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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不是现代化的喧闹,也不是古典的幽静。我想到李清照有过一首词,其中有一句是: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借着这带着淡淡忧愁的词,我给荒原酒吧新起了个名字,叫荒原·篱酒居。
在古代非常多的诗人在诗词中用了东篱这两个字,小酒馆只取个篱就足够了。比起直接奔放的喀什文化,这一个字足以让游客印象深刻,名字高亚了一点,酒馆酒吧就不好了,因此我觉得叫酒居更好一些,意思一目了然,谐音是酒局、久居、旧居等意思。
回到家,我把这些写了下来,然后昏沉沉的睡下了。一晚熟睡之后是神采奕奕的清晨,我到艾买提那里去吃了一个热馕,然后出门跑步。
我决定要每天锻炼身体,不能再和之前一样过那种没有规律的生活,我觉得这是我人生新的开始。沿着吐曼河和东湖跑了两圈,我决定看一看清晨的古城。
古城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偶尔会有居民骑着电瓶车或自行车路过。鸽子和斑鸠四下里找着吃的,幽静的街道中混杂着鸽子的叫声和叮叮当当的一些生活的杂音。
我跑到店里,热依罕他们还没来,我不知道米热起床了没有,我打开店铺的门拿了一些鸽子食。
我在朝阳下,在洒满水泛着金光的街道上喂鸽子。正在出神,听到了一阵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扭头一看,是外力和那个我“救”过的尚青云。
“真是有缘啊,上次忘记要你的微信和电话号码了,我就觉得我还能再遇到你。”
尚青云一身衣服没有变,只是现在没有用防晒巾遮住脸,我这才看清楚她长的什么样。很谦和的外表,很瘦,发辫中依稀参杂着白发。
“哥哥别这么看我,我又好几件一样的衣服、裤子、T恤,其实我每天都换衣服的,但很少有人知道我是个遇见合适衣服就一口气买好几件的人。”
尚青云可能以为我打量她是在看她没有换衣服。其实在新疆人们很少每天换衣服的,至少在夏天衣服不会像上海那样一天就有味了。另外新疆很干燥,有的时候洗过的衣服一两个小时就干了。因此,我并没有注意到尚青云的衣服没变过,我只是第一次看见她的脸。
“抱歉,上次看见你,你蒙着面,加上你一直戴着棒球帽,所以我刚才只是第一次见面的打量。”我说道。
“你要习惯一下,我一年四季都会戴着棒球帽,另外,我把成年男性都叫哥哥。”尚青云说道。
“你们拍完照片了吗?”我问她。
“照片是拍不完的,我每天六点出门,天亮之前就开始到处找着拍照,晚上天黑后才回去。”尚青云说道。
“那我请你坐坐吧,我也不知道早上有没有吃的,但你们应该还没吃早饭。”
我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鸽子饲料全部都撒了出去,引来一大堆不怕人的鸽子满街道吃食。把外力和尚青云让到店内,我给他们先泡了一壶热茶。
然后看看实在是没什么能马上就能端出来的早餐,正谋划着如何统筹规划的做一点正式的早餐,就听到尚青云说:“哥哥不用忙了,有什么我吃什么,我不吃荤的。”
这让本来想煎点牛肉夹馍的我停下了手里的活,我用料理机打碎了大米,煮了一小锅米粥,然后烤了几个馒头片,切了点咸菜,咸菜本来是用来夹在烤土豆里的。
“完全不吃荤的还是能吃一点,我给外力煎鸡蛋,你要不要?”我问道。
“好,我不是素食主义者,但我消化不好,所以很少吃肉,实在是不好意思。”尚青云说道。
尚青云吃完早饭就忙着去拍照了,我们交换了微信,约着晚上再到我的店里坐坐。时间似乎特别青睐早起的人,感觉做了不少事,这会儿时间还早,没有看见热依罕来开店。
我接着喂鸽子,吸引了几个小孩在米热家门口看热闹,我给他们分了一些鸽子饲料。可能是小孩子的说笑声引起了米热的注意,我看到米热睡眼惺忪的出来看了我一眼,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叫了一声迅速返回她家里。
过了十几分钟,米热又一次出了门,这次是穿戴整齐,梳洗打扮之后的样子。
“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米热蹲在我边上看鸽子吃食。
“我锻炼身体,跑步过来,突然想喂喂鸽子了。你刚跑什么啊。”我问。
“讨厌,我蓬头垢面的不能让哥看到。我刚才看起来是不是特别丑?”米热说。
我让米热赶紧去吃点早饭,我打算早一点去乡下看看,早点回来,随着天气一天天的热起来,下午下班前后到晚上是个营业的高峰,早点回来还能帮帮忙。
米热进去一分多钟就背着个小包出来说已经吃好了,可以走了。我把她又赶回家让她好好吃,这时候热依罕她们来了,开始做起了开店的准备。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忽然才想起没看见玛依莎,玛依莎这几天都住在米热家里的。因此等米热出来的时候我问了一句玛依莎是不是还在睡懒觉。
结果看到米热扭扭捏捏的不回答,我就觉得可能有什么问题,不然米热不会这么的不干脆。
“哥,我说出来你别生气,不能着急,玛依莎这几天不在我家住。”米热说道。
“我生啥气啊,玛依莎住在什么地方是她自己的自由,不过年轻女孩子最好不要太早和男朋友住一起,你将来有了男朋友,别那么早就住一块,至少要确定了能结婚再说。”
我以为玛依莎可能是和男朋友或其他朋友住在了一起,我并没有多想,玛依莎很有主见,也见过世面,不是那种一碗牛肉面就能骗走的女孩。
“哎呀,哥,你说什么啊,乱七八糟的,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米热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很难理解她有时热情如火,有时又会突然害羞的心态,不过看米热这个样子,她老爸应该很放心了。
“玛依莎和你那个雷佳佳一起住了,她们好像一起在忙民宿的事。”
米热说完后,有点担心的想看看我的反应,我内心还是有点不爽,但脸上不能表现出来,玛依莎一直都说要参与民宿,她这应该是属于主动出击。
“米热,我没事,不用担心,玛依莎一直想参与民宿的,她主动出击的精神是我所缺乏的。你看我,认识雷佳佳,但都没有主动和她谈一起搞民宿的事。”我说道。
米热陪着我走回了住处,我把玛依莎的自行车从小五菱里卸了下来,车开出了五米,我又停了下来。
“米热,你有的时候要监督提醒我,我做事总是太拖沓。我应该把车留给玛依莎。反正还有陈琰的车也在这里扔着的。”
我其实在卸自行车的时候就想到这个问题了,但是还是犹豫了一下,车开出来才下决心。我这么犹豫是不太想表现出我已经知道玛依莎和雷佳佳合作的事了。
我给玛依莎微信留言,说我今天晚上再去店里,五菱车在我家门口路边,她要用就自己来拿。怕陈琰还没起床,我给小萨打了个电话,说我今天用用陈琰的维特拉,问陈琰起床了没有,小萨说陈琰还在睡觉,他这几天都用的是二蛋,让我随意。
然后我把她的自行车装回了车里,这才开着维特拉出发了。一口气把车开到了塔孜洪乡,这里有个三岔路口,分别去往不同的乡镇。
“哥,怎么不走了。”米热说道。
米热几乎没有在乡下跑的经历,在她的感念中我可能只要到乡下兜兜风就可以舒缓情绪。
“我要想想去什么地方,不能没有目的的瞎跑。”我说道。
塔孜洪乡这一片也很小,我在巴扎上买了一堆西瓜,打算带回去给陈琰和小萨。我问米热去别人家里作客带什么礼物好点,米热也没啥主意,今天不是塔孜洪乡的大巴扎,因此也没什么好买的。
转了一圈,我买了个充电式的手电和够做一套裙装的艾德莱斯绸,另外买了能做一套西装的布,这才带着米热回到了车上。
“我带你去看一个青年,杏花开的时候我认识的他,不是今天出来,我可能就把他忘记了。”我给米热说道。
我带着米热去了阿拉普乡,快到乡里的时候,我才找了个小巴扎,停车打了一个电话,总要问问去拜访的主人在不在家。
“哥,你都到地方了才打电话问别人在不在家啊?万一人家不在家呢?”
米热对我的做法很是不理解。
“我本来就是出来散心的,找这个朋友只是觉得应该来看看他,如果他不在,我就在乡里玩一会。如果在塔孜洪就打了电话,知道朋友不在家,我可能就没有心情来阿拉普了。”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反正是下乡,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和胡乱转悠不一样的。以前和华雯下乡总是有目的地的。
没多久,在阿里木江家门口停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