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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很大,有干湿分离的淋浴房,还有一个超大的按摩浴缸。柔和的光芒铺洒下来,她看见大理石盥洗台一侧叠着干净的毛巾和浴袍,折痕整整齐齐的,也都是纯净的白色,跟酒店里一样。
陆语不得不承认,村里条件简陋害她脏了好几天,这个澡她洗的格外舒服。细致的毛孔仿佛久旱逢甘露,她原本就白`皙滑`嫩的肌肤得到滋润,在灯光照射下,好似有光芒从她体内透出来一般,又好似滑不留手的绫罗绸缎泛着盈盈光泽。
其实,陆语的身材很好,线条玲珑有致,是连女人都嫉妒的那种“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的完美体型,尤其是她的胸部,货真价实的ccup,既柔软又高`耸。可不知她平时是懒得打扮,还是无心在穿衣上下功夫,她总是以一身简单的休闲装示人,白白浪费了这副好身材。
洗完澡,陆语很快犯了难。
她还在穿回脏衣服、还是裹上浴袍间游移不定,便听到洗手间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她急忙罩上浴袍,警惕地问了句:“谁?”
“陆语,你的衣服我放在床上了
秘灵追踪。”
“哦,谢谢你。”陆语回道。
唐奕承的声线温软平和,像徐徐波动的水,他似乎并没有惊吓她的意思,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洗手间门口,把他吩咐佣人现去买来的、连标签都没来得及剪掉的那套女式衣服,搁在床尾。
陆语身上的这件浴袍显然是唐奕承的,两人在身高上将近二十公分的差距,让她穿起来几乎快要拖地了。三两下系好腰上的带子,陆语对着雕花镜吹干头发,随后开门走出洗手间。
孰料,她刚走进卧室,整个人便被那抹颀长的身影牢牢钉在了原地。
方才好像已经离开的唐奕承,此刻竟然就站在卧室里。
四目相对的这个瞬间——
陆语松松垮垮地穿着件睡袍,领口太大,她胸前那片雪`白的肌`肤就这么暴露在暗昧的光线里,暴露在唐奕承眼皮底下。
有那么一刻,他的视线不经意地晃过那片春`光,看似平静,可目光深处,却有令人恐慌的潮汐在涌动。唐奕承想要生硬地挪开视线,可眼睛不受控,这女人白`皙的脖颈,尖细的下巴,粉嫩的唇瓣,他的眸光一路往上,墨眸里的那团火越烧越旺,最终凝在陆语那双氤氲着雾气又错愕不已的眼眸上。
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得太迅猛,太突然,直到陆语被他步步逼退到墙根,她都有种不现实感。
彼此之间的距离那么近,相距离一厘米?或者只是半厘米?
就算陆语不低头看,也能感觉到身前这个男人结实的胸膛是如何若有似无地贴着她,她甚至连大口呼吸都不敢,既怕浴袍松垮的领口因此滑脱,又怕胸部起伏过大,跟面前这男人造成身体上的碰触。
“陆语……”
唐奕承的喉结上下滑动,嗓子似被火撩了,喑哑而低沉。
从昨晚到现在,他忍了太久。
陆语纤瘦的手死死地抓着浴袍带子,她想要轰他走,却在闻声抬起眼的那个刹那,她撞进他的目光里,身子顿时僵得更厉害了。
唐奕承的眸子幽深漆黑得像个黑色的漩涡,眼底暗涌着如湖水般动人的颜色,明明灭灭的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
那是陆语熟悉的、极具暗示性的眼神。
此去经年,在午夜梦回时,她总是遇见。
她的背脊贴在冰冷的墙上,心却仿佛被他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幽光点着了,全身都隐隐发烫,以至于她一动也不能动,一句话也说不出,她是那么的心慌。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来自落地窗外、那半轮刚刚爬升上来的明月,幽淡的暧昧的撩拨人心似的。
唐奕承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陆语刚要闪躲,却被他一下子扣住了后脑。转瞬间,他微微朝她俯下`身来,把那唯一的光源都挡住了,他的气息瞬间侵占了她每一寸发肤,身躯完全将她笼罩住。
陆语只觉得眼前视线一暗,颤抖的唇就被他狠狠地堵住了……
☆、第28章
28.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月光凄迷。
来自唐奕承的吻,似乎带着从未有过的浓烈涩意,也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与眷恋。有那么一刹那,陆语觉得从窗外映进来的斑驳光影都好像晃动了起来,从唇上传来的触觉炙热又柔软,几乎令她心慌得发抖,身体也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以前他们还在一起时,他的吻总是带着满满的蛮横和强势的占有欲,可现在的他,富有技巧,舌`头长驱直入却不急于掠夺她的甘甜,而是追逐着,挑`逗着,纠缠着,每一下辗转都带着引`诱的意味,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快要让陆语仅存的那丝理智溃不成军。
她眼睫轻颤,恍恍惚惚地看向唐奕承,却发现在这般幽黯的光线里,他清隽的脸竟是从未有过的清晰,就像一直烙印在她心头的那样——刻骨铭心。
那是她心尖上的人啊。
陆语的身体悸`动着,可不知怎么的,她心里越发的委屈,越发的难过,他的好好坏坏都在这个瞬间顺着舌尖冲进她发僵发木的大脑,以至于她完全不能思考,只能伸手试图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亲得更用力,他不容许她有丝毫的退避。年少时的倔强与冲动,盛年时的深情与沉敛,唐奕承统统加诸在这个吻上,像是要吸走她的魂魄,又像是要让她也感觉到——
他们曾给予彼此的那份宿命感。
七年了,从未改变。
他吻得越来越深,陆语的感觉是这样敏感而强烈,可就在她快要沉沦的那一刻,她柔`软得不像话的身子却仿佛触电一般猛地僵硬了——唐奕承扣在她后脑上的那只手悄然松开,缓缓下滑,触在她那件浴袍的领口处
搂过毒妃小蛮腰。他接下来的动作细微而缓和,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那么顺着她松垮的领口把手探了进去,握住。
他的指尖微凉,指下奔流的血液却在触到她的那个刹那散发出炙热的温度,就像是温凉的清泉里突然注入滚烫的火苗,发出“滋”一声震颤的尾音,这声巨响迅疾地划过陆语的耳膜,犹如一剂清醒剂,令她慌忙按住唐奕承的手。
她这无声的拒绝,让她感觉到来自唇齿间的吮`吸狠狠一滞,唐奕承嘴上和手上的动作俱是微微一顿。在这短短半秒钟的迟疑里,陆语蓦然仰起脸,不太确定地看着他。
淡淡的月影下,唐奕承的眉宇间被镀上一层暖光,褪去了平时看上去的倨傲和清冷,此刻的他好像卸下了所有防备,俊美的五官柔和得毫无攻击性。只有他那双眼,似乎比往日更深湛了些许,眼眸底下那么赤`裸又明白地写着渴切和欲`望。
和很久很久以前,一模一样。
可渐渐熟悉的人,却在突然间令陆语觉得害怕极了。曾经情窦初开时的奋不顾身,到头来却只换来七年的身心煎熬,换来久别重逢时的针锋相对。
那么这一次,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在爱情里受过伤的人,就是那么胆小。
这女人眼里的胆怯和慌乱清晰地映在唐奕承眼底,她刚才的颤`栗和悸`动也久久停在他的心坎处,以至于此时此刻他仍旧握在她那处、被她死死按住的手指忽地僵硬了。
“陆语,你不想要么?”
安静的房间里,只回荡着他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扯碎的棉絮,这让陆语的心也像是被撕扯了一下似的,好疼。疼得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抑或摇头?
良久的沉默,艰涩的对峙。
等待答案的这个须臾,唐奕承连太阳穴都是紧绷的,他一度以为陆语马上就会恢复理智,甚至是冷冷地推开他,却在这时,她微微垂下了脸颊。
不看他,她只问:“你能把陆家老宅卖给我么?”
唐奕承完全怔住了。
她这是在用她的身体跟他做交换么?
他对她那些深入骨髓的想念,那些无法言说的心疼和怜惜,那些因她对他展露笑颜而悄然涌生的喜悦,在陆语话音落下的那一瞬,全部被击得粉碎。
他本来打算明天早上就把老宅的房契拿给她的,作为彼此重新开始的纪念,也作为他终于有能力为她做的第一件事。可结果,他所有的柔情,所有的付出,都只是独角戏,镜花水月一场。而她,居然拿捏着他的真心来威胁他?
“你进来暖阳基金会工作,就是为了接近我,然后从我手上买回陆宅?”一阵锥心刺骨的痛意袭来,迫使唐奕承这样反问道。
不等他说完,陆语就抬起头来,却只看见他那幽凉的眼神,好似穿透了昏暗的光影,直直地落在了她的心口处,冷得她一个哆嗦,反倒衬得她成了理亏的那个人
王者禁猎区。
陆语心里憋屈得难受,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她只知道这男人夺走了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她想要买回来,可是他站的地方太高了,他开始时对她的态度又太坏了,让她一直不敢开口提。又或者,她快要被他的处处隐瞒逼得发疯了,她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他发生关系,她需要一个可以说服自己再次不顾一切的理由。
再开口时,陆语的喉咙干涩得的厉害:“我没想那么多。如果你不愿意把老宅卖给我,就算了。”
片刻前的炙热,早已荡然无存。
就连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都比平时低了。
陆语觉得她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我先走了。”
说完,她推开唐奕承,抬起站得僵硬的脚就要走,却在她刚刚挪动了半步时,她的手腕便猛地一紧——在接下来那股强势的力道里,她就这么被唐奕承拽回了身前,她脚下一崴险些跌倒,可最终她只是身子摇晃了一下,就被他稳稳地扣住了腰。
错失了她那么多年,到这一刻她明明近在眼前,他却还是求而不得,唐奕承觉得自己好像被她再次被抛弃了一样,那种狼狈和羞愤的感觉近乎将他活活吞没,也让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样走掉。
“陆语,你敢要我就敢给。”唐奕承一字一顿,语气喑哑又隐忍,像是糅碎了窗外的月色。
陆语那丝惊诧转眼间就淹没在了、他陡然将她拦腰抱起的动作下,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被丢在那张大床上的下一瞬,那个隐隐带着一丝戾气的男人猛地欺`身而来,稳稳地把她压在了身`下。他灼热又急促的呼吸,他那处明显的反应,都是那样强烈地刺激着她。陆语当即心如鼓擂,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她只是本能地蜷缩起身子,而唐奕承这时已经伸手解开了她腰上那条浴袍的带子。他眸色愈发的黯了,抬起手,他似要抚`摸她,似要把胸腔里所有的窒闷和某处满涨的渴望全都招惹在她身上,可在触碰这个女人之前,他的动作竟是猛然一僵。
月光铺洒在陆语身上,她肤若凝脂,吹弹可破,躺在那儿就像一只小小的猫咪,无助又无措。这样的她和多年前的那次初`夜重合,令唐奕承顿时心口狠狠一麻,那种历经时光涌上来的回忆,让他瞬间湮没其中。
他突然不忍触碰她似的,矛盾着,迟疑着,他只觉自己所有的戾气都悄然化了。
那么强势的男人,到底还是示弱了。
唐奕承一点一点地埋下头,他轻吻着她的眼睛,喃喃地说:“小语,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他是因为她,才孤独又寂寞了这些年,苦苦支撑到今天,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陆语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变得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在他柔软的唇下,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黑暗,让五感去了四个,只剩下触感最为动人,陆语隐约感觉到他那温凉的唇在她的眉眼间缓缓摩挲,沿着她的半边脸颊做了一个轻轻下划的动作,轻缓而温柔,仿佛是在无声地安抚她,他不会弄疼她的。
后面的事,陆语记不清了。
她只知道唐奕承真的没有让她疼,他明明就像一个在荒漠里干渴了太久的旅人,可在久旱逢甘露的那一刻,他却压抑着、隐忍着、克制着滚滚而来的渴念,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啄饮,那么温柔以待,那么怜惜于她
帝宠。尽管这种喝法只会让他越喝越干渴,可他又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破坏掉那日思夜想又期待已久的、甘甜的水源,他只能这般浅酌着。
沙漠里的绿洲,他视若珍宝。
那片许久未经开垦的绿洲像是感应到旅人的温柔,从最初的干涸拘谨到源源不断,再到最后竟是完全向他敞开,任他予取予求……这个寒凉的冬夜,说不清到底是绿洲湮没了荒漠,还是荒漠席卷了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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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了,这一夜是唐奕承睡的第一个安稳觉。
他像是一只餍足的兽,抱着怀中几乎被他折腾得昏厥过去的人儿,一直睡到晨光微曦。
睡意朦胧中,唐奕承臂弯里那个软软的身体不见了,他伸手往枕边摸了摸,柔软的床榻上似乎还残留着陆语的余温,却是空空的一片,只有他指尖传来一瞬异样,他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陆语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唐奕承给她买的衣服还搁在床尾,空气中属于她的那丝体`香也飘散无踪,如果不是他胸膛上留下的那几条抓痕,以及散落在地毯上的软垫和杂物,他真要怀疑昨夜只是黄粱一梦了。
唐奕承罩上件睡袍,急匆匆地下了楼,迎面撞上刚浇花回来的秦叔。
“陆语呢?”他沉声问。
秦叔刚从花园里进来,本来就带着外面的风寒,再对上男主人峻冷的眉目,他不由后背发凉,“陆小姐在半个小时前走了。”
唐奕承的声线更沉,像是要把秦叔碾碎一般:“我不在的这几天,有谁来过?”
话题跳转得太快,秦叔在一头雾水之余又莫名心惊,老实回道:“昨天宁晞有来过,不过她后来走了……”
话没说完,秦叔的视线一低,就瞥见唐奕承露在睡袍外的精瘦手腕,以及手背上隐隐暴起的青筋,老人家还来不及反应,唐奕承攥紧的拳头已经松开,翻转手心,他把手伸到秦叔眼皮底下。
秦叔狠狠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