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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年前我出征后流苏碰到了意外中了毒,被人绑架扔到了这里,我是这几天才找到了她。”云洛说出这一番话后便不再说话,他知道老梁头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世子,我若早知她是世子妃,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治好她啊。”
“你现在治也不迟。”云洛接过他的话说道。
“是啊,现在也不迟,世子妃的毒其实并不难解,若有药引,我只需一个月便可祛除毒素。”
“药引是什么?”
“是一种上古瑞兽叫做白泽的血,传说西越国的万灵山里有那种瑞兽的后代,它的血是一品红的克星。”老梁头乍然见到云洛心情激动,对他的问话自然是详详细细一字不落的回答。
“白泽?是上古传说中万妖之王通万物能人言专门辅佐天降帝星的神兽么?”云洛闻言想起天启《灵妖志》里的一种名叫白泽的祥瑞神兽。
“正是此物的后代。”老梁头见云洛当即说出了此物的来历,心中暗喜,云洛的文韬武略并不比当年的云擎差。
“那只是传说中的东西,从未在人间现身过,如何寻找它的蛛丝马迹?”云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世子,那白泽只是传说中的神兽,西越国万灵山里有一种叫做”灵雀“的灵兽传说是那白泽演化而来的后代。”
“那若是要解了流苏的毒,还需去西越国的万灵山中寻找那东西么?”
“世子,我国开国大帝您知道吧?”老梁头答非所问。
“知道,开国大帝景盛帝是灵川大陆上最具传奇色彩的一代明帝,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是,先祖爷开国之时身边有一只灵兽便是那白泽的后代,古有传言,天降圣人治理天下,便会有白泽下凡辅佐明君。”
“哦?是么?怎么天启的历史中从未提到过呢?”
“这是王爷留下的一本古籍医书中提到的,说先祖开国之时身边曾经有一只灵兽相伴,那灵兽便是来自西越国万灵山中,先祖驾崩之后灵兽不知所踪。”
“哦?父王当年的医书中还提到了此事?”这下云洛心中舒展开了些,既然是自己父王提到过的事,那此物必然还能找得到。
“是,老奴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世子若是想知道的更详细些,不如去问文公子,文公子的医术当在老奴之上。”
“文熙?”云洛的脸色紧绷了起来。
田流苏一直默默的坐在旁边听二人说话,她等着云洛快快问完老梁头她好回去找秦宝柱,听到文熙的名字时她猛的抬起头来?
“文熙?”田流苏也问了一句,原来他也懂得医术么?没看出来呢,怪不得他会开药铺,还将药铺开成了连锁店。
“世子,您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文公子给世子妃瞧瞧呢?文公子的医术堪称当世第一,他的医术得了王爷的真传啊。”
老梁头一直纳闷既然他知道田流苏的毒不容易解,为何不去找文熙?世人都知道文熙是文大将军的儿子,知道他是京城第一富商,开着几十家药铺,却不知道他自己本身是医道高手,而别人不知道,云洛应该是知道的,因为文熙的医术正是师承长安王云擎。
“他高明的也只是医术,他要解毒也得借助那灵兽,现在重要的是搞清楚那灵兽的情形。”云洛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
“老奴是觉得文熙公子有其它的解法也说不准,毕竟他从未向世人展示过自己的医术,连老奴也并不知道他得了王爷的几成医术。”
老梁头正是当年宫中的御医梁太医,当年他进宫给景成帝的妃子瞧病,却无论如何都瞧不出她得的是何病,那妃子只说自己肚子痛,却不让把脉诊治,只是口述她的症状,他只能斟酌着写了药方给她看病,却一连多日不见好转,反而每况愈下,激怒了成帝,差点将他处死。
正当他苦无对策的时候云擎暗中给了他一张药方让他照方抓药,原来那位后妃得的是妇人之病,所以才不让他诊脉,他当即恍然大悟,按照云擎的方子抓了药服了一段时间后,那妃子果然好了,而他也因此坐上了太医院的院首之位。
他心中感激云擎,常常向他请教医术,久而久之深深的被他的医术所震撼,他的医术比起他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后来云擎身死,他也心灰意冷,辞去太医院的院首,隐居在此,当了个田间赤脚大夫。
“恩,也好,待我过几日见了文熙,便问问他这事。”犹豫了半晌,云洛终于决定让文熙给田流苏看看。
他何尝不知道文熙懂得医术?他父王从小让他跟着他学医,只可惜他对那个没有半点兴趣,后来云擎感叹自己的绝世医术要埋没于黄土之间,不能得衣钵传人,偶尔的机会,他见到了文熙,而文熙对医术感兴趣,云擎试了他一下,觉得他在医道方面颇有天赋,当即收了他做徒弟,在启蒙教导之后便将自己一身医术的精华《传世经略》传给了文熙。
但是文熙自小便和田流苏交好,他十三岁出京平乱回来之后,便风闻京中流传着文熙和田流苏的事,说二人经常在一起恶整其它贵族小姐少爷们,文熙常常为田流苏出头,有他的支持,京城的其它小姐少爷再也不敢欺负田流苏,那时候他便自动将田流苏封存在了脑中,再也不去想她,也没再见过她,直到田敬上门提亲时,他才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亲事。
而根据他查到的田流苏在甜水村的生活记录来看,文熙早在他之前就找到了田流苏,而且还跟她合作开什么作坊,只是因为田流苏失去了记忆也并不记得他,所以想到这事他心中就憋了一肚子气,难道文熙还惦记着田流苏?无论如何他和她都已经拜堂成亲了,她现在是他的世子妃,他居然还狼子野心不肯死心?
所以得知田流苏中毒后他压根便没想过要让文熙诊治,亏得田流苏失去了记忆,这几年一直在甜水村生活,否则若是她记着文熙,留了那封书信出走,而他又远去出征鞭长莫及,他还真担心等他回来的时候他们二人已经双宿双飞了,照她小时候的邪性,她这样做是很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他猛的站起身眼神凌厉的盯着田流苏,不,他绝不要这样,既然天意如此,让他和她成了亲再次得到了她,那他便要紧紧的抓住她,绝不允许任何人肖想染指她。
他盯着田流苏眼神怪异的看了半晌,脑中在做着激烈的天人交战,不如先不让她恢复记忆,若是她恢复了记忆,想起她和文熙的旧事,若是她心中所爱之人是文熙,那他要怎么办?他将情何以堪?
不如,等她爱上他之后再想办法恢复她的记忆。
云洛想到了以前的事,瞬间改变了主意,反正他现在也在这里,田流苏不记得以前的事正好,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天天伴着她了,而文熙却成了那个和她素不相识的外人,有他在,他便翻不出幺蛾子来。
只是这样一来,他便不能和她圆房了,也不能碰触她,想到这件事,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到底要不要让文熙给田流苏解毒?
田流苏见云洛盯着她脸上的神色一直变幻莫测,不知在想什么,再也坐不住了,她腾的一下站起来。
“既然文熙医术这么厉害,哪里用得着你带着我去?我自己去找他便行了。”云洛还在纠结着,田流苏便自己开口说道。
“我会找到那灵兽的,不用他。”云洛本来还想着要带着田流苏去找文熙,听到她自己这么说,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气,立即决定了,坚决不找文熙,他就不信了,凭他的能力还能找不到一只小小的灵兽。
“梁伯,那灵兽叫什么名字?”云洛不等田流苏说话,又转头问老梁头。
“它在西越国万灵山中的名字叫灵雀,但它跟了开国大帝景盛帝后不知道是不是改了名字。”
“那东西有什么特征?”云洛的脑中隐隐有一个模糊的想法,但又不太清晰。
“据说它除了长得和人类不同,其它的都和人类差不多,它拥有人类的智慧和脑子,能预先感知危险的来临,它全身雪白,长得像山羊。”
“哦?长得像羊?”云洛不禁有些奇怪。
“书中是这样记载的。”老梁头也没见过那叫灵雀的东西,只是根据云擎当年留下的医术中的描述转述给云洛。
云洛摇了摇头,既然父王知道那东西,那那东西会不会是雪灵狐?他刚才听到老梁头说这是他父王留下来的医书中记载的事,他就想到了雪灵狐,雪灵狐是他父王一直豢养的宠物,雪灵狐的脑子是和人类差不多,不过和老梁头说的长相就天差地别了。
雪灵狐的长相是猫和狐狸的结合体,既像猫又像狐狸,和他说的像羊根本半点都沾不上边儿。
他心中思量了半晌,觉得这事还是等他先派人去西越国万灵山中寻一次那灵兽再说。
听到梁太医说若是有药引一个月就可解毒他的心安定了下来,反正田流苏只是情绪不能激动,他要趁着这段时间虏获她的心,让她除了他之外心里再容不得别人,到时候即使解了她的毒让她恢复了记忆,也不会再和文熙有什么瓜葛。
打好了如意算盘,他不再纠结此事,若是田流苏知道此刻他心中居然是如此想的,八成得气得吐血,这丫的太黑了。
风风火火的抓着她到处求医解毒,穷折腾了半晌又因为自己的私心不给她解毒了,这不是没事找抽么?
“梁伯,这些年你在此过得怎么样?”云洛心中默默的敲定了此事,也没告知田流苏,便坐着和老梁头闲聊起来。
“殿下,老奴在这里过得很好,虽然日子不比在京中时候的奢华,但是老奴一个人清粥小菜能勉强糊口也就心满意足了。”
“恩,那还好。”云洛漫不经心的问了几句,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老梁头。
“你见过父王么?”犹豫了许久,他还是问了出来。
“殿下,老奴到了这里后也没再见过王爷,王爷是真的去了啊。”
老梁头知道云洛问这话的意思,当年长安王云擎突然离开京城,在京城掀起一片风云,之后便像凭空失踪了似的,再无半点声息,任王府皇宫军营各路人马翻遍天启皇朝都没能找到他,云擎在天启皇朝的历史上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般放尽光华璀璨后却突然陨落,再无踪迹。
田流苏听他们二人说的话有些不大明白却也不想追根问底,她对朝堂之事着实不感兴趣,见云洛和老梁头像是主仆关系般,便耐着性子坐着等他们二人唠完家常。
云洛听了这句话后也住了嘴,他的父王是埋在他心中深深的痛,当年他失踪后他和母妃几乎翻遍了天启国都没能找到他,而风平浪静之后再次得到他的消息时已经是一封遗书,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的父王会就那样不声不响的与世长辞,但是这些年来他再也没得到过父王的任何消息,他是真的去了。
房间里沉默了下来,两人一时没了话题,沉默了一阵后,云洛站起身准备告辞离去。
“殿下,老奴这里实在是太贫寒了,都没法招待你…”老梁头见云洛站了起来要走,有些愧疚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用你招待,梁伯,我就住在甜水村后山竹林的小木楼里。”
“真的吗?那以后若殿下有什么用得着老奴的地方,便派人来召唤老奴一声。”老梁头听见他说住在这里,有些高兴,这么多年他终于肯来这里了。
“恩,我们走吧。”云洛答应了一声,又转头叫田流苏,让她和他一起离去。
“恭送世子、世子妃。”这回老梁头不等云洛和田流苏反应便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向二人行了个大礼。
“梁伯起吧。”云洛没有拦,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老梁头向他行礼也是理所当然的。
田流苏见二人终于续完了旧,也站起来和老梁头道别,随后跟着云洛离开了他家。
“我就说吧,这毒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得了的,需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你非不信,折腾了半晌也没折腾出个结果来。”
田流苏对解毒之事本来没报什么希望,但这次毒发后见云洛急切的想要给她解毒,她心中也是满怀希望,不想到最后还是以前的结果,走在路上,她越想越觉得郁闷,忍不住向云洛发起牢骚来。
“娘子别急,确实如你所说,解毒之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你放心,我现在心中已经有了些把握,用不了多久,我定会找到那灵兽替你解毒,我向你保证。”
云洛话中的天时地利人和和田流苏的意思大不一样,他想的是等到田流苏心里有了他的一席之位后那时候才算是天时地利人和了,才能给她解了身上的毒。
田流苏听他这么说也无法,兴趣怏怏的一路回了家,安安和乐乐拿着弹弓在她给他们做的那个箭耙上练习射箭靶,而弹弓夹上用的却不是石头,而是云洛那日拿来的一罐棋子。
“安安,乐乐,你们怎么用这个当做弹弓子?”
田流苏有些肉疼,这个东西应该很值钱吧?两个孩子前几日还小心翼翼的每日拿出来观赏一番,看他们的样子对这棋子爱护有加,怎么会真的那这个当弹弓子?不过,就算他们真的用这个当了弹弓子,她也不会阻止的,既然云洛送给了他们,那如何用他们有决定权。
“哼。”乐乐见田流苏回来了,云洛跟在身后,拈了一颗棋子对着箭耙使劲一射,“噗”的一声只见那枚棋子正中靶心。
田流苏看着两个小大人一样的家伙有些好笑,他们这是怎么了?
“安安,乐乐,怎么了?不高兴么?来娘亲抱抱。”田流苏见两个孩子绷着个脸,不知谁惹他们生气了,蹲下身子,张开双臂。
“娘亲,娘亲……”两个孩子闻言顿时扔下手中的弹弓和棋子,高兴的向她飞奔而来。
两个孩子一起扑进她的怀里,亲昵的蹭着她的胸口,她伸手抱住他们,轻轻拍了拍二人的脊背,安抚着她们。
“乖,今天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么?”安抚了一会儿田流苏开口轻轻问道。
“娘亲,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乐乐滚着小脑袋在她胸口使劲蹭啊蹭,眷恋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哦,娘亲也很着急回来啊,不过,是这大叔磨磨唧唧的拖着不肯走,娘亲才一时回来的晚了。”田流苏心中泛起母爱,原来两个孩子是嫌自己回来的晚了,对着她发脾气呢。
云洛站在一边听到她当着两个孩子的面黑他,瞬间又不满了,正踌躇着要辩解几句,就听到乐乐的声音再次想起。
“娘亲,这大叔好烦人,真是神烦,这几天一直跟在你身后天天缠着你,安安和乐乐都觉得好久没见到你了。”乐乐扁着小嘴可怜兮兮的说出了这句话。
“噗…”
“噗…”
两声笑声同时想起,田流苏和雪菱听了乐乐的话顿时笑出声来,雪菱笑完后才觉得不妥忙捂了嘴低下头向云洛施了个礼往屋子中去了。
田流苏摇头感叹,这两个孩子真是太黏她了,整日片刻不离都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不够,她和云洛也就去了小半日的功夫,还没到午饭时间呢,两个小鬼和她待的多了将她的言语动作行为是学了个十足十,神烦?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居然这都给他学了去。
“小鬼,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缠着你娘了?”云洛听到乐乐的说话方式和田流苏如出一辙,不由得有种心事被人捅破的尴尬,暗道要不要将两个孩子送去学堂?
他却忘记了这穷山沟哪里来的学堂啊,还真当这里是大京城他王府中呢,要什么有什么?
“耶…”乐乐躲在田流苏的怀中对着他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这时枣丫爹走了过来,见云洛也在此,不由得有些战战兢兢不敢回话,田流苏见状让安安乐乐和云洛先回屋,然后转头和枣丫爹说话。
“宋大哥,是不是该上梁了?”田流苏刚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场房的基本框架已经起好了,高度也够了,村民们已经将茅草拉在了房子跟前。
“是的,流苏妹子,明日上梁铺茅草,三日后便可完工,我特地跟你说一声,你好提前准备一下。”枣丫爹憨厚的一笑,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他们这场房可是建的够快了呢。
“好,我知道了,到时候盘炉灶需要几天?”场房整体框架建好后,便可以盘炉灶了,二十个炉灶估计也得十来八天吧。
“二十个炉灶有五六天盘好了,到时候就能开工了。”枣丫爹计算着用最快的速度盘好炉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