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泸沽湖

春梦无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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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听人眉飞色舞地说起过云南泸沽湖畔摩梭人奇异的走婚习俗,当时只是觉得特别新鲜,象是在听一个久远亘古的童话。后来又在香港出版的一家报纸上读到一个名叫海伦的都市女人在泸沽湖走婚演绎了一个现代廊桥遗梦的故事,便开始被那一方遥远而神秘的水土所吸引了,默想着有朝一日也去那有许多美丽传说的女儿国中开一次眼界。在我不太丰富的想象中,那风景如画的泸沽湖畔,定然居住着许多天仙般美丽的摩梭女郎,热烈得让男人们乐不思蜀,湖光山色之间美人如织,该是怎样一处神仙之所!终于瞅准了国庆长假的机会,我便迫不及待地独自登上了西行的列车,开始了自己的寻梦之旅。

    那一日秋高气爽,阳光灿烂。我从昆明飞抵丽江古城,再换乘旅游大巴,坐近七小时寂寞的长途,颠波得精疲力竭之后,终于到达了位于丽江地区宁蒗县境内的泸沽湖畔。导游告诉我们,泸沽湖方圆有四十三平方公里的水面,平均水深四十四米,最深处有九十米。来到泸沽湖边,但见湖水澄清,碧波荡漾,夕阳下的湖水经微风一吹,便泛起粼粼波光,熠熠生辉。湖畔错落有致的村寨,披上了金色的晚霞,掩映在绿树丛中,自然和谐。穿着艳丽服装的摩梭女郎犹如出水芙蓉,划着一只只猪槽船,在湖光山色间穿梭,撒落了一湖的欢歌笑语。我想,这真是我魂牵梦萦过千百回的女儿国之所在了。

    据说,为了款待远道而来的八方游客,居住在泸沽湖畔的摩梭人每晚都会在湖边举行篝火晚会,以示摩梭人的热情好客。我们到达泸沽湖的这天晚上天气特别好,自然也是有篝火晚会的。怀着一份好奇的心情,我早早的便到了篝火晚会的现场,引来许多异样的目光。对摩梭人这世界上仅存的母系部落,我心中充满了疑问,自然想通过仔细的观察发现点什么。从了解到的情况看,泸沽湖的确是名副其实的女儿国。在这个世界里,爱无处不在,却没有婚姻,自然也没有父亲或岳父的说法。如果你是一个男子汉,儿女国中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有可能主动你建立一种走婚关系,而这种关系能够持续多久却是由她们女人自己决定的;如果你碰巧让某个女子怀上了你的孩子,你仍然可以一走了之,不必承担抚养孩子的义务。听起来这简直就象是一千零一夜里面的故事,却偏偏是活生生的现实。我恐怕永远也不会明白,泸沽湖畔这么多崇尚爱情自由的摩梭女郎是靠什么养活着自己和孩子,而且天天与快乐同在呢?

    渐渐地,夜幕降临了,篝火晚会也就开始了。那些穿着十分光彩艳丽的摩梭女郎一个个地从自己的闺房里飘出来,欢快地奔向篝火正旺的湖边操场,去寻找自己心仪的情郎。她们一个个犹如仙女散落在人间,于载歌载舞中无拘无束地挥洒着自己浪漫的情怀。我忽发奇想,假若晚上也踏着月光去走一次婚,那该是怎样的新鲜和刺激!走婚的过程简单一点说,就是男子趁夜深人静的时侯悄悄溜进心仪女子的闺房,与她缠绵一夜,天亮前又悄悄地溜走。走婚对我这样一个既传统又不乏浪漫情怀的文化人来说,渴望发生又害怕发生。我不知道在夜晚的篝火晚会上会不会有一位美丽的摩梭女郎来使劲地挠我的手心?因为与你跳舞的摩梭女郎如果使劲地挠你的手心,那就是告诉你,她爱上了你,你便尽可以大胆地向她表示你的爱恋,然后趁着夜色朦胧,与她去完成一个风花雪月的故事。

    “胖哥,胖哥,快来跳舞呀!”

    一个甜美的声音将我从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中唤回。来不及应答,一位看上很美的摩梭女郎突然伸出手来将我拽进了狂欢的人群中。她身穿嫩白色的百褶长裙,扎着鲜艳的腰带,乌黑发亮的长发扎成了许多条小辫子,头上缀满了金黄金黄的菊花,好象有六至七朵,在焰火的照映下楚楚动人;她的脸被太阳晒得有些油亮油亮的,笑起来,牙齿雪白雪白,感觉很健康。

    她靠近我,对着我的耳朵大声地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来泸沽湖呢?”

    我反问道:“一个人不能来吗?”

    “不跟你说了,跳舞吧。”她拉着我的手旋进了人海中。在跳舞的过程中,我才得知她叫娜姆,是我们下榻的那家旅馆的服务员。她说她已经观察我好久了,以为我心中有什么烦恼事才闷闷不乐的。

    我开玩笑说:“我是为没地方走婚发愁呢。”

    “晚上去我那里走婚你敢吗?”

    “去就去,谁怕谁呀!”

    “好了,别说笑了,你给我说点泸沽湖以外的事吧。”

    娜姆收敛了笑容,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忧伤来。

    我说:“还是你给我说说泸沽湖吧。”

    她说:“以前泸沽湖没这么热闹,现在来的人特别多,天南海北的都有。有一回一个广州来的男子深夜敲开我值班室的门,说是要与我走婚,真是气死我了。不是我不开放,而是我实在不喜欢那种没品位的人。”顿了顿,她又告诉我,她最大的愿望就是长上翅膀飞出泸沽湖,但又舍不得离开与她朝夕相处的母亲和姐妹们。原来快乐的摩梭女郎也有自己的烦愁啊!

    我开玩笑道:“跟胖哥走吧。”心里却巴望着她能重重地挠我的手心,可是她一直没有挠我的手心。

    她说:“别逗我开心,我知道你不会带我走的。”

    说着垂下了她那长着长睫毛的眼帘。娜姆让我认识到了,开放的摩梭女郎并不是轻率地让男人走婚的,走婚的前提一定要两情相悦。

    按照游程安排,第二天上午,我们乘坐当地叫猪槽船的独木舟,饱览了泸沽湖水上的风光。泛舟湖上,湖光山色尽收眼底,真是五米一景,十步一画。天空湛蓝湛蓝,湖水碧绿碧绿,恬静得婉如人间仙境,人在天上走,鱼在画中游,游人似乎也都成了风光中的点缀了。泸沽湖真是象梦一样荡漾着秀丽和神奇,虽然没有月夜走婚的艳遇,但终究是枕看泸沽湖的碧波做过一个美妙的梦了。如果有一天撩开了神秘面纱的泸沽湖再一次走进我的梦中,我或许还会有无数次寻梦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