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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无巧不巧居然是个碧波荡漾的大湖。李宏像秤砣似的坠下湖面直通通沉到了底,胳膊大腿的断面上冒出大量鲜血,腾腾的朝上升去。远处一些凶猛的水底大鱼立刻被血腥味吸引,杀气腾腾的快速朝这里游來。
李宏对将要到來的危险毫无知觉,静静的在水底飘浮着,乌黑的长发在脑袋上飘动,就像一大蓬乱糟糟的水草。
天空上,偃道老魔神识已是牢牢锁定李宏。“你们下去把他捞上來。”他命令。
不下十來名碧落护法立刻动了。
到此抓住李宏已是毫无悬念,偃道撤回神识,心里在犹豫。那小子心里藏着许多秘密,看情形是个硬骨头,要想他说出來却要大费周折,是不是干脆一掌劈了不留后患?却是有些可惜啊正盘算,突听下方人群躁动,一名碧落护法迅疾飞至面前,躬身惶恐的道:“禀告宗主,那小子,他”护法面上满是不信之色“他居然不见了!”
“什么!”偃道大吃一惊,神识再次探出,马上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那个李宏,重伤将死,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了!
偃道大怒:“搜!给我把水抽干把湖底淤泥翻个底朝天都要把他给搜出來!”
碧落护法们闻声而动,一个接一个窜进大湖。黑暗的水面更黑了,无数古怪的黑气从水面丝丝缕缕腾起,湖水就似开了锅似的,到处汩汩的冒着气泡。偌大的大湖,水面竟然真的在一点点下降。
不过一炷香时间,方圆十來里的大湖竟然真的沒了水,无数鱼虾蟹翻着白花花的肚皮,在纠结的水草中间死得直挺挺的。更有许多的碧落护法撬起淤泥,一寸寸的搜过整个湖底。但是沒有,依然什么也沒有,重伤的李宏就在这许多高手眼皮底下凭空消失。
偃道的心直往下沉,刚才他也用神识搜索了一遍,李宏的身影连同气息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竟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
“快!掉头去追那大个子和那条龙!敢情这李宏居然会障眼法!”偃道悻悻大叫,一挥手带着众人迅疾朝南飞去。身影马上消失在黑暗的夜空里。
到得半途,偃道想了想,叫过几名护法如此这般嘱咐了几句。
沒过多久,三五条玄色身影悄悄又出现在凄惨的干涸大湖天空上,将这里方圆几十里监视得牢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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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宏什么也不知道,是真真切切昏死过去。
左侧胳膊和腿被齐根打断,全身骨头断了一大半,这是外伤,内伤更严重。灵力消耗过大,十婴全部萎靡不振,差不多变成了淡金色的半透明体。伏击入体的那种古怪能量里还含有烈性剧毒,这剧毒直入元婴,十婴虽然自己掐着心法一直在驱毒,但它们面上都有股淡淡的黑气,带着跟李宏本人一模一样的痛苦表情。
伤势太重,清醒的话太痛苦,李宏的六识自动关闭,所以他是真正昏迷过去,外界什么情形他都不知道。
就在那几条大鱼把他当成了可口的宵夜飞快游过來的时候,突然从李宏的额头上丹田里冒出一缕浓稠的诡异黑光。这黑光就像丝线,越涌越多,互相交织在一起,像织茧一样把李宏从头到脚包裹起來,很快李宏全身上下被裹的牢牢的,连断面上的血都止住了。
李宏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大茧。大鱼们见状大骇,尾巴一晃,转身就逃。
大茧却动了,迅疾朝湖底沉去,马上就接触到了水底厚厚的黑色淤泥,但见淤泥像是被巨力从大茧两边飞速挤出,片刻后,包着李宏的大茧已经沉入深深的淤泥层里,还在不断往下沉,就似经过的地方不是淤泥、泥土层、岩石,而是水和空气。
对此李宏根本一无所知。他沉下去的时刻正好就是碧落护法遁入水中找他的时刻,就在这一瞬,诺多老魔,包括偃道本人,居然沒有一个人发觉他消失。
碧落护法掘地三丈,谁也沒有发现李宏,是因为李宏一直在下沉,这个过程极其的快速,不过小半个时辰,李宏就穿过厚厚的岩层來到极深的地底深处。大茧停下了。
地表是大湖,而地下极深处居然也是一个大湖,只是这大湖全部由极高温通红灼热的熔岩构成。一点一点的浓厚离火灵气正从熔岩大湖里缓缓飘出,渗进上方厚厚的岩层里,所有的离火灵气接下來在岩层里按照一定的规律、方向和路线向中土有限的几处天地火灵眼处缓缓移动。
所有的灵气都可以在极深的地底深处找到來源。这种來源是源自地底深处、地的核心。千百万年來,地心里一直在产生和释放五行灵气。所有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气都在极深的地底下有着自己的行进和交汇路线,它们很少露出地表,最后都会汇集到某处天地灵眼里喷发而出。这就是中土只有九大洞天所处的天地灵眼灵气特别集中的原因。其实中土并不是灵气匮乏,而是灵气都在极深的地底有着自己的产生行进路线,轻易根本不露出地表。
这个黑光大茧不知何物居然知道这个秘密。它自动把李宏包裹起來沉降到地底深处,首先找到了火灵气,在离火灵气行进路线上停了下來。黑光大茧开始猛烈吸收离火灵气,表面的一层变得火红,直到吸够了,大茧又在地底下快速移动。就像前面的坚硬岩层是无物,很快大茧就转过了火金木水土等五行灵气行进方向、吸收了许多单独的五行灵气。
黑光大茧不再是黑色,现在它从上到下共有五层,从内里泛出五色光芒。片刻之后,五层开始自主融合。这个过程毫不费力,就像水和沙混在一起。货真价实的五行灵气诞生了。所有的五行灵气立刻开始向李宏的身体渗入。
李宏上丹田里的元婴得到五行灵气滋养,掐诀运转心法速度更快了,十婴脸上的黑气开始消退。
当彩光大茧终于回复成黑光大茧时,大茧再次动了,它包括着李宏在地底深处各处游走,再次吸收转化成五行灵气补充给李宏。
循环往复,一次又一次,大茧中,沉睡的李宏脸色越來越好,苍黄的皮肤莹润起來,从胳膊和大腿的断面处,肉芽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长出來,骨头也在飞快伸出要不了多久,断的胳膊和腿会再次长出。
这就是元婴期身体已经纯能量体化的好处。身体所有的部位是血肉无疑,但这种血和肉却由先天精血和纯能量体构成,只要能量充足能量,无论断了多少胳膊腿都会长出。
李宏本人六识却都依然关闭着,对外界变故和自己的处境压根一点不知道。三魂七魄各个分开在每一婴里,好处很多,坏处却也有一个,就是当本人六识关闭的时候,每婴都是单独个体、是按照本能在修炼。
李宏陷入漫长的无知无识的地底入定状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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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波涛接天无际,水面壮阔无边,东一点西一点的是黛螺小岛。
辛勤觅食了整整一天的沙鸥归入黛螺小巢。夕阳西下,火红的晚霞在水面上跳动。渔人摇橹,小船后是沉甸甸的渔网,苍凉的渔歌号子在湖面上回荡。
日色更暗了,只剩暗红的一角还在水天相接处。天际突兀的冒出一个黑色小点,越來越大,一艘巨大的楼船突兀的出现在水天暮霭里。
“湖主來了!”渔人满是老茧的大手飞快的摇着橹,片刻人影全都消失在摇曳的白芦花苇荡子里。湖面上静悄悄的,再也沒有一丝人声鸟声。
咸蛋黄似的日头奋力挣扎了最后一下,终于跃入湖底。天黑了。
那艘大楼船开始亮起一盏盏明灯,晶莹剔透,照得水面闪闪发亮。帘帏扬起,粉红葱绿的轻纱软缎在凉如水的夜风里幽灵般滑过水面。楼船高高的甲板上传來柔媚的笑声。
两男两女斜倚在锦绣丛里。
其中一男子也罢了,本來相貌不丑,但跟另外三人、尤其是另外一名男子比起來实在相形见绌,他的手里有根翠绿竹笛。竹笛以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飞快在五指间跳跃,男子浅浅的笑,显得很斯文,眼神也很清朗,似乎面前两个大美女不过是一幅装饰画,但那张略厚的紫红色嘴唇却出卖了他的真正心思。
看着对面妖艳的男装丽人,凤栖梧嘴角时不时的神经质的抽搐一下,内心的**正在勃发。
“凤栖梧,现在就看你了。怎么样,上回的热闹你沒看着,这回不管如何你都该去看看。以后琴儿那里就要靠你多照顾了。”一身紫袍的萧如水叉开修长的双腿,懒洋洋将手伸进腿上横陈的丽人怀里有一把沒一把的摸着,嘴角挂着一丝极具魅惑的微笑。
凤栖梧心底冷笑,心神终于从名分上的妹妹。。李小楼身上抽回:“青琴子谷主如今是你的妾,也就是一家人,好说好说。不过听说仙田如今已经进不去了,就算我去玩玩,也实在沒什么玩头嘛。”
他漫不经心的笑说着。
青琴子身穿粉色软缎背心,下系白色蝴蝶穿花纱罗湘裙,打扮得如同十五六的少女,只是她的容颜身材实在跟十五六的少女毫无关系。正式成为萧如水的妾,她愈发熟透了,丰艳圆润,从里到外如同一枚熟透的粉色樱桃,透出孜孜的**。
她斜睨凤栖梧,一只手紧紧按着自己胸口情郎不安分的大手,眼波都似滴出水來:“看凤栖梧哥哥说的,我在这里保证,你只要去了定有好玩的。要知道,我曾经培养过十來名绝色女弟子,就算我走了,仙宗不会拿她们怎么样,都是在的。凤栖梧哥哥,只要你去了,她们全都是你的。”
听到这话,凤栖梧似乎心里大动,啧啧赞了两声,却还是沒马上应承。
靠着大红软枕仰面看着星空的李小楼眉间掠过一丝阴影,转过头,伸出雪白柔荑捂着嘴角轻轻一笑,这一笑绝对倾城倾国,看得连青琴子都不觉一呆。
却听李小楼咯咯轻笑道:“他是我的哥哥才对,又是你青琴子的哪门子哥哥呢?三师兄,你这女人到底曾经是仙宗的人,真是活宝呢!”
青琴子顿时大怒,刚想翻身爬起,却被情郎的大手紧紧揪住胸口的柔腻,疼的她忍不住叫出声來。
“给我继续睡好!”萧如水一点不假辞色,冷冷道。
青琴子不敢不听,咬牙横陈,继续躺在萧如水的腿间。
“小楼妹妹,”萧如水看向李小楼,眼神极温柔,语调也是极温柔“这事非你帮忙向师父进言不可。找不到那楚宏小子,如今师父天天发火,我都不敢去见他老人家,他也只有对你不生气。小楼妹妹,烦你去向师父说一下,准我攻打夺天谷。至于好处么?小楼妹妹要什么我给什么。”说罢,转向凤栖梧,诚恳的道:“就请你帮忙出一次手罢。”
李小楼不置可否,亮晶晶的眼神却是看向萧如水腿中间的青琴子,青琴子顿时心下忐忑。
半晌李小楼嫣然一笑:“我若是想要她的人头呢?”
“你!”青琴子又惊又怒,正想大骂李小楼,突然喉咙重物卡住,竟然可以听到自己喉骨在咔咔作响。
她低下头,看到的是萧如水的大手。
元婴已被情郎一招制住,青琴子动弹不得。
萧如水英俊的脸上满是微笑:“小楼妹妹,如果你真的想要她的命,我现在就杀了她。”
“不。。”青琴子大惊,拼命挣扎,却是动弹不得。
看着情郎英俊的脸和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恐惧从青琴子心底升起,她不得不相信只要李小楼一句话,自己心里眼里唯一爱的这个情郎真的会为她杀了自己。
她看向李小楼,眼珠子转动拼命作出求饶眼神。
厌恶从李小楼眼底一闪而过,但她马上却咯咯娇笑起來:“三师兄,开个玩笑而已,你干嘛这么认真。看啊,她都要被你掐死了。放手吧。”
萧如水的手终于从青琴子的喉咙上移开,青琴子瘫软在锦绣床榻上,捂着火辣辣的喉咙,恨意开始从心底燃烧。
但她却抬起头,对自己的情郎作出灿烂的妩媚的笑脸,只带着一点点的怨怼。似乎在说,以后可不许再这样开玩笑。
萧如水淡淡的笑,眼光却从青琴子脸上滑过去,就像她刚才死里逃生跟他根本毫无关系,只看着李小楼。
李小楼娇笑道:“这事就这么定啦,我明天就回去禀报父亲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