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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听外面在议论,你做了傅家的半个管家?”谢氏问道,语气倒是平静。
沈梅君嗯了一声,有些紧张,不知怎么解释,昨晚回来迟,今早走时谢氏尚未起身,还没告诉她。
“是不是这样那个四少爷就不会打你的主意?”
“是的。”娘能明白,沈梅君很高兴。
“记住这些只是暂时的,咱们终究要回侯府的,别把自己套进去。”谢氏哼道。
“记住了。”沈梅君小声应是。侯府的生活她如今一点也不依恋,然而,必得杀回去揭穿那个可耻女人的把戏,把那女人自侯夫人的位置赶下来,至于爹……沈梅君愣神,爹在那件事之前,对她真的很好很疼她。
“婆子送来的盒子在那里。”谢氏往桌面呶嘴。
精致的红漆雕花盒子,是阎老夫人送她的见面礼。
“这是傅府里有来往的一位老太太送女儿的见面礼。”沈梅君解释道,走过去打开盒子。
看清盒子里是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时,沈梅君惊叹:“这个……阎老太太怎么送这么贵重的见面礼!”
“早先在家时你还缺这样的东西吗?”谢氏刺道,眼睛却看着盒子不转开。
提先时做什么,落毛凤凰不如鸡。沈梅君看着谢氏的眼神,不觉心酸。
娘口里不屑,心中却极喜欢这些漂亮贵重的首饰的。
“娘,横竖没事,我给你梳个好看的发型好不好?”
“嗯。”谢氏点头。
西厢虽不奢华,日用家具却一样不少,梳妆镜也有的,沈梅君把母亲扶到镜前坐下,拿了梳子帮她梳鬓。
沈梅君给谢氏梳了结鬟式高耸云髻,如云秀发高堆巍峨瞻望,又把阎老太太所送那套宝石头面首饰插上,金丝如意云纹宝石簪,攒丝宝石步摇……没多久,往日侯府那个雍容高贵,端丽矜持的娘出现在镜子里。
便是模样恢复了,身处的再不是奢华尊荣的侯府,身边也没有欣赏的人,没有要讨好的人。
沈梅君喉头酸涩难言,谢氏欣喜地左右照了照,叹道:“拆了罢,这样子连走出房门都不便。”口里说着,眼里落下透明的泪珠。
侍候母亲梳洗了歇下后,沈梅君自己盥漱毕上床躺下,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翻滚。
侯府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爹以前很疼自己的,为何一封莫须有的信便能将十几年父女之情打得烟消云散?
烦恼间又想到今日傅府里的事,太顺利了,反不是好事,傅望超回府后,傅太太的反扑会很凶猛。
不知傅望超哪天回来,他回来时,傅望舒若是回来了那就好了。
沈梅君觉得心头空荡荡,盼着傅望舒如今就在府里。
他要讥刺就讥刺,想揩油摸弄也由得他,有他在身边,心中就有底气,就踏实着。
沈梅君睡着了,梦里迷迷糊糊恍恍惚惚中,眼前傅望舒出现,黑潭一样深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想我了吗?”他妃色的嘴唇微启。
想他了吗?沈梅君自问,脑子里迷迷蒙蒙,心口火烧似的热,身体却觉得冷,不由自主环臂抱胸。
“冷了?”傅望舒低声问,把她揽进怀里,像她高挽袖子晾床单那晚,轻轻摩挲她的手臂。沈梅君心神激荡,不冷了,身体像是火折子,给傅望舒点燃了,噼噼啵啵烧着。
“你的肌肤真滑真嫩。”傅望舒在她耳边赞道,眸中有幽幽的焰火在闪烁,一双手越摸越往上,搭住了她圆润的肩头。
“大少爷。”沈梅君低低叫着,又是欢喜又是害怕,身体止不住簌簌发抖。
傅望舒沉沉地看着她,良久,轻声道:“沈梅君,你想要吗?”
想要什么?沈梅君不解,不知如何作答,傅望舒勾起她的脸,目光灼灼看她,低声道:“要吗?告诉我你想要我吗?”
什么要他?沈梅君隐隐约约明白了,又羞又慌,摇头不是点头不是,又听他道:“你若讨厌我,那我走罢。”
他的手松开她的肩膀,沈梅君急了,按住他的手,喃喃道:“不……大少爷……我不讨厌你……”
“不讨厌?那是喜欢吗?”他的手复又按住她肩膀,缓缓地往下,这回,是往前面锁骨下方而去。
他要做什么?沈梅君怔怔痴痴,脑子里空茫茫一片。
傅望舒的嘴唇一张一合,说着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清,她只看到他深如潭水的眼眸春-意氤氲,灼灼热热像灿锦铺开,绚烂瑰丽若鲜花怒放,沈梅君的心被他摄人魂魄的暗示融化,身体越来越软,越来越焦-渴。
傅望舒的手逶迤着往下而去,给他触-摸过的肌肤感觉极敏-锐,沈梅君的呼吸停止了。
上衫被拉开了,胸口细嫩的一片肌肤白雪似泛着莹光。
沈梅君懵懂着,怔怔地看着半隐半露的衣襟里自己白-皙的峰-峦上两朵嫣红的樱花。
傅望舒的长指再往下,就会划上它们,就会……就会裹住浑-圆的那两团。
沈梅君气息凌乱,茫乱无措地想,他裹住那两团后,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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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沈梅君,你怎么还是不长进,摸一摸你就身子软了,这样子遇上小四怎么行?”傅望舒突地拢好她的衣裳,缠-绵的眼神变得冷洌。
沈梅君又羞又愧又恼,握起拳头朝傅望舒捶去。
她捶了个空,傅望舒消失了。
原来是做梦,沈梅君一头冷汗从床上坐了起来,心里又愧又痛。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冷月清辉从窗纱照进屋子,凉浸浸的,沈梅君满心烦乱,里衣被汗湿了,粘腻腻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起身抹拭了一□体,换上一套干爽的白色里衣,转身准备上床再躺下时,沈梅君突然想起,晚上走时没有好好叮嘱骆青意。
骆青意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可毕竟先前在家中也是锦衣玉食娇养的,在傅府里又不做贴身服侍的活,也许有想不周到的地方。
阎石开脑子不清醒,侍候的人便得加倍细心才是,除了骆青意,其他人是从二等和粗使丫鬟里面挑出来的,沈梅君越想越不放心,不睡觉了,穿好衣裳,头发用布条扎住便往聚石斋而去。
月上中天清辉洒下,虽没白天亮堂,道路看得也是清清楚楚,聚石斋离的不远,沈梅君也没打灯笼,一个人开了门出去。
聚石斋的院门一推就开,门边也没有值夜的丫鬟。
沈梅君皱眉,青意太大意了,虽说在府里,可院门哪能不关。
不知青意安排了多少人值夜,是宿在耳房中吗?沈梅君刚想到耳房喊一个丫鬟起来值夜守院门,抬头间忽看到正房里火光明亮,看火光的位置,是地毯着火了,刹那间魂飞魄散。
沈梅君冲了进去,什么也顾不得想,扯过帷幔对折,狠狠地摔打地毯上的火焰。
还好,刚燃起来的,几十下摔打后,膝盖高的火焰止住了,房间暗了下来,只有朦胧的月光幽幽照着。
“什么声音?怎么灯灭了。”骆青意自言自语着,举着八角灯从一侧卧房走了出来。“梅君,夜深了你怎么还不休息?咦,案上的灯呢?怎么有股怪味?”
骆青意睡眼惺松,沈梅君闷怒不已,不说她,拿过她手里的灯照着地面察看。
地上红毯烧毁了手臂宽一片,烧毁的地方呈黑灰色,肮脏得让人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灰烬中有一油灯横躺着。
“油灯倒下来着火了?”青意惊叫,又急急捂住嘴,压低声音流泪道:“梅君,我……我太大意了,你不要上报好不好?”
肯定不能上报,傅老太太把安置阎石开的事交给她,聚石斋出事,第一个要追究的就是她的责任。
这晚无风,便是有风,灯架是黄铜的,很沉重,风也吹不倒。
油灯倒到地上是人为!
起居厅通书房和卧室,沈梅君起身把厅门关上上闩,小声问骆青意:“今晚在阎少爷房中值夜只你一个是不是?”
骆青意点了点头。
“你在这里守着门。”急急交待完,沈梅君冲进书房。
书房门从里面上闩的,空无一人。
沈梅君顾不得避讳,又急忙冲进卧房。
卧房单开的门也从里面上闩了,房里除了床上熟睡的阎石开,衣柜里床底下都没有人。
奇怪!她到来时没看到有人走出去,地毯最是容易着火的,油灯倒下,瞬间便会熊熊烈火,可她看到时火焰只有膝盖高,烧开的地方也很小,应该是刚倒下眨眼时间才是。
沈梅君看向骆青意,自己否定了,骆青意不可能引火自烧的,若是在别处起火,她扑灭火还有功劳,在聚石斋起的火,哪怕她为救火受了伤,也只会落下责骂。
骆青意也不是这样耍心眼的人。
“梅君……“骆青意惊怕地看她。
“院子里还有谁值夜?”沈梅君问道。她想揪出纵火之人。
“本来留了两个丫鬟两个婆子的,阎少爷很晚还不睡,她们就劝说,阎少爷生气,非要把她们赶走。”骆青意小声道:“就只有我一个了。”
阎石开那左性,的确不容易哄。
留下来的只有骆青意和阎石开,那到底是谁推倒油灯的呢?为何她来时没遇上?
“幸好你来了才没烧起来。”骆意青拍着胸膛,脸色惨白,又不解地问道:“梅君,院门上闩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上闩了?”她明明一推就开的。
“是啊,临睡前我还检查了一遍。
果是如此,那就没什么可查的了,推倒油灯的想必是会武功的人,拉开院门门闩是为混淆视线吧。
不上报就得把织毯上的烧痕消灭,沈梅君没有这个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才想着办法,忽然想到纵火之人应是傅太太。
傅太太命人纵火图的什么?沈梅君想着,变了脸,急忙对青意道:“快,去把院门闩上。”
骆青意刚把院门闩上,尚未走回厅中,便传来激烈的拍门声。
“梅君,怎么办?要开门吗?”骆青意看着烧坏的地毯,慌得脸色苍白。
来的定是傅太太,做了坏事又来当救世主了。沈梅君摇头,“别开门。”
招手骆青意进房,把阎石开从床上拖了下来。
“干嘛不让我睡觉?”阎石开眯着眼摇摇晃晃,一个劲要往床上躺。
“你的雕刀刚才把灯打翻烧着地毯了,现在太太带着人要来没收你的雕刀。”沈梅君恐吓他。
“啊!不要,我不给。”雕刀就像是阎石开的命,他睡眼朦胧的眼睛立刻睁开了,扑桌子去拿住雕刀攥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