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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多年前的往事。
母亲因为带领学生劳动时摔伤了手臂,在离我家30公里远的一家骨科医院治疗;伤愈后,打发我到那里将行李和用品搬回。
借来邻居的破自行车,一路狂奔;然后驮上东西返回。
在离家大约10公里的地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突然车后轮胎不知道什么原因泄光了气,不能继续骑行,只好艰难地推着负重几十公斤的车子前行。
那时候路上的车辆稀少,枝头上惨淡的月光洒在尚未收割的庄稼上,青森森的一片;微风袭来,发出阵阵透着肃杀的哗哗声,偶尔有猫头鹰的怪叫声响彻夜空,路边坟地里的鬼火频频闪烁。
平生第一次走这么远的夜路,头脑里不时地回放着各种各样古灵精怪的故事和近来野狼咬死孩子的传闻;十几岁孩子的心头更加恐惧,热汗湿透了厚厚的秋衣一路上简直不敢稍有停顿和回头查看四周的景物。
夜半时分,月上中天,乡路边朦胧的树带间仿佛有个人形越来越近。我的紧张也越来越强烈,是看青的农民?还是打劫的强盗?或者是哪方鬼怪?
毛骨悚然的感觉中,硬着头皮往前行进,当和那个人影交汇时,我的惊恐达到了极点,心跳几乎快要停止。
这时一个熟悉的南方口音在低声地喊我的名字!是爸爸?是他!
是他那并不高大强壮的身躯,让我在惊恐万状中解脱出来。
手臂一软,丢下车子,抱住了他羸弱的身体,眼泪夺眶而出!
爸爸满怀歉意地说:
“孩子都怪我身体不好,让你跑这么远的夜路,吃了这么多地苦啊!”得到父亲慈爱的安慰和抚摸,心里得到了空前的温暖,深切地体会到一个孩子在成长中是多么需要父爱呀!也使我对父亲的误解得到了一些缓解。
多年来因为父亲的历史问题,幼小的我受尽了歧视和同学们的白眼以及社会上的各种不公正待遇,心中刻满了对他的怨恨,有时甚至羞于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一路上和父亲在一起推着东西,忽然想起课本上读到的朱自清先生的背影以及张天翼的包氏父子等关于父亲的课文,强烈地感受到父爱的伟大和深沉。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
如今父亲已经离开我们快30年了,但是那一次月光下的际遇,是我们父子最温馨,最近激动,最幸福,最难忘的时光。
在我也已为人父母的时候,当我的孩子因为上网夜不归宿,那种牵挂,那种煎熬是何等地强烈呀!?
“养儿方知父母恩”那!父母的恩惠和教诲是我们永远也报答不完受用不尽的啊!
泪眼模糊中,写完这并不动人的故事,深切地怀念我慈祥的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