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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慕容氏站起来,“好了,我也该走了。家里还要我照看。”
“侯夫人慢走。”清河王让人送小慕容氏出去。
“今日皇子降生了?”萧丽华看着清河王那一身朝服问道。
“是啊,左昭仪生了个皇子,陛下很高兴。”他道。
“当然高兴了,我觉得再过不了多久,陛下就要立左昭仪为皇后了。”萧丽华看着清河王坐到她的身边。
“立皇后?”清河王说起这个皱了皱眉,“可是左昭仪能手铸金人成功么?”
多少宠妃在皇后的大道上就是败在了这一关。
“立皇后就一定要手铸金人?”萧丽华轻笑了一声,历史上的那个废后和萧皇后本人都不是凭借手铸金人上台的。之后的册命皇后也不再用鲜卑人的那一套了。
“陛下好汉学,如今不是在朝廷内推行汉家的那一套么?先祖的那些规矩也见不得会遵守。”萧丽华点了清河王一句。
所谓改革就是将原来那一套旧的改掉,换新的来。天子自小就是受汉风熏陶长大,说是鲜卑人,其实鲜卑人的作风已经在他身上看不到多少了。
也未必会遵守。
“我只不过是一说,你倒是讲了这么多,也不怕累。”清河王笑了笑。
谁做皇后他也管不着,反正到时候他不会站出来和天子唱对台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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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演一下朝,就急急忙忙回昭阳殿,他急匆匆回来,就去新生儿所在的宫殿里。
他去的时候孩子正好吃饱了又睡过去了,拓跋演问了几句今日皇子怎么样。这样的小婴儿是最脆弱了,尤其是这一年里头,所有人都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一个疏忽,孩子就没了。
拓跋演看着孩子睡的很香,看了一会之后,回过身来,“到宣华殿。”
“可是陛下,昭仪才产子,天子还不能去呢。”毛奇提醒道。
“甚么事!”拓跋演一听就不乐意了。“鲜卑人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算起来朕还要给皇子坐蓐呢!”
鲜卑原本就起步晚,部落中女性地位高,男子后来为了和女子争夺孩子,就闹出了这么仿照坐月子的习俗来,不但是要头上扎带子装柔弱模样躺床上,还得抱着孩子“喂奶”。平城中不少鲜卑勋贵都是这个样子。
只是拓跋演汉化的太深,真要他照着鲜卑旧俗,他也死活拉不下脸。
毛奇听了这话也不敢劝了,皇帝想要去哪里那都是皇帝自由,他不过是提醒那么一句罢了。
“对了,让人准备的事已经准备好了么?”拓跋演突然提了这么一句。
“回禀陛下,臣都吩咐好了。等到昭仪身体恢复就能用上了。”毛奇答道。
拓跋演已经暗地里准备皇后所用的綬还有礼服,这些都是仿照汉制,所以其中也要花费不少的功夫。
皇后所用到的玺綬都要造出来,皇后印玺不会流传下来。大多是皇后一旦崩逝,所用的印玺也会一同陪葬。
这些东西置办起来,没有一样是简单的能在短时间内弄好的。
毛奇想起这些就不禁觉得头痛。
“善。”拓跋演自然是不会照顾到毛奇的这些苦恼。
到了宣华殿,萧妙音在坐月子,不能受风,也不可能出来迎接。只是他来的时候,常氏正好出来,见到天子占在那里。
“陛下?”常氏说着就要给拓跋演行礼,但是被拓跋演扶住了,“常娘子,这会阿妙怎么样?”
“三娘一切都好,只是一开始醒过来没见着孩子,哭了一会。”常氏如实答道。孩子就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见不到自然是抓心挠肺的难受。
“……”拓跋演听了之后,眼底里露出些许愧疚。这件事虽然说是为了母子好,但是就这么把孩子抱走,恐怕阿妙醒来也会十分担心。
“我去看看。”
萧妙音头上扎着布巾,这会殿内是燃起来浓厚的熏香。那些医女说产妇在这坐月子的一个月里头不能洗浴。萧妙音才不管那一套,要是真的整整一个月不能清洗,那人得成甚么样?
她让宫人给她擦洗了一遍。人年轻,生完孩子第二天让人扶着也能下地慢慢走了。她才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了那边进来的拓跋演。
见到拓跋演,萧妙音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孩子呢?”
“这会他还见不得风,等到你好了,就抱过来。”拓跋演见到萧妙音,被宫人搀扶着,慢吞吞的走到眠榻边,他解释。
“有那么多人看着,大郎很好,放心吧。”拓跋演小心的瞅着她。
“……”萧妙音叹了口气,“有宫人在,我还是不能放心。”就算有再多的宫人看着,她不亲眼看着,怎么能够放下心来。
拓跋演瞧着萧妙音没有发怒的迹象,心里松了一口气、
旁人见到天子原先紧张,后又轻松的神情变化,知道他是惧内,面上不显,心里都在暗暗偷笑。
“今日还痛么?”拓跋演问道。萧妙音生孩子的时候,拓跋演都是在产房外等着,萧妙音舌下压着参片,力气都拿去用生孩子去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来叫?
拓跋演在外头听不到声音,光是自己想象都能把他吓出一身汗来。
“还好。”萧妙音靠在隐囊上瞧着拓跋演陪着小心的模样就好笑。
“疼过头了,其实也不觉得疼了。”萧妙音想起生孩子的时候疼到已经麻木了,说疼的话,还真的感受不了多少。
“受苦了。”拓跋演听后伸手握住她的手掌,他知道女子生孩子就是拿自己的命在赌,可是亲耳听到她这么说出来,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害怕来:若是出了差错,他该怎么办?
“知道就好,下回给我拧拧。”萧妙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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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那缕从宫中回到家里,一同来的还有几个鲜卑贵族,妻子楼氏见到他们这么个架势,安排他们进了一间颇为隐秘的房间。
“陛下也不知道是被那些汉人灌了甚么汤药!一门心思就要迁都,甚么天下之中!那些汉人的玩意儿,我们鲜卑人有甚么必要要去听从!”
“是的,我们都在平城生活了好几代了!根都扎在平城,陛下要是带着我们去了洛阳,我们怎么办!”
“没错!”
莫那缕坐在床上,看着下面的那群鲜卑贵族们吵成了一片。
如今朝堂中已经分成两派,一个是以李平为首的汉臣还有汉化较深的鲜卑大臣,另一方就是一莫那缕为首的反对汉化的鲜卑勋贵们。
“台主,这件事你要说说话啊!”一个鲜卑贵族道,“总不能就这么看着,那些汉臣爬到破我们头上拉屎拉尿的做威风啊!”
“这会陛下想要迁都,我看是难。”莫那缕缓缓道,朝中两派僵持不下,吵起来简直是针锋相对。
“那些个汉人,想成事,难呢。”莫那缕一笑,皇帝想要迁都,也要看看他们答应不答应。
☆、123|立后
拓跋演对萧妙音从来不食言,萧妙音听拓跋演说等她出月子,就把她接到昭阳殿去,就非常注重保养自己,月子里恢复的不错。出了月子,萧妙音就带着常氏迫不及待的跑到昭阳殿去了。
小皇子住在东殿,满月了的婴孩比刚出生的时候好看了些。萧妙音带着一大帮子人赶过来的时候,扶着照看小皇子的乳母和宫人们都吓了一大跳。
“我的小宝贝。”萧妙音进来直接奔孩子所在的内殿,常氏口里要萧妙音慢点,其实脚下跑的比萧妙音还快。
一众人一阵风似的进了殿。那些乳母见到一个年轻的美妇人进来,她们事先都被打过了招呼,知道那个就是皇子的生母,连忙跪下来行礼,“拜见左昭仪。”
“起来起来。”萧妙音朝那些乳母挥了挥手,让她们起来,而后就做在那里看孩子了。
床上的婴孩用锦被层层包裹着,这会的孩子少有清醒的时候,都是吃了睡睡了吃,萧妙音看见那张小脸蛋,一颗心终于是能够放下来了。
她仔仔细细将孩子看过了一会,伸手在小脸蛋上摸了摸,孩子睡的沉,没有被她闹醒。
“好了好了,三娘。皇子在睡呢。”常氏看着小孩子睡得很香的模样,也想伸手摸一摸,但是担心弄醒他。见着她还要伸手,立刻就抓住了她的手臂。
“嗯,我知道了。”萧妙音摸着儿子脸蛋上暖暖的,知道他身体不错。她直起身来笑了笑。
“阿姨没说错,他还是长的像我。”萧妙音瞧着儿子睡熟的脸蛋道。
“儿子多是长得像母亲的。”常氏一双眼睛全在皇子身上。
床上的孩子小鼻子动了动,过了一会,小嘴一张就哇哇哭起来。满月了的孩子哭起来有点声响,不和小猫叫似的了。萧妙音听到孩子哭,自己把孩子从眠榻上抱起来。
“阿鸾不哭,阿娘在呢。”
旁边守着的乳母原本要上前,结果眼睁睁的瞧着左昭仪把皇子抱走。
孩子年纪还小,到不了起大名的时候,拓跋演自己把诗经楚辞还有其他的古书翻个底朝天,过了许久才给新生的儿子取个小名‘阿鸾’。
鸾是上古的一种代表吉祥的神鸟。《山海经》有言,女床之山,有鸟,其状如翟,名曰鸾鸟,见则天下安宁。
拓跋演给儿子取得这个小名,也含着一股深意。
萧妙音将衣襟解开,喂孩子吃奶。基本上这么大的孩子,除非是生病了,不然哭都是要换衣裳或者是饿了。
萧妙音坐月子的时候,胸口胀的太难受,奶水挤出来都赶紧的拿来喂他。比起乳母,阿鸾很明显还是更加喜欢母亲。
“阿鸾怪。”萧妙音低下头看着怀里孩子闭着双眼只顾着吃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昭仪。”刘琦站在眠榻的屏风之外,“昭仪,清河王妃和几位公主想来见你。”
“她们?”萧妙音有些奇怪,她才出月子,就来这么多人?“甚么时候?”
“三日之后。”刘琦答道。
那些王妃和公主都有入宫的门籍,入宫对她们来说不是很困难。
“好,就在西殿吧。”萧妙音想了想。西殿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到了现在那边一切如旧,拿来见客也没甚么。
刘琦听见这话眼神一闪,而后很快平静下来。
拓跋演听到萧妙音过来之后,他也赶过来。看着萧妙音抱着儿子舍不得撒手,顿时就心里有些不太高兴。
拓跋演当然也疼爱孩子,处理完政事之后,必定是要到儿子这里看看的。阿鸾太小,他怕自己力气掌控不好伤到了他,所以每次只敢碰碰他的脸蛋。
如今萧妙音一来,是恨不得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和孩子在一起,倒是显得他这个夫君在一边了。
“阿妙,歇一会,让乳母来吧。”拓跋演说道,说着他就是示意旁边的乳母上前,将睡着了的孩子抱走。萧妙音抱着孩子不肯撒手,她一躲就躲开了乳母伸来的手,“我都这么久没见着他,抱抱怎么了?”
“你这么抱着他,他睡着也不好。”拓跋演叹口气道。
萧妙音一听,眨了眨眼,她转头看向常氏,常氏自然是不会和天子对着干,“是的,三娘,让大皇子到榻上睡吧,那里有人看着睡着也好。”
萧妙音听到常氏都这么说了,才有些依依不舍的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乳母。乳母抱着皇子绕过屏风,她还是舍不得的看着。
“都能日日看到了,怎么还是这么舍不得?”拓跋演心里吃味,过来说道。
常氏见状,赶紧的告辞退出去。这会小夫妻要自己关起门来说话了,她在这里不方便。
果然常氏一走,拓跋演就伸出手把萧妙音抱在怀里,“你这会都一心只想着阿鸾了。”
这话说的活似怨妇一样,萧妙音听在耳朵里顿时就打了个哆嗦,身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都是你!”她才不依着拓跋演的话说自己偏心,“要不是你把阿鸾抱走,我也不必和这会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