帮你一帮,倒是栖梧那孩子,也得靠你才能活啊。”
“栖梧,她知道这件事吗?”袂阙试探性问道。
李夫人摇摇头,“我怎么敢告诉她,这世间有太多不能理解的事情,我怕她接受不了,若是那时候她不理解你我的做法,断了你的药,反而是不好了。”
“栖梧那孩子去了一趟京城,现在懂事多了,很多事情也该告诉她了。”袂阙叹息着道。
“那孩子,也不知道是在京城吃了多少苦,那凤箫和狠毒至极,想必她定然吃了不少亏,都怪我啊!”李夫人说着便开始以衣衫拭泪。
突地,那袂阙低喝了一声,“什么人,胆敢在此偷听?”
凤栖梧和欧武臣纹丝不动,袂阙根本没有修炼过,就算他是瞎子听力再好,也不可能凭耳朵就听出两个玄阶高手的踪迹。
李夫人疑惑道:“门外有人守着,不会有人听到你我谈话的。”
“不,在我们的房顶之上,有两个人在偷听!”
“啊——莫不是宇宙两族之人!”李夫人惊呼一声,奔出了门外叫人去查看房顶,但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凤栖梧和欧武臣都想不到,为何袂阙的听力如此惊人,竟然连玄阶修武者的气息都能听出来?难道他一直是深藏不露。
还有他们说的‘宇宙灭洪荒’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四个族群,而母亲和袂阙便是来自于其中两人?
为何袂阙要她的血做药引?袂阙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说她要靠袂阙才能活?
她要凤栖梧的血,为何又跟那所谓的血脉精纯有关?
一系列的疑问,困扰着她。
第二日一大早,白莲花和欧武臣便告辞了,他们提起去南部森林,反正凤栖梧在家呆几天也是回去的,他们便踩好了点,等凤栖梧去。
李夫人今日精神很好,脸上的伤都好得一点痕迹也没有,还特意给凤栖梧煮了一大锅补血的香汤,凤栖梧知道母亲是在关心自己,也认真地将那一锅汤都喝完了。
有一股她熟悉的,属于李夫人独特厨艺的味道,那是凤栖梧最眷恋的!
喝完汤,李夫人看着凤栖梧笑着,“栖梧,去年你出嫁之时我给你的药你可曾按时吃了?”
凤栖梧小时候似乎身体不好,时常得吃药,那药都是李夫人自己配的,长大了也是一直在吃。
猛然听李夫人问起,凤栖梧才想起,那是李夫人给她准备的药,出嫁的时候,她给了她两年分量的药,每两个月吃一次,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效,但是味道挺好,从小到大她都是当成香汤喝,不用人提醒,她也知道有事没事地煮一过来吃。
听凤栖梧说她按时吃了,李夫人才放心了,“你的病根是在我怀着你的时候就落下的,得按时吃娘亲给你配的药,身体才好得快。”
凤栖梧点头应着,但心头却疑惑了,她玄阶的修为,前世更是医术盖世的圣手,会治不好自己的病?且,她根本就没病!
不知道为何,她总是将母亲怪异的行为和昨夜里的见闻联系到了一起,难道她那所谓的‘病’,跟袂阙有关?
吃完了早饭,凤栖梧想着在家先呆几天,便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了,带着一众客人在府中到处走着。
凤府门外突地传来了众多有序的脚步声,守大门的侍卫被人打了回来,凤栖梧赶到之时,看见凤箫旎在那钱宗主的护持之下,带着一众高手大刺刺地登场入室。
“来人,将这群不知廉耻霸占我凤家家业的贱人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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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老子要准点更新一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