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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突然被掳到末日崩毁的边沿,眼前是什么也看不见的地平线,身后的大地,大块大块的龟裂塌下去。。
“你你说什么?”我眼眸空洞,嘴唇都在打颤:“哑巴,你再胡言乱语,就出去!“
祝华晟张了张嘴,闭合住的同时,生硬的声音响起:“你可以不信我,我利用过你,但你必须知道,我说这些,都因为我喜欢你,是为了你好!固北火灾就是裴东亲自下令内部人员做的,你永远都想不到这个男人有多心狠手辣!”
“你胡说八道!”我死死咬住下唇:“他为什么这样做?那跟烧掉自己金库有什么区别!“
“就凭你的身份他要看薛靖深会不会救你,你到底是不是薛染。”
我倏然倒退半步,半晌,极力摇头道:“不会的,那件事让董事会炸了锅,要效验我身份的方法有无数种,他怎可能选这种得不偿失的?“
“得不偿失?”祝华晟突然冷笑声,凝视我,胸腔大幅度的起伏了下:“小染,我越来越后悔利用你,不然至少你会信我,让我带你离开这尔虞我诈的斗兽场你以为裴东在那场火灾损失很多吗?我告诉你,自从他创建坤成以来,自己经手的生意,他还从没失败过。“
“他在商业的眼光永远高人一等,他看穿檀木市场低迷,是因为中央颁发新政策清查廉政,让高层官商都不敢收受“开门礼”导致的,连茅台玉器这些最普遍的贿赂品都无人问津,但这股风气能持续多久?”
他顿了顿,紧接道“不管多久,自从风声传出后,全国檀木商都停止了外国进口,怕赔的倾家荡产,除了各大厂商仓底,国内就只有云南等地域稀少的供货,所以表象的滞销膨胀下,反而是巨大的市场缺口!裴东一把火烧掉的不是那区区四千万,而是遮在市场上空那纸糊的天窗。火灾之后的表面无人问津下,各方投资者早已投来关注,一旦风气过去,或者原油与股票市场出现动荡,他们都会携巨款蜂拥而至!两年不,一年之内,以裴东斥巨资屯下的仓底,他能累计横赚几十亿!而且跟坤成股东半点关系都没有,全是他的个人所得。“
我下意识咬唇想让他收声,却骗不了自己,祝华晟没有信口胡诌。我想起第一次见到薛靖深时,他来墨庄的目的就是告诉裴东上级颁发的新政策;第二次在邮轮,他警告裴东不要恶意影响市场。
最重要是,火灾发生后,裴东并没有叫公关压制媒体,反而反其道而行,强硬的要求那个王经理,第二天务必要看到这个消息登上各大新闻头版头条。
所以,是真的?
让我差点踉跄入狱的那场火灾,裴东,是你亲自下令让人做的?
我已经不大能说出话来,杵在橱柜旁就像是黑白电影定格了画面。久久,我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指向大门:“你走。“
祝华晟紧紧抿着嘴巴,深深看我一眼,大步的离开。要阖上门的时候,又侧脸凝视我。
“不必难过,不值得。你想摆脱这种厄运,还不晚,因为我会帮你。如果你确定自己的确是邵阿姨的亲生女儿,考虑清楚,来找我属于你的东西,我一件一件帮你拿回来;如果不是,更应如此!”
他走了,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浑身发软的滑倒在橱柜旁,脸庞埋进膝盖里,忍耐很久的眼泪终于掉出来。
我下意识掏出那枚紫罗兰扳指,一咬牙,就想将它摔个稀碎。手举到半空,却怎样也挥不下去,最后仅是更加伤心难过的抽泣着。
温度,都渐渐随日落降低的时候,突然传来沉闷的敲门声。
我木讷的仰起脸,不管是谁不想去开,想让他自己走掉;几十秒后,门把却自己扭转,被推开后,高大挺拔的裴东正拔掉钥匙,蹙眉凝视我。
“怎么了?”
他快步走来,将一只紫色的盒子放在岸桌上,立马脱下风衣遮我背上,然后蹲下身捧起我的脸颊:“哭什么?“
我没应声,心疼的厉害,看见他眸中担忧时愈为严重了,因为已然分不清真假。
他眉锋逐渐拧成了川字,鼻翼也皱起来:“受欺负了?“
我抿着唇,重重点头。
“谁!”他握着我肩头的手无意识用力。
“你。”我起身抖开,深深看他一眼,有些无力的坐到沙发上去,冰凉的手捂住湿乎乎的眼睛。
他便一时僵在那里,许时后,才坐到我身边,想掰开我的手;我使劲拧开,他蹙了眉锋,愈为用力。
我便直接起身躲闪,他拉着我的手腕,没怎样用力便将我拽进怀里。他看着我幽怨的泪眼,冷峻的脸庞肃穆到极致。他捂着我背部的手微微用力,便拉近了彼此距离,薄唇轻缓,一滴一滴拭去我脸颊的泪水。
“染染,如果是因为这些天我没来找你,往后,我每天都会有专属陪你的时间。”
我不语,心底越来越酸涩。他微蹙眉梢,亲了亲我的嘴唇:“我突然觉得这里的确不错,商业区那套别墅,太吵,不够雅致。”
我推开他,强忍难过道:“你说过不再来找我,你来干什么?”
他脸色微微一沉,旋即却笑着捏了把我臀部:“是谁说不能不来找你,嗯?怎么,想赖账?”
说着,他突然扭身将我压住,坏笑着用薄唇一颗颗噙掉我胸前纽扣,似急不可耐;眼底那抹焦虑,却毫无欲。望可言。
更像是面对我毫无理由的哭泣,不知该如何安慰的习常以对。
最后,见我眸光依旧忧伤,他的笑容便渐渐褪去。他起身松开我,衔了支烟,却没点燃,蹙蹙眉后又夹在指尖:““你到底为什么哭,是怪我打压华盛股票?”
我不想用质疑的态度去逼问他什么,擦了擦眼角,有些嘲讽笑道“是又怎样?”
他看不懂这讽刺因何而来,所以眉锋皱的很深。我以为他很快便会不耐烦或直接动怒。他将眼点燃后,沉默的吸了口,却仅是淡淡道:“染染,你在试探我的底线?”
我不语,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蹙眉低语。我惊愕的听见他说停止对华盛的做空,甚至命令在午市收盘前,要将它拉伸到足以引起投资者关注的价位,然后挂断手机。
“我来告诉你,没有底线!”
这样霸道的冷喝声,他突然将我扛起来,我惊慌下拍打他背部,他什么也不说,仅是闷闷的笑着。
他将我塞进楼下的卡宴车里,使眼色叫司机先行离开后,便自己把上方向盘。
我紧忙擦干眼泪,问他带我去哪儿?他静静凝视前方,嘴角噙抹淡笑:“如果花儿要枯萎,给她阳光,给她雨水。“
“不能不管,不要追究她为什么要枯萎。“他回身捏捏我的脸颊:”哪怕反而扎自己一手刺,也手留余香。“
我不语,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也并不解释。车子驶过一条又一条街,当停下来时,我有些错愕的道:“你带我来迪斯尼乐园干什么?”
嫌弃我爱哭,觉得我还是小孩,嘲讽我?
裴东先行下去,然后以十分绅士的姿势为拉开车门,牵住我的指梢。拉进怀里。我便挽着他迷蒙的行走着。
渐渐地,虽然来得莫名其妙,望着那漫天气球,满地小丑,心情却也理所当然平绪下来。我抿着唇思虑会,低低道:“裴东我记得那些记者说,你跟月婵是正牌的男女关系。是不是真的如此?你和她之间,是不是隐瞒我些什么?”
裴东哦了声,低头看着我淡淡笑意:“原来是因为这个。”
对啊连自己都有些诧异,更重要明明是火灾中的始末,我最关心的,却是这个问题。
他不语,像不好回答,又似根本不在乎这个问题。心绪,便又变得很难过压抑,我怄气的松开他,顾自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在原地愕了几秒,然后嘴角勾起淡淡笑意,不疾不徐的在后面跟着,我便加快脚步,可又渐渐缓了下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很想远离他,却又生怕一回头,他真的走了。
裴东,为什么你明明答应过不会让我患得患失,为什么让我现在心揪着你,却连你真假,都看不明白!
是不是真要我去夺得那属于“薛染”的家产,才能识得你真面目?
“哇喔好看好看!妈妈我不要走,再看一会儿嘛”
心神恍惚间,走进了人堆里也不自觉,撞到人后立马回头,心底不是滋味的发现他真不见了;抿抿唇正赌气的想从后门出去,却看见眼面前一群小孩正围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好像是在变魔术。
他手里只有一根塑料管,我感觉很好奇,便绕到正面去看了看,结果倏然抿了唇,扭身又朝原路返回。
裴东却伏下身,对那些小孩低低的坏笑道“我变得鸽子,就藏在那位美丽的姐姐身上。”
一群膝盖高点的熊孩子,顿时一窝蜂围上来,要我把鸽子给他们。我哭笑不得,最后盯着裴东有气无力道:“你带我来就是让我看你怎么哄小孩开心吗裴东?”
他不语,走到面前后,小拇指很明显摁了下那估计就刚刚买的塑料桶的尾巴,一只嫣红的玫瑰花便“绽放”了出来。
我愈发感觉好笑,如此拙劣的“技术”也亏他脸不红心不跳,还笑的那般自信。
“喜欢么?”他凑到我鼻尖。
我贪恋的吸了口芬芳,回过神立马推开:“不喜欢。“
“但你笑了。”
我不言,他也不恼,淡淡笑道:“看来你并不满意,不过只是预热,仔细看着,小心打眼。”
说着,他煞有其事的左右摆动起那玫瑰,我不由望过去,看见玫瑰红衬上他,非但不显得违和,反而有种非常邪意、吸引的味道;他嘴角噙笑的凝视我,片刻后,便在一干小孩鄙夷的戚声里,再次很明显的从口袋掏出张纸簿,替换了那玫瑰花。
这一次,我却再也无法嘲笑出声了。
“这是”我怔怔望着那用纸皮包起只漏半抹朱砂红的物件,那是别人都有,我却梦寐以求也得而不到的东西。
“户口本,虽然有从梁正那里要到你的资料,但让你母亲旧具处的邻居陪认,也废了些功夫。”裴东绕到身后,将我搂进怀里:“开心吗?”
他下颚紧贴着我的脖颈,低沉的声线有些无奈:“染染,我们别闹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