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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你睡了吗？
你的黑发还缠在我的心上
阿姐，你倦了吗？
你的泪已蚀进了我的愁肠
阿姐，我忽然有点醉了
我忽然想悬挂起一颗撕裂的心
让花朵开满你所有的伤
阿姐，这不是因为你的泪水
不是因为天空中飞过的鸟儿
不是因为无缘无故吹过的风
它已经留下寂寞的歌声
阿姐，你是一只孤单的鸟吗
你飞过我窗前的时候
天空正下着雪
我的世界却没有冬天
你翅膀掠过时带来了你的温暖
我的世界于是正值初春
流水清清 草色青青 风儿轻轻
我的目光也清清 青青 轻轻
你的目光也清清 青青 轻轻
你悠然唱出了你的歌声
水一样柔软 瓷一样平滑的
丝绸一样摇摆的歌声
你的歌声跌落在水里
湿透了我的心
你游啊游，长发幻成摇摆的鳍
你坚固的腰身，逐渐幻成轻云
阿姐，你是一尾游泳的鱼儿
你款款的姿态在水草间穿行
一瞬间刺疼了我的青春
阿姐，我痛
我是你今生没有来由的痛
我的树下飘落你褪色的心
阿姐，我的智慧画不出一个完整的圆
我二十四年的守候换不来没有云的天
阿姐，我多想撕开你的黑暗
然后还你一个光明之上的光明
阿姐，我将画出你生命的三角形
在苦乐两点之间作一个平衡的支点
我多想抚摸你的脸
等你水一样的笑容映照我的眼
水一样叫着我的名字和爱情
告诉我 刻在你心上的痛
已经被时光一一点燃
已经在时钟的尖叫声中抹平
已经被我风一样的呼吸吹散入云
阿姐，我是你今生的水啊
我是你今生的光
在你的血管里 我肆无忌惮
以风的姿势 以风的速度 以风的形态
刮起你血液的旋风
阿姐，我渴，我渴啊
我要注满你时光的杯子
沿你的喉管 奔向你生命的源头
让我粗糙的手抚摸你干涸的河床
让我捧起你因时光的疏忽而洞穿的心脏
让我用酿了二十四年的吻将之缝合
我寻找的汗水是你闪光的星辰
我奔跑的姿态是你久违的春天
阿姐，我是你的风
我风一样漫过原野的时候
终于坠入你深深的苦痛
阿姐，我呼吸着你的呼吸
阿姐，我波动着你的波动
我起伏的浪潮掠过你的天空
连银河也掀起夺魂的惊雷
九天星群也庆祝我们的更生
我是舞蹈 我是音符 我是闪光
我是你琴弦上弹奏的一抹沧桑
我是梦一样的空灵
是鸟儿飞过时遗落的翅膀
是云中飘落的一粒烟尘
不小心就迷了你的眼睛
阿姐，我是你发梢跌落的一颗珠泪
碎在你托起的掌心
阿姐，我要你戴上金色的后冠
那是我采毛发和心血编织而成
它每一粒夺目的光华都有我心跳的节奏
在岁月的车轮辗过之后
洒下一地歌声
阿姐，来吧，握紧我的手
握住我飘摇不定的心
完整我们前世今生求来的缘
让每一棵干枯的树木再逢春风
收容试图穿境而过的春天
让我们一起走进水中
走进我们的水 我们的水
它在静静地望着我们
你的眼睛亮着酒一样的温暖
你的皮肤波纹一样震颤
阿姐，你的前生是一片闪光的水啊
日日夜夜荡漾在我的波心
阿姐，我累了 我醉了
我躺在你水一样的怀中
我把自己想像成一枚饱满的叶子
在你的怀里等待飘零
然后，吸吮你冰凉的汁液以汲取体温
那一刻我竟化为你的骨质
沉落为一峰坚硬的石
在原始的锋利之后再次苏醒
阿姐，我走出我的世界
你走出你的牢
我们再造一个波光潋滟的水的天
闪烁着蓝色的沉静和梦幻
然后，我们成为鱼
摇动着长发裙摆的鳍
游向没有流血的旷野 没有苦痛的长街
那里生长着我们的歌
我们的绿色 我们的活
棵棵朵朵都燃烧着火
我要用我的眼神点亮所有的灯
掐死你的寂寞
我要将自己开放成一朵莲
挂在你的窗台
阿姐，于是，我渐渐包裹了你
于是，我们播下我们饱满的种子
然后，在水边，我们互望着
成为彼此的眼睛
阿姐，让我们一起生长吧
长成银色的风 长成
土地纵深生生不息的基因
撒遍我们的水域
然后，收获我们的鱼
那是我们的孩子啊，阿姐
我挥动着你的黄纱巾
挥动着你的欲望 你的皮质 你的光
将你舞成一面闪光的旗帜
高扬在前世的黑暗与光明
让我用眼神联结起风吹断的丝线
让我用笑容唤醒春天
阿姐，你看到了吗
那扇门，久未开启的门
那些人，他们总在进进出出地忙碌
有人欢笑 有人哀愁
它是轮回 是界限 是浮华落幕后的边缘
我已经锁上了它，阿姐
你看好吗，阿姐
来，伸出你纤弱的手
让我握紧你的疼痛 你的心伤
你水一样蔓延的苦难和愁肠
阿姐，你来，跟我来
我是你的眼睛 我是你的眼睛啊
那片水，它呼唤的声音 它流溢的光明
成为我们开满阳光的故乡
你手执弓箭 射向我的心房
我望着流血的天空
笑得如你的反面一样沧桑
200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