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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不定是奔着自家东家来的,这些个鬼迷心窍的女人,他以前在大家当下人时候可是见多了。
“去问问,若是没事儿就赶紧回去。”赵铁牛瞥了一眼地上有些狼狈的女人,压根没有仔细打量,就淡漠的开口催促。他媳妇还等着他回去呢,今儿胖胖那仨小东西去三妮家玩,而念念也去住姥姥家了,他好容易才从那几个小的手里抢回了媳妇,还不得紧赶慢赶?
芸娘袖子都半撩起来了,露出雪白嫩滑的小半边胳膊,微微抬起的头露出一个姣好的面容,眼里的泪水更是欲落不落的。那模样,还真是说不出的娇羞动人啊。
原本还自觉有把握的她,发现赵铁牛看都没看自个一眼时候,整张俏脸都青白了。
“你可有事儿?”三儿跃下车问道。
芸娘低垂着眼帘,哽咽道:“并没有大碍,刚刚是小女子走的着急跌倒了,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话是对三儿说的,可那眼神瞟的却是马车方向。连带着声音,都娇媚的能掐出个水儿来。
“既然没事儿,三儿,还不赶紧回来赶车。”赵铁牛不耐烦的开口,那个女人的眼神怎么那么难看?打了个冷颤,他退回到马车里并放下了手里的车帘子。
三儿这会可是笑的眉眼俱开,赶紧应了一声,就跳上马车绕过那妇人走了。他就说,东家咋能看上这种货色?
而被丢在马车后头的芸娘,却露出一个不甘又怨恚的眼神。见马车没了踪影,她才咬牙站起身,然后扶正头上的朱花踉跄了几步往村里走去。目标,直指赵家宅院。
这厢月娘跟赵铁牛俩人正甜蜜的腻歪着呢,院子里可就起了声响。而已经嫁了人的春妮,更是叉着腰神色不善的看着眼前连连垂泪的妇人。这话里话外,怎么就成了东家招惹了她?
真真的是半点都不入眼。
真当她们不知道,东家对少夫人那可是捧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凡少夫人皱皱眉,东家都能急破了头。那是心尖尖/宠/着的,哪可能在外头沾花惹草的给少夫人添堵?
再说了,东家做生意的原则,可都是绝不去那些酒乐地方,就算是有应酬,也绝不会让女子近身。不管是在州衙还是市井,伺候东家的,全部都是三儿或者其他小厮。
现在跑出个芸娘来,真当她们是傻的啊。
月娘瞪了一眼眼巴巴看着自己表忠心的汉子,然后整理的衣裳,又拢了拢头发,才起身撩开帘子出了屋。
“什么事儿?”月娘挑眉,冷眼看着嘤嘤啜泣的妇人,不再言语。
这些年养尊处优的,因为不用再为生计奔波,不需要耍横斗泼,原本还有些爽辣性子的月娘,倒被娇养的有了几分贵妇气质。只往那一站,就让芸娘自惭形秽。
第91章恩爱一生
原本还坚定认为赵铁牛没停留,是因为没有看清自己美貌的芸娘,这会儿倒是拿不定主意了。可看到月娘发髻上的金簪跟朱钗,她心头一跳,眼里的渴望跟嫉妒一览无余。
赵铁牛护在媳妇一侧,暗暗皱眉,那女人什么眼神?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他才重新把目光投在媳妇身上。
恩,还是自家媳妇好看。
且说芸娘的眼神刚飘忽了一下,就定了心意,直接往前走了几步哭诉自己的不易。说是她自幼丧母,家里一穷二白极是困苦。她爹如今为了另娶,居然要把她卖到大户人家做小。她不愿意,这才跑了出来,听说赵铁牛夫妇为人仗义耿直,这才求了过来,哪怕是当牛做马或者做丫鬟老妈子,她都愿意......
虽说这人说的凄惨,哭的更是楚楚可怜,可那双不安分的眸子却满是柔情蜜意的看向赵铁牛。好一朵柔弱引怜的小白花啊,只可惜赵铁牛不是惜花的人,而林月娘也不是圣母。
听了半晌,赵铁牛才开口问道:“我什么时候见过你?又如何让人询问过你是否受伤?”
感情这位压根没发现,眼前的女人就是半个时辰前村口拦车的妇人。
俩人一个看戏,一个看媳妇,好不自在。倒是一边的春妮跟三儿不屑的撇了撇嘴,冲着假模假样的芸娘暗暗咬牙。东家可别被这种女人骗了好心啊,这要是招进门,哪还有安生日子啊。
芸娘红着眼,要哭不哭的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是要俯身行礼,可瞄见赵铁牛蹙眉的时候,她直接歪了下身子倒了过去。
赵铁牛原是问道了一股子难闻的胭脂味,心里正厌恶着呢,突然一个身影往自个怀里倒过来,他下意识的往媳妇身后挪了一步。接着,噗通一声,还算是干净秀气的芸娘,直接趴到了地上。
因为院子里早就换成了青石砖块,加上她想着自个会倒在赵铁牛怀里,自然没有留了后路。所以芸娘这一摔可是实打实的疼啊,那眼里的泪珠子直接就流了出来,沾染了脸上的妆容。
哪里还有什么美感可言?
林月娘也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只居高临下的嗤笑道:“往日里单是知道勾栏院里的女人好见着男人就往人身上倒,却不知人若是没脸没皮了哪里管是良家还是贱籍?真当男人看见狐媚子就得软了腿脚啊,也不想想自个的姿色,连我家小狼大抵都是瞧你不上的。”
一旁趴着晒太阳的小狼听见月娘叫它的名字,抬起脑袋打了个喷,然后又呜呜两声算是应和。自打上次受伤后,它身上就多了很长的一道伤疤,看起来很是骇人。可加上那副子跟月娘如出一辙的居高神情,真是又吓人又有喜感。
这个时候,几个作坊管事的妇人都来寻月娘交工,见了这幅场景哪有猜不透的啊。那鄙夷跟嗤笑声可是此起彼伏,有几个出口宽慰的,也是劝着芸娘干点正经人家的营生,可别总想着霍霍别人家的日子。
芸娘趴在地上,听着周围人刻薄的话,感觉就像是刀子一般生生要把她的皮肉给刮下来。
“若是心术不正,这人可就烂死了啊。”
芸娘的脸色一变,咬着牙暗恨。一张俊脸也扭曲起来,半晌,抬头时又是我见犹怜的做作模样。
“少夫人,您可不能这么冤枉了人,若不是赵掌柜先前撩拨逗弄与我,我清清白白的闺女怎么能厚着脸皮寻上门来?”芸娘捂着脸嘤嘤哭道,“如今我没了名节,若是你们还这么相逼,少不得我要撞死在你赵家门前明志。”
她这是铁了心的在众人面前给赵铁牛带上帽帽,但凡这人有一点不忍,或者不敢惹出人命,就得忍了自个。
而周围几个人虽然觉得东家不是那种鬼迷心窍色令智昏的人,可保不齐真在外面应酬的时候昏了心智啊。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
倒是赵铁牛这会儿脸上彻底冷了下来,出口的话也像是带了冰渣子能刺死个人,“既然你这般说,那就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我在何时何地如何逗弄过你?如果你说不出个一二三,今儿咱们可就得去衙门里说个曲直。”
寒霜扑面,冰冷入骨,芸娘张张嘴却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只一味的抽泣着说着村口相遇的事儿,只是那若有若无遮遮掩掩的暧/昧,怎么听怎么不对。到最后,竟然直接跪在地上,冲着月娘嘭嘭嘭的磕起头来,求月娘留下她。
林月娘可是被人恶心坏了,冷笑道:“好人家的闺女能在村口被人戏弄?若真是干干净净的,就算再是个软包子,只怕也一巴掌扇过去了。早些时候,也不是没遇上过指望着勾/引了我男人过活的妇人,可没一个脸皮这般厚的。既然你说不清楚......”
“三儿,备车,送去衙门。咱们就好生说一说,是冤枉还是你心怀不轨。再谈一谈你一个妇人,如何没有得了主家的同意就擅自闯入民宅。”
林月娘的话刚一落,三儿跟春妮就应了声,跑着去准备马车跟牛车。当然,这牛车自然是给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准备的。
芸娘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着实没想到,林月娘这般凶悍匪气。心下暗恨,可转念一想,只怕赵铁牛是碍着他媳妇的泼辣才不敢开口挽留自个的。当即她的心头就又涌上了希望,反正丢人已经丢了,也不怕再被人指指点点了。
抱着一丝希冀跟破罐子破摔的劲儿,芸娘气冲冲的咬牙道:“你这般的悍妇,哪个男人受得住?赵家掌柜有本事,谁不喜欢?若不是你碍着事儿,赵家怎么能少的了个做小伺候的?”
这下子,不等月娘开口呢,赵铁牛可就不干了。
他眸中含冰,肃然开口:“当初我家念念满月之时,众位就曾见证过,我赵铁牛只要我媳妇一个人。就算日后有什么不测,我也不会再续弦填房。顶天立地的汉子,唾口吐沫砸个坑,今儿我还是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