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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门口,停了一座四人抬轿。待白棠转入轿子,轿夫们抬着轿子到了皇宫侧门。走下轿子,白棠以为看到的人会是青云宗驻在此处的外门弟子,但看到那道背对自己的身影时,怔忡在了原地。“掌门师兄——”
青云宗的这一代掌门道号青玄,他听到白棠的情不自禁,转过身微微一笑,顿时,周围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小师妹。”
白棠心中一暖,疾步走了过去。“掌门师兄,你怎么来了?”
青玄对着她轻轻一叹,伸出的大手在她头上抚了抚,“收到你的消息,师兄如何还能坐得住?”当日他看着小师妹的本命心灯碎了,如何都不能相信那个由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会毫无预兆地殒身。然本命心灯不会出错,他只能接受。
“师兄,我……让你挂心了。”
“以前怎不见你如此贴心?”白棠一囧,青玄大笑了一声,曾经因为白棠的死讯而隐藏在深处的阴霾终于在这刻消散,“小师妹,你回来便好。”
白棠仰起头,“师兄……?”
“走吧,其余的话日后再说,你先随我进去。”
白棠乖乖地随他进了皇宫。按她原本的打算,应该是由驻守在皇宫的弟子带她去附近青云宗的分部,再从那里回到青云宗或是再等待掌门师兄派一位可以帮她解决问题的长老过来。就像她之前说的,传承上千年的大派,底蕴远不是那些小门小派能够想象的。他们青云宗对内还有另外一套更隐秘的传讯手段,这种传讯出来的消息,即使以沈廷钧的手段,也不是短时日内可以破除的。
如此,她只要防备对方发现传讯弄出的波动便可。是以,前几日,她以武笙修仙的事乱了沈廷钧的心,之后,她准备了其他后手让对方彻底无心察觉自己的异样,不想,反而借助元魂达到了她的目的。
“将军府那边你不用挂心,以无尘子的修为,拖上一两个时辰都不成问题。”无尘子自然是和月竹对上的那位高阶修士。“至于你说的问题,我要先查探一番方能清楚。”
白棠在他面前的蒲团上坐了下来,“师兄,他的身份毕竟不同,你尽力而为即可。”
青玄笑着瞥了她一眼,“我自有分寸。”
之后,两人一同闭上了眼,青玄的魂力随之落到白棠体内,慢慢地靠近元魂上的禁制。
半晌,青玄收回了魂力,对上白棠看过来有些期待的眼神微微颔首,随后对门外的弟子吩咐道:“赵礼,去把袁长老请来。”
“是,掌门。”
白棠有些迟疑,“师兄,只袁长老一人怕是难以应对。”
“有你在,他不会出全力。”想到这段孽缘,青玄在内心也不由吁嘘,“到时,师兄便有把握将你安然送回去。”幸而他将仙器一并带了过来,而那位的元魂不知出了何种变故,所下的禁制并非他以为的那般难解,两相叠加,再有袁长老的配合,此事当有惊无险。
更安全的方法自然也有,便是将小师妹带回青云宗,可小师妹如今占的是别人的身体,若是回去了,怕徒惹是非反而不利。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在这里多呆一日,她在那边就多危险一分。
青玄看出了她的迫切,当即应了下来
彼时,远在灵宗抢人的沈廷钧脸色猛地大变,随即在双方惊诧的目光中,满身戾气地从半空消失了。
...
☆、第25章
沈廷钧赶到皇宫的时候,青玄已经借助仙器的力量将他布下的禁制解了三分之一。而这其中如果没有白棠的配合,禁制的解除绝对不会这么顺利。除他之外,能够让她信任地将元魂交托出去的人,只有青云宗的那一位。
思及此,沈廷钧的心反而冷静了下来,面上波澜不惊地看向出来阻拦自己的袁长老,手中飞剑骤现,“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你现在让开,本君便放你一条性命。”
袁长老不在意地笑了笑,本命灵剑同时握在掌心,上面的剑气隐而不发。他看着沈廷钧,手指轻轻抚过剑身,清脆的剑鸣声低低响起。“据老朽所知,魔君擅长的非是剑法,如今将剑用作武器,可是要用本派的剑法与老朽一较高低?”
“本君再说一次,让开!”
袁长老摇了摇头,“既然老朽出现在这里,那自然是不能放魔君过去的。”说罢,没有再废话,率先出了剑招。
宫内,白棠元魂上的禁制正到了解除的关键处,此刻,根本感受不到屋顶上空的波动。在她对面的青玄原本分了一丝注意力在上面,到了现在也不得不收起所有的心神,专注地去解剩下的禁制。
每次青玄解开一部分禁制,上空的打斗便会剧烈上几分,到了后面,袁长老使出十成的实力,也只有招架的份,心里暗道一声“变︶态”。当年他在青云宗遇上沈廷钧的时候,那还是一个刚刚踏入修道界的小家伙,这才百多年,他们这些老家伙就跟不上了。而且,他有一种直觉,对方拿出的实力大概七成都不到,更不要说对方还要分心拿出一部分灵力将他们打斗的余波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不会波及到下面。
忽然,沈廷钧在袁长老的感慨中收了手,他诧异地看过去,堂堂的魔君大人居然露出了一丝郁闷的表情,耳边就听到沈廷钧的讥讽:“青玄那个伪君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身为正道大派的掌门,耍起手段来比魔门还要阴险。”
对于掌门的心机,袁长老有心想要附和几句,但是发现立场不对,干咳了一声,故作不闻地问道:“魔君这话是不打了?”
沈廷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朝着下面的屋子瞬移了过去。这一次,收到青玄传音的袁长老没有再出手阻拦,低头望着连背影都已摸不到的身影,苦笑着把灵剑收了回去。这算什么事儿?
另一头,青玄和白棠都睁开眼站了起来,只是两个人的状况看上去都很虚弱。沈廷钧推门进来,一眼看到了白棠的状态,立刻到她身边将她扶住,一边将自己的灵力探了过去。少刻,查到白棠的元魂没有任何损伤,甚至还凝实了许多,才似看到对面的青玄一般,“掌门师叔果真好手段。”
青玄轻轻一笑,“长老那里,还要多谢魔君手下留情。”接着,对白棠温柔了几分语气,“小师妹,派中还有些俗事需要师兄去处理,我们,就此别过。”
白棠一怔,遂重重地点了下头:“师兄,珍重。”
青玄抬起手,视线似有若无地掠了一眼一旁的沈廷钧,放到了白棠的肩上轻轻一拍:“来日方长。”话音落下,也没有去看沈廷钧的表情,直接从屋内离开了。
青玄走后,沈廷钧就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看向白棠的目光说不出是控诉的多还是气恼的多,“这就是你对我的承诺?”不会失信于他,会等着他回来。
“你我之间的承诺建立在什么基础什么,你我心知肚明。”这是他们一直避而不谈的问题,白棠看着脸色微变的沈廷钧,继续把那一层薄膜戳破,“其实,你早就猜到了我不会就此妥协,就如我知道月竹的出现,目的并不在意知道我的一举一动。而是告诉我,你安排了人在我身边,想让我放弃心里的打算。”
沈廷钧沉默地注视着她的眼睛,那里倒影着的只有他的身影,最终,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但你还是这么做了。”他会安排人在她身边,为的从来不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有时候是在堵,堵这个人明知道他会在意会不喜欢的那些事,她会不会为了他有过片刻的犹豫而选择放弃。
但事实证明了,不管是在以前还是如今这种境况,她都不愿意为他做出一点妥协。他看着那双清澈得仿佛能让人看进心底的眼眸,忽而觉得有些刺眼。他在心里,究竟算什么?有没有青玄、凌霄这些和她同门的人重要?
沈廷钧已经不能肯定,曾经的自信变得尤为可笑。他自认为摸清了这个人的心,以为这个人抛不开正道修士的身份,才会和他始终隔了一层距离。“白棠,你是不相信我能让你留下,还是不愿留下?”
白棠感觉到他的变化,却猜不到他现在想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好像有一层隔阂在他们之间蔓延。她顿了顿,滑到嘴边的回答因为这份模糊的感觉改了口:“不是不愿,但是不能。”
“那便是你不信我。”
白棠一滞,对视的目光里,沈廷钧的眼神逐渐变冷。这样的眼神,即使在他们断绝师徒关系的那刻,她都没有在这个人身上看到过,不由微微怔忡。过了一会,她明白了对方的目的,这是在逼她下决心了。
一看到她的表情变化,沈廷钧就知道她懂了,心里不禁为两个人的心意相通得意了一下,又更冷地看了过去。之前是他太过小心,总是想着若是逼迫这个人下定决心,就会把这个人推出去,便一直由着她的步调来。
如今,他们之间的事,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于是,沈廷钧继续沉默。
白棠顿时有些头疼,她和小徒弟之间的纠葛要怎么算呢?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么,自然不是,如果是的话,她也不会纵容他对自己的算计了,更不会对他那般没有防备的信任。然而……“如果我拒绝呢?”
沈廷钧大约没有想到她的回答会是这个,脸色变得很难看。之后,垂下眼笑出了声,慢慢地,重新抬起眼,一字一句道:“旁人都说我心狠手辣,可我狠不过你,白棠。”哪怕她的心里有他,但她选择的第一个念头是对他的拒绝。
白棠蹙起了眉,她已经感觉到了界镜的极限,可是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马上离开。下一刻,她伸出手握住了沈廷钧扶着她的手,对方诧异地盯着她,眼里漫出的似期待似心灰让人窒息,她将掌心里的手握紧了些,语气郑重:“沈廷钧,我以元魂起誓,他日,我若能重新踏入修炼回来,我便应承你。”
沈廷钧的目光瞬间变得炙热起来,“当真?”
白棠弯起眼笑了,虽然没有点头或是回应,却在沈廷钧看来是最动人不过的肯定。他忍不住抱人抱如怀里,并在她耳边给出自己的承诺:“我沈廷钧也愿以元魂起誓,哪怕翻遍三界,也会为你找到界镜。”
“那我在那边等你的好消息。”
“那你不准悄悄地去看凌霄那小子,青玄那伪君子也不行,每月都要来见我一次。”
白棠轻笑一声,“我走了。”
沈廷钧抱着她不松手,白棠暗暗摇头,还是在感应到界镜的一刻从这具身体脱离了出去。她的元魂一离体,沈廷钧立即松了手,任由这具之前被他用尽手段呵护起来的身体倒在地上与地面发出碰撞声。
等到白棠的气息彻底感受不到,沈廷钧也离开了屋子。离开前的一刻,他抬头望着白棠离开的方向,抿紧了唇。即使这次的起誓还是少不了她的算计,可又如何,只要她答应了便足矣。
s市第一人民医院,白棠从一个月的昏迷中醒了过来。
...
☆、第26章
白棠一醒来,天天要来医院报道的白楠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扑到了她的病床上,一边拉响床头的呼唤铃,一边还扯着嗓门朝门外大喊:“医生,我姐醒来了,医生!”
白棠这会元魂正在归位,听到他的大嗓门,脑袋疼的厉害,“白楠,你轻点声。”说出口的声音却嘶哑干涩得厉害,她皱了皱眉,倒是白楠颇为体贴地给她去倒了一杯温水。“我睡了多久了?”这句话怎么那么似曾相识呢。
白楠递过去的杯子抖了抖,他看着还是和昏迷前一个样白棠,忍不住委屈了起来,“你都昏迷了一个月,你吓死我了,白棠。”他是第一个发现白棠昏迷的人,当时以为白棠又陷入了高烧,找程伯去请了家庭医生过来。但是检查出来的结果把他们这些人都愣住了,白棠的身体什么事都没有。
“一个月?”白棠接过杯子小口地喝了几口,刚刚回来的好心情一瞬变得阴郁。她在那边只呆了几天,在这里却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按这个比例去算的话,掌门师兄和沈廷钧能够找到界镜的时间对她来说太过紧迫,也许到她死的那天,那边都还没有多少头绪。
“你不知道爸爸和我有多担心!还有,这些都是什么破医院?你都躺床上昏迷一个月了,那些医生还非要说你身体一切正常。正常的话为什么你会醒不过来?总算他们没说你变成植物人,不然——还专家呢,我看一个个都是名不符其实。真是的,我都按了那么久的铃,怎么一个医生都不过来,我出去看看啊。”说完,也不等白棠回应,转身跑着出去了。
被留下的白棠又开始头疼了,昏迷一个月,这个该怎么和白爸他们解释呢?没有给她太多的思考机会,白楠很快带着她的主治医生进来了,接着她被要求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等到检查彻底完成,她的病房里又多了白爸、顾琰和程伯三个人。
看到她被白楠扶着回来,白爸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容,落在白棠眼里,里面倒是愧疚的多一些。她有些疑惑,转头去看顾琰,那个男人还是一贯的古井不波。反观程伯,连连说了几声“白棠小姐醒来就好,二少您也可以放心了”。
“棠棠,检查的结果怎么样?”白爸缓过神之后,脸上的笑容终于自然了许多。
“除了要等报告出来的几项,其他都很好。”所以,到底要怎么解释才比较合理呢?
“都好就好,白棠小姐晚上想吃什么?”说着,程伯还拿出了一本小本子,打算白棠说一个就记一个。白棠看他这幅架势,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口腹欲更想不出吃什么了,便随口说了个粥名。“我再让秦嫂煲个汤,白棠小姐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身子要多补补才行。”
白棠没有拒绝,程伯就拿着小本子就要离开,就好像他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白棠的晚饭。
“小楠,你先和程伯一起回去。”
“姐才刚醒,我不要回去。”白楠想也不想地拒绝,最后还是抗不过白爸的表情“攻击”,转头拉了拉白棠的手,“那我明天再来看你,你要有什么事就记得打我电话,一定啊!”
白棠点点头,白楠才放心地松开手,但和程伯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得到后者的一记浅笑,终于关上门走了。
一老一少一走,白棠回到床边坐下,抬头看着白爸和顾琰,肯定地问:“爸爸,你和小叔是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顾琰侧过头看向白爸,白爸无奈地笑了笑,还真被小琰猜中了。棠棠这孩子果然变得敏锐了很多。“棠棠,在你昏迷的那天是不是见过一个风水师?而他给了你一样东西?”
白棠听到白爸的疑问,放松地笑了:“是姓赵吗?”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引导,但这个结果很不错,她不用再去找什么借口来解释自己的昏迷。如果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些事,她会把那个铃铛一起留着。“他给过我一个小铃铛,说是可以保家人平安。”
白爸和顾琰又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对白棠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棠棠,以后外人的东西不要随意接受,哪怕对方的本意是好的。s市不比我们原来住的地方,你是姐姐,小楠那里也还需要你多照顾。”
“我知道了,爸爸。”
“身体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棠摇摇头,接着又点头,“我头有点疼,想先睡一觉。”从醒来就被一直折腾,导致她的元魂到下载还没有稳固下来。
白爸先是紧张地看了一会,确定她只是寻常的想休息之后,点了点头。“爸爸会在这里陪着你,你放心睡吧。”
白棠就闭上了眼睛,然后留下一部分注意力,开始专心地稳固与身体脱离太久的元魂。
平稳的呼吸声传来,白爸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和以往给人的温和大相径庭:“小琰,棠棠的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赵仲尘只见过棠棠一次,就敢对一个孩子下这种毒手,他想以退为进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你告诉周霆,和周家的合作我答应了。”
顾琰沉默地看了看睡着了的白棠,回道:“刚刚为什么不再问清楚一点?只凭那一句话,你就确定这事是赵仲尘做的?周霆现在正愁找不到能够合作的人,赵仲尘又是他们周家合作了很久的风水大师,这里面要说没有半点猫腻,二哥,你自己也不会信。”
“总不至于还是棠棠自己无缘无故地昏迷吧?”白爸推着轮椅到了床前,伸出手替白棠掖了下被子,“小琰,不管这里面有什么猫腻,赵仲尘这个人绝对不能放过。我走了这么多年,又以这幅样子回来,大概都以为我们一家三口好欺负着呢。”
“二哥,没人能看轻你的。”
白爸轻轻地勾了下嘴角,转回头对顾琰继续说道:“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和周家的合作还是要继续,如果这中间发现有他们的手脚,不是最方便动手吗?”
“这件事我会去处理,”顾琰顿了一下,目光里的白棠呼吸声依然平稳,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二哥,你刚回来不久,有些事不用太急。”
“可有些人巴不得我再急一些。”
想到那些人是谁,顾琰的眼神也冷了,“我先去通知周霆。”
白棠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为什么白爸他们会认定她的昏迷和赵仲尘有关了。至于为什么会知道还有个赵仲尘,就像顾琰猜测的那样,肯定离不开周霆的算计。不然,白爸怎么可能那么相信赵仲尘送她的一件东西就可以让她昏迷一个月?
虽然这样,她也不会故作良善地去告诉白爸这件事和赵仲尘没有关系。对方本来就有害她的心,而她正缺一个借口来解释自己的昏迷,那么,又何必舍近求远,只管捡现成的应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