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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老头挡在我们的面前,问我们要去哪里,大家面面相觑,也没有人回答辉老头。我镇定下来,实话说要到村子后头的墓地去看看,辉老头佝偻着身体,继续问我们为什么要去墓地。
“辉老头,你这么紧张,心里有鬼吗?”王雅卓的嘴里蹦出了这句话。
辉老头的浑浊的双眸,盯上了王雅卓,王雅卓被他盯得不太自在,躲到了我的身后。我牵着小鬼,没有再和辉老头纠缠,跟村民继续朝着墓地走去。辉老头挡不住我们,只能在后面一步一步地跟着。
终于,我们到了墓地,几乎是第一时间,我就找到了无字墓碑所在的方位,可是朝墓碑上一看,我和王雅卓都愣住了。这是一块刻着字的墓碑,和其他墓碑,没有任何差别。王雅卓反应过来之后,马上把这块墓碑附近的所有墓碑都找了一遍,很快,她跑回来跟我说,所有的墓碑,都有字。
我压低声音:“不用找了,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一块。”
村民都茫然地看着我们,我也没想到,昨天夜里还没有字的墓碑,今天就突然有了字。有村民问我们说的没有字的墓碑在哪里,我指着面前的石碑问村民,这块墓碑是怎么回事。我观察了一下地上的土,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如果要临时换一块墓碑,必然要大规模翻动土地,不可能不留任何痕迹。
大家都说,这坟墓是辉老头父亲的,自从辉老头父亲死后,墓碑就立起来了,也刻了字,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我不经意地走到墓碑后头去看了一眼,只有墓碑后头的突然,有稍微被翻动的模样,那是我为了观察墓碑是否刻字翻的。
墓碑很旧,上面刻的字也很旧,不像是刚刚刻上去的。
见我们满脸疑惑,有人说是我们看错了,但是也有人面色慌张,他们不说我也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们肯定觉得我们是撞邪了。
我观察到了辉老头的表情,他长舒了一口气,既是放松,又是茫然。
村民慢慢地散了,辉老头看了我们几眼之后,也慢慢地回去了。
等大家都走远之后,王雅卓才焦急地问是怎么回事。
王雅卓说,会不会是辉老头连夜换了块墓碑。
我摇了摇头:“墓碑没有被换,地上没有土壤翻动的痕迹,应该是临时刻上字的。”说着,我走到墓碑后头,蹲下身,又翻了几下泥土,这一看,我愣住了。原先刻着段坤两个字的地方,已经被磨平了,上面还有磨平的痕迹。吗厅尽划。
虽然心里疑惑,但是这也让我确定,墓碑没有被换过。
王雅卓对我点了点头:“这的确是原先有刻字的地方,有人故意把那两个字抹平了,但是墓碑上的字怎么回事,看上去不像是刚刻出来的。”
王雅卓说的不错,墓碑已经很旧了,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上面的字,竟然也像已经刻上去非常久了一样,一点都不像是刚刻出来的。
我想了一会,说刻字的人,应该在墓碑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先刻字,然后再利用一些化学药剂以及物理方法,可以做到让刚刻出来的字,看上去像是已经有些年份的模样。
王雅卓已经下意识地觉得这都是辉老头做的,她问我辉老头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功夫,搞出了一块没有字的墓碑,之后又刻上字。
我对王雅卓摇头:“做这事的,应该不是辉老头,我观察到他的表情,他好像也不知道墓碑为什么突然有字了。”
王雅卓想不通,也就不再问了,我们慢慢地往回去的方向走,我的脑袋里也满是疑惑。我心底,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就算墓碑上的字是临时刻上去的,那之前的几天,村民为什么没有发现墓碑是没有字的。
突然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从来没有动过土,另一种则是被翻动过的土壤,已经通过人工或者自然恢复了。
人工是做不到一点痕迹都不留的,自然恢复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很快,我有了一点头绪。
第182章下蛊?
村民确认那块墓碑是辉老头父亲的,这说明,这块墓碑早些时候,被替换过。没有字的墓碑,可以刻上字,并伪装成刻字已经有些年份的模样。但是反过来,要把有字的墓碑,伪装成没有字的样子。还不留一点痕迹,这就几乎不可能了。
但是地上泥土又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所以我推测,这块墓碑不是近期换过的。至少也要在几天前。也就是说,几天前,原本有字的墓碑,被换成了无字碑,辉老头带女儿来祭拜无字碑,说明换碑的,应该就是辉老头。
换碑之后,地上的土壤自然恢复成没有被翻动的模样,但就在昨天夜里到今天清晨的时间里,又有人把墓碑刻上了字,还将墓碑伪装成与村民之前看到的墓碑无异的模样,而刻字的人,则不是辉老头。
原本有字的墓碑是辉老头父亲的,和其他村民什么关系,没有哪个村民会闲着没事。把墓碑的样子全部记下来,所以刚刚大家观察,也没觉得墓碑和之前哪里不一样。
王雅卓揉了揉脑袋:“听着好复杂,谁会这么无聊,又是换碑,又是刻字的。”
“我疑惑的是,换了碑到石碑又被刻上字的这几天,为什么没有人发现石碑是没有字的。”我对王雅卓说。
看辉老头刚刚惊慌跟来的样子,他是不想让大家发现石碑的异常的。但是没有字的墓碑,非常引人注目,辉老头也没有办法预测这几天的时间里。会不会有谁为了祭拜亲人到墓地里,从而发现了无字的墓碑。
王雅卓也对我点头:“我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很快,我们又经过了辉老头的家门口。我发现辉老头手里正拿着一把扫帚和一个黑色袋子。他似乎刚刚清扫了什么。辉老头没有发现我们,我停下脚步,说想看看辉老头手里的垃圾袋里装了什么。
原本以为辉老头会把垃圾袋扔到哪里去,但没想到,他竟然提着垃圾袋走进了屋里,远远看去,辉老头坐到了灶台边上,没一会,烟囱里就冒出了浓烟,我一愣,辉老头直接把那个垃圾袋给扔进了火坑了。
辉老头站起来之后,终于看到了我们,他又傻笑着走出来,问我们要不要留下来吃饭。经过我们身边之后,辉老头又拿起那个盆子,继续在草丛里捡虫子。那部分虫子已经被他扔进了盆里,他一边捡,一边跟我们说,这虫子很好吃,吃了对身体也有益处。
“你不想知道墓碑是被谁刻上字的吗?”我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辉老头手里的动作僵住了。不过,辉老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把最后一只虫子丢进盆里,站直身体之后,才笑着问我们在说什么。吗厅尽号。
辉老头说着,就要往屋里走,我第一时间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捏。这只手,正是辉老头受伤的那只,辉老头倒吸了一口凉气,脸都涨红了,我这才松开手,冷笑着问:“被虫子咬得疼吧?”
听我这么说,辉老头算是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被我们看到了。他收起脸上的表情,沉声问我们为什么总是盯着他,已经撕破脸皮,我也就不再刻意伪装了。
“向你打听一个人,你如实告诉我,我现在就立刻离开巫村,你做了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就算你真的在养蛊虫,我也不管你。”我这样说。
辉老头变得很严肃:“年轻人,你听了村里的传言了吧,不要招惹我,否则你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辉老头的威胁,对我不起作用,我冷冷一笑:“昨天还埋怨村子里的人传你养蛊害人的谣言,现在又这样威胁我。”
辉老头不在意,他只摆了摆手,让我们赶紧离开,否则就对我们不客气,但是我们仍然站着,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辉老头先是怒视了以我们一会,随后又妥协了,他手里端着盆,让我们跟他进屋再说。
又进了辉老头的家里,我和王雅卓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在了辉老头家里的水缸上。辉老头一进屋就叮嘱我们,不要去碰水缸。坐下之后,辉老头还是给我们倒了用虫子泡的茶,我们依然没有喝。
辉老头穿着红嫁衣的女儿,果然已经不在村子里了。
辉老头也不着急,端着茶,绕着我们走了起来。辉老头绕了很多圈,喝了茶之后,才重新坐回去,王雅卓给了我一个眼神,像是在问我辉老头围着我们绕圈干什么。我摇了摇头,辉老头的行为方式诡异,让人捉摸不透。
终于,辉老头问我们想打听谁的消息。
我的嘴里吐出了两个字:段坤。
辉老头先是一愣,随后站起身来,让我们出去,说不想再和我们有任何交谈,见我们不走,辉老头开始推我们了,屋里的动静引起了村民的注意,被大家看着,我们只好退出了屋子,小鬼也被辉老头推了出来。
辉老头骂骂咧咧几句,把门关上了。
很多好心的村民唉声叹气,说千叮万嘱我们不要招惹辉老头,可是我们偏偏不听,说我们这下肯定要大祸临头了。王雅卓问我要怎么办,我想了想,绝对先离开村子,免得引起更大的动静。
回到镇上的宾馆,我才跟王雅卓说,我想到无字碑没有被人发现的部分原因了。
回来的时候,我特地观察了一下路线,如果村民去墓地的话,必然要经过辉老头的家里,辉老头如果发现有村民要去墓地的话,可能想办法阻止。这应该就是换碑之后的几天,没有村民去墓地发现无字碑的一部分原因。
但是,这种办法也不能完全保证村民不会发现无字碑。大晚上的,村民迷信,不会去墓地,就算如此,白天的时候,辉老头也没有一整天都坐在家门口观察谁去了墓地,今天大家跟我们执意去墓地,辉老头也没能阻止。
王雅卓也对我点了点头,说一定还有其他原因,才让无字碑没有被村民发现。
让我们不解的是,辉老头为什么要换碑,并带自己的女儿以非常诡异的方式,大晚上去祭拜无字碑,我们同样不知道,究竟是谁临时给无字碑刻上辉老头父亲的名字。
巫村和巫村的人,都非常奇怪,我决定找机会进去再查清楚,毕竟段坤的消息,辉老头还是没有告诉我们任何只言片语。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鬼突然辗转反侧,一直都没有睡着,往常这个时候,小鬼早就已经睡了。我和王雅卓都感觉奇怪,我问小鬼是不是想玄一了,小鬼躺着摇头,眼神有些放空,她说身上又痒又疼。
我微微一愣,王雅卓伸手去摸小鬼的额头,这一摸,王雅卓慌了,她说小鬼在发烧。我也赶紧摸了一下,结果发现小鬼的额头非常烫,绝对是发了高烧。小鬼开始抓自己的身上,她说话的声音也变弱了,只是一直喊痒和疼。
我把小鬼抱起来,掀起了小鬼的衣服,这一看,我和王雅卓都愣住了。
小鬼的身上,起了大大小小的红点,有的地方还起了水泡,那水泡都被小鬼给抓破了。
我替小鬼穿好衣服,抱着小鬼冲出了宾馆。
镇上只有一家卫生所,我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
小鬼已经彻底昏睡了过去,抱着她,我都能感觉到她身体滚烫的温度。
王雅卓急的都哭了:“小鬼是不是被辉老头下蛊了!”
第183章生命垂危的小鬼
我愣了愣,我想起了白天村民的哀叹,他们说我们得罪了辉老头,一定会被辉老头用蛊术杀害。我马上收起了这个念头,我挨家挨户地拍门,说明了情况之后。好心的居民终于替我们找来镇上开小卡车拉货的人家。
我们匆匆往粤市的医院赶去,距离市内太远,王雅卓在车上一只叫着小鬼。可是小鬼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小鬼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了。终于,在凌晨的时候,我们把小鬼送进了市里的医院。
小鬼被急救部送进了急诊室。
我和王雅卓在外面等着。我从来没有看过王雅卓这么惊慌的样子,她已经把小鬼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了。我也心烦意乱,心里满是不安,我总是护着小鬼,不让她出事,只是防不胜防,没想到这次到巫村,小鬼就突然这样了。
王雅卓来来回回地踱着步,等急救部的医生走出来,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了。
偌大的医院,这个时间只有我们还在急诊室外面候着。医生一出来,我马上问小鬼的情况,医生告诉我们,如果再晚一步,小鬼恐怕就没命了。小鬼被救活了过来。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情况非常不乐观,需要住院观察,医生也没有办法向我们保证小鬼能不能活下去。
王雅卓听了医生说的,双腿一软,如果不是我扶着,她已经跌坐在了地上。我问医生小鬼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医生也摇了摇头,说小鬼的体温非常高,完全不正常,需要先给小鬼退烧。至于小鬼为什么会突然生命垂危,医生暂时也没有找到原因。
医生只说,可能和小鬼身上的那些红点和水泡有关系。
医生说完就走了,我和王雅卓进了病房,眼睛都不敢闭上。一只守着小鬼。天亮的时候,小鬼的烧还是没有退,医生给小鬼测体温的时候,还说温度又升高了一些。小鬼没有醒过来,闭着眼睛,药瓶里的药水一点一点地输进小鬼体内。
替小鬼反反覆覆地检查了一个上午,医院方面怀疑小鬼是中毒了。医院化验了小鬼的体液和血液,发现了异常成分,医院正在进一步分析当中。至于小鬼身上的红点,非但没有减少,竟然比昨天晚上,还多了不少,很多红点也正在慢慢地起水泡。
我思前想后,又给王雅卓和自己也做了检查。
小鬼这几天吃的,喝的,都跟我们是一起的,寸步不离地待在一块,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是相同的,如果小鬼是中毒,我们可能也有危险。我们做完检查的时候,小鬼又被推进了检查室,医生说要对小鬼进行更全面地检查,尽快找出病因。
王雅卓的眼睛都哭肿了,她拉着我的手,说如果真的是中毒,那最有可能对我们下毒的,便是辉老头。这两天,我们和辉老头最经常接触,只是,我想不通的是,我们分明没有食用辉老头为我们准备的食物和茶水,怎么会中毒。吗厅布扛。
因为情况危急,医院用最快速度就给出了化验结果,我和王雅卓,一切情况正常,没有出现和小鬼一样的情况。王雅卓慢慢冷静下来之后,又反问了我一句:“难道辉老头,真的会下蛊?”
王雅卓已经问过一次相同的问题了,第一次问的时候,小鬼生命垂危,王雅卓慌了才会这么说,因为她根本不信蛊术。此刻,同样的问题被搬出来,我也皱起了眉头。等医生终于出来之后,我照常问他是不是检查出什么来了。
医生点了点头,说的确有了一些推测,但是不太确定。
医生怀疑小鬼,可能是被某种致命的毒虫给叮咬了,因为,他们在小鬼的脖子上,找到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红点,那个小红点正在扩大,并迅速糜烂,和小鬼身上其他的红点和水泡不太一样。
医院怀疑小鬼发高烧,身上红斑和水泡蔓延,全都是因为脖子上那个不起眼的小伤口。只是,医院到现在还没有确定小鬼的真正病因,只能用各种方法替小鬼退烧和消炎,以及治疗身体里的毒素。
再次把小鬼送回病房,我的心冷了下来,我想起了辉老头昨天对着我们转圈,最后把我们赶出去的场景,当时,辉老头还把小鬼推出来了,隐隐约约记得,辉老头和小鬼接触的地方,正好是脖子。
王雅卓听了,微微一愣,说一定是辉老头干得。
辉老头养了很多我没有见过的虫子,那些虫子,稀奇古怪,他是最有嫌疑的,但只要想到,辉老头竟然养了足以让人致命的毒虫,我的头皮就一阵发麻,如果我们三个人都不明不白地中招了,恐怕三个人都要死在宾馆里了。
虫子,每个人都经常见到,可是可以致命的毒虫,生活中却比较少见。只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世界上存在非常多种毒虫,毒素足以致人死亡,但据我所知,这类虫子,一般都生活在深山老林,甚至在热带丛林里。
“要不要报警?”王雅卓问我。
我摇了摇头:“报警也没有用,医院都还没有查出那毒素是什么,就算真的是辉老头干的,他应该养了一种非常罕见的毒虫,你觉得就算现在警方去他家里搜,还能搜出那种毒虫吗?”
王雅卓点了点头:“他一定把那种虫子给清理了。”
“等医院的结果查出来再说吧。”说着,我的声音冰冷了下来:“他最好祈求小鬼平安无事,否则,我会让他死上一千遍。”
整整一天的时间过去,小鬼没有醒来,医院专门还开了诊断会议,但是仍然没有结果。幸运的是,小鬼的性命暂时保住了,也没有再出现生命特征不稳定的情况。
其实,我们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是辉老头干的,只是他和我们起了冲突,又养了很多不知名的虫子,嫌疑最大而已。一般而言,被可以致命的毒虫叮咬了,当时就会觉得疼,但是我记得小鬼被辉老头推搡的时候,没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