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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到小米再发消息,我返身往外走去,远处的篝火只是一个亮点,养殖场的灯光也很暗淡。现在不考虑别的了,想想晚上睡哪里吧,我的帐篷一会儿给许爱琴,我知道她没有露营的经历,虽然这种经历不是人人都想要有的,我觉得她也应该和员工一样的体验一下。
大家都还没有休息,围坐在篝火边上还在唱歌聊天,已经分成了两部分,聊天的归聊天,唱歌的归唱歌。
玛依莎坐在阿里木江边上两个人说着什么,看到我回来,玛依莎起身走过来,拉着我的胳膊说送我去休息,她知道我其实并不喜欢这种人比较多的场面。
我给玛依莎说我自己睡帐篷或住车里,让她自己把自己照顾好,不用管我。但是玛依莎坚持把我拉到了一个板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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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哥,这里打算做技术室的,就是有关养殖的一些检测分析要有无菌实验室。但现在还没建起来。我和阿里木江刚才给你铺了床,条件比较简陋,你别嫌弃。”
我进去看看了一下,这间房不算大,方方正正,里面分割了一间房,摆了一个铁床,床上有被褥,然后就没什么别的东西了。由于是板房,白色LED灯光下,四壁显的特别的白。
玛依莎给我了一双新的塑料拖鞋,然后说还给接了一个拖线板。
“李哥,你早点休息吧,员工们你不用担心,小许看着呢,王涛也没多喝。”玛依莎说完就要出去。
“我车上还有个帐篷,我那套比较好。晚上的时候没拿出来,想着你或者许爱琴用,我去拿的包,顺便把帐篷给你,你们谁睡都可以。”搞了半天刚才她和阿里木江单独着是为了给我安排住的地方。
“行,我跟你去拿。”玛依莎和我走到停车的地方,我拿了我自己的东西,本来我和大家一样没有带什么东西,回家拿帐篷的时候把自己的包背着了,所以我把之前玛依莎分配给我洗漱用品就没有用。
说真的,尽管有洗漱用品,由于用水不是很方便,我洗了脸就先回到自己的房间。这里的水管是阿里木江找人临时接的,如果要埋管道走正常的自来水要花更多的钱。所以他暂时是从最近的农户家里接了很长的水管过来,本来说是想自己打井的,也还没顾上,因为打井还是要钱的。
躺在房间里看着空荡荡的四壁,我对这里员工的住宿有点好奇,穿上鞋就跑到住着人的宿舍里想去看看情况,看到后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了。这种不舒服是觉得自己被特殊对待了,因为我住的地方算是这里最好的住处了。
养殖场现在的人还少,买买提老师的老婆在住,因为晚上是锁着大门的,门卫房谁住其实不重要。
我自然不能去门卫房看,我去的是男员工的宿舍。我先没进去,在窗户上往里看了看,还好宿舍还没关灯,还是上次看到的几张双层铁架床,不过铁架床上都是空的,几个人都睡在地上,有人铺着褥子,有人就直接躺在水泥地上。
看到还有人没有睡觉,我敲了下门进去了,和没有睡觉的人握了手,问他能不能说国语。
“可以说呢,这人嘛,我会呐,别的,不会。”大概意思就是这几个人里,就他会说一点国语。
“阿达西家是哪里的?”
“就是这儿的。我们嘛,都是这里的,我的地嘛,那边那个。”
“不在回家住?”
“晚上嘛,羊要喂一下,早上嘛,早早的要喂。鸽子嘛,一样,住这里嘛,两天,回家嘛,两天,回家的时候白天的班。”
就是说他们已经做了轮班,大概是两天夜班两天白班,夜班也不用不睡觉,就是半夜要起来一次,早上起的早一点。
“地上凉的很,不能睡地上,那个床上嘛睡。”我指着床,有褥子的睡地上都有点冰,何况只铺着床单的人。
“我们习惯了,家里面嘛,地上。床上嘛,撒事情都干不成。”这个小伙憨厚的说道。村子里大多数人其实都是睡在地上。
南疆农村所谓的炕大部分都很矮,二三十厘米,砖砌一圈,里面填着沙子或土,上面抹一层泥,然后再铺着地毯或毛毡就可以了,照这个看来确实睡炕其实就是睡地上。
我突然想到,我的家也是炕,我都没研究过地毯下面是什么。来来往往的住过的人也没问过这个问题,虽然我铺的褥子会比较厚,但想来很可能一直都和睡地上差不多。这个宿舍除了铁架床也什么都没有,甚至铺盖都少,我问了一下,都是自己带来的,谁值班谁自己带来,回家的时候再带回去。
小伙给我展示了一下他的铺盖,卷起来直径也就二十厘米,长不到一米,算是很薄很窄的铺盖了。看起来我床上那套被褥应该是阿里木江家里拿来的,或者才新买的,很厚实的棉花胎的褥子和被子,虽然我很怀疑现在这个温度盖厚棉被会不会热的受不了,但那至少四斤的被子要顶这里所有人被子。
这些阿达西像个流浪汉一样,没有枕头,就那么直接睡着。也许,我该去买些生活用品到这里,让工人们平时过的好一些。
出了宿舍,正好遇到阿里木江和玛依莎,说是在看一遍所有棚圈,阿里木江就自己回家去睡觉了。玛依莎本来也过去住的,许爱琴不去,所以她一个人也不能去阿里木江家里住。看到我还没睡觉的在晃悠,玛依莎担心是我觉得不好,问我要不要去阿里木江家里住,条件会好一些。
“谢谢,不用了,我刚看了一下宿舍,发现你们给我安排的是豪华单间,我很高兴。明天我去买点日常用品,买点床上用品,平时值班的也好,午休的也好,能睡的舒服一些。”我说道。
“李哥,不用了,我也发愁呢,有床不睡睡地上,给买了牙刷牙膏也不用,带回家去了。吃拉面的时候还用筷子,吃抓饭的时候就直接用手了,平时不穿鞋子,还有一些习惯,我都看不惯。”玛依莎说道。
“不过这些都是习惯,一时半会儿很难改掉。所以,你买了生活用品也是不会用的,发给个人的都带回家去了,牙刷我给发了三四次了,都给带回家去了,没有一个人刷牙。”阿里木江接着说,在倒苦水的同时,似乎并没有把这些个事当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