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为贤_分卷阅读_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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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后仪驾浩浩荡荡的往西山猎场而去,一干得了恩典的臣子跟内眷,也都奔赴西山。

    所谓狩猎,当然不是一日就成了的。一路舟车劳顿的,一到猎场贺晟睿就挥手让请安行礼的人回了各自的营帐里。而他则让吴明德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常服给皇后换上,然后挑了两匹轻骑带了吴明德绕出了围场。

    “清月,今儿夫君带你去微服私访。”纵马之间,贺晟睿抱着自家皇后亲了亲,然后得意的笑道。他的确还搞不懂自个的心意,可日子还长,总能慢慢的明白。

    吴明德苦着脸瞧着前边俩主子秀恩爱,可怜他一把骨头强撑着骑马。好在最后贺晟睿也觉得不妥,直接挥手让暗处跟谁的暗卫现身带了吴明德一起走。

    因着近些日子京城不少大户人家来西山这边,所以白日夜里的集市都热闹了不少,就指望着多卖个物件呢。

    到了街市之外,贺晟睿把马匹丢给暗卫,这才领了傅清月闲逛起来。

    俩人也不忌讳,寻着街上的小摊小贩一路玩闹,买了不少小东西不说,也吃了不少不入流的小食。看的吴明德是心惊胆战的,生怕两位主子出个闪失差错。

    “老爷夫人,你们可真有眼光,这串手链可是大师亲手制成的,名叫相思豆,还寓意着多子多福呢。”小贩看着傅清月拿起一串红色手链,赶忙凑上去说起了吉利话。眼前俩人身上虽然没有什么配饰,也没跟着丫鬟侍卫,可瞧着身上衣服的料子跟举止之中的气质,小贩就知道,这俩人定然是非富即贵。说不定,是跟着圣驾而来的官家子弟。

    傅清月指尖挑了挑,微微敛目,也不说不喜欢,只是一点不在意的放下鲜红的手链转去挑选别的玩意儿。

    “娘子不喜欢?”贺晟睿说不出心头为什么气短难受,反正看着傅清月随意的丢下那串多子多福的手链,他就觉得气闷。“为夫觉得这手链甚好,最是能衬托娘子的肤白如脂。”

    这话他当然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外人听不到。随后,他直接让丢了半角银子过去,然后拉过傅清月的手给她戴上。

    直到那手链安稳的挂在傅清月胳膊上,贺晟睿才舒心了。

    俩人玩闹了许久,贺晟睿才带了她进入一个酒楼。掌柜的一瞧,赶忙迎了上来。

    “成老爷您来了,快,里面请。”

    傅清月挑眉,竟然是熟客?难不成,这里是贺晟睿的秘密据点?

    根本不用再思考,因为一进了二楼雅间,刚刚亲自带路的掌柜直接跪下请安。而屏风之内,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带着一个一身风流气质的男人也大步出来,瞧见傅清月时,对方先是一愣,随即赶紧行礼。

    ☆、14.帝后大胜

    “臣傅攉名/傅卿择,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只是一瞬,傅清月的眼眶就红了起来,就连鼻头都莫名的酸涩起来。眼前的老者跟男人,跟前世教导自己的爷爷跟父亲竟然有□□分相似。

    熟悉的感觉,打自心眼里生出的感情,根本容不得傅清月控制。前世的时候,她唯一遗憾的就是爷爷去世时,她没能来得及赶回去。当时,当时爷爷已经神志不清了,可勉强醒来还拉着佣人的手说:“月月不怕,爷爷没事......”

    等她赶回去后,爷爷也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去了。只是,老人家却给她留了许多录音跟视频。那些都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留下的。

    而父亲,虽然在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了,可任何一个女儿都不会不念想父爱的。前一世,父女缘薄,她九岁时候,父亲就因为事故没了,所以在她心底深处记着的,就是隐约那么一个身影抱着她喊月月。

    傅清月没参与他们的正事儿,只是感性一把后,就独自去隔间歇息去了。她心里清楚,那二位只是原身的祖父和父亲,于她这个外来者无关。而吴明德自然是伺候左右的,连带着上的吃食,都是他亲自去厨房挑选的食材。

    等到了亥时一刻时,贺晟睿才带了昏昏欲睡的娘子出了酒楼。因为谈妥了一件大事儿,他心头异常轻松。就连回到营地,都是一路抱着傅清月回的帐篷。

    第二日天气晴朗,贺晟睿大手一挥开始狩猎。

    大熙朝虽然也有男女大防,可高门贵族的女子,却也能纵马打猎。尤其是得了帝王恩典时候,那些大家嫡女,哪个不想博一次眼球儿?

    贺晟睿结果侍卫递上来帝王专用的黄金弓箭,手上稍一用力,就拉了个满弓。傅清月瞧着并不算五大三粗的男人,臂膀肌肉瞬间勃发而起,不由起了观看的兴致。

    还真是瞧不出来,养尊处优的帝王,竟然也有这般张力。尤其是侧着脸颊,浑身绷紧时显现出来的狂野线条,看着就让人热血沸腾啊。

    箭矢飞快的向场中奔跑的花鹿而去,不过是眨眼之间,原本还奋力奔跑的花鹿就轰然倒地。再看贺晟睿,眸光闪过一瞬如鹰的恨戾,瞧见雄鹿坠地而亡,他冷峻的面容才稍稍收起。

    就好似,那一抹杀气,是傅清月的错觉。

    狩猎正式开始了,贺晟睿一声令下,一旁被激励的正激昂的众位俊秀会意而行。杨家二小姐,也是太后一直想要皇帝纳入后宫的女人,穿着深色狩猎骑装,正满目爱意的看着贺晟睿。

    呵,却是个看不出底儿的女人,眼里的爱慕也不知是真是假。

    只可惜,再是柔情蜜意,贺晟睿都未曾看进眼里。因为,他如今满眼都是身侧那个沐浴在阳光之下,唇边带着薄笑的女人。这个曾跟他肌肤相近,给他带来颤栗跟欢愉的女子。

    他从来不知道,她是这般鲜活,能这样神采飞扬。一身勾勒出腰身的红衣,张扬到惊心动魄,鲜活到让他怦然心动。

    “驾。”傅清月扬起马鞭,面上带着明媚笑容。她下颚微微扬起,再看向杨二小姐时,还故意露出一个挑衅的神色。“杨二小姐莫不是想跟本宫抢男人?”

    这一瞬间,她是自傲到张狂的傅家家主,是强势到瞬间碾压在场那些心怀春意官家女子的大熙朝皇后。她眉梢艳丽,美眸流光溢彩,似是人间再寻不着如此佳人。

    傅清月的这句话声音不大,随着风也就是似有似无,跟做梦似得。偏生的让杨二小姐一个哆嗦,也让贺晟睿心头炙热到恨不得把人搂进怀里。即使,明知道,傅清月不过是在立威在挑衅......

    一场狩猎,女子中竟然没人赢过皇后娘娘。而男子中,杨将军竟然一点不避讳的与帝王同射一头雄鹿。虽说随行大臣各有心思,可贺晟睿却毫不在意,直接在晚宴之时,让人把鹿肉烤熟分赏给臣子们。

    狩猎第四日这天,围场却出了大事。不知何人竟然在围场深处的山洞中隐匿,等侍卫发现不对时,却传来丛林之中皇上被刺杀的消息。而杨将军父子在跟刺客搏杀之中,不幸受伤。

    同时毁掉的,还有杨二小姐那张如花似玉的容貌。

    刺客下手毒辣,招招毙命,纵然杨家父子都是武艺非凡,又在战场杀伐过,可到底双手难敌四拳。

    其实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杨家的确在围场设了陷阱,而且安排了死士刺杀。可他们想不通,为何安排好的事儿,却风转急下,成了要他们命的部署。那些死士,可是牟足了劲的要砍死他们父子,若非禁卫军赶来的及时,只怕后果决非是留了性命。

    经过御医全力诊治,杨家父子的命是抱住了,可杨元帅日后只怕得常年卧床,而其子杨将军也无法再站立,更别提上疆场了。

    曾经叱咤疆场的战将,大熙朝的封疆大吏,手握重兵如今还是南疆土皇帝的杨家,不过数月,就再无为将之人。

    与此同时,暗中去南疆调查的傅子明等人,也收缴了一批被“反贼”劫持的粮草跟军饷。同时,以强势手段,稳定了南疆之事。

    只可惜,最后南疆军权,依旧把持在杨家手中。因着担心狗急跳墙,南疆杨府依旧是当地的政务中心。

    得知兄长跟杨家最出色的儿子重伤,太后怒极攻心当时就昏厥过去。待到被救回来,她可就死死趴在床边,神色癫狂的睚眦欲裂。

    她身边的孙嬷嬷赶紧上前服侍,却被她一把攥住胳膊,眼看那指甲都狠狠的戳进了嬷嬷胳膊里。

    “他竟然敢......他竟然敢......”太后大恨,为什么死的不是他,那个贱种怎么能不死。话还未说尽,她又喷了一口血。

    一阵人仰马翻,总算让太后娘娘缓过劲儿来。孙嬷嬷只得在太后耳边宽慰道:“娘娘且放宽心,如今杨家可全靠娘娘了,您不能倒下啊。”

    痛不欲生的太后终于在身边嬷嬷给顺气的过程中稳定了情绪,长舒一口气,她喝了口参汤。

    “是啊,哀家若是有事,只怕更是如了那个贱种的意。”

    “娘娘,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在寻了咱们家的小姐进宫,赶紧诞下子嗣,也好跟得上元帅跟将军的计划。”孙嬷嬷是杨家出来的,更是同太后一般心里暗恨贺晟睿。

    若大皇子还活着,如今怎么可能让一个卑贱宫女的儿子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纵然是她个奴婢,也觉得,当初大皇子去的蹊跷。

    永寿宫自以为隐秘的谋划,不过半日工夫,就被人送到了正往回赶的帝后轿辇之上。

    “图谋皇位,其心可诛。不过是个奴才,也敢对朕的江山指手画脚。”贺晟睿看完暗卫送来的书信,冷笑一声叱咤道,“当真以为天下成了杨家的天下了。”

    傅清月挑眉,神色淡淡的接过书信粗粗扫了一遍。

    “不是早猜到了?不然留着杨二小姐干嘛,真以为是暗卫怜香惜玉啊。”

    这句话一落,贺晟睿就笑出了声,皇后这是要成精了啊。简直没有比她更能了解自己心意的人了,就算是傅子明,也只是能窥探一二,而非如此精准的看透。

    “回去了,皇后就称病吧。”不过一息,贺晟睿深沉的怒气就浅淡了许多,甚至看向傅清月时还带了莫名的柔和温暖。

    “宫里有变化?”否则怎么会主动让她避让?

    “容妃三天两头去华清宫探望,德妃更是直接被她挠花了脸,如今所在自个殿里不敢见人。”说起这个来,贺晟睿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朕还真想知道,你做了什么手脚,竟然让容妃死咬着华清宫不放。”

    ☆、15.皇帝是狗崽子

    喝了一口热茶,傅清月只觉得通体舒畅,五脏都妥帖的要颤了。之前在围场时凌厉异常的眉眼,此时却是柔中带魅,任谁看了都是醉人啊。

    她斜斜的倚靠在引枕之上,眯起双眼来遮住眸中的讥诮,指尖点了点案几才看向贺晟睿,“这有何难,容妃是想要做皇后想疯了。若让她知道,你想为了嘉贵妃违了祖制,你猜她会怎么做?”

    贺晟睿不语,他心思虽不在后宫,可那弯弯绕的肠子也不是少的。皇后这么一说,他便能猜出一二分来。分而化之,或许真是个好办法。

    因为杨氏父子的救驾之功,贺晟睿破例纳了杨二小姐入宫,封为正四品修华,赐居华清宫侧殿。只是,在杨修华册封当日,贺晟睿却再次宿在华清宫正殿。

    “娘娘,皇上已经在华清宫那连宿三天了。”一早去探听消息的从容面带忧愁的说道,“宫里隐隐有人传,杨修华破了相不得皇上喜欢,皇上是有意把杨家的救驾之功转嫁在贵妃娘娘头上,想要提了贵妃为皇贵妃。”

    傅清月神色不变,端看着谨玉跟从夏给自个捯饬指甲。大冬日里,以红梅入了丹寇,倒是好看的紧。她现在,除了跟皇帝一同英勇作战,唯一的乐趣就是享受了。

    山珍海味,锦衣玉食,还有......自然是消遣满心线团正发愁的太后了。

    嘉贵妃日后子嗣艰难,好不容易塞了个杨家二女入宫,却不得帝王喜欢。这一来二去的,就是不知道太后准备弃了在后宫经营多年,且位高权重的嘉贵妃,还是一心想让杨家女有了皇嗣。

    不说杨修华甘不甘心,只说没了子嗣,身边宫女又侍寝成功得了封赏的嘉贵妃,只怕心境都没法平静呢。

    现在永寿宫,还真是有的闹腾。本来就心神有损的太后,这会儿可是全凭一口气撑着呢。谁知道,两个侄女都是不省心的,这才几日的工夫就已经斗起来了。

    “姑母,姐姐也忒狠心了,但凡她顾念侄女一分,也不该独霸了皇上去。”杨修华哭哭啼啼的跪在太后床榻之前,捂着眼嘤嘤痛哭。虽然是做戏,可一想到自家长姐那般耀武扬威,整个华清宫的奴才更是明里暗里挤兑于她,她心头就觉得委屈的不行。

    嘉贵妃看了不看她一眼,端坐在一侧喝着热茶。只是,眉宇间却难掩憎恶跟怨恨。曾经弱风扶柳,面容秀美的女子,这会儿可是满身阴暗。

    太后被这番不要脸面的哭诉气得浑身哆嗦,强撑着身子半坐起来,随后直接拿起榻上的玉如意狠狠砸了过去。

    “混账东西,当真是个没脑子的,真真跟你那姨娘一个德性。”太后捂着胸口,缓了一口劲儿骂道。

    她也不想想,刚入宫廷,毫无根基,若没有嘉贵妃在前面挡着,她一个小小的修华还不得被活吞了?再者,嘉贵妃能笼络圣心,对杨家行事也是极为方便的,太后万万不可能让一个没脑子的玩意儿,阻了杨家的计划。

    “若是你还这般掂量不清,那干脆就去冷宫醒醒脑子吧。左右,华清宫还有个喜淑人呢。”太后的意思十分明确,□□裸的危险。若是杨修华还这么拎不清,她就要考虑让喜淑人孕育皇嗣。虽说不是杨家的血脉,可打小抱养过来记在贵妃名下的子嗣,与亲生的也差不了多少。

    杨修华再不敢哭闹,只得诺诺认错,只是低垂着看似恭顺的眸子里,却闪过一抹野心。在她心里,就如贴身宫女所言,嘉贵妃如今得到的恩宠,不就是因为她跟父兄的救驾之功?

    可恨的是,长姐竟然一点都不领情。反倒是将她视为眼中钉,处处防备,只怕她得了盛宠。

    平心而论,自小被姨娘教导的杨修华,眼界有限,满心想的都是如何笼络男人的心思。她并不是个固宠□□的好棋子,可架不住杨家女儿少。所以,临回京师之前,杨老爷子才会抬了她姨娘的位子,并把她挂在了正室名下。

    如今看来,还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想到这,太后的心里更是不喜她了,甚至话都不愿再多言,直接挥手让孙嬷嬷把人带走。

    刚刚下朝的贺晟睿,这会儿心情不错。他坐在帝王驾辇之上,细细思量着自个刚刚在朝上的旨意。

    如今南疆杨家无可用之人,由傅子明与齐江军暂理南疆军政。而那几个言说傅子明年少的大臣,也被他顺手指派即刻出发去南疆。至于几个阻了他新政的人,自然是依着皇后的法子,派去治理冻害遗留问题。

    现在朝堂之上,只等他全部换了心腹之臣。

    看着快到乾正殿了,贺晟睿心思一转,抬手叩了叩辇车吩咐道:“去栖凤宫。”

    许是太过得意,一进殿内,没来得及免了宫人的行礼贺晟睿就进了内殿。接着,入眼就是本该端庄优雅的皇后,着了贴身衣物挺胸俯臀做尽了挑逗之姿。

    傅清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不过瞧清了人,她也就不在意了。一边儿缓缓舒气儿,一边向前压腿。柔软的身子,慢慢贴在右腿之上,就连胸前的浑圆都被压出了形状。只看的贺晟睿浑身冒火。

    “堂堂皇后,什么样子啊。”说着,他就黑着脸上前要拉拽傅清月。

    傅清月挑眉,这股子阴阳怪气的诡异,是什么鬼?不过看到那人耳尖的微红,她心里嗤笑,直接伸开胳膊把自个挂在贺晟睿身上。相比之下,有时候傅清月自己都搞不明白,这个皇帝怎么会在□□上那般单纯。倒好像他没过女人一般。

    “要动手了?”俩人倒在床榻上之时,傅清月还心情极好的问道。

    “韩城入了兵部,程然擢升为户部侍郎。”

    这二人,皆是他登基之前布下的暗棋。杨家只以为他俩人是打寒门出身,毫无背景,却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天子门生。

    “什么时候去南疆?”看着抱着自己正快意大笑的男人,傅清月心头少感酸涩。同伴,一个只能在他面前展现肆意张扬的同伴,转眼就可能分别,的确是让她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