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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维已经把烟按入烟灰缸,被妹妹抓了现形,有些尴尬,“想事情,没忍住。”
“抽烟对肺不好,说过多少次了!”奚熙把果盘往书桌上一放,过去开了窗,寒风一吹,屋里的温度就降了下来,烟味散得也快。
“别站风口,冷。”项越把她拉到一边,顺便把窗关小了些。奚熙哼了一声,鄙视他,“你还医生呢!吸二手烟也不阻止!”
这可真是引火烧身,项越无奈,也不好说什么,耸了下肩,表示自己无辜。
奚维乐的祸水东引,站起来往外走,“我去个洗手间。”妹妹有时啰嗦起来也挺吓人,尤其是在他抽烟这件事上。
等书房门重新关上,奚熙敛了怒气,问项越,“我哥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她可不认为哥哥自制力会这么差,明知她反对抽烟还在家‘顶风作案’照抽不误。
项越看了眼关上的房门,无奈的想,奚维这是想让他做恶人呢!但想了想,可能还就他合适说这些,于是伸手拉着她到沙发那儿坐下,柔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见她一脸‘你当我傻’的表情,笑了笑,“确实不是大事,你舅舅一家回来了,他们,”
他只开了个头,奚熙就倏地站了起来,“那家人还有脸回来?怎么,他们找我哥了!?”说着就要站起来出去找她哥,项越按住她的肩,“奚熙,冷静点儿,那毕竟是你妈妈娘家人,唯一的亲弟弟。”
“娘家个屁!弟弟个屁!”她爆了粗口,“混账东西,当初怎么落井下石欺负我跟我哥的!跟着老头子狼狈为奸,算个什么东西,我妈就是他害死的!他还有脸找我哥!?你说,我哥什么意思,他想让你和我说什么,别告诉我他要以德报怨!”
项越被她扑腾的,没办法,只能把人搂怀里,用了些力气,搂着时,一心二用,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她这样娇小瘦弱。嘴里不忘正事,“你先安静下来,你哥找我来,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想让我跟你说清楚。”
奚熙这会儿快被气炸了,被他搂着也没什么旖旎心思,项越比她高许多,力气又大,她扑腾不开,慢慢就冷静下来了。
项越拍拍她的背,“乖,你哥哥就怕你反应过激,刚才抽烟也是心烦,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事儿。”顿了顿,在她耳边说,“你舅舅一家在国外过得不好,做生意把钱赔光了,过得很撂倒。”听到怀里的冷哼,他又抚了下她的背,“当年事情闹得僵,他和你们兄妹几乎反目成仇,你哥哥的为人你了解,可不是喜欢吃亏的人,更不可能以德报怨,只是……”
“只是什么?”
“那毕竟是你妈妈唯一的弟弟,他得了胃癌晚期,没多少日子了,你表妹前两年出车祸双腿截肢,表弟今年才八岁,你舅妈又跟人跑了,这个时候,也只有你们兄妹能投靠了。”
又听到一声冷哼,项越叹气,“你妈妈去世的时候你还小,那时你哥哥已经十几岁,奚熙,你哥从小和那人关系很好,后来虽然反目成仇,但当年的感情毕竟抹不掉,现在他又过成这样,你自己想想。”
☆、第27章
项越让她想,想什么呢?
无非是哥哥对那人还顾念亲情。
母亲苏晴出身书香门第,上世纪文|革时,因曾外祖父曾在国|民政|府任职,在十年动荡中,累及外祖。曾外祖那时早已病逝,外祖父被人勾陷,又书生意气,不愿指摘批判亲父,挨不过非人折磨,最后用裤腰带吊死于房梁上。那时苏晴年仅六岁,上头有两个十来岁的哥哥,下面有个刚会走的弟弟,没了父亲,家里就失了顶梁柱,当时压在外祖母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可想而知。
奚熙前头的两个舅舅皆死于非命,仅余下的小舅舅自然而然就成了苏家独苗,被无尽疼宠。
苏晴和奚伯年是自由恋爱结婚,两家也算的上门当户对,都出自没落的书香门第。国内经济最飞速发展的时候,奚伯年毅然决然下海从商,苏晴跟着丈夫起早贪黑,辛辛苦苦打拼数年,终于闯出了一番基业。
人家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奚伯年和苏晴发达了,当然不会对至亲吝啬。于是两家快速脱贫,直接跨过了小康奔到了奢侈享受阶段。奚熙的这个小舅舅因为从小被家人当眼珠子疼,尤其是在上头两个哥哥都先后离世后,更是被变本加厉的呵护,于是由己推人,很有些重男轻女。
对外甥奚维,早年他是真的疼爱,比之奚伯年这个亲爹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人心善变,当人的生活优越到一定阶段,不再需要为了微薄的工资而汲汲营营的时候,欲|望自然会膨胀,有了房子想要车子,有了车子想换更大的房子……这样循环往替,欲壑难填,当某一天姐夫奚伯年用以重利收买他劝说姐姐同意离婚时,在亲情与利益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母亲苏晴的死是个意外,但推动这个意外的人,就有这个舅舅出的一份力。而最让奚熙记恨的是,那时母亲刚死,这个唯一的舅舅不但不伸手予以帮助,竟还落井下石,差点把她和哥哥名下的奚氏股份骗走。
虽不愿承认,可那时若不是自家老头子警醒,发现及时,她跟哥哥估计现在的日子不会过得这么舒坦。
奚熙是女孩,从小不得那个舅舅喜欢,但她知道哥哥奚维对这个舅舅早年极为亲近。现在那人病入膏肓,回天乏术,女儿、儿子又那样可怜,哥哥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对于亲人,总是不够狠心。
“我哥什么意思?”回忆结束,奚熙窝在项越的怀里闷闷的问。
项越抚着她背上的细软发丝,柔声低语,“也没别的意思,你舅舅想见见你。”见她又要暴跳,赶忙用力圈着她,“就是见一面,也不用给好脸,他只是想临死前走的心安些。”
“心安?”奚熙冷嗤,“他算个什么东西,我管他心安不安,和我有什么关系!”
项越说,“不为了他,就为你哥,奚维如果不想让你去见他,就不会让你知道这件事,也不会特意把我找来,他到底是顾念着和你舅舅的亲情的。”
奚熙磨牙,沉默着不吱声。项越推着她的肩拉开了点儿距离,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人都要死了,计较这么多干嘛呢?你看他这些年过得多惨,女儿车祸截肢,老婆跑了,生意惨败,还得了癌症,就算是报应,这也差不多了。”
“你说的简单!”她气恼,“反正我咽不下这口气!”这些年,她连亲爹奚伯年都记恨着,对这个自记事起就不怎么待见她的舅舅更不会有什么怜悯心。
项越知道她年轻气盛,打小就比一般人爱记仇。今天让她点头估计也不容易,总得给她时间再想想,奚维也要做做思想工作,兄妹俩得谈谈才成。说到底,他只是个外人。
于是说道,“我们不逼你,你哥的意思也是看你,要真的不愿意,他不勉强。”顿了下,又说,“不过他日子确实不多了,也就这两个月的事了。”
奚熙不置可否,撇撇嘴问,“我哥把他安排到你那儿了是不是?”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项越点头,“人是你哥派人到美国接回来的,前天入的院,你表妹和小表弟住在医院附近的家属院里。”不用说,肯定也是奚维安排的。
对于表妹,奚熙勉强还有那么点点儿的印象,比她小半岁而已,以前还一起玩儿过。至于表弟……两家闹崩,他们家移民到国外时,还没有他。
奚熙这会儿已经接受自己哥哥确实做了回‘圣母’的事实,说实话是有些失望的,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在她看来,哥哥应该跟她同仇敌忾才对,就像对老头子,他怀柔,她就敌对,配合的天衣无缝,让奚伯年对这对儿女既惭愧又无奈,以至于再怎么疼爱奚霁那个小崽子也会顾忌他们的感受,就连送股份都是偷偷摸摸,不敢大张旗鼓。
舅舅是亲舅没错,但同时也是仇人。现在哥哥对仇人伸出了友善之手,她觉得很不舒服。即使那个人穷困潦倒快要死了可怜之极,但那又怎么样,不能因为他过得不好就把曾经做过的事抵消掉吧?
反正她是不会去医院的。
就算为了哥哥,也不会退让。
抬头看项越,“这次就算了,以后你不许再帮那人说话!”
项越哑然,觉得自己真是吃力不讨好。
奚维这时推门进来,乍然看到屋里的情形,他脸色不好看。项越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虚搂着人家妹妹,两人之间距离近得有些暧昧,她仰头,他低眸,估计怎么瞧都透着股粉|红气息。
不动声色的放开了怀里的小丫头,项越故作坦然的刮了下奚熙的鼻尖,“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跟你哥哥好好聊聊,别使性子,心平气和的谈。”
“当我三岁小孩呢!”奚熙白他一眼,其实她刚才也没觉得怎么样,被搂着抱着也没多想。可这会儿哥哥突然进来,心就不自觉的有点儿虚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心里有鬼~>﹏<!
等项越走了,奚熙没搭理哥哥,直接回了自己屋。奚维跟在妹妹身后,在她关门前伸手挡住,“跟我聊聊。”
“聊什么啊,反正我不会去医院的!你要做好人你做,我不做!”
奚维弹了下她脑门,“别耍孩子气,不是想开车上路?走吧,我带你去练车。”
“哥~现在晚上快九点了!”大冬天这个时候出门练车……有点儿不想动。
奚维扯着她的手下楼,“今天不练,下次等我抽出时间可不知道什么时候。”
“你就威胁我吧。”奚熙呲牙有些郁闷,“反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以德报怨的事不是我风格。”
时隔大半年,奚熙终于又摸到了自己的玛莎拉蒂小跑。兄妹俩也没把车开出去,只在住宅区里练车。
这片别墅区地广房少,道路宽,又是这个时间点儿,这么冷的天,除了保安巡逻,也没人会出来走动。奚熙车开的小心翼翼,因为有哥哥在旁边,压力有点儿小大,开得聚精会神,不敢放松,力求完美,最好明早就能被允许开车去店里。
后面有车开过,她转着方向盘避让,前面有车过来,她也及时错开,转弯,倒车,减速加速刹车,做的都很到位。等车重新回到他们家大门口,奚熙眼巴巴看哥哥,奚维说,“还行。”
“还行是怎么个意思?明天可以开车出门不?”
奚维笑笑,拿遥控按开了大门,等妹妹把车开到院子里停下,他才说不行,“再练几天,明天中午我抽时间带你上马路开一阵。”
直到回了屋里,洗了澡快要睡觉了,哥哥竟都没提舅舅的事,刚才还说要跟她聊聊来着。不过她打定了主意,他不主动提,她才不会多嘴问。
第二天周日,是个晴天。前段时间虽下了大雪,但也就两天,后来雪化了,最近也没再下雪。
奚熙一大早就去了店里,装修还剩下最后的扫尾阶段,这两天应该就能交工,她得再去仔细看看,有哪儿不合适的好及时改了。奚维上午也有事,把妹妹送到店面,约好中午一块儿吃饭就先走了。对于店铺的事,当初说不问,是真的不管不问,即使现在到了店门口也不往里瞅一眼。
和设计师一起绕着房子仔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问题,奚熙表示满意。快中午时,奚维打电话来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她哦了一声淡淡说没关系,挂了电话,把手机往大衣口袋里一塞,去旁边饭店觅食去了。
饭吃到中途,接到项越电话。他问她在哪儿呢,她说在饭店吃饭,他问哪个饭店,奚熙说门面房旁边的川菜馆。
“我五分钟就到,帮我点两个菜。”奚熙眨眨眼,都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呢,他已经挂了电话。
说是五分钟,其实四分钟项越就到了,奚熙咬着筷子看他慢慢走近,“你找我什么事啊?”他刚坐下,她就问。
☆、第28章
项越看她一眼,“没事不能来找你?”见桌子上就两盘菜,一盘辣白菜,一盘土豆丝,寒酸的不行。
“什么时候改吃素了?”说着抽了筷子示意服务员给他上碗米。
奚熙嗳一声,“这是我的,你的菜一会儿就上。”至于吃素……呵呵。
项越推开她的手夹菜,嘴里说,“我又不嫌弃你。”
“我嫌弃你行不行!”她没好气,又催促,“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主要还是不信没事他会找她,这人从来没主动跟她联系过,除非真有事。说来也挺让人郁闷的,她这颗少女心哟。
项越看她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有些好笑,“真没事,我正好在附近,想着中午了,就一块儿吃个饭,顺道过来看看你的店面。”
理由很合理,他又这么坦然,奚熙说不清是该高兴于他能主动想起自己,还是失望于他只是顺道来找她的,反正有点儿小纠结。干巴巴噢了一声,“我店里已经装的差不多了,等会儿带你去参观。”
这时菜端上来,是盘青椒牛肉,过了会儿又端上一盘辣子鸡丁,一盘红烧鲤鱼,还有份什锦水果粥。奚熙吃着自己的白菜,眼睛瞄着牛肉,那小眼神,太|露|骨了。
项越把牛肉推到她跟前,“想吃就吃,这么干看着有什么意思。”
奚熙有点儿尴尬,深觉自己丢人现眼。项越问,“你最近是不是缺钱?”他知道奚维给她拨了三十万的事,每月也有零花钱,不过想着熊孩子每个月的慈善事业还有店铺装修可能也会超支,缺钱也正常。
“我有钱。”她瞪眼挺|胸,显得很有底气。
项越把其视为欲盖弥彰。挑眉看着桌上的白菜土豆,“有钱就吃这个?”两人之前可是有过近一周的同居时间,项越很知道这姑娘是个无肉不欢的肉食动物。
奚熙干咳了两声,这会儿再说想吃素估计他也不信,要怪就怪自己眼皮子浅,一盘牛肉就盯老半天。有些羞恼,干脆就闭嘴吃饭,不搭理他。
项越弹了下她脑门儿,“我发现你这毛病可不好,一不高兴就不吭声,让人看着着急。”
“你才不会为了我着急。”她小声嘀咕,却没想到他耳力极佳,竟就听到了,揉揉她的头发,“咱们也算是从小一块儿长大了,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疼,怎么可能不关心你。”
妹妹……
奚熙那心啊,酸疼酸疼的,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下来了。哭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哭了,等项越慌手慌脚的用手指抹她的眼睛才知道自己没出息掉了豆子,觉得自己又丢人了,挥开他的手,从包里拿了纸巾出来自己擦。心里虽然怪不是滋味的,但自尊心使然,没有再哭了,把杯子里的白开水喝了,看他一眼,淡淡说,“我是有点儿缺钱。”只字不提为什么哭。
项越沉默了一息,顺着她的话说,“是不是店铺预算超支了?”
她说不是,“前几天老人院有两个老人要做搭桥手术,我把钱垫了。”那天她刚放学到店里,接到老人院院长的求助电话。那是家民办老人院,里面住的都是孤寡老人,院长是个老好人,这些年为了照顾这些老人,自己往里面填了不少钱,连房子都抵押了出去,儿女不理解他的做法,和他差不多算是断绝了关系。国家给老人院里的老人每月每人补助就几百块钱,看病吃药也不是所有医保都能报销的。搭桥手术最便宜也要好几万,两个人起码十来万,当时情况比较危急,奚熙当然是不能袖手旁观,恰逢又是月底,小伙伴们都缺钱,哥哥那儿也不敢找,她曾保证过除了每月固定的慈善支出,不会多出一分钱……后来索性牙一咬,挪用了店里的钱。
说完看项越,“这事儿你别跟我哥说,钱我自己会想办法补上。”
项越见她眼睛里还泛着红丝,有些心疼,柔声说,“这钱我帮你填上,你每个月就那点儿零花钱,又要做好事,什么时候能填的上?做生意没有一点流动资金可不行,再说你不铺货请人了?”
奚熙说是富家女,名下产业也不少,怎奈有个事儿妈哥哥管着,平时零用钱什么的都卡的比较严,虽过得优越舒适,但钱上也不是能大手大脚跟电视剧里的千金小姐似的无度挥霍。尤其是做了慈善之后,管的只有更严。
“我不要你的钱。”做人得有骨气,她觉得这是个时候就是体现自己骨气的时候。
“就当借给你的。”
“那也不要。”这件事上奚熙出奇的倔强,因为刚才哭了,项越也不好多说什么,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了饭,期间他给她碗里夹了不少肉,这一番好意把人弄得囧死了,奚熙尴尬的不行,吃肉的时候觉得自己脸都红了。
饭后结帐,项越当然不能让她个‘穷鬼’出钱,从店里出来,奚熙带着他去了旁边自己的门面,工人们已经开始继续做工,项越在店里看了一圈,指着中间的格栅问,“是要分两个店?”
“嗯,这边卖宠物用品,这边开宠物医院。”
“宠物医院?那不是要招兽医?”项越睨她,“你这外行招兽医?”
奚熙戚了一声,略不爽,“你这蔑视的眼神是怎么个意思?我是外行怎么了?架不住我认识内行的人!”所谓内行的人,是陶彬家里的一个远房亲戚,喊表姐的,专门学的兽医专业,原来自己开店,后来老公做生意赔钱,家里房子车子卖了店也转了出去,抵债后还欠着大笔的钱,虽然是远亲,但毕竟是亲戚,陶家不能看着亲戚被人告着坐牢,就帮着把钱给填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