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缵历的新面孔在笑怡看来有些不太真切,一切都笼罩在飞舞的黑色雪花中,簌簌落落的声音分外刺耳。
笑怡明白缵历出剑速度,自己绝无半分胜算,她一直以来仰仗于的都是腕间光剑的力度而不是挥剑的技巧,这让她在角斗场上感觉像个三岁孩子一样笨拙。
“灵曦公主不要等待了,芈坚是不会来的!”
“呵呵,缵历大哥说笑了,我找他干嘛?”笑怡带着点儿强词夺理和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笨。
一丝刺痛突然传来,温热的液体顺着笑怡的脖颈流了下来,带着点儿血腥。
“好剑法!”笑怡忍着疼,乐了“缵历大哥能将这么老大一柄剑使唤的和小小手术刀似得,小女子佩服!”
“是吗?”缵历脸上挂着忽明忽暗的神色,在承影剑的反光中闪烁着,他心里掠过一丝诧异,这小丫头竟然还能保持镇定?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他的承影剑下还能谈笑风生,他倒是轻看了她,看来这个小女人经过这么多次历练成熟了不少。
“呵呵,好吧,我数三个数,你若还是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气了!”缵历已经没有耐心,但是他将这分不耐掩饰的非常好。
“缵历大哥是不是害怕?”笑怡决定兵行险招,盯着暗夜中缵历晶亮的眸子。
承影剑的剑锋果然一滞,风雪更大了,笑怡的声音有些飘渺。
“他在这里,或者说他就在附近?是不是?”
“我说过他不会来这里的。”
“缵历大哥你在小小的发抖啊!”笑怡豁出去了,缵历的袍角被风裹挟了起来,笑怡看到了他脚上的丝质软缎靴子,这样的靴子不适合在这样的暴风雪夜中长时间徒步,那么他一直在这里做客。作为处处监视芈坚的剑客,缵历如此装扮只能证明芈坚没有外出就在这里,就在这附近。
“一!”缵历不想废话了。
“缵历大哥给姒昊鼋那只小乌龟拼死拼活的干活儿,非但连个低保也没有还不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那小乌龟甚是不给面子啊!若是大哥跟着我混保证五金一险美女薄田通通有,哈哈哈!”笑怡开始胡扯,故意提高了声调,娇笑了几声,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划破了夜的宁静。
“二!”缵历的声音有些局促。
“别数那么快啦!大哥!缓冲一下!二点儿半!”笑怡的笑容有些僵化。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悉簌声,雏恶鸟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此时慢慢站了起来。拍打着翅膀将翅膀上的雪花震落。
缵历以为那鸟儿早已经累死了,一般的禽类根本无法飞跃到芈山之巅,这只鸟儿刚刚落地时呕出的黑血,在他眼里看得分明,这暗夜中缵历的视力极好不会看错。只是没想到这只鸟儿竟然还能站起来,他有些后悔应该现将这祸患早早毙掉。
缵历没有来得及数到三,那只雏恶鸟突然鸣叫着振翅飞了起来,卷起的巨大气流猛地将地面上的黑雪绞碎落在僵持的两人身上。
“对不起!”缵历的承影剑锋向笑怡脖颈处轻巧的一送,笑怡只觉颈项间一阵滑凉,飞雪搅动的更加猛烈。剑锋竟然偏了一寸,擦着喉结而过,却又正好没有挑断那根致命的动脉。但还是有点点飞血溅了出来。又迅速消失在风雪中。
缵历脸上的表情惊讶惶恐又无奈苦涩,他修炼了一辈子的承影剑法始终打不过那个神出鬼没的男人。
盘旋在半空中的雏恶鸟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风雪之中那人一身白色锦袍,头发随着阵风来回飘散,脸上的雏恶鸟面具狰狞的令人发抖。正是笑怡等人苦苦追寻的神医芈坚。
芈坚此时一只脚踩在雏恶鸟的背上,轻轻一点借着一点儿轻巧的力道。飞身而下。缵历不愿意在这样的场景下和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好兄弟兵戎相见,闪身消失在茫茫雪原中,芈坚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笑怡,此时他的眼里只有笑怡娇俏的身影,别的均已不存在了。
鲜血顺着笑怡脖颈被刺破的伤口淋淋漓漓落满了纯白色的狐裘披风,她仰起头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具,苍白的脸上满是惊喜过后的委屈。
“芈芈坚”笑怡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流了下来“我找你找得好苦啊你可知道?”
“别说话!”芈坚的声音有些压抑的沉闷,若不是笑怡牵绊他此时怕是真要追过去将缵历杀掉。
芈坚将笑怡一把抱了起来飞身至雏恶鸟背上,那鸟儿倒是奇怪像同芈坚是十几年的老相识似得,乖乖等在原地,是迫于芈坚的淫威?还是与生俱来的熟悉感?笑怡整个人已经冻得麻木了,再没有力气思虑这些琐碎。
芈坚将一粒明亮的珠子塞进了雏恶鸟的口中,那鸟儿好似打了鸡血似得,振翅高飞,在芈坚的指引之下转瞬间便飞到了莲瓣状建筑的最高处。向下看去,竟然是一条阔大的敞口通道,乌漆漆的仿佛深不见底。雏恶鸟猛然间俯冲下去,笑怡一阵眩晕,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呼啸声震荡着干冷的空气。
“睁开眼睛吧!我的大小姐!你弄疼了我脖子!”芈坚带着些许嘲笑。
笑怡忙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紧张之下慌乱的揪着芈坚的领口,绣着银色羽毛图案的领口显得皱巴巴的。
芈坚将笑怡抱了下来,站在坚硬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四周传来明艳的光,笑怡看着周遭的境况又是一阵别样的震撼。
她此时正处在一间大殿之中,这大殿比绿洲的主殿规模还要宏大,通体是乌黑色的光泽,四周的墙壁,包括脚下的地板都打磨的异常光滑,成正方形的空间,墙壁上每隔几米雕刻着突出来的青石灯塔,个个手掌般大小,都呈现出雏恶鸟的形状,尖利的喙大大的张开,很夸张的样子,里面嵌着灯芯,燃烧着红色光芒。这光芒很是奇特,射出去的光线不是散着的,而是一条条直直的光线,无数的光线又在大殿的顶端来回交织,成就一张巨大的光网,将大殿照的如同白昼。
“走吧!人都冻僵了!还这么好奇!过几日你嫁过来,我天天抱着你看可好?”芈坚看到女人后的轻佻顽劣暴露无遗。
笑怡脸色微红,忙低下头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人已经被芈坚临空抱起直直走进东面的偏殿。
“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来!”笑怡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尽管他们曾经有过更加亲密的动作。
芈坚不理会她径直走进了偏殿,一切布置都如桑谷荣释放出的那只飞眼所见,只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一个伺候的仆人,显得居所空旷不已。
笑怡被芈坚紧紧箍在怀里,即便没有人在这里伺候,也是又羞又急,但是心里却不敢得罪这人半分,此时她明白千万不可惹得芈坚不高兴,离莫等人的性命现下是危在旦夕,容不得半点疏忽。她想到这一层只得任由芈坚所为,紧紧拽着他的领口,半倚在他怀里。
芈坚猛地停下步子,瞪着笑怡道:“多日不见,我与你有深仇大恨吗?”
“什么?”笑怡反应不过来。
“搂着我的脖子不可吗?”
“哦,”笑怡醒悟过来,放开了芈坚的领口,手轻轻搂着芈坚的脖子,听到芈坚喉咙里传来一阵嘶哑的笑声。
来到东偏殿的中心地带,四面都是门,近处看原来是褐色岩石雕琢而成,约有两三丈高,芈坚很自然的走到其中的一扇门边,那门像是受了什么感应突然向左侧滑去,里面是一间带着穹顶的宽大卧室。
陈设简单,最东面是一张大的出奇的白玉床榻,最西面是一扇不是很大的镂花窗棂,半开着飞进了些许黑色雪花,窗棂前一张长桌上散落着几张素笺和半支笔刀。房间正中是一处古怪的摸样像巨型南瓜的碳笼,碳笼上置着一个金色的铁架,一把硕大的金色酒壶,碳笼边放着两张宽大的座椅,许是一个品酒的地方。这里的设置倒是休闲到极处,赏雪,品酒,卧榻鼾睡。
芈坚将笑怡放置在碳笼边的椅子上,随手一挥,窗棂轻轻合上,就在此时碳笼里的火苗窜了出来,登时一股暖意传到了笑怡的身上,她搓了搓麻木的手,猛然间想起什么刚要开口只见芈坚凑了过来将她沾满血迹的披风剥离下来。
“不用,我自己来!”
“别动,”芈坚的眼神看不出喜怒,他将手里的披风随手扔在地上,双手伸到笑怡身下,笑怡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笼在芈坚的怀里。
“我”
“闭嘴!”芈坚凝神看向笑怡脖颈间的伤口,此时已经完全愈合,似乎没有大碍,他的视线转到了笑怡的脸上,怔忪地盯着。
“曦儿,我没看错吧?真的是你吗?”
“叫我怡儿吧!”
芈坚的脸上掠过一丝促狭:“怎么?讨厌自己的名字?还是讨厌自己?”
他猛地弯起身来,突然将笑怡抛向了半空中,笑怡尖叫着,粉色衣衫飘舞犹如一只彩蝶,幸亏房间穹顶很高,否则这一扔之力足以将笑怡砸在天花板上。
芈坚意犹未尽接住她后又扔了上去,笑怡的尖叫变成了谩骂。
“你大爷的!”
“啊!”“神经病啊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