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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泽天盯着他道:“郭德茂,你就别装模作样了,毒杀王学富的凶手,就是你吧?第一,你有作案动机,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第二,我们有充分的物证。”他指着桌子上那个从郭德茂家里搜出来的打气筒说,“这个打气筒改装得挺高明的嘛,通过这个打气筒,能很轻易的把瓶子里的氰化氢像打气一样打进摩托车车胎里吧?现在这个装氰化氢气体的瓶子已经空了,你作何解释?”
郭德茂定定地看着那个打气筒,竟说不出话来。
范泽天说:“经过我们调查,6月4日,也就是这个星期三,王学富白天开着摩托车在外面玩,其时摩托车前轮胎胎压并无问题。傍晚6点他回家吃饭,摩托车停在后院车棚里,吃完晚饭大概夜里8点30分左右,他再次骑着摩托车出门,刚驶上门前公路,就发现前轮胎胎压过高,于是下车拧开前轮胎气门嘴盖,打算放气减压。谁知按下气门蕊,喷出来的却是氰化氢毒气。他吸入高浓度的氰化氢气体,当场中毒身亡。由此可以推断出,凶手是在当日下午6点至晚上8点30分之间潜入王家后院,放掉王学富摩托车前轮胎里的气,再用特制的打气筒将自带的氰化氢气体打进轮胎的。凶手应该对王学富有过较长时间的观察,知道他对摩托车胎压很敏感……”
“好吧,我承认,王学富是我毒杀的。”
郭德茂终于低下了头,叹口气说,“他撞死我女儿,不但篡改年龄逃避刑责,而且不知悔改,仍旧若无其事地纠集一帮人每天到新城区公路上飙车,甚至追逐放学回家的女生,险象环生。如此社会败类,我若将他铲除,不仅仅是为我女儿报仇,更是为民除害。本来我想趁他飙车的时候,开着自己的摩托车与他相撞,大不了两人同归于尽。但是没有成功。后来我暗中观察到因为经常飙车的缘故,他对摩托车的各项性能十分了解,对胎压也很敏感,所以我心生一计。先从厂里偷出氰化氢,再改装一个打气筒,将氰化氢气体注入他的摩托车。他发现胎压过高,下车放气时,肯定就会因吸入氰化氢气体而中毒身亡……”
范泽天见他终于低头认罪,这才松口气,又问了一些作案细节,就让小李将他带回拘留室,等他明天去指认完现场,这个案子就可以了结了。
次日早上,范泽天刚一上班,值班员就告诉他说今天早上值班室接到一个电话,说郭德茂是被冤枉的,星期三他下午下班之后,一直在吉祥苑小区一个叫惠芳的女人家里修理空调机。
打电话的人故意改变了嗓音,所以光听声音,无法确认对方身份。
范泽天不由皱起了眉头,急忙叫小李去吉祥苑找这个叫惠芳的女人调查。
小李很快回电,说匿名电话反映的情况基本属实,据这个叫惠芳的女人回忆,星期三下午5点半左右,郭德茂下了班就到她家里来给她修理空调,修好空调后又在她家里吃晚饭,因为郭德茂喝醉了酒,所以在她家的沙发上睡着了。直到半夜12点,他才醒转。因为惠芳没有丈夫,家里只有一个念初中三年级的儿子,郭德茂可能觉得在一个寡妇家里留宿会让人说闲话,所以醒酒后坚持要回家过夜。吉祥苑是一个全封闭的高档小区,除了大门,没有别的出入口。警方调看了门卫室的监控录像,发现郭德茂进入小区的时间是星期三下午5点42分,离开时是夜里0点17分,中间并没有出过小区。因为警方推断凶手给王学富的摩托车注入毒气的时间,是星期三下午6点至晚上8点30分之间,而这个时间段郭德茂正在惠芳家里,所以他不可能有作案时间,可以排除作案嫌疑。
范泽天极为恼火,马上再次提审郭德茂,敲着桌子问:“郭德茂,你给我老实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已经调查清楚,星期三晚上你一直在一个叫惠芳的寡妇家里,根本不可能有作案时间。你说,你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是凶手?”
郭德茂愣了一下,半晌才幽幽地叹口气说:“既然你们已经调查得这么清楚,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王学富的死亡经过,跟我计划中的一模一样,现在我自制的打气筒又被你们搜出,瓶子里的氰化氢也空了,经过你们验证,王学富车胎里的毒气确实是用我这个打气筒打进去的。星期三的晚上,我确实没有作案时间,王学富确实不是我杀的。那么这件大快人心的事,会是谁干的呢?谁能在不撬坏我家门锁的情况下,进入我家中,拿走这个打气筒,按我的计划给我们家大妮报仇呢?很显然,第一,这个人跟大妮关系很好,第二,这个人有我家的钥匙。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只有两个,一个就是我的大女儿郭燕妮,另一个就是我们家老幺。我们家老幺年纪小,应该没胆子这么做,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大女儿为妹妹报仇了。上个星期,我曾悄悄潜入王家后院,准备实施自己的报仇计划,在路上我就觉得身后好像有人跟踪,后来因为听到异动,才不得不中止计划。现在想来,那个暗中跟踪我的人,应该就是我的大女儿郭燕妮。她不想我这个做父亲的去冒险,所以抢先出手,杀死王学富,为妹妹报了仇。”
范泽天明白了他的心思,说:“你觉得杀人凶手肯定是自己的女儿,为了不暴露她,所以你就十分干脆的承认了自己是杀人凶手,是不是?”
郭德茂点点头说:“是的。”
范泽天立即给小李打电话,叫他先不要回局里,直接去南华大酒店,调查那里一个叫郭燕妮的服务员在6月4日有没有上班,以及上下班的准确时间。
一个小时后,小李回电,他已到南华大酒店调查过了,服务员郭燕妮当天上的是晚班,下午2点上班,晚上10点下班,根据酒店同事证明及调看酒店大堂门口的监控录像可以确定,期间她并未离开过酒店。
范泽天把这个情况告诉郭德茂,郭德茂非但没有松口气,脸色反而显得更加沉重,范泽天知道他在想什么,说刚才我也叫我们的一位女同事去你小女儿的学校调查过,星期三晚上她在同学家里聚会,一直到晚上9点都没有离开过。所以这件事跟你两个女儿都没有关系。
郭德茂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长舒口气,心里却又疑窦丛生:既然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惠妮她们两姊妹做的,那到底是谁帮我为大妮报仇的呢?
又经过两天时间的详细调查,警方确认郭德茂不是杀人凶手,郭德茂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范泽天带着专案组的同事调查了半个多月,案情仍然没有半点进展,这个案子就这样搁了下来。
7
六月底的一天,阳旭刚刚考完中考,感觉考得还不错,一身轻松地走出考场,忽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扭头一看,只见走廊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脸皮黝黑,留着平头,显得很精神的样子,正向他招手。阳旭疑惑地走过去,问您叫我吗?
那人掏出一本警官证朝他亮了一下,说我是公安局的,我姓范叫范泽天,你可以叫我范警官。
阳旭问范警官,您找我有事?
范泽天看他推着自行车,就说我们边走边聊。
阳旭推着自行车走出校园,范泽天问:“郭大妮你认识吧?”
阳旭点头说:“认识呀,我们以前是邻居,后来关系也处得不错,她经常帮我补习功课。只可惜后来她……”
范泽天忽然问:“你没有想过为她报仇吗?”
“为她报仇?”阳旭一怔,说,“撞死她的那小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范泽天点点头说:“那确实,你对这事倒是挺了解的啊。”
阳旭说:“那当然,郭伯伯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范泽天叹口气说:“可惜现在一直找不到杀死王学富的凶手。”
阳旭说:“只要凶手不是郭伯伯,也不是他的两个宝贝女儿,这件事就跟我无关了。”
范泽天在路边点燃一支烟,边抽边说:“现在这个案子虽然暂时搁起来了,但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其中的一些细节。我忽然发现了这个案子中的一个以前被忽视了的疑点。”
阳旭问:“什么疑点?”
范泽天说:“郭德茂那个经过改装的打气筒,他是放在自己的工具柜里的,而且上了锁,开锁的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才有,就算他的两个女儿身上有钥匙可以打开家门,但也没有钥匙打开这个柜门。”
阳旭说:“那确实,郭伯伯整天把钥匙串挂在屁股后面,别人想偷也偷不到。”
范泽天说:“那也未必,比如说在他喝醉酒的时候,想借他的钥匙一用,还是挺容易的。”
阳旭一愣,回过头来望着他:“您这是什么意思?”
范泽天说:“我看过6月4日王学富遇害那天晚上你们小区门口的监控录像,本来是为了查看郭德茂的行踪,却意外的发现,他虽然没有在中途离开过你家,但你却在晚上7点22分出去过一趟,直到夜里8点51分才回家。我问过你母亲,她说你是去同学家下象棋了。我也请你们班主任帮我问过班上所有会下象棋的同学,那天晚上并没有人约你下棋。于是我心里就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推测:杀死王学富的凶手,会不会是你呢?郭德茂第一次潜入王家后院时,跟踪他并阻止他的那个人,应该是你。你当时就已经猜到了他的全盘计划。6月4日这天,郭小妮去同学家聚会,郭燕妮上晚班,只要郭德茂不在家,郭家就没有一个人在家。你觉得机会来了,于是故意弄坏空调,请郭德茂来修理,然后怂恿你妈妈不断地给郭德茂敬酒,让他喝醉之后睡在你家里。你从他身上偷下钥匙,去到他家偷出打气筒,坐车赶到青阳山下,潜入王家后院在王学富的摩托车前轮胎里注满毒气。还有,那个为郭德茂洗脱罪名的匿名电话,也是你打的吧?”
阳旭眨眨眼睛道:“您说什么?我好像听不太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范泽天盯着他道:“我猜你这样做的原因有三个,第一,你喜欢郭大妮,你想亲手为她报仇;第二,郭小妮喜欢你,你也怜惜这个小妹妹,你不想让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在失去一个姐姐之后,再失去爸爸。你知道再完美的杀人计划都会有漏洞,你相信警察最后一定能找到郭德茂头上,你觉得让你的郭伯伯为王学富这种人抵命不值得;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王学富篡改年龄,肇事之后逃避刑责,你杀人之后,照样也不用负刑责,因为你今年才15岁。”
阳旭淡淡一笑,显出一种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
他说:“范警官,我不得不佩服你丰富的想象力,如果你改行写推理小说,肯定能红。”
范泽天笑笑说:“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基于合理想象之上的推理。关于这个案子,我们还会继续调查下去。有什么新的线索,我们会随时找你。”
“行,我等着您。”
阳旭跨上自行车,用力一蹬,自行车就在水泥路面滑出好远……
第21章致命绑架(1)
刑事侦查卷宗
(正卷)
案件名称:玫瑰别墅谋杀案
案件编号:a51565221620060722
犯罪嫌疑人姓名:xxx
立案时间:2006.7.22
结案时间:2006.9.16
立卷单位:青阳市公安局
1
这天早上,青阳市市委宣传部部长兼青阳日报社社长林国栋上班来得特别迟。
已经上午九点半了,他才开着自己那辆奥迪轿车缓缓地驶进市委宣传部的大门。
他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办公室的玻璃门就被人“梆梆梆”地敲了几下,抬头一看,两个身着绿色警服的警察已经大步走进来。
林国栋心里微微一惊,这两个警察他认识,前面的黑大个叫范泽天,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后面的小伙子叫罗哲,是刑侦大队一名刑警。
林国栋知道他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还是伸出手与两人握了一下,打了个哈哈说:“哎哟,今天是什么风把两位大神探给吹来了?请坐请坐。不知两位到我宣传部这清水衙门有何贵干?”
范泽天坐下来笑了笑说:“我们到这里来,是想打听一下昨天晚上林部长在哪里过夜?”
林国栋脸色一沉,盯着他道:“范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范泽天身后的罗哲有些沉不住气,看着他说:“我们是想知道你昨天夜里去了哪里?”
“你……”林国栋脸都气白了,想要发作,但见范泽天那锐利的目光正向自己射来,只得忍住心中火气,坐下来不快地说,“昨晚我哪儿也没去,一直呆在家里。两位该不是怀疑我昨晚出去做了什么惊天大案吧?”
罗哲盯着他冷冷一笑说:“可是据我们调查,昨天夜里你根本没有回家。”
林国栋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放肆!我没回家?那你说我去了哪里?简直岂有此理!你们居然敢暗中调查我?是谁给了你们这个权力?你们局长呢?我要给你们局长打电话。”
范泽天缓和了一下语气说:“林部长不必动怒,我们已经跟咱们局长请示过了,要不然也不敢到宣传部来打扰您。昨晚市里出了一桩案子,我们此行只是例行调查,并无他意,请您配合一下。”说完,他拿出两张照片摆在林国栋的办公桌上,然后指着第一张照片说,“林部长,您看一下,您去过这个地方吗?”
林国栋极不情愿地低头看了一眼,照片上是一幢三层高的别墅小洋楼,红墙绿顶,从外面看去,显得漂亮而豪华。门前贴着一块门牌,仔细辨认,只见上面写着:玫瑰庄园别墅小区18号。他眉头微皱,摇摇头说:“我不认识这个地方,也从来没去过这里。”
“你撒谎。”罗哲忽然提高声音说,“小区里的人说,昨晚明明看见你的奥迪轿车停在这里。”
“那一定是他们看错了。”林国栋扭头冷笑着说,“再说全市开奥迪轿车的大有人在,又不止我一个人。”
范泽天鹰隼般的目光一直盯在他脸上,又指了指第二张照片问:“那这个人您认识吗?”
林国栋一看,照片上是一位妙龄女子,二十多岁年纪,玉石般洁白的鹅蛋脸透着妩媚的笑意,披肩长发在末端烫成了波浪的形状,弯弯的柳叶眉,水汪汪的大眼睛,长裙下露出洁白修长性感迷人的大腿……他眼里掠过一丝惊异之色,眉头皱得更紧了,摇头说:“我不认识她。她是谁?她怎么了?”
范泽天收起照片说:“她叫罗嫣红,四川绵阳人,今年二十三岁,来青阳市打工已有四年时间,先是在青阳宾馆做服务员,后来辞了工,在全市最豪华的玫瑰庄园别墅小区买了一幢别墅楼,一直居住至今……今天早上八点钟,每天早上定时给她送早餐的那家早餐店老板娘从窗户里瞧见她一动不动地横躺在床上,鲜血染得满床皆是,她急忙拨打110报了警。我们赶到时,发现罗嫣红早已死去多时,身上并无明显伤痕,但鲜血却流了一床,房间里并无打斗痕迹,桌上有一听喝完了的饮料……死亡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林国栋的脸刷地一下白了:“难、难道你们怀疑我……?”
范泽天看着他说:“我们在罗嫣红的手机里找到了她储存下来的惟一一个电话号码,经过我们调查,那正是你的手机号码。如果你无法准确地说明你昨晚去了哪里,那你的处境就不太妙了。”
林国栋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咬咬牙说:“好吧,我说!我昨晚的确没有回家,我告诉你们我昨晚去了哪里,但你们千万要替我保密。星期四市委就要召开常委会讨论提升我为市委副书记的事,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那我的前途就完了。”
范泽天和罗哲对视了一眼,点头说:“你放心吧,我们只关心与这件案子有关的线索,其他的事一概不理,也没有功夫去理。”
林国栋看看他俩,压低声音说:“实话对你们说吧,我昨晚一晚没回家,我被人绑架了,今天凌晨六点多钟我爱人才向绑匪交了赎金将我救出来。我的手提包也被绑匪拿走了,我的手机就放在手提包里。我说的千真万确,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人民医院问我爱人。”
2
范泽天、罗哲和林国栋三人走出宣传部的大门时,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四十分了,初夏的太阳已经渐渐炎热起来。
在开车去人民医院的路上,范泽天的手机响了,是刑侦大队的女警文丽打来的。
他今天早上曾吩咐她尽快与死者罗嫣红的老家绵阳警方取得联系,看能否从她家人身上找到什么线索。
文丽在电话中报告说,绵阳警方已经回电:罗嫣红家住绵阳市郊,家里还有父母亲和弟弟妹妹共四口人,家庭情况原本不太好,但由于近年罗嫣红在外省青阳市打工时交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不但她自己在外面花几十万买了一幢别墅,而且还寄了十来万回家,让她的家人一夜之间都奔上了小康……”
范泽天不由浓眉微皱:“罗嫣红还有男朋友?”
文丽说:“据她的家人说,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男朋友。但是据她的邻居私下里议论说,罗嫣红根本就没有男朋友,她是在外面被一个大款包了,所以才会如此阔绰。”
范泽天挂了手机说:“这倒与我的推测相吻合。”
十来分钟后,警车在市人民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林国栋领着范泽天和罗哲很快就找到了他那做护士的老婆姚玉兰,为避嫌,他很快又离开了人民医院,回宣传部上班去了。
姚玉兰四十多岁年纪,由于保养得好,皮肤很白,一点也不显老,穿着洁白的护士服,十分惹眼。
看见两个警察来找自己,她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放下手里边的工作,把范泽天和罗哲领到一个没有人的空病房里,说:“两位是为我们家老林昨晚被绑架的事来的吧?”
范泽天点点头说:“对不起,姚护士,打扰您了。你能说说当时的情况么?”
姚玉兰说:“好吧。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十一点多钟,我们家老林仍然没有回家,我以为他在外面有应酬,又回不了家了。谁知半夜十二点钟,我正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电话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是我老公的手机号码,我一接听,打电话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他在电话里问我是不是林国栋的老婆,我说是。他就恶狠狠地说你老公林国栋现在被我们绑架了,你赶快拿二十万块现金放到环南路第二个拐弯处的垃圾筒里,我们收到钱后马上就放人。如果你不肯给钱或者敢报警,那就等着替你老公收尸吧。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范泽天看着她问:“当时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姚玉兰点点头说:“就我一个人,我儿子到北京念大学去了,家里除了我老公,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接到绑匪打来的电话,当时就吓傻了,颤颤抖抖地打开家里的保险柜,可里面只有十几万块现金,距绑匪要求的二十万块还差着几万呢。三更半夜的,银行的门又关了,有存折也取不到钱,我束手无策,急得直哭。”