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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季千夏的一笔字一亮出来就引来一阵惊叹。
“哇,这是什么字体啊,好好看!”
“我也要签名,我也要!”
……
严小乐看着李耀祖站在一边想过去又觉得没面子的样子,索性拉拉他衣袖,“我也想合照签名诶,我们一起去吧!”
“哼!幼稚!”李耀祖虽然这么说,却没有挣脱他的手。
两个小年轻手牵手到季千夏面前的时候,季千夏还愣了下,不过也只是一小会,拍完照签名的时候,她贴心的加了一句“祝你们幸福。”
娱乐圈里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对季千夏而言,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自己爱人的权利,不管那人是男是女。但对于整个社会而言这还是少数的不能走在阳光下的群体。季千夏几乎已经脑补出了这两个小帅哥走到如今的辛酸史,一定很不容易!
所以季千夏还附赠了一个充满鼓励性质的笑容。
严小乐和李耀祖呆了呆,神同步的低头看了看拿到手的签名,然后面面相觑。
“他们是一对?”边上有妹子小声问道。
“都手牵手了,应该是吧。”
“秀恩爱,死得快!”
……
严小乐和李耀祖两人触电般的挣脱彼此的手,然后顶着一屋子人的目光落荒而逃。
严小乐:泪目,居然在这么多妹子面前被误认是gay!
李耀祖:季千夏你不仅唱歌不好,眼神也不好!小爷我黑你一辈子!
我们的女主人公并不知道自己无端躺枪了,她也无暇顾及其他——一打开微博看到关于自己铺天盖地的□□,现实生活中却还有人坚定的跟你说“我们一直支持你”,结束这个小型的粉丝见面会后,季千夏有种心安的感觉。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而且公布恋情之后大家的专注点都被转移,网上确实也没有大范围传出她是燕清学生的消息。季千夏着实松了口气——就是不知道这口气能松多久。
蒋欣已经在联系燕清计算机系的同学打算使用些“非正常手段”了,希望能产生效果吧。
见到盛宴的时候他有些憔悴,这两天关于他们恋情的□□基本上都在季千夏身上,对他却无人指摘,但他受到的打击显然更大。
“舆论的难以控制性我终于明白了,就算我掌握了那么多资源,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让你的名誉恢复如初。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盛宴疲惫的松了松领带,语带歉意。
季千夏不甚在意的摇摇头,伸手握住他的,“我们一起走。”
吃饭的地方是在山顶的一个露天餐厅里,老板是法国人,金发绿眸,英俊非常,也热情非常。
季千夏一进门就收到了一朵盛开的红玫瑰,要不是盛宴拦着,那个老板兼主厨甚至都想献上一个吻手礼。
“滥情的法国人!”但就算这样,我们的男主角还是分外不爽,“他抢了我成为第一个送你红玫瑰的人的机会!”
大概是周围都是异国人,耳边都是外语的缘故,或者是受盛宴影响,季千夏说话不由带着点外国腔,“噢,得了吧。我们在一起快一个月了,有那么多机会让你成为第一个送我红玫瑰的人,结果呢?”说着,爱惜的将那朵红玫瑰插到桌子中央那个细口长颈的花瓶里。
“……”盛宴无言以对,只得低头看菜单。
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女友出尘脱俗,应该不会喜欢这么浮夸的示爱风格,但今天看她那么喜爱那朵玫瑰的样子,盛宴后悔的都想揍之前的自己一顿了!
再出尘脱俗都是女人,哪有女人不喜欢红玫瑰的呢!
自己真是图样图森破!
香煎鹅肝配上口感醇厚的法国进口红酒,即便是季千夏这种不重口腹之欲的人,也有些欲罢不能。
迷人的主厨兼老板大概察觉了盛宴的不快,拿起一边的小提琴给他们这桌额外赠送了一首舒伯特的《小夜曲》。
“真是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季千夏举着酒杯,有些微醺,脸上笑意盈盈。
“你是特指那个法国男人么!”盛宴很警惕。
“……也许?”季千夏的笑容在夜色里显得有些恶劣。
“你是故意的。”盛宴板着脸孔,唇角抿得紧紧的。
“是的。”季千夏终于承认了,然后给了盛总会心一击,“谁让他是第一个送我红玫瑰的男人呢。”
“呵呵。”
然后,回到家的季千夏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了铺满整个视野的满地的红玫瑰。
而此时此刻的微博上,季千夏的黑子们还在不知疲惫的进行人参公鸡。
玉树临风唐大虎:“爱慕虚荣的女人!还名校高材生?季千夏。”
草莓的星星海:“欺负我们颜寻拿到的《离人赋》的角色给我吐出来!”
踮脚吻你v:“如今的娱乐圈啊,真是找不出一个身家清白的人了!”
浮生若梦:“季千夏你是想学我们灵犀嫁入豪门么?可惜盛宴只是玩玩你,不像我们灵犀,已经订婚了。人家这样的才是真爱,懂?”
……
渐渐的,却有一股不一样的言论冒了出来,被人逐步转发,出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面前,最后以一股狂风暴雨的姿态席卷了国内大大小小各路媒体。
源头却是一篇转自外媒的报道。
纽约长岛汉普顿,位于南安普敦镇的草甸路上,一幢占地四英亩的海滨别墅内灯火通明。这是北美著名的房地产大亨卡尔文罗森举办的慈善晚宴,邀请了众多富豪名流以及媒体从业人员。
“噢,明,我的老伙计,算算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可怜的卡尔文就这么不值得你挤出一点时间来看看么?”卡尔文罗森夸张的迎向从门口刚进来的一男一女。
“让我想想,上次是谁拒绝了我一起出海垂钓的邀请转而……”盛茂明笑得意味深长。
“欧,明!小声点,这种事我们放在私下谈比较好。嗨,桐,你身体好一点了么?”
“当然,不然你也不可能在这看见我们不是么?”安梓桐穿着一身优雅的蓝灰色长裙,笑容婉约。
“不要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好么!我的心灵已经破碎不堪了!”卡尔文罗森痛苦道。
“大家都知道你是什么德行。”盛茂明兴致很好的押了一口酒,“所以这样的惺惺作态不会引来任何同情,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
“噢,抱歉,我习惯了。”卡尔文罗森耸耸肩。
杰西卡泰勒是《新媒体邮报》的记者,应邀出席今晚这场慈善晚宴的她穿着一身复古的黑裙,吸引了在场众多绅士的眼光。但她却好像没看到一般,和她的同行《纽约时报》的艾玛说着什么。
“哦看!那是盛世的茂明盛和他的夫人梓桐安,中国人真奇怪不是么,嫁人都不改夫姓。”艾玛小声道。
“是他们……我最近关注了一下他们的儿子宴盛在中国的情况,听说他在跟一个中国籍籍无名的小明星谈恋爱。不行……我必须得去问一下他们夫妻的想法。中国人,一向很保守,他们肯定不同意。”杰西卡咬唇道。
“得了吧我的小杰西,你难道还在为高中时宴拒绝你的求爱而耿耿于怀么?他就是个书呆子!今晚的绅士那么多,眼光放长远一点。”艾玛嗤笑。
“你不懂!”杰西卡恼怒的低声吼了一句,举着酒杯朝那对显得异常年轻恩爱的夫妻走去。
“晚上好夫人、先生,先允许我介绍一下自己,我是《新媒体邮报》的记者杰西卡泰勒,如果你们恰好还记得,那我有另一个身份——我和你们的儿子宴是高中的校友。”杰西卡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不急不缓的说道。
“杰西卡晚上好。难怪你看起来那么眼熟。”对于女性,盛茂明一向是彬彬有礼的微笑,然后任由自己的夫人和她们沟通的。而安梓桐的笑容并不热络,因为她确信高中时代,他的儿子从没提起过一个异性的名字更不要说领一个女孩回家了,所以她说谎了,她们并没有见过面。
“听说宴恋爱了,原谅我的好奇心,我一直想知道是怎样的一个女孩能征服一个书呆子的心。”杰西卡调皮的眨眨眼。
“当然是一个出色的女孩。”安梓桐心中一哂,美国人永远那么直来直去,“或许你的好奇心不会维持太久,圣诞节的时候我们准备邀请那个女孩过来和我们一起过节。”
杰西卡的脸皮猛的抽搐了一下,“这么说你们同意了?那个没有一点名气的小明星?”她的声音尖利,但在看到夫妻两人脸上相同的不赞同时,她立刻冷静了下来,“抱歉,虽然有些失礼,但我一直以为,你们心目中未来盛世掌门人的妻子的身份,应该更门当户对一点。”
“事实上我们并不在意这个。只要宴喜欢就好。要知道那次他回美国来看我,还没跟那个姑娘表白就迫不及待的将她的照片拿给我们看。相信我他的眼光一直很高,这导致了他25岁了甚至还没谈过一场恋爱,但那天他眼睛里的火热恋慕那么深刻真实,这让我相信对方是个好女孩。这就足够了。”安梓桐朝呆住的杰西卡笑了笑,“我们先失陪了。”
“开明的家族不是么?”艾玛笑意盈盈的走过来,“我想这个新闻你是不会有心情报道的,那就便宜我了,谢谢你杰西卡。”
☆、第28章幕后黑手
“《纽约时报》刊登,盛宴之母安梓桐女士承认季千夏作为其子女友的身份,并邀请她到美国一起过圣诞节。坦言是盛宴初次恋爱先追求的季千夏,并夸奖对方是个好女孩。”
这条微博最先出现的时候广大网友是不相信的,不但嘲讽季千夏一方的人为偶像洗地,更是狠狠嘲笑了只有脸能看还一心做豪门梦的季千夏。还畅想了一番这条新闻被远在大洋彼岸的盛氏夫妻看到会是怎样的大发雷霆。
在他们眼中,即便盛宴的确有些能力,也还只是必须得听父母话才能保证继承权的“太子”而已。
“但他们怎么不想想,你是澄天的艺人,更是我江瀚渝的手下,我会用这么假的假消息来洗地?!”江瀚渝很激动,“这次是你太冲动,也怪我考虑不周,那张照片发早了。”
公布恋情后引发的反弹是巨大的,季千夏本就根基不稳,一路又颇有争议。和盛宴的恋情就像□□,引燃了众人心中对于狗血低俗戏码的期待。整容说、包养说又死灰复燃,所以让盛宴和江瀚渝很是恼火。
“那盛宴那天叫你来一起合照,你为什么不阻止呢?”季千夏一直很好奇这一点,按照他们的计划,公布她和盛宴的恋情应该是循序渐进、十分温和的,而不是像她做的那样,简单粗暴。
“夜长梦多,至少盛总正牌女友的名号已经烙在你身上了。”江瀚渝说,“反正那些□□我有办法搞定,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而已。”
“江总监,我有时候真的为盛宴感到不值。他把你当朋友当值的信赖的伙伴,而你却从来没有试图去真正了解他。”季千夏看着他,漆黑的眼眸辨不清神色。
“……也许吧。我不想谈这些。”江瀚渝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现在先让我们找出这个假新闻的源头,然后彻底封杀它!”
“不用了。”季千夏起身,“这是真的,盛宴特意拜托他父母为我正名的。”然后留下一脸震惊的江瀚渝头也不回的出了办公室。
“居然……是真的?”江瀚渝如梦初醒,“那……可要好好运作一下了。”
季千夏到练功房的时候,乔以楠刚到不久,正一条腿搭在栏杆上拉筋。他母亲最近住院了,虽不是大病,是早年生他的时候没调理好留下的病根子,但无法根治,很是折磨人。乔以楠最近为了照顾她,已经很少时间练舞了,只能利用教学的间隙自己练习一下。
“阿姨身体还好吗?我现在出门不方便,但可以让秦燕去陪陪阿姨。”季千夏站到他边上架起一条腿。
“就这样了。”乔以楠顿了顿,“谢谢。”
“你……最近怎么了?”季千夏看着他,乔以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整个人也变沉默了,这显然不是因为照顾生病的母亲劳累的,反而……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乔以楠低头看着自己的舞蹈鞋,就在季千夏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自称是我父亲的男人找到我,说要带我认祖归宗,因为他除了我这个‘野种’,再也没生出其他孩子来。”
“……”季千夏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镜中他的神色,意外的平静内敛,“那你的想法呢?”
“他休想!”三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乔以楠眼底似乎含着冰渣子,“抛弃我妈还有肚子里的我选择了有钱人家女儿的人渣,我这辈子都不会认他!”
“既然是人渣,那就没什么好难过的了。”季千夏拍拍他的肩膀,这才发现面前的男孩子意外的纤细瘦弱。
“这不是难过。因为他,我妈被赶出家门,在冰天雪地里生下我,落下了病根。因为他,我妈每天要打三份工,四十多的人老的像六十多,受了多少白眼委屈。因为他,我从小被叫‘没爸的野种’,被人群殴被吐唾沫。我曾经很难过,但现在不了,我恨他。”
“那就在他最得意的领域打败他,把他踩进泥潭里,把你和阿姨受过的苦都还给他。”季千夏语气平淡,“恨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济于事的感情。”
乔以楠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神情似有明悟又似有疑惑,“这是经验之谈么?”
“也许吧。”季千夏换了一条腿,“我曾经恨命运不公,但后来发现比我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刚来北京的时候,千秋一直住在仁和医院的icu里,隔壁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还没一个暖水瓶大,被放在保温箱里,身上插满了管子。生下来就性命垂危,妈妈为了生下他失去了子宫,被人扶着趴在玻璃上看他,嘴里一直叫着‘宝宝,宝宝’。但这样还是没有留住那条小生命,他妈妈哭到休克,醒来却被婆婆要求离婚,因为她再也生不了孩子,而她的丈夫全程沉默,娘家没有人敢说一句反驳的话。在那些人眼里,她人生的价值,就是一个子宫而已。”
“渣滓!”乔以楠恨得狠狠踢了一脚墙壁。
“我们永远无法预测自己会遇到怎样的人,遭遇怎样的不幸,能做的,只有强大自己。不断的强大自己。”季千夏看着他,带着一贯的坦然,“然后在遇到那些渣滓的时候,用尽全力的反击。”
“谢谢你,千夏。”乔以楠眼眶通红,过了很久才缓过劲来,“所以你才不在意网上那些的评论么?等着强大之后再反击?”
季千夏却摇了摇头,“为什么要在意不喜欢我的人呢?”她拿出手机,点开在杨梅台后台和二十几个粉丝的合照给他看,“在一片声讨声中还坚定的支持我的人,才是值得我在意的对象。我的情感没有那么廉价,浪费在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身上。我希望你也一样。”
“我会的!”乔以楠握紧双拳,就像在宣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