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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就是宋离,宋离便是唐九。是该承认然后离去,还是装作毫不明白继续留在她身边?宋离抬起头长叹了一声,两行眼泪不觉而下。流落瞬间,他也怔住,眼泪?!自己居然留出了眼泪?!他以为自己所有的眼泪都已经在父亲、母亲抱着自己投河之时,随着滚滚江水永远消失!也许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改朝换代不过是改了个年号罢了,但是对他,对于前明皇族朱氏来说,却是国破山河在,不堪回首中!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族,为了护卫他,多少义士葬身在清廷铁剑之下,为了让他能有作为,师父耄耋之年,弥留之际,让他发下血誓,还有青青,不知不觉间,宋离已经走出了衙门,走到了一处打着昏黄烛火的小酒肆。坐在席上,宋离默默喝了一杯酒。青青是他颠沛流离少年时代的唯一美好与温暖,她是自己身边的小丫头,却一直用弱小的身体守着自己护着自己宋离永远无法忘记她是如何被肮脏野蛮的清狗欺负,他们侮辱了她,最后还狠狠地用沾满了汉人鲜血的战刀穿透了她的胸口
酒杯在他手中“嘭”得一声被攥破,宋离眼睛里再无一滴眼泪,而是充满了愤怒的火焰!爱?!他永远都不会再有了,而恨,就是他活着的全部意义!
死牢之中,宋离一身黑衣如同华贵的死神一般站在郭永旺面前,郭永旺跪在地上,吓得头也抬不起来,他面前放着一根从人手上截下来的半截指头。黑暗中,宋离的声音格外清朗悦耳但是却带着毫无生气的冷酷无情:“你夫人和儿子的性命就在你的身上,只要你承认那些男孩儿是你杀的,他们便能平安无事地到达永安。如果你不承认。那也没有关系,九泉之下,你们一家人也能团聚了。”
说完,黑影一动,连同地下那半截手指一起不见了。郭永旺愣了一瞬,大喊道:“来人啊!我要招供!我要招供!”
魏崇光衣服还没来得及穿整齐,就在死牢里眼睁睁看着郭永旺签字画押后,毫无征兆地一头撞死在冷硬的石壁上。苏溶溶跑来之时,郭永旺已经身体僵直。魏崇光将郭永旺签字画押的文书递给苏溶溶,叹了口气道:“他终于招认了!剩下的无名尸体都是他杀的。时间、地点和埋尸地点都有,和我们查探道的完全一样!郡主,这案子终于了了!”
苏溶溶紧皱眉头站在死牢之中。远处,宋离如一只暗夜的蝙蝠一般,轻轻巧巧挂在树枝上,静静看着这一切。说实话,苏溶溶是否能就此结案。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只要圣旨一下,她就非走不可了!想到这儿,宋离足尖一点,荡身飞去。
胤祥笑嘻嘻快步走进苏溶溶房间,见她还埋头于文书。大笑道:“案子都结了,你还琢磨什么?”
苏溶溶不答,只说道:“我想去再去勘验一遍尸体!”
胤祥正喝在嘴里的水一下子喷出去三尺远:“什么?!你你疯了不成?!”
破庙中。没有了唐九送给自己的面巾,剧烈的尸臭让她忍不住要晕倒。一手紧紧捂着嘴,一遍蹲下来掀起尸布。胤祥说什么也不进来,他实在不明白苏溶溶如此多事是为什么。正当苏溶溶摇摇欲坠的时候,一方清香的巾从她脖颈后伸了过来。苏溶溶回头。“唐九”就在眼前,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用蓬乱的头发遮住自己的样貌。也没有用那些足矣乱真的易容术。苏溶溶情绪万千,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怒,不过所有纠结最后变成了她嘴角涌起的一抹浅浅笑容。
宋离也对着她笑了笑,点点头。
眼前的尸体已经烂的面目全非,苏溶溶用银针将尸体面部腐肉一一拨开,似乎在寻找什么。果然她在一团脓水中看到了沙土。她叹了口气,停下手。若是郭永旺所谓,他在男孩身上发泄时,男孩儿应该口鼻朝下,定然口鼻中有沙土,这和尸体口中有土的情况符合。宋离在她身边静静蹲着,神情平静,但眸中却带着小心翼翼的窥探。
停了一会儿,苏溶溶又用银针探向尸体的喉咙,探着探着她似乎感到有些奇怪,手中银针不断拨动,仿佛在刺探什么东西。宋离眸中精光一闪,问道:“怎么了?”
苏溶溶摇摇头:“我也说不清,总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我又说不清楚,我不太懂法医,但是觉得这人不是因为窒息,而是因为别的什么!”
宋离道:“若是这样,何不叫仵作来?”
苏溶溶点点头。
仵作在身体旁仔仔细细检查了半天,抬头回禀道:“大人,这具尸体肺部黑紫重大,下颌舌骨折断,头部有两处深直颅腔的骨折裂痕,与其他尸身形状一致,的确为一人所为。”
苏溶溶叹了口气,胤祥嘲笑道:“怎么样,这回放心了吧!你就是太过小心了!”
魏崇光对着胤祥和苏溶溶拱手道:“十三爷和溶郡主果然名不虚传,我金陵半年未破的案子,二位十日便破,下官代表金陵百姓叩谢两位大人恩德!”
说完,魏崇光带着身后几个官员对着苏溶溶跪下磕头,苏溶溶还是很不习惯地向后躲去,胤祥伸手拽住她,摁着她的胳膊让她好好受了这一跪。
案子破了,但是由于胤祥还有其他公务在身,因此还要等一段时日才能回去。此时此刻,从京城送来的祝贺折子不断,苏溶溶却总觉得心里还是不踏实。这几日胤祥都在外面奔波,宋离也不知去向,她一人待在衙门里无所事事。
在金陵十日,却没逛过秦淮。苏溶溶几次邀胤祥前去,都被他瞪回去了,还说什么:“女孩子家的不知羞臊,去哪些勾栏之地,小心失了身份”苏溶溶想让宋离陪自己去,可是每每想到他在船上看见了胤禛和自己那般,又看着她一路从京城过来对胤禩的思念不由得又尴尬又气恼,便再也开不了口。
可是十里秦淮的盛名又着实吸引人,听说那里富贾云集,华灯灿烂,金粉楼台、青楼林立,画舫凌波,鳞次栉比,苏溶溶终于忍不住穿过男装自己一个人偷偷向秦淮河走去。
满眼金粉,只有秦淮河畔南岸的乌衣巷苏溶溶曾经听过。那是三国时孙吴的卫戍部队驻此,因官兵皆身穿黑色军服,所以其驻地被称为乌衣巷。后来东晋衣冠南渡后,定建康为都城。位于城郊的乌衣巷渐渐有士族搬来居住,后来许多高门士族聚居于此,成为六朝有名的商业区和王公贵族的住宅区。东晋时王导、谢安两大家族,都居住在乌衣巷,人称其子弟为“乌衣郎”
苏溶溶走着,一边心里涌出那句著名的“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白墙黑瓦之下,一切旧日繁华都已经散去,只有一处空顶着盛名的院落。院落两边有小商贩吆喝叫卖,苏溶溶并非矫情之人,却生出物是人非、朝花辞镜的感慨。
越往里走,越能闻见浓重的脂粉香气,耳边也传来了咿咿呀呀歌姬练歌的声音。苏溶溶仔细分辨,原来是一首纳兰词。
东风不解愁,偷展湘裙衩。独夜背纱笼,影著纤腰画。
爇尽水沉烟,露滴鸳鸯瓦。花骨冷宜香,小立樱桃下。
苏溶溶听着听着,不仅“扑哧”笑了出来。正笑着,只听身后有人缓缓开口:“人家女儿长得是哀怨心事,你这墙下听客,怎么听得笑了出来?!”
苏溶溶一愣,猛然回过头,一双眼睛瞪着眼前正一身淡青白长袍天蓝色马褂儿正笑看着自己的人,不可置信地大喊一声:“胤禩!”
胤禩也深望着她,温柔唤道:“溶溶”
话音未落,苏溶溶已经一头扑进胤禩怀中,那生猛的力道差点儿把胤禩推倒。好在胤禩还有根基,伸臂抱着她原地转了几个圈儿,将那蛮力化成柔情,将苏溶溶抱在胸前,如碟一般带着她飞舞。
“胤禩!胤禩!胤禩!”苏溶溶一边笑一边大叫着。
胤禩停下步子,偷眼瞟了眼左右,对着苏溶溶腮边迅速吻了一下,又赶紧离开,盯着她眼睛说道:“终于看见你了!”
苏溶溶才不管自己还是一身男装,也不管这里时刻都有人可能经过,她踮起脚,伸手拉下胤禩脖颈,对着他清润的薄嘴唇直接吻了上去。胤禩开始一惊,还有些本能的闪躲,但苏溶溶吻得坚决。两人辗转之中,胤禩呼吸渐渐深重,抱着苏溶溶的手臂也越发收紧。
白墙灰瓦之下,青苔红花之中,胤禩和苏溶溶靠在墙上,一个天青色、一个素雅白,仿佛彼此紧紧拥抱的花枝蓓蕾,在这一抹空蒙蒙的天色中化成了最浓重又最甜蜜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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