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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东眉锋紧紧皱起来,用小指一滴滴拭去我眼角的泪,我看着他,却突然笑起来,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再见、”
“你敢!”
我抿唇不语,贪恋的深深看他最后一眼,扭转身去,强做平静的声线:“我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真的不合适。我有我的生活我的目标,你太霸道,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并实现不了所以,别再跟过来了裴先生,否则我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再做出跳车那种事。”
深吸口气,连带眼泪都咽了回去,走前去将小赵扶进车里,自己坐上驾驶座。
“薛染。”裴东眺望着我,声线嘶哑:“我不是次次都会给你机会,事实很诧异会对你反反复复持续着纵容,但我再说最后一遍,跟我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心脏撕裂般揪痛着,我缄默无声,目不斜视的开着车,从他身旁略过。他阖上眼皮,久久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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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的第二天,我立马找到广寿公司总部去见薛英岚,却被秘书告知她去了外地视察场地,虽然很诧异薛英岚就这样轻易的出尔反尔了,却也并不能强求什么。
之后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第五天,去到公司才没被下逐客令,说明来意后,前庭接待直接将我进电梯,上了十五楼。
“哑巴?你怎么在这儿?”庞大的会议室,刚推开门,我便诧异道。
祝华晟穿着深蓝色西装,他五官与这色调契合已趋于完美。他点点下巴,用发生器说了声坐吧,我便坐在他的旁边,望着会议桌主位又陌生又有点熟悉的中年人,皱起了眉头:“薛小姐呢?”
祝华晟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稍安勿躁,然后对那中年人蹙眉道:“郑总,既然是薛董事长已经亲自答应了小染的事,几番推脱,似乎并不妥当。”
怎么,听这话的意思,今天又见不到?
我愈发焦急,那中年人起身拉开了窗帘,让我认出他就是那天在宴会打了梁思琪一巴掌的男人,胸前徽章篆刻着“总经理”的职称。
“何必这样说呢祝先生?既然你已经听到消息主动来帮助这位貌似跟我们董事长同姓的小姐,想必也了解过个中缘由了吧?”郑总冷笑的看着我道:“如果这位小姐和薛厅长所说属实,那对我们董事长乃至整个家族企业,自然是件大喜事;但是,这只是最好的结果,而太乐观总会让人盲目。”
“首先,这些天我们董事长为何对薛小姐你避而不见?是因为已经有人把她要跟你再次做dna检验的事捅给了媒体记者,现在流言已经满天飞了。”
什么?
我懵了下,看到他眼神更厌淡道:“我不管这是不是你跟薛厅长自行做出的逼迫手段,我只能说,这很愚蠢!这让董事长务必不能跟你擅自去做这件事,不管最后结果是真是假,有一个对公司极不好的影响是确定的——就是我们广寿创始人薛靖远薛先生,继多了梁思琪这一个私生女后,又凭空冒出你个薛染出来。这是什么?这不就是摆明了说我们广寿的创始人作风不检!“
“可梁思琪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心知肚明,这错能归到我头上?”我咬咬牙,愤慨道:“而且你很清楚,我不是私生女!”
“真漂亮,你还能不能让影响更恶劣点?”郑总面色阴沉道:“你是说,继此前的负面事件后,再让薛老先生,多一条隐婚、并且在婚期间与我们薛英岚董事长母亲出双入对的丑闻?你要置他于何地?你要置我们董事长于何地!”
“不是!“
“呵自私的人,总是如此善于否认。”郑总摇摇头,直接背过身去,拨动着百叶窗道:“总而言之,我劝你尽快离开,虽然董事长本人还没决定,但我们董事会,绝对不会容许一颗老鼠屎祸害一锅汤这种惨剧发生!”
一口气噎在嗓子眼,不上不下,他就这样空口白牙污蔑我,却有根有据,无从辩驳。我突然感到特别头疼,跟一直蹙眉缄默的祝华晟低语一声,便走出会议室。
卫生间里,望着有些苍白的肤色,我心情特别复杂,我不敢去想姓郑的这番言论,是否便是薛英岚本人的意思,真是的话,她大可籍“风险”这条借口,把dna坚定无限期的拖延下去!
越想越烦躁,我使劲用凉水拍了拍脸颊,便要出去,却猛地一怔,倒退数步。
是裴东,他无声无息的,站在卫生间的门口,肩膀倚着门沿,单手握着杯咖啡。
“你手的划伤好点了吗?“
该死的,怎么问这个?
我拍拍脸,急忙改口“你怎么来了?”
他勾起嘴角,抿了口咖啡淡淡道:“我倒不记得广寿公司,什么时候被你薛染买下。“
我有些焦急,为什么每次最不堪的时候,偏就叫他收进眼底!
“是谈生意?芈小姐也在么?“
“所以你最关心的还是这点?“
我受不了他这种沉静的调侃,我抿抿唇,便要快步出去。擦肩而过时,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掰过身去,睁圆了双眼,感到那双炙热濡湿的唇狠狠落下来。
他似乎欲.火中烧,吻得那般激烈,将我死死抵在墙角。我有些发蒙,甚至无意识去辨别传入口腔的味道是咖啡还是雪茄烟草的成分多一些。回过神后,紧忙前身后仰将他躲开:“你干什么!“
裴东冷冷笑着,拇指擦了擦嘴角,渐渐的,眼神却越来越肃严:“薛染,告诉我,你想要的就是广寿,薛靖远女儿的身份?”
“回答我!”
我吓得抖了抖,下意识点头,裴东便松弛了箍着我的力道。他凝视我的眼睛,看着看着,眼神多出些哭笑不得的味道。
“所以我让你短期别触碰这件事,你就跟我分手...薛染,我到底该说你任性,还是什么也不说,由着你任性?“
“你已经说了。”我下意识道,他愕了愕,笑容里那最后一点阴冷与严肃,也便消失不见了。
“对,已经说了。”
他置下咖啡杯,便将我的胳膊强行挽在怀里,然后带着我大步向外走去。
我紧张极了,问他要干什么,他没回头,眉锋蹙了起来:“既然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我就不怪你先前的任性了。你是我的女人,你想要任何东西,我尽皆给你,就算时机不妥,罢,我纵容你。”
他突然驻足,冰冷的凝视我:“但记住,我最讨厌欺骗与背叛,这是最后一次纵容,如果再发生,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我本能点头,又立马蹙眉想回绝,但眼睛里的光,却越来越明亮了,直到最后暗自激动。
我想,如果裴东真的能在短时间内帮我拿到广寿的话语权,那不是与我之前设想的目的,一致?
只要这个过程够快,让芈承先没机会先动手将广寿与华盛捆绑在一起,我就不用怕他。我就能,撕下这张让自己饱受折磨的面具!挽回,我的裴东...
“怎么了?”裴东蹙眉问道,我立马回过神来,抑制不住惊喜的甜笑:“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揭穿了。我还以为我演的很好呢。”
“你是演的很好。”裴东蹙蹙眉锋,好像想起某些画面,看着我的眼神深谙,旋即又淡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尖:“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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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裴、裴总?”
会议室大门掀开后,投递来戏谑眸光的郑总,倏然惊得站了起来:“您怎么来了?”
旋即看到我挽着裴东手臂,他脸色更差了。
还有祝华晟。
他死死盯视着我们相挽的部位,旋即腮帮鼓了鼓,露出生硬的笑容:“裴总,好久不见。”
裴东点点头,便算作回应。他坐在我和祝华晟之间,双手交握置于怀中,似笑非笑:“听说,薛染已经来过四次,但你们薛董事长出尔反尔,一直不予接见?”
“裴总,您怎么也对这件事...”郑总眼神困解的说了一半话,紧接改口道:“我想您是误会了,现在舆论的影响力太大,我们董事长自然优先考虑公司的声誉。“
”您是薛老先生的义子,您应该知道过往的是与非。现在这种情况,只要我们董事长和薛染踏进医院,不用检查结果出来,就等于是默认了自己父亲作风不检的消息。”
什么?我没听错么,裴东是薛靖远的义子?
“如此,就叫你们董事长过来。”裴东很平淡道:“我亲自与她谈。”
“这怕不妥吧裴总?您毕竟与我们广寿没有瓜葛,而身为总经理,我的职责就是去履行董事会的决定。”
这话藏着些许暗讽,郑总望着裴东如汪深井望不穿的眼眸,却怎样也笑不起来,反而十分懊恼的低头鼓鼓腮帮;
裴东并没与之计较,他平静注视着自己的拇指,然后淡淡道:“这样...血缘鉴定,并非单方面说了算,在法律诉讼上,有强制性。可以以人脉干预,但结果分两种,不予受理,即刻实行...所以,你觉得我现在是在询问你?“
他淡淡笑了起来,声线却那般阴厉:“薛英岚本人倒可以跟我谈谈,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看见郑总的脸色哗变,尽管是在自己的公司,他依旧怯怕到都已不大敢抬起头正视裴东。
半晌后,才苦涩的赔笑道:“裴总何必动怒呢?这件事,本来就还有待商榷...我是说,如果有什么能为薛小姐与我们董事长血缘鉴定失败的风险做担保,我想董事会那边,也不会再有意见。“
“原来如此。”裴东低吟道:“她想要的是这个。”
“我可以出资五千万,为这件事所造成的公关风险做担保。”祝华晟突然说道,对我微微点头。
郑总的秘书进门端了杯茶水,裴东蹙着眉未曾理会,而是直接端起我的毫不避讳的抿了口,才看着视线僵直在茶杯上的祝华晟,似笑非笑:“华晟,我不曾知道你这样没有分寸,会置喙我的女人的事。事实上,我觉得你不应该在这里。“
“是我听错了?”祝华晟冷笑着:“你的女人?”
裴东低低笑声,眼底噙满嘲弄:“看来祝先生失踪这两年不仅声带受损,视力也极度下降,这里还有其他女人?”
我非常抵触他们两人间这种生冷危险的火药味,我紧忙拽了拽裴东。裴东嘴角微扬,很自然将视线从祝华晟脸上移开,低沉问道:“我能确定你母亲是薛靖远第一任妻子,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确定自己是她女儿?”
心底顿然内疚——他还不知道我已经跟薛靖远做过血缘鉴定了。
我重重点头:“确定!“
裴东蹙了蹙眉,直接对郑总低沉道:“我用坤成百分之十的股权为薛染身份做担保,你们董事长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什么?
我脸色赫然有些苍白,使劲推了推裴东,他却面不改色,只是在桌下拍拍我的手背,示意我别担心,他自有分寸。
“这样的话,那我也..”
祝华晟话没说完,我便用眼神示意他别冲动;而实际上,在看见我望着裴东,泛着光的眼睛时,他急速敲打微型键盘的五指,已经戛然而止。
他凝视着我,澈蓝的眸子,说不出的黯然。我注意到了,却没有安慰什么。
我对祝华晟很有好感,毋庸置疑,从他那天往车窗递给我半块巧克力的时候,就已经如此了。
但也从一开始,我的心脏名为爱人那半边心房,就被裴东占据,并容不下多一分的重量。
我想我们两人能走完一辈子,再也不要有任何波折。
咚咚~
“薛小姐。”郑总正想说什么,他的秘书突然敲门进来,看着我道:“有人要单独见你,说有非常要紧的事,就在楼下。”
单独见我?
我询问的看向裴东,他蹙了蹙眉,微微点头,我便紧步走了出去。
本以为可能是封奕沉或汪琴,没曾想走到楼下,推开那扇会客室的木门,我整张脸却倏然惨白如纸,由头到脚的冰凉一片。
“芈承先...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