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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我没有这样想!我”
我哽咽了,顿出半晌,才带着哭腔道:“可就算为了我,这仇恨,你就不能够放下吗?我们的以后,难道不比它重要?”
裴东沉默着,似乎微恼的鼓了鼓腮帮,低沉道:“染染,有时候我会觉得,你特别自私。你告诉我,一直以来我持续的纵容你,是为了什么?”
我答不上来,他走过来,勾起我的下颚冷酷俯瞰,薄唇微张:“是因为,你是我的女人,不是祝华晟的朋友,不是薛靖远的女儿,不是任何,只是我的女人!”
“过分么?”他问道。
我抿着唇摇摇头,他用食指拭去我眼角的泪,声线低沉寒冽:“那为什么就是做不到?是不是永远做不到。”
他顿了顿,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撩起琴架里那串纸星,眉锋紧簇:“我不会放过薛靖远,这是我曾今答应自己的承诺。你可以尝试阻止,但我并不会心软。”
“这算什么。”我抹了抹眼角,回头黯然笑视;“你在威胁我吗,裴东?若不然呢,我阻止,你就会杀了我?“
你会吗裴东,你会吗?
他怔了会儿,低低笑声:“会,因为除非你彻底背叛我,不然你并没有半点阻挡我的可能。而就算你彻底背叛,也要看我会不会心软。“
“但你已经做到了,不是么?你又找了祝华晟可笑,所有事,所有人,我裴东从不手软。唯有你,已经背叛过我两次,我却依旧纵容你。是这纵容给了你得寸进尺的胆量,薛染,还是我自己放纵你成为软肋?”
他松开我的下巴,笑的越来越大声与诡异。最后,他阖住了薄唇,抿成条直线,顿了晌,突然砰的一声把什么东西丢在了桌面。
“如果依旧想不清我在你心里到底为何,你最好别再来找我。时到至今依旧给你给我留足退路,染染,你不必明白,但这就是我给你最大的纵容。”
这算什么
是说要和我分手吗?
心疼到极限,痛苦的说不出话来,直到他一言不发的离开,我才发现,那是一把被月光照耀雪白的手。枪
裴东,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眼泪顿时涌出,我一把便将那枪扫到地面去;封奕沉却里立马很宝贝的捡起来,使劲擦擦后塞进我的皮包里。
“你可以走了,汪琴正好在外边。”他嘲讽的笑着:“为了二十年没管没顾过你的老子能放弃自己爱情的圣女,都能领孝子模范了,呵呵,真特娘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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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看那把枪吗?”白色法拉利里,汪琴把着方向盘道。
我急忙将那露出头的白色金属收了收,沉默会儿后,却还是掏了出来,递给她。然后顾自惆怅的望着窗外,越来越感到难受。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天给我降如此多的罪?梁正梁思琪,邹凯,还嫌不够,现在又让我的父亲,与我的爱人,势同水火
老天爷,你到底想要我怎么?你是不是就喜欢看我一无所有
“咯咯,刚才我错过了什么?裴总怎么会把这东西也给你。”汪琴突然笑起来,见我眼神困惑,她低笑道:“这把枪,可是裴总父亲的遗物是把警枪,但听说没怎么用过。“
是他爸爸的遗物?
我心底一惊,旋即困惑道:“为什么不常用?你不是说过他父亲是位刑警大队长?”
“对但这不是他警局配发的,是缴械的赃物。“汪琴勾勾嘴角,跟封奕沉一样用纸巾小心擦拭着,道:”听说,是个卧底的枪,而且那卧底是他的学生、一个女警中间似乎发生过很多事情,总而言之,好像是突然有一天,他接到上级密报,说这个卧底已经被毒贩控制了。但裴老先生,并不相信,他跟这个女警感情很深厚,甚至有传言是他情。妇,而但最后“
汪琴耸耸肩:“付出的代价,却是他好几个同事都被这把枪当着他面给射伤了,听说副队长当场伤重不治。”
“那个女卧底呢?”我急问道:“也被杀了?还是逃走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总之这把枪他一直留着,听闻是留给自己绝境中自尽用的大抵是种执念吧,告诉自己,自己不会被打倒,只会被自己亲手塑造的孽所毁灭,也算死得其所但可惜的是,他最后还是被歹徒的子弹打穿胃部,没抢救回来。裴总去警局领取遗物时,就只拿了这把枪,一直都很好的保存着。”
“你哭什么?”汪琴突然蹙眉问道。
我抹抹眼角,忍着心疼抿唇一笑:“没什么“
只是云恋腊梅,不欲风摧,却候不得花开满艳。
直到霜结雨凝,饮雪问梅花朵朵,是暖是冬?
裴东
你对我,已经没有耐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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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总?薛总!”
四天后的清晨,暮的,一道厉声将我从晨起不久的昏昏欲睡中惊醒,我睁开眼睛,看见会议桌两旁十来双眼睛,都在定定的看着我。
我急忙用喝水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道:“刚才讲到哪儿了?对,是说人员调配的问题”
“我想把研发部的张经理替换掉,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了。”坐在不远处座位上的女人道,她姓蔡,销售部经理,说话时脸上粉底总会掉下几粒:“薛总,张经理是我们分公司的老骨干了,当年是从总公司研发部精挑细选出来,可以初来乍到便扛起了大旗。而且掌握的技术非常全面,学历很高,没什么可挑剔的,您现在刚就任,就要把他给替换掉,难免被下属怕新官上任三把火,下一把火不知烧谁身上。”
“所以我说是替换,没有开掉的意思。”我蹙蹙眉,不太喜欢她一副“老员工”的口吻,前天初来乍到,还十分露怯对谁也笑着,现在却没这个心情伺候。
我淡淡道:“这半周时间,我昼夜不休阅览过了我们公司大部分的报表与人员简历,张经理的简历,的确十分出色。”
我将手边的文件夹推出去:“但通过统计表不难看出,从两年前总部奖励了他市中心一套房产后,研发部的效率就开始逐月下滑,而且有个问题十分明显,是自此新研发出的产品,并没有过往的好评率。“
“这算什么问题?”蔡经理耸耸肩:“销量走势依旧朝上啊,像年初研发的新汽油种类,在各大加油站的销量仅三个月就超过了“
我沉默会儿,才道:“如果平台本身就有十英尺,十英尺就是产品的起点,不是荣誉的贵冕。”
“就像你说的那个汽油种类,我昨天已经亲自去总部和加油站详细调查过了,是利用了广寿在能源局的人脉硬性推广,而且还打着总公司研发部的名号
“是,销量是朝上。”我蹙蹙眉,高声道:“但这是在透支广寿的品牌力量,长此以彼下去,势必就会走低。而问题就在于,我们为什么要等到下滑出现,才注意到这个问题?”
蔡经理欲言又止,蹙眉盯着水杯说不出话来;人事部的王经理突然低沉道:“是我们先前没发现这个问题,但现在发现了,也不该操之过急。张经理是公司的老骨干,裴总,怎么说也该先给他一次机会试试?”
“所以顾客返评率连续下滑了两年多,还没给够他机会?”我有些微恼道:“他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你们清楚,不是我列举出的这些,是他持才傲物,不肯把技术教给别人,就像他的助理小朱已经跟他快三年了,我昨天问他年初新研发的产品构成,竟然一问三不知。”
“这怎么行?”我加重了语气:“广寿,是家族企业,但落实到每个部门,那是集体利益。研发部又是做什么的?是为公司创造新鲜血液注入市场产生一切收益可能的核心团队!技术与理论,只有老员工掌握,没有讨论只有执行,没有团队的创意只有一人独大,拿什么来创造新鲜血液?私心这么重的人,就算能力再全面,改正不了自己的问题,我凭什么用他?“
“可。。”
“够了!”我突然起身,眉梢紧簇:“我是公司的新总裁,我把这个议题放在会议来讨论,目的是让大家都发现这个问题,不是让你们明知有漏洞还互相念情袒护!我是总裁,效益下滑后总部会取缔的是我,如果谁能为张经理立下军令状,承诺一切后果自己承担!好啊我乐得卸下重担,如何?”
整个会议室突然变得雅雀无声,眼神交错间,都显得心虚与逃避。我收进眼底,非常烦恼,淡淡的道了声散会,便扭身走了。
却感觉更加消沉
这些天,我一直也未得到裴东的音讯,唯一一次听到他的声音,还是隔着电话,他似笑非笑的,说听声音我心情还不错?我说,的确不错,然后还没来及说是因为终于等到他打来电话了才开心,他就已经挂断了。
后来,我越来越熬不住了,甚至耐不了去坤成找他,满心期待等来接待员的回复,却是他并没时间接见。
那是这一直以来,第一次我主动去找他,被他给拒绝了。当场,我便有种五脏六腑都被掏空的无力与恐慌。我对他的思恋,也前所未有的强烈过,说茶不思饭不想也毫不为过,甚至刚才会议上,都突然有种冲出这牢笼去找他的冲动。
因为我觉得,再执拗下去,我真的要失去他了
心口愈来愈压抑,我阖住刚刚推开的办公室大门,转而又走向卫生间,想洗把脸好好清醒清醒应付下午的提上的日程。结果刚转身,便迎面撞上一个浓妆艳抹、很高很壮的女人。
我下意识道了声抱歉就要走开,那女人却蹙眉审视着我,顾自问道:“你就是这家公司的新总裁,薛染薛老板吗?”
对啊我莫名其妙的耸耸肩:“有事吗?但好像并没有你的预”
“啪”
话没说完,我脸部一冷,打了个激灵,顿时说不出来了。
“老婆!你怎么来了?你等等!“陈副总刚从会议室出来,望见那女人后蹙眉道,很快的脸色铁青:”该死的该死的!你他妈做了什么好事!”
他冲过来,一把便将他老婆搡倒在地,然后抄起桌面纸巾便对我连声道歉的擦拭,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我深吸口气,抹了把那有些臭味的黑色液体在眼前看看,也才发现是被泼了墨汁。
“你还推我?老陈,你有毛病是不是!”那女人不符臃肿身形的迅速爬起,单手叉腰另一手直戳着我的胸膛:“我还以为至少像点样儿呢,合着就这么一丫头片子?我说你还要不要点儿脸了!我们老陈辛辛苦苦工作了二十多年,给这公司创造多大利益付出多少心血啊?现在,就因为你个毛还没长齐的丫头片子,就把他从正总给贬成副总了!你告诉我,凭什么?就凭你小狐狸精年轻有几分姿色?还是凭你后台硬,就是喜欢走后门!”
“妈的!够了,你能不能别说了!滚,你快点给我滚!”
“我凭什么滚?你成副总了咱那套别墅谁来供?儿子留学的生活费一年好几十万谁管够啊?老陈,别说我没警告你,就是因为你养得起这家我才处处忍着,今天要没个说法,你那些个招蜂引蝶的破事你看我”
陈副总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一边捂住她的嘴不断使眼色,一边殷切着笑脸点头哈腰连连对我赔不是。我却好像已经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了。
只能闻到身上的墨臭味。
我死死制约着愤怒,警告自己现在被骂走后门,就更不能贸然动怒;心底的压抑,却几欲将心脏撑碎掉!耳闻他们嘈杂愈演愈烈,我有些无力靠在墙壁。我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懦弱,是个蛮坚韧的女孩儿,但这些天发生的事,好像已经快到我承受的极限了!
昏天黑地中,我好像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并没看清他是谁,人便已经被狠狠拽进他精实温暖的怀抱中。
“看起来。”阴沉的冷笑声,像压抑的活火山:“你的心情并没有电话中说的那般好,但哭什么?“
“你不总是我行我素,有时候,还要执拗的压我一头么,嗯?”
这样说着,他却越抱越紧,高档红酒与古巴雪茄的气味蔓延,他眉锋深蹙的脸庞在我眼中不断放大,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使劲将脸往他怀里钻了钻,不让流出的眼泪被除他之外的任何人看见。所有愤怒与委屈,却更加倍的滚滚袭来。
愤怒他这些天对我不闻不问。
委屈他自己刀枪不入,也以为我能百毒不侵,还问我,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