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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日落时候,未曾交上来,
便等候发落。”
“退下吧。”
夏至给沈笑语捏着肩,“姑娘怎知道他们是三房的人?”
旁的人都退下了。
隋嬷嬷替沈笑语解释:“三房的人沆瀣一气,就只差将他们是三房的,写在脸上了。”
隋嬷嬷:“大房的心思难揣摩,都知道这些人是三房的,却也让这三房管家。”
“可若是大房不争,谢夫人又何苦姑娘一嫁进来,便刻意当着三房所有人的面,将钥匙给姑娘?逼得三房当日便交了手里的事。”
“老奴知道姑娘不拘泥于这等家宅事,但姑娘也得仔细着点,免得遭旁人背刺。”
沈笑语:“嬷嬷放心,我虽不主动是整治他们,若欺到我脸上来了,在我跟前,也只得老实服软。”
夏至仔细的给沈笑语揉着手,“八姑娘出了一口气,姑娘也出了一口气。”
“若是姑爷可以不离开长安便好了。”
就可以一直给沈笑语出气。
“不可多说。”
夏至忙应着,“是。”
崔管事是谢家的老管事了,在谢家几十年,算是陪着谢虞长大的。
可独独在谢虞成婚的那几日,丁忧归家,如今才重新归来。
崔管事抱着好大捆的树枝入了院。
乌苏不解,“崔管事,你这回了一次家值丧,怎么一回来抱着柴火?”
“这不是柴火,是垂丝海棠的树枝,这冬日种在地里,等到明年开春便可开枝叶了。”
是谢虞送来的。
沈笑语看见海棠上,系着的红色丝线便知道
了。
院里确实有一块空地,夏日长着杂草,冬日便显得光秃秃的。
崔管事:“老奴之前给父值丧,归了假,怕冲撞了公子的喜事,便等到今日才回来。”
“这地原种的梅花,在去年的时候,就被公子铲掉了。公子起初想着,等少夫人嫁进来,要种上少夫人最喜欢的垂丝海棠。”
“如今公子不在家中,这花倒是给少夫人送过来了,还请少夫人差着手下人种下。”
沈笑语看着海棠树,被放在了院边,光秃秃,不甚好看。
“这院里的梅花,什么时候铲掉的?”
崔管事:“在少夫人让公子抱着牌匾,回来烧了的时候。”
笑没,笑梅。
沈笑语轻摇着头。
见她走下来,夏至道:“姑娘可是要种花?”
崔管事是谢虞跟前,最值得信任的,听见夏至说话,便开口,“夏至姑娘,如今少夫人已经出嫁,即便夏至姑娘是少夫人的陪嫁,也得改口了。”
崔管事脸上堆着笑容。
伸手不打笑脸人。
夏至声音干涩的改口,“少夫人。”
崔管事笑得更璀璨了,递给夏至一个银锭子,“若是公子在,肯定要给夏至姑娘赏改口的银子。”
“如今公子不在,我便大胆的替公子给一个,少夫人莫要怪罪。”
九棵垂丝海棠,都被种在了院里。
沈笑语亲自拿着锄头,扶得树。
崔管事:“可惜,竟弄脏了姑娘的绣花鞋。”
沈笑语看着眼前的崔管事,只觉得哪里不对劲
,眼前的崔管事虽然学着人佝偻着身子,点头哈腰。
但擦汗的时候,实在是背太挺直了。
??第164章二少夫人
崔管事又挨个,将还海棠树给扶正了。
“白夫人一早便差人送来信,说少夫人不需回去了。白夫人今日要去普济寺烧香问卦,眼前与谢家夫人约了一道出城,知道少夫人跟前事忙,让告知少夫人,无需记着这些俗礼。”
说罢,崔管事作揖退下。
“少夫人放心,待到今年春暖花开之时,公子定回来了。”
夏至看着崔管事的背影,小声嘟囔道:“今日这崔管事,瞧来有几分不对劲。”
沈笑语问:“缘何觉得不对劲?”
“一大早上的,崔管事便扛着几棵树来种了。且管事的脚下,还有泥,衣摆有清晨露水,像是赶早似的。”
“这赶早,却还去了一趟沈家。”
沈笑语舀水浇到树上,让树种的更加牢固。
此崔管事非彼崔管事。
海棠不与梅花同,绚丽多姿,色彩不输胭脂。
同百花争艳,与那与雪争芳的梅花的孤傲相比,易懂更易相守。
这谢虞,何时知道沈笑语与景词那些往事了?
沈笑语没落得了多久的清闲。
谢夫人一早离开长安去国寺烧香,将谢虞给带出长安。
谢家老祖宗寻不到大儿媳,便找到了沈笑语身上。
“九少夫人,老祖宗有请。”
沈笑语伴着清晨的阳光而来,踏入老祖宗的院里时,正好光辉撒在脚步后,看起来像是步步生辉。
老祖宗正在用早膳,谢袖坐在一旁。
裴颜之和谢盏闹出来那等事,谢盏挨了罚,罪魁祸首却干干净
净的。
不过在场的并非谢袖,还有一个崔芰荷。
崔芰荷正要起身,服侍老祖宗用膳,沈笑语便来了。
老祖宗筷子都未曾拿起,“你这当新妇当真滋润,嫁进来多日,从不到长辈房中,早午问安。”
沈笑语:“之前老祖宗未喝我奉的茶,想着我的言行,讨老祖宗不喜,可不敢再来。”
今日沈笑语破天荒的,顺着谢老夫人的话来了。
“你婆母倒也不曾教你。”老祖宗冷哼一声。
“母亲今日出城去寺庙祈福,长公主也常伴青灯古佛,自然不记着这些俗礼。”
谢家大夫人与长公主是说不了的人,沈笑语提出来长公主,老祖宗也就此收了话题。
沈笑语说罢,恭顺的给在场的人布筷。
沈笑语毕竟是在景词身边学过规矩的。礼仪之上,只要沈笑语真做了,就连老祖宗,也拿不出一点错处。
老祖宗的话到嘴边又转口,“听闻,你方才当家,便为难了几个账房先生?”
老祖宗多年不管家,但毕竟府邸里的老人,她要维护几分。“莫要学着人,做些敲打底下人的事。”
崔芰荷没嫁进来之前就是外人。
有外人在,老祖宗不好为难,账房的事,提了一嘴便作罢。
沈笑语坦言:“谢家家产庞大,自然这算账之事上,疏忽不得。”
“表姑娘,你说可是?”
崔芰荷不会算账,她今日来本是为了另一件事,被沈笑语问起来,便匆匆点头。
见她焦急,老祖
宗:“东宫闹出了事?你当时在场?”
沈笑语:“当日,良娣请我去东宫饮茶,碰巧撞见了。”
被抓进牢房里的崔院正,是崔家人,还是崔芰荷的族中颇为崇拜的叔伯,在从医上,是半个师父。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在家中好吃好睡?”
崔荠荷心中惴惴不安,垂着眉,担忧道:“叔父昨日起便没有归家。”
老祖宗不想多言:“你拿些银钱将人赎回来。”
平素这事都是谢大夫人做的。
沈笑语看向,事不关己的谢袖,“当日七姐姐也在东宫之中。”
沈笑语道:“想来一事,怕影响了谢家清誉,还是要与老祖宗说。”
“当日给小女童看病的是崔御医,如今已经入了锦衣卫的昭狱。孩子死时,身边还有一盒银针,且火海之中,孩子未曾哭喊一声。”
“老祖宗确定,要插手此事?”
这谢家的老祖宗,保全自己,才是第一要义。
所谓的族中亲人,即便崔芰荷求的再真切,谢家老祖宗也不可能毁掉儿孙。
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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