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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呼啸,大浪滚滚拍击的船身剧烈震荡。我差点摔倒,一股大力却钳住、也扶住了我的肩膀。
我扬起眸,发现裴东正盯着我,他的眼没表情那般戏谑嘲弄,反而十分压抑愤怒。
“是谁?”他微微俯身,嘴角浅勾嗅着我的脸颊:“是谁这样不知死活?”
那时候,我才惊然想起那个夜晚,他一字一句吐出的话,心底顿时涌起怯怕只字不言;他愤怒的扬起大手,要挥出时,却逐渐攥成拳头,又落去下。
他攥住我的脖子,抵在墙壁:“说话。”
他越收越紧,我感到窒息,却愈发不敢回答;他收进眼底眉锋微蹙,便松开来,整整微皱的领口,径直朝甲板走去。
“裴东!”我吓坏了,急忙引开注意道:“你刚才想掐死我吗?”
“掐死你?”他停住,侧脸冷冷凝视我半晌:“岂不是太便宜你。”
“我最讨厌就是背叛,有谁触犯逃不了粉身碎骨,唯独你,薛染,你接连背叛我两次,至今活的安好。
“我从没对谁如此纵容过,但我发现我错了。你这种女人,越宠越有种,嗯?”他彻然回身,冷笑声冒着寒气:“我该让你生不如死。”
我沉默着,心口压抑似堵了块大石,正想说什么,他突然一把将我扯进怀中,狠狠的吻了下来。
我愣了下,旋即心底泛起惊喜,却直到口腔中血腥弥漫,才发觉那不是吻,而是撕咬!我模糊不清低吟着痛,他反而啃得愈发用力,入魔般咬着,吮着,吸着。
我使出全身的力将他推得微微分离,委屈至极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在谈生意!”
他用拇指拭去嘴角血渍,深邃的眸在我湿透的纱裙扫过,哦了声:“给人看的生意?“
我在心底幽幽骂了声朱总,要不是试探到这老家伙很好。色,我何故穿这么性感?却又知道问题根本不在这儿,而是我已经在船尾独自缄默了数十分钟,哪像在谈生意?
又不能说,是祝华晟在帮我谈,我完全不敢想象两人碰面,会发生什么。
我抿着唇扯开话题:“你在和芈月婵渡蜜月么?”
“是。”他闷闷笑着,箍着我的腰肢在臀部狠狠掐了把:“本属于你的,是你自己放弃,别乱吃醋。”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吃醋?
但没错,我的确嫉妒。
碧海蓝天,和最爱的男人无忧无虑飘荡在波澜适度的海面,听风吹过,看海鸥在云丛穿梭那该是种多美好的心境与享受?
“所以呢?”我舔了舔嘴角,酸涩而笑:“所以她刚才喝了波尔多?还是搀过汽水的。”
裴东看着我,对我的态度饶感兴致的笑道:“你可以肯定是她的味道?每天朱唇万万千,除你与她,还有很多好吃。”
“你混蛋!”我下意识便扬起了拳头,却被他轻而易举接在掌心。
他低低的坏笑着,另只大手倏地捏住我胸前柔软:“又吃醋?无碍,我喜欢看你吃醋,很可爱。”
受不了这戏谑,我突然没了力气,垂头抿着嘴唇,幽怨低喃:“我不过没顺从你,你就这么对我是么裴东?万花丛中过,尽显风。流?“
“那倒不至于。”他冷笑着,大手使劲握了把我的臀部:“每天,不,是每个小时,都有上百双女人的眼睛离不开我,或冷艳,或柔情似水,使尽诱。惑,但都不及你看着我眼会发光;她们的身段,紧紧勾勒在紧身衣里,有凹有翘,离完美只差黄金比例,但不知为何,我感觉都不及你给我的感觉特殊。“
特殊
我下意识俯瞰了眼自己的b胸,心底酸酸涩涩。
“甚至有时候。”裴东摁着我脖颈压了压,脸颊摩挲着我的脸颊,唇紧贴我的耳蜗低笑:“她们太聪明,我都会嫌她们不及你蠢。”
“你是说,你没碰过别人吗?”我心底微甜,望着他:“我在你心里就这么特殊?”
他重复了一遍“特殊”俯瞰我的眼神,不咸不淡:“为什么不能够说,是你拉低了我的品位?”
我突然觉得很难受,我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来我往争执不休?我不该执拗的,这些天想他想到发疯,我为什么还要执拗着,违心着,被他折磨着?
拳头无意识攥紧,我直勾勾盯着他,非常突然的扑进他怀里,他还在蹙眉用眼神质问我干什么?我已经踮起脚尖,猛地吻了上去。
没有感到一丁点抗拒,仅是那薄唇一开始显得僵硬,但很快的,也回应了起来。我用吻阐述自己用话已讲不清的思恋,他长舌侵入口腔,勾起我的舌尖肆无忌惮的缠绵。
不知吻了多久,直到我忍不了窒息换气的时候,他才松开紧箍着我腰肢的大手;我大口呼吸,搭上湿透的薄纱,显得特别狼狈;他立在原地静静观察着我,半晌,才抬手整了整被我掐皱的紫色领口,道:“你好像没问,你妈妈现在情况如何。”
“不需要问。”我低头顿了会儿,很自然笑道:“在你那里,我更安心。”
闻言,裴东微微一怔,蹙眉静静望着我被海风扬起的头发,凝视他依旧会发光的眼睛。
“染染。”默然半晌,他薄唇微张,既低沉又温柔:“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你务必要把握住。”
我缄默着,心底某种念头的涌动,几欲挣脱枷锁的激烈,但依旧被死死压制。我看着裴东,我不理解,他为什么就一定要我爸爸死?他的霸道落在这种问题上,让我特别的害怕,不由自主就会想起封奕沉说妈妈当时划了他一刀。
这二十年来,别说旁人,我竟连自己的妈妈也不了解!她不仅一直在隐瞒我,甚至薛靖远撇下她这么多年,她对他竟然还有感情,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危险的事?
那就算我能撇下这本也没存在过的亲情,妈妈呢?如果为了薛靖远,她也触犯到你了,裴东
你会不会,连我妈妈也不放过了?
“不行,是吗?”眼眸温度寸寸降低,最后,他这样面无表情的说。
他没再讲什么,他很干脆,长腿一跨,便回到了紧抵着船面的快艇上。回过头来,他冷冷清清看着我道:“我想我一定爱你特别深,薛染,要不然怎会一直纵容你毫无底线?“
“但不会再有了。”
“开艇,回岸口。“
快艇载着他疾速朝已经变得很渺小的那艘船开去,荡起白色的浪,似乎也拍打在我的心口,随着渐行渐远,一颤一颤的刺痛。
“怎么了小染?”暮的,一道声音传来。祝华晟倚着墙壁俯瞰我,旋即眸光自然朝远处眺去,微微蹙眉:“那是”
我心口骤然一惊,因为我看见,几十米远外,裴东似乎有所察觉的回头望了眼,仔细看,却又似乎只是错觉,他从未停留。
无论如何,我紧忙走上去将祝华晟往里推了推,生硬的笑道:“没什么,朱总呢?真是失礼了,我应该陪他喝几杯。“
“在船头钓鱼,虽然连鱼饵都没有。”祝华晟收回视线,笑了笑,用食指擦掉我脸颊的海水,道:“我的朋友在商贸区开了家非常高端的西餐店,开业这些天会请米其林三星大厨坐镇,是十分难得的机会,陪我去吃晚餐?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说是约会。”
“不必了吧!”我立马回答道,旋即紧咬下唇惆怅的盯着海面。
就像心脏某些功能被切除。
我这辈子也不要跟别人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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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毫无波澜,日复一日。
万邦与广寿成功签订了长期供应合约,这份合约带来的庞大收益,让总部那边再也没人敢轻易刁难我;分公司这边的管理,在戈薇指导下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事实从那天裴东与薛靖深同时出现后,便已经无人敢再与我唱反调了。
但随之而来,却是日益膨胀的空虚感。就像得了一种病,唯有那个叫裴东的男人,才是解药;他与芈月婵蜜月期间捕风捉影的新闻报道,他的不闻不问,让毒瘤肆无忌惮在我心脏里面扩散,乃至到了看待一切,都了无趣味的麻木不仁。
原来如此
爱即唯一叫人自愿服下的毒药,怪不得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虞姬自刎乌江畔。
这样想着,我苦涩笑笑,扔掉那半杯咖啡,便起身想回公司,用工作的忙碌“以毒攻毒”
“薛染!”却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喊道。
我蹙蹙眉,朝门口望去,看见那熟悉身影,心底竟有些欣喜,道“卓莹,你怎么来了?我还有点时间,喝一杯?“
“我可不是来找你喝咖啡的!“卓莹快步逼过来,凶悍的眼神,叫我不由自主便后退半步:“怎么,有其他事?”
我们似乎没什么交集吧?
她不语,逼近后一直用那凌厉的眼神盯着我,半晌才张开红唇,一字一顿:“告诉我,裴东现在在哪儿?”
心口骤紧,我收敛笑容,面色微肃:“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可你那天明明和裴东很亲昵的站在一起。”卓莹不知是中了什么邪,蹙眉讲完后,竟啪一声将配枪狠狠摁在桌面,咬牙切齿:“我再问你一遍,知不知道!”
我握握拳,无论她如何咄咄逼人,也是不答,反而低声道:“你这样,不会被处分吗?”
“由不得你操心!”冷喝完,大抵了解到我不吃硬的,她缓慢收回配枪,更低冷道:“我不管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让两年前商业伙伴私下朋友,变成现在水火不容;但我要警告你薛染,你知道什么,最好尽快联络公安局,不然华晟出现任何意外,我不会放过你和裴东!”
意外
“哑巴出什么事了吗?”我紧张道。
她没言语,冷冷剜了我一眼后,大步离开。
我呆愣良久,下意识打了祝华晟的电话,接通后,却不是想听到的声音。
“怎么是你王经理?哑你们祝少爷呢?”我问道。
“你是那天那位小姐?”他的声音很焦急:“我们少爷被人绑架了,就在华盛地下停车场!卓小姐才刚走,她说监控里有个姓封的她认识,她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却没告诉我;薛小姐,我“
他没说完,我挂了电话。
苍白着脸颊,我寸寸后退,直到跌倒在椅子上,退无可退。
哑巴被绑架了
而且有封奕沉的参与?
我倏地想起,裴东那天一字一顿,说祝华晟再敢靠近我半步,就要了他命。
又猛地回忆到,四天前在海面上,他刚离开,祝华晟在甲板呼唤我的时候,我似乎看见裴东有所察觉的回头望了眼,最后却以为是幻觉,没去在意。
所以
所以
下唇咬的都快要渗血,心底恐慌到几近窒息,我蹙眉想了想,急忙提起包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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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小姐!“儒墨斋门口,脸色铁青的门卫狠狠搡我一把:”我再说一遍,我们只是保安,你别难为我们,要不然别怪我们动粗了。”
我差点被推倒在地,深吸几口气后,那种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了——我一直在墨庄进出无阻,为什么偏偏现在被阻拦?而且不管封奕沉还是汪琴,谁的电话都打不通。
卓莹猜的没错,是裴东绑了祝华晟。
蹙眉想了想,我回到总部配发的路虎车里,却没走远,只是在转角一堵墙后边等着,给汪琴发了条短信,说我在这里等她。
大抵,足足过去了半小时,我才看见她开着那辆白色法拉利,徐徐停在门口,打开车窗与守卫交流几句,黑色的大铁门便缓缓的被打开。
嗡
我倏然踩足了油门,直勾勾冲过去。在门外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里,超过了法拉利,径直冲进了前庭里边。
“薛染?你该死的,你们又填什么乱?把枪收起来!快去追!”
车刚刚停下,我便听到汪琴的呵责,我没有理会,深吸口气,推开车门便直勾勾朝一号别墅冲了过去。
可刚刚跑到门口,人还没被抓住,脸色,已经煞如纸白。
我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穿着军装,就站在别墅一楼客厅的楼梯口,三角眼显得十分阴险。虽然从没交流过,但那张已见过四次的脸,已经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是芈承先的警卫员。
他怎么会过来?裴东,你不是恨不得唾弃他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